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新增角色&名詞:
清水綾(Shimizu Aya):本名布蘭雪.佩媞(Blanche Petit),白髮紫瞳,是一名有著「主教」頭銜的純血者,法國裔。掌握了時間之流,能在幼年與成年之間自由轉換身形,平時會以約16歲的少女形象示人,是登銳牙最信任的心腹,同時和真夜情同姊妹。和銳牙一同在1980年代左右創辦了恆夜集團。
綾是世界上僅存的露納莉絲(Lunaris)魔女,年幼時,家園遭到初代王的襲擊而毀滅,自己和姊妹則淪落成了賽菲爾莊園的清掃女僕,但幸運的是她與銳牙年齡相仿,負責服侍當時還是王子的他而一步一步得到銳牙的信賴,在妹妹遭到其他幹部虐待而不幸死亡後,綾踩著銳牙的肩膀一步一步向上爬,曾經和銳牙有過很長一段的私情且論及婚嫁(其實綾只是在利用他的權勢得以上位),所以本來應該是由她成為Queen,但由於身分背景過於懸殊(王子與女僕),所以綾被迫接受初代王的命令升變成Bishop。
綾有個秘密,那就是她其實不喜歡男人。
由於真澄是新加入的幹部,又曾經是人類的男子,所以和真澄的關係始終說不上太好。基於彼此都是幹部的關係不得不照顧他,不希望他為了復仇而不顧一切,忘了Rook的使命,也勸告他最好不要讓真夜理解太多關於人類的事,免得引火自焚。
七海祐誠(Nanami Yusei):33歲,精通醫術的純血者青年,隸屬於恆夜集團的急救醫療部,擅長急救與手術,和真澄年紀相近。
於臨海的有明地區(Ariake)長大,擁有夜海藍色的頭髮與碧藍色的雙眼,經常被見過人魚的人類誤以為是深潛者(Deep One,一種外觀與傳說的人魚相同,生活於大海的種族),事實上只是海生種的純血者,其原型體為螢光海葵(Fluorescent Anemone)。
在恆夜集團創立之前,作為King與Queen的御用醫師長居於王城,雖然在同族之中是個尚未經過升變的平民,身體的能力也十分有限,卻因為醫術高超而享有幹部級的禮遇與殊榮。
和純血者大部分使用化名在人類社會生活的情況相反,七海祐誠是他的本名,這跟他從小在楓都長大的背景有關。七海家是以水產貿易起家、在當地小有名氣的純血者家族,以七海家能夠在有明地區這種昂貴地段置產的情況可見家族的財力十分雄厚,至於祐誠為何不繼承家業,自願到王城擔任御醫,本人對此尚未作出任何解釋。
真澄定期在服用的純血藥,便是由祐誠隸屬的急救醫療部負責供給與控管。
青木薰(Aoki Kaoru):本名卡蜜拉.哈特(Camille Heart),64歲,是一名擅長人類醫學的純血者,髮色與瞳色皆為與人類無異的黑檀木色,在人類的中央醫院與恆夜集團兩邊同時任職,隸屬於恆夜集團的急救醫療部,長期隱藏於人類社會,具有不論人類或魔族,將所有的生命都一視同仁的高潔性格,甚至對失去生存資格的叛族者也會伸手救援。
她同時也是祐誠的導師,對於祐誠青出於藍,在同族之間得到幹部級的待遇而有所欣慰,但是她並沒有接受來自王族的殊榮,所以沒有待在王城的資格,而本人也不太在乎這個頭銜。
這麼善良的醫者為何會選擇在恆夜集團效命,原因依舊成謎。
由於身分上的區別,為表尊敬,薰習慣稱呼真澄為「真澄大人」,即便兩人之間實際年齡相差極大。
急救醫療部(First Aid & Medical Department):恆夜集團旗下負責緊急救治的部門,任職於其中的都是富有專業知識的醫師與藥師,除了有一座機能相當良好的集中醫療室以外,也有配置專門的研究部門,進行一些特效藥與娛樂性藥物(對人類而言是禁止使用)的開發作業,在透波藥劑的配方流出之後,也開始生產透波藥劑的複製品供同族使用。
櫻町高校(Sakuramachi High School):一所位於世田谷區的都立高校,是真澄與惠里子的母校,其中也有一些學生是與人類的孩子一同上課的純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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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剛剛被虐待的事,彷彿是一場糟糕的噩夢,真澄只記得零碎的疼痛與加諸於自己身上、充滿鄙視意味的片段文字,接著從疼痛之中緩緩甦醒。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以趴臥的姿勢躺在一張綠色的病床上,人類的血液透過靜脈輸液管一點一點打進他的身體內,使他感到無比安心,但自己的手腕被懸掛上類似鉛錘的重物,使他想稍微移動一下身子都毫無辦法。
雖說是病房,但這裡的燈一盞都沒開,地板上只有些微從屋外透射進來的光線。
真澄感覺自己的背部緊繃繃的,皮肉之間有被縫合過的感覺,或許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有人來為他進行急救手術,而且手術的過程還算順利…因為自己還活著。
看來King並不打算取了他的性命…只是因為自己為茜說話的行為而懲罰自己,看自己痛不欲生、開口求饒的模樣,或許能滿足他彷彿無底洞般的支配欲吧?
