〈序章〉
「母親大人!母親大人!那個詩人真的被人劫走了!」一個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女孩奔跑著,跑到了母親燃燒著爐火的房間。
房間中,一個白髮的少婦坐在搖椅上,肩上、膝蓋上都披著羊毛毯,看起來相當樸素,房間的裝設也顯得樸素,沒有銅或是金箔裝飾家具,就連房中的穿衣鏡邊緣也是上了蠟的木框。
但是,住在莊園中的少婦,確實是血族的分支──菈南茜一族的艾薇娜·菈南茜子爵。
「看來范?以薩女伯爵家族的確出了點事情。」白髮的少婦脫下眼鏡,看著朝自己奔來的女兒,瞳孔狹長的眼睛中映射著跳動的火光。
「母親大人,那我們該怎麼辦?要去把他抓回來嗎?」女孩跪在母親的椅子前方,趴在母親大腿上,雙眼閃閃發光。
「不,我們靜觀其變。」少婦摸了摸女兒的頭:「允許那個人類外出也是要製造機會,讓他有機會逃跑、或是被同黨救走。」
「母親大人,我不懂。」女孩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這樣的話,下個月的冬日節就要舉行詩會了,這樣我不就沒辦法參加了嗎?」
「傻孩子,輸掉一次詩會、跟可能在未來得罪范?以薩女伯爵相比,根本不算什麼;更不用說,這次的危機說不定也是一個轉機,說不定反而能讓我們搭上范?以薩家族這棵大樹。」
「母親大人,我還是不懂。」女孩的眉頭越鎖越緊,不過很快又鬆開了:「不過,既然母親大人這麼說了,忒西亞就聽母親大人的。」
「唉……妳這孩子……」少婦摸了摸女兒的頭,表情滿是寵愛、卻也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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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喬尼坐在鋪著皮草的地板上,外面寒冷的冷氣似乎會鑽過牆壁由泥灰填補的縫隙、鑽進這間位於閣樓的小房間中。
牆上連一盞油燈都沒有,只有窗外的月光透進來,卻因為月光清冷的光芒,讓房間顯得更冷了。
不過,萬幸的是,這間簡陋的房間中堆滿了皮草,所以已經不再年輕的吟遊詩人不至於會有失溫的風險。
在吟遊詩人面前,則是坐著一個高挑的紅髮狼女,她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頭髮花白的吟遊詩人。
在狼女旁邊,則是一個擺著臭臉的金髮青年。
三人身邊的地板上,則是擺著三個盤子、還有一些沒吃完的麵包放在木托盤上。
「算我多嘴。」伊凡喬尼開口說道:「如果把麵包放在地上,到了半夜肚子餓的時候就會冷硬得跟石頭一樣,所以我建議還是放在懷中比較好。雖然會被壓到,但至少可以入口。」
「與我無關。」金髮青年冷淡地說道:「那是你沒吃完的那一份。」
紅頭髮的狼女也聳了聳肩,沒有任何表示。
見此,伊凡喬尼只好把麵包撿了起來,放到了懷中。
「如果兩位半夜餓了可以跟我說,上了年紀的好處就是不會那麼容易餓。」灰白頭髮的男人看著一人一狼女的奇妙搭檔,彬彬有禮地開口:「那麼,容我請教,兩位救了我一命的救命恩人名諱是?」
「我是黎安。」黎安大方地回答:「這是我的旅伴狄恩。」
「幸會。」伊凡喬尼點頭向兩人致意:「那……敢問兩位把我救出宅邸,並讓我藏身在這個閣樓裡面……」
「我們受范?以薩女伯爵家族的女僕長請託,前來援救。」狄恩簡潔地回答:「這個皮草商會是女僕長自己名下的產業,先把你藏在這裡也是女僕長的指令。」
「啊……是這樣啊。」伊凡喬尼點了點頭,沉默了下來。
狄恩也沒有要繼續話題的意思,自顧自地靠著一旁的毛皮堆,別開了臉。
黎安則是有點躁動,不停地看著狄恩、然後再把目光轉回到伊凡喬尼身上,看起來像是期待著主人扔出樹枝的狗狗。
狄恩依舊動也不動,對自己旅伴的行為視而不見。
最終,忍不住被不斷注目的伊凡喬尼終於在黎安期待的目光下,主動開始了話題。
「如果我的問題太過失禮還請原諒,只是在下難免會感到些許好奇──不過兩位看起來不像是貪圖賞金的冒險者、也不像是接受委託的傭兵。」伊凡喬尼的語調像是在吟詠詩句一般:「漫漫長夜難以成眠,兩位是不是願意分享一下兩位的故事,讓我這個驚魂甫定的老人知曉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