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曾經說過柯南宗教戰爭化的原因是小蘭越來越沒用了,這次稍微更深入一點地補充一下,其實這個沒用,更大的層面不是客觀的、而是主觀的,並且這個主觀不是來自觀眾,而是來自角色──沒錯,來自柯南。
我上次說過小蘭無用論很大一個原因是小蘭和主線沒有任何關係,那麼為什麼小蘭和主線沒有關係呢?因為柯南不告訴她酒廠的事、不告訴她柯南就是新一這件事情。
那麼問題來了,柯南不告訴小蘭他就是新一的理由是什麼呢?
首先這裡我必須徹底反對我很常看到的中國那邊很常見的一個觀點:「小蘭莽撞又管不住秘密,告訴她柯南就是新一她很快就會說漏嘴了。」
只要想想就知道了,他都可以讓阿笠博士和平次知道了,還怕因為洩漏身分而讓別人知道?阿笠博士雖然在認識新一的人前面會管住自己,但身旁只有少年偵探團時就隨便得多了,被發現叫錯的次數並不少,只是少年偵探團不知道新一是誰罷了,平次更離譜,他絕大多數的登場都會把當眾柯南叫成新一然後用大阪腔硬凹。
如果想說這只是大叔青山想玩冷笑話梗而已,不能當真,青山不會讓柯南的身分因為這種理由而暴露給酒廠的話,顯然是知道作者有權讓一件事在作品裡面發不發生的,那為什麼還會覺得小蘭知道柯南是新一後,暴不暴露給酒廠青山沒辦法控制?
如果平次不會在該嚴肅的場合像平常一樣叫錯導致身分暴露是個合理的假設,那麼就應該承認小蘭在知道事情的重大性後不會像平常一樣粗線條這個假設與前者的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回到所以為什麼不告訴小蘭?就是因為怕她遇到危險。
繼續往下講之前我得提一提京極真,雖然京極真很常被人詬病他讓柯學更不科學了,但大家想想,你們覺得京極真會遇到危險嗎?
當面開槍?躲過去囉。狙擊?靠武者的敏銳度給提前察覺囉。用車撞?把車子踢開囉。炸彈?隨便找個掩體就是有煙無傷囉,沒掩體也是衣服破爛的事情而已。
即使很誇張,但想一想又似乎相信如果是京極真的話這真的會這樣,而更相信京極真可以這樣的人是誰?沒錯,園子是真的相信京極真是無敵的。
所以不管再怎麼覺得京極真是個在一本正經搞笑的產物,但不可否認這種無敵是一種安全感,只是方式有點刁鑽而已。
那麼小蘭呢?很顯然,沒人覺得小蘭是無敵的,甚至她是一個十分容易遭遇危險的存在,只要她出現,就時時刻刻有著她會出事的可能性在,所以她反而是一個讓人覺得很不安的角色。
但不該是這樣,這不單純是觀眾想要看到什麼樣的毛利蘭這樣感覺性的問題,而是一個很具體的人物定位的平衡要素在:一開始大部分的時候也是她負責保護甚至救柯南和毛利,當這點消失時就會讓人產生一種不平衡的心態:柯南是個小孩子,是個變得脆弱無力的存在,而妳為什麼沒有肩負起保護他的任務呢?如果柯南代表福爾摩斯的智商,那妳最少應該要代表福爾摩斯的武力啊!
所以小蘭她就是一個應該要讓人感到安心的角色
當炸彈要爆炸的時候她應該握住炸彈,靠握力讓炸彈爆不出掌心外
當腳卡在輪胎裡的時候,她應該不在乎這點小負重,腳一蹬連人帶車游上海面的
當她被外科醫生用手槍射的時候,她應該要用兩根手指夾住子彈然後翻轉軌道讓子彈原路射回去的
當大樓爆炸的時候,她應該要提著五個小朋友們從大樓的牆壁上垂直走到地上去
當火車停不下來時,她應該要能跳下火車用腕力把火車拉停的
當園子被挾持時,她應該要用比刀抹喉還要快的速度移動到背後打倒歹徒
當沉沒的遊輪因為搖晃把她關在密室時,她應該要一拳打穿遊輪走到外面去的
當然,以上只是誇示化,不需要小蘭真的變成這樣怪物,只需要稍微奇幻一點、稍微超越人類就行,重點是她其實應該要是個危險的絕緣者、乃至危險的解圍者,少數情況下才是柯南幫助她,已達成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性。
或者說,哪怕做不到讓讀者信小蘭是個有安全感、負責化險為夷的存在,最底線也應該要讓柯南信的,但事實上,柯南恰恰就是比讀者更不信、更怕她遇到危險的人。
除了不告訴她酒廠的事情以外,還有一段劇情也非常明顯:
這集非常好玩,柯南著急不是因為他不確定小蘭知不知道正確的急救方式,而是擔心還有同夥,甚至報警時都語無倫次了,但讀者都相信就算有同夥埋伏她也不會有事,而你為什麼反而不信?你明明該信的啊!你才是該比任何人都信的人啊!
你應該做的事情是悠哉的散步去波洛咖啡廳點個三明治,吃完之後打個瞌睡,醒來後稍微回顧上午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想起來好像是要報個警比較好,然後慢條斯理地打開手機和變聲器報警,你應該要放心到這種地步的才對!
當然青山還是很昭和氣的人生觀可能覺得讓理性的偵探表現驚慌是一種重視對方的戀愛表現,是很浪漫的好嘛!但我真的覺得,你連對方都不信任,這可算不上什麼健全的戀愛,更談不上浪漫,甚至柯南在上述紙飛機暗號的劇情裡,那已經不是不信任了,是根本不了解小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