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考用翻譯
(※+英文字)為註釋,在文末於對應英文字下作註解
但是因為我想偷懶一篇文章字數有限,所以曾經做過的解釋不再註解
會以 (※-英文字-數字)來表示,數字代表有註解的文章
1(上)為1,1(下)為2,以此類推,追加數字因為是後來才想到,較早之前會沒追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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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物介紹的內文與第一集不同,或有新增,不過我偷懶直接本篇
9 中場休息 Intermission
父親坐到餐桌後按了電視(※U)的按鈕。
如同往常的,歐魯斯和父親的視線不會有交集。
正在報導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故或事件。
歐魯斯一邊把早餐送進嘴裡,一邊看著那個。
悲慘,還有歡喜交互的在螢幕上展開。
歐魯斯嘗試著在腦中想像身處於悲傷或歡喜的現場。歐魯斯被舉發貪汙、成為世界上最健壯的人、受領新人獎而在經濟上獲得成功、還有戰死。
戰死...。
餐桌上並沒有死亡的陰影,模擬晨光的電燈照亮著餐盤。
光芒很溫暖,基因普遍者的女性主播的聲音很柔和。
父親對新聞說起感想,歐魯斯隨便地附和。
歐魯斯的妻子穿著睡衣的,出現在餐桌前。
睡亂的頭髮和有魅力的身體曲線。
父親打了最低限度的有節制招呼。
妻子用哈欠代替招呼做回應。
母親看了之後,把臉別過去。
女人們之間的感情很差。
歐魯斯醒了過來。在床底下。
被固定在牆壁的床,底下狹窄昏暗。
歐魯斯看了脫掉後丟在床上的鞋子之後,想要再回到睡夢中的闔上了眼。或許蘿奴.巴爾特連床底下都能偷看,但歐魯斯的夢應該就沒有辦法窺視。
可是,很快地就明白到就算閉上眼睛也已經睡不著了。
歐魯斯睜開眼,看了地板上的垃圾後,伸出手拿了樹脂製(※S)的鏡子。調整手中鏡子的角度來觀看埋在牆壁裡的時鐘。
逆時針轉的物理式時鐘(※H)指著值班前三十分鐘的時間。
老是會在值班前自然地醒來。歐魯斯直到先前的航線索敵為止,對這件事都沒有特別地感到不自然。
但是。
----別想在那艘船內有秘密。蘿奴可是連你廁所的情況都有在檢查
聽了諾瑪的話才意識到自己至今有多麼粗心。會在值班前醒來也是蘿奴叫醒的。雖然不知道方法...。
歐魯斯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散發出憤怒的氣息。
昨天應該有把從簡易食堂拿出來的湯汁給狠狠地甩在牆壁和床上,然後把袋子反過來的將裡面東西撒到湯汁之海上後才入睡,可是現在床上連一滴汙漬都沒有留下。散亂在地上的衣服或小東西也變得乾乾淨淨。
是歐魯斯睡著的時候,蘿奴打掃的。
歐魯斯不再觀看散亂在地上的東西,伸手抓住床邊,把身體從床底下拉出來。自從進到這個房間,明明一次都沒有打掃過,但床底下卻很乾淨,沒有半點灰塵沾在身上。
像是在水槽裡的小動物般的被管理著,對此感到強烈不舒服的同時也感到安心......。而這個,就是讓歐魯斯感到無法言喻的焦躁的主因。
為什麼,會夢見到那樣的夢。
就那樣的跟雙親,生活在故鄉彼希自治區的話,自己的未來就會變成那樣嗎。是的話,就是說剛剛看到的夢才是自己原本所希望的未來的「幸福風景」嗎。自己是在後悔搭上基因運行者船隻嗎。
不,歐魯斯很清楚。剛剛看到的夢與其說是希望的「幸福風景」,應該說細微的不協調音隱約可見的「日常地獄」。
