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貓的店開業滿兩年了,所以請了他們來慶祝,半青全家都來了,阿貓的女友也在,他們在一家燒烤店,分成兩桌大吃大喝。
鄭少海看著與半青一家坐一起的羅丞晏,他跟半青的女兒聊天,店內有點吵,聽不到在聊什麼,不過他看起來好像瘦了。
阿貓的女友笑著說半青的女兒以前總愛找鄭少海玩,現在有小鮮肉了,就忘了舊愛。 「丞晏哥哥,我要玉米。」
「好,我夾給妳。」他笑著侍奉坐在兒童座椅上的小公主。
「抱歉,讓你幫忙照顧她。」半青的妻子在旁道歉,然後要女兒向羅丞晏道謝。
「沒關係,妹妹很可愛。」他開朗一笑,摸摸妹妹的頭。
同桌的阿言看到他喝了酒,順勢問道:「你等一下怎麼回去?坐阿海的車嗎?」
「沒,我等一下會叫車回去。」
羅丞晏覺得有點累,前天才剛結束劇場的工作,昨天參加慶功宴,原本今天不來的,但想著鄭少海也會到,就想來看看,幾個禮拜沒看到他了,確實有點想念。
他還是努力地想調整心情,上次喝醉後被艾比說了一頓,說他竟然這麼不理智,知道鄭少海是異男就該保持距離,怎麼還想要認識對方?
「一見鍾情吧?」
說了這句話後,羅丞晏看到了艾比的白眼。
聚餐結束後,阿言說想跟羅丞晏一同搭車,於是兩人難得的站在一塊,自從那天在KTV外聊了幾句,他就覺得阿言跟他親近了許多,同時也對阿言有很多猜疑。
鄭少海在兩人說著車子什麼時候到時,將羅丞晏拉過來,說:「我載你吧。」
兩人都聽出鄭少海不是在問他,而是肯定句。
「呃,可是……」羅丞晏心裡很高興,但一方面又覺得為難,他還沒想到要怎麼面對鄭少海。
見羅丞晏猶豫不決,他只好直接說:「我有事要找你談啦。」
「喔……那……」他轉頭看向阿言。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回去。」他微笑拍拍羅丞晏的肩膀。
兩人向阿言道別後,就走到燒烤店後方的停車場,鄭少海拿出一頂印有卡通圖案的安全帽,一看就知道是女生使用的。
羅丞晏遲遲沒有伸手接過,心中那股討厭的感覺又再度湧上,他又忽然覺得很難受。
「拍謝,我妹的,我知道很幼稚,但將就一點。」他以為羅丞晏是看到安全帽上的卡通人物才呆住,便開口解釋道。
「她頭很大,你應該戴得上去。」
羅丞晏揚起嘴角,拿過安全帽戴上後,說:「這樣說妹妹是可以的嗎?」
「大家互相啦,她還不是每天都說我很臭。」他說了一點跟家人生活的事,提到今年升高二的妹妹常常嫌他有煙臭味,衣服都不跟他一起洗,還總說如果生病了就要他負責養她。
「所以我已經很少抽菸了。」他說目前正在漸漸減少,想要戒菸,因為不想照顧煩人的妹妹一輩子。
風呼嘯而過,鄭少海幾乎一路上都在說話,說家裡的事、說自己的事,都是些小事,羅丞晏都只是聽著,不過藉此也知道了不少鄭少海的私事,他父親早逝,媽媽很努力地扶養他跟妹妹,為了分擔家計,他五專讀完之後就在超商工作了。
提到這些事,但就是沒有提到前女友的事,羅丞晏記得上次聽阿貓說,羅丞晏是剛去超商打工時就認識對方了,對方是常客,兩人交往三年多。
羅丞晏大概猜得到鄭少海要跟他說什麼,但即便有事要找他,這幾個禮拜也都不曾聯絡過,這令羅丞晏有點沮喪,同時也覺得自己有太多不該有的期盼。
到羅丞晏租處後,鄭少海才說──
「上次說得太直接了,希望沒有傷到你。」他迴避視線,看起來是鼓起勇氣才說出來的。
「不,你說得沒錯,我不認識、也沒看過她,確實是不該這樣說。」他停頓一下,接著說:「你一定很愛她,所以才會分手了還維護著她。」
兩人說話都沒有看著彼此──羅丞晏低首看著小丸子的安全帽;鄭少海凝視著車子的儀表板。 「阿貓他們也都說她把我當備胎,但她……」
「抱歉。」他打斷鄭少海的話,這讓他轉頭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羅丞晏就又把視線移開。「那天說那種話,真的很對不起。」
見他低頭道歉,鄭少海有點愣住。
「沒事啦,你不用這麼慎重地道歉,我是擔心你太在意這件事,我……我也不想我們心有芥蒂啊。」他看著還低著頭的羅丞晏,說:「你怎麼啦……?」
羅丞晏抬起頭,揚起嘴笑了笑,說:「謝謝你擔心我,明明是我做錯事。」
見他笑了,鄭少海才有點放心。「當然擔心你啊,我傳訊息給你,你都沒回耶。」
「咦?有嗎?」他拿出手機打開APP,這才發現對話視窗裡有著「你最近很忙喔」的問句。「抱歉,可能太忙,還是太累了,所以看過之後就忘了。」
「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在劇團實習,最近剛好演出結束。」
「是喔!」他眼睛一亮,說:「那你幹嘛不說?我常常跟……」
鄭少海停住,羅丞晏知道他是要說前女友,據說他前女友很喜歡看舞臺劇。
他一笑,說:「阿貓哥也說過一樣的話。以後有機會再邀請你們來看,只是……你們得自掏腰包來支持。」
「當然啊,不然去捧場還要你請喔?」
羅丞晏扯出一抹笑,遞出安全帽,向鄭少海道了謝,原想結束談話,但鄭少海似乎還想繼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