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紋曲。
設定很早就出來的東西,完成度比鏡影願還高,
不過這也是因為藍紋曲的複雜度比鏡還要低很多。(扶額)
設定基礎來自於獅大《Killer》。
原本是想弄成同人的同人(?)那類東西,
只是後來越設定越多,乾脆就弄成另外一個東西了,
所以說獅大是生父某草是養母。(什麼鬼)
這篇算是怨念片段,
但也是想在這一篇文中把大概故事走向全都帶出來,
雖然條列法很輕鬆,不過太沒創意了。(炸)
更詳細的設定應該是往後才會發。
前提是有人想看的話……(遠)
先、以下。
對了,此克里爾非彼克裡爾,純粹是覺得這名字很適合大叔……(心虛)
【藍紋曲】算是怨念片段。
思考過後,克里爾決定與斷、薩奇萊亞同行。
雖然說根據藍紋曲傳人間不成文的規定,傳人們並不會刻意尋找彼此,就算相遇,也通常是點到為止不會深交──不過既然是不成文的規定,表示有沒有遵守其實都無所謂。這規定原本的目的是為避免藍紋曲各章節傳人被有心人士一網打盡,但在藍紋曲傳聞已無人知曉的現在,已經沒太大意義。
既然如此,加上目的地方向大致一樣,漫漫旅途上多幾個同伴總是有好處。再說,克里爾對這兩個小鬼還帶有很多疑問──斷的年齡跟名字、薩奇萊亞的氣質與被盯上的理由。能讓對一切他人事物淡然如克里爾引起興趣,這兩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很有問題。
距離最近的村莊還有一天的路程,天色已經漸漸轉暗,三個都是長期慣於旅行的專業旅人,沒有什麼爭議、很有默契的就決定今晚在森林中暫做休息,明天一早繼續上路。
「你們兩個一起行動多久了?」
順便撿拾著可以當柴用的枯枝,和薩奇萊亞同樣被歸類在打獵組的克里爾問得隨性。斷和薩奇萊亞默契雖好,但從些生活小習慣中可以看得出,兩人都是是慣於獨自旅行的人。薩奇萊亞蹲在地上細細研究著一朵色彩斑斕的磨菇,眼角卻是注意著一旁的兔子窩。
「……跟他在一起度日如年,不過應該是沒幾天吧。」
「呃、度日如年?」
「多跟他相處幾天就會了解了……」
從地上撿了根樹枝,研究似的戳著那朵彩色磨菇,林中光線不足難以看清薩奇萊亞的表情,但克里爾好像看到那年輕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克里爾決定放棄追究。
「所以你們都是要去賽斯?」
「我要去,但斷我不知道。」
「你要去賽斯做什麼?」
薩奇萊亞抬頭,平靜而有些慵懶、沒被繃帶所藏的紫色單眸望著克里爾,微微瞇了一些。雙唇分開像是想要說些什麼時,一旁草叢猛然傳來明顯的騷動聲,兩人下意識轉過頭,與一隻好奇的灰兔正好對上眼。
捏捏手中預備好的尖銳石塊,克里爾才要出手,已經有人快了一步,尖銳的樹枝如脫弓之箭激射而出,正中那有些愣頭愣腦的灰兔。薩奇萊亞拍拍空空如也的手,打算站起身,距離灰兔位置較近的克里爾已經前去將那還在動個不停的小東西撿起來。樹枝沒入灰兔後腿,傷及肌肉但沒有流多少血,克里爾抓著灰兔的頭輕輕一扭,結束牠的痛苦。
「……對不起,還有謝謝。」
薩奇萊亞走了過來,一手捧著那朵彩色香菇,另一手則是數來朵普通的可食用菇類,輕聲喃喃念著,隔了幾秒克里爾才反應過來他是對著灰兔說話。聳聳肩,他對少年這個動作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只是反手把灰兔腿上的樹枝給拔了出來,扔到那些預備木柴之中。