那麼真夜會想要逃離他的掌控…獨自創造出那個美輪美奐的玫瑰庭園,以百合的安危來強迫自己跟她上床,也不是什麼值得去感到意外的事。
「呼…呼…。」
背上的鈍痛與刺痛讓真澄漸漸吃不消、使得他呼吸變得厚重,不過比起失去惠里子的心痛,這些皮肉上的痛楚真是小巫見大巫啊…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銳牙可以失手殺了他,這樣就可以到那個世界去見惠里子,但是那樣子的話…實在是對悠人太不公平了。
這時他聽見簾幕外有人在交談的聲音,看來這病房裡不只有他一個人待著,真澄聽見一個沉穩又安心的女性聲音,正輕聲細語地說著:
「綾大人,真澄大人好像醒了…還有祐誠,你去拿鎮定劑跟止痛劑來。」
「知道了。」
皮鞋底踩在地板上「躂躂、躂躂」地的聲音逐漸遠去,真澄知道祐誠是要去拿止痛藥的,忽感如釋重負,等一下應該會比較好睡。
這時,與自己面對方向完全相反的簾幕「咻」地一下被拉開,一個輕柔的少女聲音,帶著不屬於那個年紀的成熟口吻傳入他的左耳:
「真是的…非得要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才甘願嗎?」
在真澄模糊的視野之中,慢慢出現一名穿著高中制服的白髮少女身影,不過這身制服的樣式似乎…有點眼熟…深藍色西裝外套配上藍黑格子百褶裙,領結是藍色條紋,真澄非常確定這套制服曾出現於自己的記憶裡頭,而且是非常深刻、刻骨銘心到自己想甩脫也無法抽離的那種...。
「綾…妳放學回來了?…這次又偷偷混在哪所高中…騙那些無辜的少女上鉤了?」
真澄先不回答綾的質問,他想先知道綾今天去高中「巡查」的動機、以及她選擇的學校到底是哪裡...。
「櫻町高中…不過我這次可沒有對那些年輕的孩子下手…你的能力雖然還沒完全覺醒…不過我知道那是你的母校…所以我只有乖乖上課而已。」
原來是自己的母校…怪不得那麼眼熟…即使身負重傷,真澄依舊毫不留情地對眼前的「少女」下達警告:
「呵…是說用紋章放衝擊波的那個能力嗎?我告訴妳…我要是學會了那一招,保證能跟真夜大人一樣,一擊就讓一個高階純血者暴斃,要是妳敢對我學弟妹動手,妳就是我第一個試招的目標。」
「都快沒命了還習慣嘴臭啊…真是的…就憑你這副破爛身軀還妄想保護人類…勸你還是少做白日夢了,拋棄無謂的感情務實一點比較好…不過我現在倒是很擔心,你這樣子還能回去藍天會嗎?」
綾不帶感情的關心與忠告、以及少少的諷刺,那是對真澄一點兒也不管用,眼前這擁有妙齡少女皮囊的老妖婆是銳牙的心腹,真澄認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在關心自己。
她雖然頭腦清晰,但那不過是用來計算恆夜集團與全族的利益、暗中算計著每個人,在意銳牙那傢伙每天的心情有沒有「美麗」,不斷的在他面前阿諛獻媚,而銳牙也許就是喜歡這一味的,怪不得當初想娶她當老婆。
就在真澄在心裡不斷嘴臭King與Bishop這對狗男女的同時,一不小心就把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純血者也會談實際?你們不是最不切實際的嗎?」
還沒喝水潤喉,剛甦醒就說了這麼多話,真澄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但他的氣色卻不像是個被虐待到體無完膚的人,少了黑框眼鏡的柔焦,一雙橘紅色、銳利如鷹的眼瞳炯炯有神,臉色白皙中帶有紅潤。
「真澄大人,您的傷才剛由祐誠縫合好,要乖乖靜養,少說點話…還有綾大人…您何必這樣言語刺激真澄大人…?」
把一頭黑檀木色頭髮盤成一個圓髮髻,和茜的神韻有點相似的女醫師為了不讓兩人之間的口角衝突越發激烈,逕自走過來勸告兩人不要再起爭執,希望綾能讓真澄好好靜養,綾聽見薰的話後,顯得不是很高興:
