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殺了對方
果然還是殺了才能一勞永逸。
伊莉西絲下定了決心,手中的暗器早已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出手。
雖然對方是否有先天能力等等諸多情形都不清楚,但說到底還是人類,只要偷襲得手要一招斃命並非難事,即使沒有準確殺死對手也能重創,根本不需要考慮對方藏了多少張底牌。
就是現在!
眼睛瞬間瞇起變得極為銳利,手中的暗器飛躍而出,從各個角度撲天而去。
無聲無息地偷襲,可是少年卻早有準備,只見她連頭也沒抬的扭動著身體,一一閃躲了各類暗器,就算閃不掉的也被雙手給接下,很快的雙手便塞滿了暗器。
而緊接著暗器之後的,伊莉西絲緊握著小刀從樹上一躍而下,銳利的眼神直指的是對方的咽喉。
只見少年向後退了一步,一個銀白色的身影便滑進了兩人之間,刀光劍影之下發出清脆金屬碰撞的聲響。
鏗鏘──
一柄短刀抵擋了伊莉西絲銳利的匕首,兩人四目交接,後者驚訝的發現擋住她攻擊的竟然是一名小女孩。
白色的長髮、黑色深邃的眼眸。
以及那明顯比自己力氣還大的手勁。
伊莉西絲硬生生的被對方的短刀給架開,狼狽地向後退了幾步,她一刻也不敢大意的重新擺好了架式,手裡的匕首反手握在手中,沒有放棄的意思。
女孩覺得有趣,站穩了身子也擺出了架式──說是架式也只是普通的把手中的短刀指向對手。
不只是虛張聲勢,還有些許奇特,而這些種種全出自於對方的短刀上。
那柄短刀奇特的地方就在於沒有握柄,手直接握在刀莖上頭,看了就覺得不大好拿。
除此之外就是那副比自己還嬌小的身軀自然暗藏著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力量,這讓她有些驚訝,在偷襲沒得手的現在顯然繼續與對方對峙只會把自己逼到死路,或許說從偷襲沒得手那刻她便落於下風。
更何況,她身後還有一個人呢。
少年沒有任何感情的注視著一切,伊莉西絲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樣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沒有護衛?只因為自己沒有看到對方只有自己一個人便鬆懈下來,可說是最大的失誤。
二對一。外加一個人的力氣明顯壓過自己的情況下,正面硬碰硬顯然是以卵擊石。
伊莉西絲仔細觀察這兩個人,他們並沒有任何交流,還是維持著從剛剛就開始的對峙姿勢,既沒有用眼神互探心意更別說開口說話,好像憑藉著默契就能在心中相互溝通,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宛如有著心電感應般的聯繫。
先天能力。雖然伊莉西絲不敢確定但暫時也只能把事情帶往這個方向,稍微做好心理準備總比到最後措手不及還來的好。
嘆了口氣,看來先嘗試溝通看看吧。
剛想開口問「你們是旅人嗎?」,白髮女孩便已經開口,搶了話語權。
「我們來找托托莉。」
「托托莉?我們村子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這附近也沒有其它村子,請回吧。」
伊莉西絲說的果決,但是女孩卻是冷笑了一聲。
「只是妳不認識……讓開!」
一眼就看出她並沒有說謊,這次伊莉西絲確確實實感覺到對方是真的擁有先天能力,毫無疑問正常狀態下應該會認為是有意隱瞞,但對方如此斬荊截鐵的順著她所說的話接下去,那份堅定可以解釋很多事情。
不管托托莉是誰,村子的規矩都不能違逆,她可不覺得對方是會遭到勸阻就退縮的人,勢必會引發衝突。
礙於村子的規定,她不可能主動把外來者帶進村子內。
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要跑,這座森林是屬於她的地盤,要甩開對方談何容易?
只是剛轉過身便發現原本應該在身後的女孩卻早她一步順身到她的前方,徹底封住了她的退路,形成遭到包夾的局勢。
女孩嘆了口氣,開始把玩起手中的短刀。
「這麼曖昧不清的規矩何必聽?」
「村子的規矩外來者沒有資格質疑!」
伊莉西絲握緊匕首,目瞪著對方,同時也將手探入自己懷中摸取東西。
女孩默默注視著對方繼續做著徒勞無功的事情,知道完全沒辦法說服,雖然內心的確有點疑惑但在那些猜想之前是絕對的忠誠,顯然對方已經被教導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是命令都得絕對服從」。
讀出一些種種規定,女孩更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村子當中,自然不可能退縮。
女孩向少年傳遞訊息過去,兩人之間早已不需要用言語交談,立刻變在無聲無息之間立定好戰術,就等對方動作。
如同陷入蜘蛛網當中,伊莉西絲早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任何人都只不過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若是對方把他們帶到村子那他們肯定得幹上一場硬仗,全村都擁有先天能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加上對方剛剛展現的技藝,絕對只是平添難度。
但是伊莉西絲卻不會這麼做,因為村子外來者不能進村的規定已經立下,她自然不可能違逆這點做出違規行為──這點當然說來有點難以理解,但這側面證明對方仍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第一點是她的先天能力,雖然她一直沒有展現自己的先天能力是什麼,但很顯然應該是能扭轉情勢的王牌,所以才沒有輕易施展出來。
第二點就是她伸手去尋找,放在自己身上的那個道具。
女孩從對方身上讀出兩種矛盾的想法。
一是她的自信,明知有更好的選擇卻受限於規矩而不去做,恐怕是覺得自己還沒到走到那般田地。
但與此同時,卻有些過於保守,又或者說是迷惘。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不去做,這也能解釋是一種固執。
周遭給她的自信,顯示出她身分的嬌貴;施加規矩束縛遮她的思維,顯示出對她的忌憚。
給她位份卻沒有權力,這只有唯一的可能性。
「聖女?呵,沒想到這個世代的聖女竟然是這麼毛躁的人。」
「妳在說甚麼?」
伊莉西絲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皺起了眉頭,但絲毫沒有鬆懈下來,只要對方一有動作便會立刻展開行動,還是維持著蓄勢待發的威嚇動作。
女孩覺得有趣的捧腹大笑,為對方的保守覺得有些好笑。
下一秒,宛如嘲笑對方的警戒,一拳朝著對方肚子揍了過去直接把人給揍昏過去。
瞬間的動作根本反應不及,手中拿著的匕首以及求救用的星煙隨著倒下的動作散落一地。
留下的後手說來有些聰明卻又有些愚笨。
聰明的地方在於這個星煙能夠告訴其他人她出事了,那時候的場面不會比他們兩人直接殺到村子口還來得好應付,而且可能會遇上更加準備充足的隊伍。
女孩將手中的短刀鬆開,冰冷的兵器就這麼消散於空氣之中。
然後嘆了口氣,將另一件事緩緩開口說道。
「但愚蠢的地方就在於,這麼做完全保護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