「沒想到你手勁還挺強的。」
「謝謝。只是看久就學會了而已。」
「欸?」
「當我沒說……克里爾大叔,這些夠了嗎?」
接過兔子,薩奇萊亞現了現手上的磨菇與一些野菜。克里爾無視薩奇萊亞似乎是在轉移話題的舉動,彎腰撿起那堆枯樹枝,面色有些詭異望著少年手上的彩色磨菇。
「應該是夠了……是說,斷沒有吃素嗎?」
「咦?沒有啊,那傢伙不太挑食很容易餵。」
「……他不是很有動物緣?」
「別在他面前殺就行了,已經死的他可以接受。」
「這就是所謂的眼不見為淨嗎?……」
對這不知道該說是隨遇而安還是沒有原則的個性搖了搖頭,克里爾看見薩奇萊亞臉上也是種已經接受事實的無奈。捧著一堆枯枝和晚餐材料,兩人一同往紮營方向走去,遠遠就聽得見負責生火的斷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還不斷傳來莫名爆炸聲與動物慘叫聲。薩奇萊亞嘴角微微抽蓄,加快腳步,克里爾愣了一下才跟上。
果然是習慣了嗎?跟著少年靈活的腳步,克里爾忍不住這麼想著。
*
「……不過是生火而已怎麼能搞成這樣?」
「哎?可是我每次升火都是這樣啊……」
「……你是用什麼來生?這附近有火屬性的靈嗎?」
「當然是招喚火精靈來生囉,我可是召喚師呢。」
「你明明就是控靈使吧?」
「我是召喚師啦!」
「克里爾大叔,那種事情太在意的話你會很累,習慣就好了。」
回到營地,克里爾張著嘴看著一片狼籍。原本還有許多雜草的小小空地現在被燒得乾乾淨淨,好像有個魔法師在這裡用火球術轟過,到處都是燒焦痕跡。斷一臉無辜的坐在一塊充當椅子的石頭上,已經將大衣脫下放在一旁,黑色長袖裡衣袖口捲起,刺青般的藍紋曲記號在白皙的右手臂上格外明顯,接近金色的棕髮有些凌亂,臉上還沾了些泥土與黑色炭灰。斷的契約靈白狐盤在一旁樹上,紅色的眼睛似乎閃著淚光,生氣的瞪著牠的主人。
「什麼意思,我也曾經生火生得很成功過啊,阿行你千萬別聽薩迦亂講。」
「是啊成功過。機率大概是三十次中一次吧。」
一邊動手清理場面一邊應付似的回應著,薩奇萊亞手腳俐落,完全不被眼前的不明爆炸痕跡所影響。克里爾在一旁幫忙,心中感嘆著果然習慣了就是不一樣,年輕人的適應力果然很強。將旅行用折疊式小鍋子裝好水掛在火上,正要開始處裡食材,閒不住的斷又悠悠晃過來,一臉誠懇。
「薩迦,讓我來吧?」
「嗯。」
答應的頗為乾脆,將簡單洗過的蔬菜、菇類與尚未處裡的灰兔交給斷,克里爾張嘴看著斷興高采烈的將食材接下,眼神溫柔拍拍灰兔的頭,轉過身去。薩奇萊亞站起身,拉著有點恍神克里爾走到火邊坐下,為自己弄了杯熱茶。
「慢著慢著,交給他真的行?」
接下薩奇萊亞遞過來的杯子。少年悠悠然的點了點頭,用眼神意示要他放心。克里爾擔心的看著斷動作,隨即又為眼前景像驚訝的張開了嘴。
斷拿著薩奇萊亞的短劍,摸摸灰兔的頭喃喃說了什麼,隨即熟練的揮刃進行剝皮切割,動作優雅細膩,其熟練的手法不會比薩奇萊亞這個專業劍士差。薩奇萊亞有些無聊的和克里爾一起看著斷動作,紫色單眼依然的悠閒平靜,過了好一會,克里爾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斷也是劍士?」
「他是召喚師。」
「……」
