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脫離記憶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但眾人的震驚仍然沒有減少幾分,至於被傳話的阿不思˙鄧不利多則是拿出好幾卷羊皮紙跟羽毛筆開始振筆疾書,就算麥教授嘗試呼喚他,也沒有任何回應。
這名女巫只能搖搖頭,她喚來了家庭小精靈,讓其送上餅乾跟茶點。
等他們喝上第三杯茶的時候,阿不思˙鄧不利多才推了推眼鏡,轉動自己的脖子。
「你們等很久了吧?抱歉,我急著把另一個世界的我告訴我的嶄新魔法抄寫在羊皮紙上。」阿不思雖然神情有些疲憊,但他仍然愉快的露出笑容,「萊姆斯,我應該能在一個禮拜內製作出即使是滿月也能讓狼人保持理智的道具。」
然而這樣的話語並沒有換來萊姆斯的回應,他反而變得更沉默了。了解好友心情的天狼星則拍了桌子憤怒的說道:「教授,你真的把哈利當成自己的繼承人嗎?」
阿不思嘴邊的笑意不見了——即使是哈利也感覺得出老人的拒絕——他平靜的說,「天狼星,你知道的,我已經一百多歲了。」
天狼星沒有屈服,他只是惡狠狠地問道:「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您明明得知奎若的危險性,但仍然放任奎若行動,讓哈利一個人身陷險境的原因嗎?」
「天狼星,佛地魔不會放過哈利。」
「這不能成為理由!」
「佛地魔聽到了預言,他知道被預言的那個孩子會毀滅他,」阿不思的神情有些疲憊,另一個世界的干涉完全超乎他的預期,「我們無法永遠保護哈利——但若這個過程中我們能從旁守護的話——我們需要讓哈利獲得面對佛地魔的能力。」
天狼星克制不住自己的喘息,他的灰色眼瞳就像野獸一般閃閃發光,他憤怒的瞪視著老人,「他才十一歲啊!」
「不幸與苦難往往不會等我們做好準備,但我們很幸運,哈利與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見面了。」
萊姆斯阻止了還想說些什麼的天狼星,他悲傷的看向這名老人,沉聲說道:「教授,您曾經犯過什麼錯誤嗎?」
校長辦公室裡就連畫像也保持沉默,只是傾聽他們交談的內容。
「另一個世界的您提到,只有從頭到尾不偏離正道的人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偉大的利益。」萊姆斯低聲說道,「這句話在我聽來,就像在說,您曾經偏離了道路,您無法為這個世界帶來偉大的利益。」
阿不思˙鄧不利多只是閉上了眼睛,嘆息的說道,「萊姆斯,這毫無意義。」
「但這關乎您的生死!」萊姆斯斬釘截鐵的說,「教授,我不清楚您過去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但您必須活著,絕對不能被死者拉到另一邊——即使那是您的家人也一樣!因為——您的存活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最偉大的利益。」
被如此斷言的老者只是露出苦笑。
「教授,我相信您願意為了哈利付出生命——但您覺得,從您死後到佛地魔被打倒究竟需要花上多少時間?在這段時間將有多少人會死於佛地魔與食死徒們的迫害?難道您想讓哈利踩著您跟這些人——也可能包括在場的我們——的屍骨,成為那個能為世界帶來偉大利益的人嗎?」
鮮少流露情緒的人一生氣起來真的很恐怖,所有人被萊姆斯的憤怒給壓倒,只能靜靜地傾聽著他的話語。
「這是非常卑鄙的行為,教授。」萊姆斯憤慨且激昂地說,「您是當代最偉大的白巫師,一旦知道這樣的人為自己付出生命,只要是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辜負您的決斷。」
——就算您沒有那個意思,那個人都會無可避免的,終其一生活在您的陰影下。
即使一開始出自善意,但那仍然會改寫一個人的人生——宛若詛咒一般。
萊姆斯深切的懇求道,「……求求您,不要把這當成是您人生最後的事業。」他頓了頓,「您是最偉大的白巫師,您剛才也從夢的記憶裡面得知了一個——也許不只一個——能夠扭轉狼人這個種族其歷史軌跡的魔法,您可以拯救那些人——只要您願意去做。」
「教授,您剛才說了,我們很幸運,哈利與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見面了。」萊姆斯說,「我也這麼認為,畢竟——您跟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見面了。」
他一字一句緩慢的問道:「所以,您會,改變您原本擬定的,計畫,我說的對嗎?」
阿不思˙鄧不利多溢出苦澀的嘆息,他沉默著,什麼也沒說,但他最後還是在眾人懇求的目光下,點頭同意了。
——這才是原著世界裡面,原本被預定的軌跡真正被顛覆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