不停的被誰管理的日常。說因為是遺傳因子特異體而被管理日常。說因為是壞小孩所以被管理日常。說因為年輕所以被管理日常。說因為沒有經濟能力所以被管理日常。
被管理是「地獄」。然後,當那「地獄」變成理所當然的「日常」的時候,歐魯斯心中就有什麼會動搖起來發出不協調音。
沒錯,從那樣的光景是日常的世界中逃了出來,所以今天歐魯斯才會在這裡。
至今歐魯斯憤怒的對象,一直都是那個「日常」。而要從那裡逃離出去的理想形象就是「勝利者」。
現在,歐魯斯是基因權貴者。即便是「冒牌貨」,但毫無疑問的,從那樣的日常中逃離了出來是事實。
可是歐魯斯,直到現在才發現都是因為有了那個「日常地獄」,才能夠想像出「勝利者」這種小孩子的概念。
沒有生氣的對象的話,歐魯斯就連想像「勝利者」、還是「自己的未來」都辦不到。
歐魯斯把刀子往牆壁上一插。當然的牆壁是毫髮無傷。蘿奴.巴爾特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歐魯斯。
----乾脆,跟宇宙船吵一次架看看好了
對歐魯斯來說,實際感受到蘿奴.巴爾特是基因運行者這種人種的感覺是一次也不曾有過。
自己也認為是很孩子氣的感情爆發。但是,怎樣都無法克制。因為那個日常地獄,現在又存在於這裡。名為蘿奴.巴爾特...。
歐魯斯甚至連自我毀滅都妄想了。要是在這房間自殺的話會發生什麼事呢...,的這麼想。
----蘿奴會打掃汙穢的屍體,讓房間保持清潔嗎...
這個無力感和慢性絞殺的不愉快感,讓歐魯斯的神經煩躁。
雙親、老師們、同學們,看起來對那個被管理的故鄉生活並沒有感到煩躁的樣子。可是,現在的歐魯斯不知為何的很了解那是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自己希望作為「水槽中的小動物」來被管理的。
那就是「毛巾」吧,歐魯斯這麼想。那個城市的所有居民都被配給了名為幸運、幸福、清潔的溫暖毛巾。
但是歐魯斯對於他人所配給的名為幸運、幸福、清潔的東西,會感到不明所以的煩躁。
果然就算在這裡,也還是會被某人給支配、管理,對此事感到了煩躁。
該怎麼處置這個狀態,歐魯斯並不知道。
歐魯斯決定要把所有一切都隱藏在應當要扮演的日常假面之下。
《權貴者》歐魯斯.布雷克。最快的武裝高速船,蘿奴.巴爾特的Schell組員。
注定好菁英之路的年輕基因權貴者。
但是同時,如同被諾瑪所說的,自己也是「冒牌貨」的「蛆蟲」的基因普遍者。
歐魯斯想要將那一切都隨著長在下巴上的鬍渣一起剃掉,努力地想去忘記。
或是,好好地思索現在壓抑著自己的一切東西。把權貴者...「勝利者」想像成自己。
不管如何,歐魯斯必須在出去這個房間之前,徹底地扮演成眾所矚目的基因權貴者才行...。
蘿奴.巴爾特照預定的進港至波特.維亞涅。
入侵到宇宙軍停泊地,也想要妨害蘿奴.巴爾特的航線的基斯船務公司的野心失敗了,反而招來了宇宙軍艦艇介入,這個預料外的結果,使得衛星軌道上的大商業港波特.維亞涅包覆著異常的緊張氣氛。
因為宇宙軍巡防艦被貝爾塔.基斯或是蘿奴.巴爾特,其中一方的Schell給攻擊了的緣故。
話雖如此,但波特.維亞涅本身的封鎖已經解除,於衛星港周邊展開的宇宙軍小艦艇反而「撤退」到境外維亞涅去,先前逃跑的貝爾塔.基斯也在回收兩架Schell後沒有任何阻礙的進港了。
波特.維亞涅是衛星軌道上多數的船塢、宇宙站、小型殖民地或地上聯絡設施的總稱。這類設施的大部分都是基因運行者系企業所出資的建設,是恆星間貿易的一大中心。
宇宙軍之所以解除波特.維亞涅,是因為政府和軍隊高層害怕與基因運行者正面衝突後的結果。
----為了把基因運行者從宇宙軍停泊地趕出去,砲擊還無所謂
----但是,不行對基因運行者反擊!
----不管要犧牲什麼,都不能製造「戰鬥」的事實!