漂亮的劍法舞成一片銀網,克里爾第一次看到有人切菜也可以切得如此優雅而犀利。不久之後,處裡完成的斷興高采烈抱著食材跑過來,堆在鍋子旁邊,克里爾站起來想要幫忙,隨即又被眼前的畫面震回原位。
坐在石頭上的斷猶如指揮家,指揮著數隻動物靈動作著,將食材投入鍋中、加入簡單的調味料、攪拌著湯匙、注意火焰的大小,專業宛如專門廚師。大大小小的靈通通都乖巧聽話,克里爾注意到其中只有三隻是斷的契約靈,其他應該都只是森林中常見的動物靈。白色靈狐不知何時溜到了斷的身邊,學主人裝模作樣的指揮著,模樣是很逗趣。
「我第一次看見有控靈使可以這樣靈活使用動物靈……」
語氣中完全是驚愕。早就習慣這種畫面的薩奇萊亞淡淡抬頭,看了一眼忙碌的眾動物靈,又低頭折著木柴多餘的枝條,以利燃燒。
「他是召喚師。」
「……薩奇萊亞佛洛斯,你當我分不出召喚師跟控靈使的差別嗎?」
「當然沒有,不過……」
再度抬頭,薩奇萊亞停下手中的動作,若有所思的看了斷一眼。將視線轉回克里爾身上,語氣意味深長。
「唯一分辨不出來的就是那邊那個召喚師。」
「……」
無言。看了玩得很開心的斷一眼,又看看漸漸完成的晚餐,克里爾伸出一隻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薩奇萊亞稍嫌瘦弱的肩膀,語氣十分認真。
「佛洛斯,辛苦了。」
「還好,久了就會習慣了。」
薩奇萊亞點點頭,依然的悠然平靜。
*
吃飽喝足之後,三人各端一杯熱茶,圍著火燄聊天消化食物,剛剛被喚來幫忙的動物靈們也一起圍成一圈坐著。旅行了這麼久時間,克里爾還是第一次在野外吃到這麼專業調味的食物,味道不輸各國王城高級料理。
「……是我太少跟小鬼相處了嗎?」
「阿行老囉────」
「欸,我才三十出頭耶。」
「我也十九歲了啊,可以被喊小鬼的只有薩迦而已。」
被雖然年紀比自己大、但個性感覺起來比自己幼稚的人點名,薩奇萊亞翻了個白眼,繼續保養擦拭著自己的配劍。無視克里爾從旁邊投射過來的懷疑目光,斷抱著白狐跟另外兩隻不太怕生的動物靈,逗弄著玩得很開心。
「那個、斷。」
「怎樣?」
沒有轉頭回答。克里爾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薩奇萊亞。黑髮紫眸的青年很識相的轉過頭,專注在擦拭佩劍與整理隨身行李上。有些許顧慮的,克里爾聲音很輕。
「……你知道終之章傳人會有的結果嗎?」
「嗯,知道啊。」
看見斷坦然單純的笑臉,克里爾沉默了。
藍紋曲共有四章十二節,分別是生之章初、律、行,傷之章失、叛、離,情之章怒、樂、哀與終之章逝、墮、斷。初創者為避免藍紋曲力量遭到濫用,將十二節分別傳給十二個傳人,一代傳一代。傳承需要契機,而那契機多半是該章節的具體表現,生命的必經之路。
而斷,代表的是無法安然離去、意外得措手不及的「生命之錯愕終結」。
「為什麼你會成為傳人?」
因為終之章的特殊,為了避免遺憾,通常不會選擇太年輕的孩子來當傳人,比如說斷。
「……跟你說喔阿行,我跟薩迦第一天同行的時候,也跟今天一樣,遇上一整群來找麻煩的人。那陣仗真的是讓我嚇了一大跳,不過薩迦卻很冷靜,然後我們兩個就很努力的把那群人都打倒了。幸好他們的平均實力沒有太高,不然我們真的很有可能會被收掉耶。」
「……啊?」