「薰,妳搞清楚狀況,我從頭到尾只是希望他有點我們純血者的樣子,這就叫刺激嗎?也未免太玻璃心了吧?」
「綾大人,我知道您的好意,但真澄大人曾是人族,又是藍天會的臥底,行為像人類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也在人類的醫院工作,不是不能理解真澄大人的處境…。」
薰的勸導奏效了,也許綾認為自己的行為確實過當,於是沒有再給任何的回應。
只見她靜靜地坐在真澄的床邊,伸出手放在繃帶的上頭,緊接著幾隻紫紅色的蝴蝶從綾的袖口之中溜出,乖巧地停在真澄的背後,彼此的翅膀井然有序地一拍一合,開始發出如霓彩般的虹光。
真澄覺得自己的背就像被披上一件厚毛毯,傷口的痛楚漸漸被抽離…
與此同時,真澄清楚聽見,綾似乎感到疼痛而發出的微弱低吟與呼吸聲,他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感覺不到痛,是因為這些知覺透過蝴蝶轉移到綾的身上。
「這樣…有多少理解你的處境嗎?」
真澄訝異地看著綾強顏微笑,聽著她改變的語氣。這才察覺原來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夠符合「Rook」這個身分,才會對自己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對此,他開口向綾道歉:
「綾,剛剛開口頂撞妳的事,我很抱歉…。」
「沒事…嗯?祐誠,你拿著針筒呆呆地站在那幹嘛?還不快過來?」
綾對著站在牆邊的藍髮青年問道。
「呃…想說你們還在講話,我不方便打擾…。」
祐誠一邊扭捏地回答,一邊走到真澄的身邊,接著把鐵盤中已經預先裝好藥劑的針筒打進連接於真澄手臂上的靜脈輸液管。
「你剛剛在辦公室叫得好悽慘…我們…我們都很擔心你是不是要被銳牙大人打死了…。」
在幫真澄注射的時候,祐誠出自內心擔憂地問道,但是這些話對真澄來說像是放馬後炮一樣難受。
「你們…明明聽到我的聲音了…卻沒打算來救我啊…?」
聽見青年的問候,令真澄既無奈又尷尬地笑著反問道,這時綾的毛病又犯了,只見她替祐誠插上幾句話:
「救…?你明知道銳牙大人的性格,在那種情況下我們就算想救也愛莫能助啊…而且我想不透,你老實說就好了,為什麼要為了那個叫做麻生茜的人類公然與銳牙大人唱反調?」
「我…不過是想要等情報完整一點後再一起告知銳牙大人…想不到銳牙大人先派出了探子…唉唉…結果銳牙大人只是想利用我…而不是打從心底的信任我吧…?」
真澄嘆氣道,覺得自己的身心俱疲。
「當你認為銳牙大人在利用你的時候,你不也反過來利用了銳牙大人?」
「我…反過來…利用銳牙大人…?」
真澄呆愣地重複綾方才說的話,對於她會有這樣的見解而感到不可思議。
「不然以你區區人類,怎麼會有能跟狼人抗衡的戰鬥能力…?你背後的那雙翅膀與手上的利爪…可不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吧?…信任與利用,端看當事者以什麼角度去判斷…這是非常主觀的感受,就像銳牙大人在信任我的同時,我也利用了他對我的信任…這不過是各取所需。」
「……。」
...原來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我也是...利用了銳牙大人...才得以有今日的地位與力量...。)
在真澄回顧、思考的同時,打入體內的鎮定劑漸漸地發揮效用,過沒多久便再度進入沉寂的夢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