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親友的生日贈禮。指定吃醋以及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修羅場】
那本該是一個完美無瑕的周末夜晚。
他端著銅鑼燒,抹茶餡的,來自於萬屋那家人氣爆棚的果子屋,三個月前下的訂單總算在今天拿到實品,一盒十二個,抹茶卡士達紅豆各四。他在三種口味中猶豫了三分鐘,最終揀了兩個抹茶餡,不會說出口的私心想著以接吻來說他比較偏好苦中帶甜。
既然銅鑼燒是抹茶餡,飲品的挑選上就要小心相沖,他很快地選擇氣味清淡的黑豆茶,沖了熱騰騰一壺與抹茶餡的銅鑼燒放在一起,成為完整一套能在周末夜晚帶來幸福感的小點。他仔細端詳著,露出微笑,在嚐之前預先感受到一股充盈的柔軟。
他站在門口正打算拉門而入,卻先聽見了她的聲音。
「......你真好看。」
她說。
他沒有說過,大概也不曾表露過,他其實很喜歡她的聲音。或許不能說她是個剔透到一望見底的人──說實話,能在社會打滾的正常成年人,不管願意與否總得染上一些社會的混濁,但不管她面上做出多麼完美的神情,他總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她的情緒與所思。
他覺得這點非常可愛,並悄悄地珍藏著這點小祕密,連她也不曾告訴。
......也因此,此時此刻,他敏感的確知了那句話裏頭所隱藏的心緒,並不僅僅止於那句話的表面。
這個認知狠狠的擊中他,他感覺到自己握著托盤的手有些僵硬,而一時之間他不知道他應當做出甚麼反應與表情。
短刀有些茫然的低下頭,木質托盤上棕色的甜點與裊裊冒煙的茶壺跟片刻前當然沒有差別,他卻忽然不確定手上這些事物是否能為這個周末夜晚帶來幸福感。
所以呢。
他看著自己握住托盤的手,它本就蒼白,此刻在他混亂的心緒下它看上去更加的慘白。他紊亂又快速地思考著進退,推開門或是就此離去,思索著這麼做的目的與利弊。最終,他拉開門。
門內倒是一派平靜,一男一女隔著一定距離各自低頭處理著工作。他並沒有刻意放輕動作,因此男性很快地抬起頭看向他。
是白山。
「藥研藤四郎。」
面容秀美的劍朝他點點頭,明明皆為粟田口一派的刀劍,在稱呼時卻總是帶有強烈疏離的呼喚全稱。一般情形下他總會在在應了白山吉光的招呼後,笑著說稱呼他藥研即可,可此時此刻因為心緒的轉變,他沒有說出口。
白山吉光雖說話方式較之其他刀劍顯得特殊,但並非對於外界對於人際全然無知,沒有得到藥研熟悉的後半句,清秀的眉眼閃過一絲細微的疑惑。
他自然看見了,為了阻絕可能出現的不合時宜對話,他率先開口。
「之前定的銅鑼燒到了,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就沒有拿過來,有甜瓜內餡的你要嗎?要的話東西就在廚房桌上。」
他說的極自然也極順暢,而白山果然被他說動了,淡藍色的眼睛望向審神者。
「去吧,」審神者答道,「我也休息一下。」
白山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拉門後,屋內又恢復到一男一女的狀態。他走近她,放下托盤,然後聽見她的聲音。
「甜瓜餡的銅鑼燒聽起來很恐怖。」她仰頭看他,秀麗的面容看不出情緒 ,而他從她的聲音裡聽見了調侃的笑意。
沒有慌張。
「嗯,是很恐怖,」他坐上她面前的桌子,「所以那家果子屋並沒有這個品項。」
她笑起來,拿起銅鑼燒咬一口,嘴邊沾上抹茶奶油餡。這次她的臉上有了表情,狡黠而壞心的。
「藥研居然會說謊,那個藥研藤四郎居然會說謊。」
「嗯。」
他伸手,緩緩地抹了抹她嘴邊的抹茶餡,卻並非將它抹去,而是將也沾上內餡的拇指輕輕按上她的嘴唇。
他居高臨下的看她,看她藍色的眼睛金色的頭髮,看她秀麗的臉龐,看她說出那句話的嘴唇。
他想起自己有時候總希望能長高,能有比少年體型更加高大的體魄與強健的肩膀,能將她罩進自己的陰影裡,能給她一個俯下身的吻。
他並不能辨清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而因為是不可能達成的願望也不曾深思,但就在他這樣俯視著她的此刻,他忽然想起這個心思並忽然理解了。
他始終希望她可以依賴他、可以將所有一切寄託於他,不管是情愛也好慾望也罷,他希冀自己能夠被寄生被纏繞。十足陰暗的想法與過頭的慾望,原來他一直是這麼想的,他感到一股強烈的羞恥與渴望,卻又忽然悲哀的意識到,全然不是這樣的。
是他寄生在她身上,他希望得到她所有的注視。她的愛語、她的目光、她的親吻、她的愛意,都是他的,不能給予任何人──這僅僅只能是他的冀望。
給與不給全然不是他能夠掌握與控制的。
所以。
短刀低下頭埋進她的項頸,帶著滾燙的苦澀與愛意,將某些畏縮與醜惡剖開,赤裸的曝曬。
「......我不喜歡。」
他懇求。他不知道是否能夠得到答案,而他也不去想是否能得到答案。他只是懇求,這是藥研藤四郎所能做出最強硬也最軟弱的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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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友搖光11.3生日快樂啦!
然後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用了三個非常)不擅長寫修羅場跟吃醋,所以如果覺得怪怪的或是歐歐西,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們藥總是又蘇又帥ㄉ!!!
親友家的藥研比較悶騷一點(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