不太懂話題為什麼會跳到這裡的克里爾傻傻張開嘴,只能吐出一個疑惑的單音。拍拍手上瞇著眼睛休息的白狐,斷依舊是面帶微笑,像在說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薩迦真的很厲害,擅用地形外加言語挑釁,又很冷靜的做出判斷,整個對付的好像很熟練。他說是因為之前曾有某個任務惹到了一個很有錢、可是不怎麼心胸寬大的地主,那個很小心眼的地主居然一直聘人追殺薩迦,斷斷續續追了一年多,所以薩迦才會處裡得那麼順,熟能生巧啦。」
「……」
微張的嘴還是關不回去。這故事怎麼聽都像是薩奇萊亞說來敷衍斷的,如果是真的話,那有錢的地主還真不是普通的死心眼和無聊,有這種耐心還不如把錢花在有意義點的地方……克里爾突然驚覺重點應該不是這個。
「斷,別轉移話題。」
「啊?沒有啦,我只是想說……」
輕輕搔著白狐的耳後,手中的動物靈發出舒服的呼嚕聲,修長而末端顏色淡至透明的身體在空中飄蕩扭動。
「身為藍紋曲傳人,我們會看到更多生傷情終……同時,也更了解。」
「……所以你要說你已經看開了?」
「沒那麼偉大啦。我只是斷之章傳人,斷?藍紋曲,而所謂結局,不過就是我承擔這名字該會的結果……就像你,不管是行?藍紋曲還是克里爾?阿瓦利特,你會因為身為傳人而後悔嗎?」
「這不一樣,我的傳承相較起來比較容易,而你……」
「生命沒有分什麼容易不容易的,大家都一樣。」
仰著臉微笑著,左綠右白的一對雙瞳中找不出半點動搖或虛假,懷中抱著的白狐扭了一下,從斷懷中脫出。克里爾對著斷的視線,發現自己的嘴角正忍不住的上揚。
「唉,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現在的小鬼了……」
「就說我不是小鬼只有薩迦才……噢噢,睡著了耶。」
轉過視線,這才發現剛剛還在東忙西忙的少年早已倚著樹,抱著劍,低垂著頭而落下的黑色髮絲散在那張白淨清秀的臉上,包覆住半個右臉的繃帶在火光下閃著橘黃光芒。斷撐著下巴,笑著觀察薩奇萊亞的睡臉,白狐一溜煙飄到薩奇萊亞旁邊,窩在少年大腿上再度閉上眼睛。克里爾撿起薩奇萊亞的斗蓬,為他披上。
「薩迦真的累囉。」
「如果說過去佛洛斯都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那他應該很少可以安心睡著吧?」
將斗篷拉好,淡淡的、隱隱約約,耳邊有陣歌聲響起,那熟悉的旋律讓克里爾猛然一愣,快速回頭。斷依然坐在原位,閉著眼睛,輕輕開口,懷中的靈狐晃著耳朵像在聆聽。
「那是一首傳說的曲,旋律
輕巧快樂又緩慢悲傷
看不見的音符,聽不見的旋律
人們稱之為藍紋曲
那是一首夢幻的曲,節奏
彷彿帶來希望卻也能帶走
只有演奏者沒有聽眾
寂寞、是他的伴奏……」
原本以為斷打算啟動藍紋曲樂章而緊張起來的克里爾,在聽清楚歌詞之後放下了心。這是首與藍紋曲旋律相似的歌,幾乎每個傳人都會從上一個傳人那邊學來,不具有原曲的力量,但也能淡淡的,安魂、平心。
「……每一天都是音符,是藍紋曲
每個呼吸都決定下一個旋律
看不懂五線譜也沒有關係
反正,只寫給自己聽
那是一首靈魂的曲,生命
只有自己才能有所共鳴
沒有人有一樣的軌跡
天氣,今天是晴
幽幽的水晶聲響、叮
用來當藍紋曲最後的音……」
生命總有無奈,差別只在,你怎麼面對?
摸摸自己左側頸肩上的藍紋曲記號,淡淡的,克里爾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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