自從旗艦帕賈布聯絡維亞涅宇宙軍本部表示巡防艦中彈之後,這個宇宙域就瘋狂地吹起暗號通訊的風暴。
雖然這樣看起來會像是單方面砲擊對方沒有問題,然而要從對方的攻擊中來保護自己的反擊卻不行,變成這樣的奇怪理論,但是如果解釋成前者為警察行動,而反擊會變為軍事行動的領域的話,看起來就合乎道理了。
為此,中彈的巡防艦馬里岡號被禁止依賴其他艦艇救援,必須靠自己來離開戰鬥領域,而對於貝爾塔進行威嚇射擊的戰列艦帕賈布,儘管貝爾塔仍在境外維亞涅之內,也得讓她安全的收容Schell,於是不得不停止砲擊。
宇宙軍艦隊司令福克特提督雖然主張要追擊貝爾塔,並且逮捕,但是上級司令部(※S)以太過危險作為理由而沒能許可。雖然在這個階段,福克特提督就察覺到上級司令部與政府的應對可能也包含在基因運行者的劇本中,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如此的,貝爾塔.基斯脫離了境外維亞涅,從「撤退」的宇宙軍艦艇之間通過,進到了波特.維亞涅。
蘿奴.巴爾特的船長帕斯沃登,和貝爾塔.基斯的船長提普塔夫特,在進港隔天就被維亞涅的宇宙間審理議會給傳喚而登上行星維亞涅的地表。
走出衛星軌道的聯絡升降梯(※R)的帕斯沃登,對許久未見的沒有天花板的風景感到暈眩。
沒有會保護自己的牆壁,到哪都充滿著空氣的世界。維亞涅的自然被細心地保護,宇宙港地上設施的周圍是無邊無際地拓展著美麗農地。
這個景點是為了給旅行者有開放感的印象而被如此設計的。可是,帕斯沃登並非只是為了移動而使用宇宙的旅行者。
他沒有感到開放感或是美麗,反而被某種恐懼給驅使的趕緊躲進了地下鐵道站。
帕斯沃登在進港至波特.維亞涅之後,便立刻的從巴爾特航運公司調查部那裡得到了宇宙軍巡防艦似乎被Schell攻擊的情報。
以為這次也順利渡過一劫的帕斯沃登相當訝異,然後慌張了起來。這次的航線索敵,由於宇宙軍的電子戰所以宇宙域偵查被妨礙,直到被調查部通知之前,船長都不知道這件事。回到巴爾特的兩位Schell駕駛的報告中也沒有巡防艦中彈的記述。
只是,似乎宇宙軍沒能識別出那架Schell究竟是巴爾特航運,還是基斯船務的哪一方的機體。因為巡防艦被攻擊的時間沒有被記錄,所以也很難藉由對照軌道地圖記錄來判斷是哪一方的機體。而且,受到了宇宙域偵查妨礙而無法追蹤高速移動的小型Schell,所以沒有客觀上、或是物理上的證據。
雖然帕斯沃登在上路前叫來諾瑪.庫伊克和歐魯斯.布雷克來詢問,但兩人都回答沒有攻擊的事實。
----變成麻煩事了......
既然沒有明確證據,那預料將演變成和對方互推責任,而且巴爾特航運公司雖然沒有明講,但應該有在期待帕斯沃登會「好好的應對」。
不管,事實究竟如何......。
在地下鐵道的客房中,與同行的護衛正對面坐著的帕斯沃登開始心想,如果要好好的應對,那就是不是就該把巴爾特航運公司的事給忘了呢。
下決定要遵從宇宙軍減速警告通知的帕斯沃登,對於使用強制封鎖管制區塊如此強硬手段來否決的蘿奴.巴爾特,不,是對於基因運行者這個種族的不信任感,因為這次的事件變得更加強烈。
----假使我.......
要是稍微「強化」與某個陣營的個人上關係的話......。世界最快的高速船船長。這張牌派上用處的時刻或許就是現在。
----這不是瀆職。只是要證明我不是系統的奴隸而已
在無趣的列車裡,帕斯沃登編織了各種劇本,並享受著操弄劇本。然而他渾然不知的,其實在這時間點,讓他好好應對的劇本早就被準備好了...。
「高機動模擬幾乎是滿分。自己剩下哪邊不行,都很清楚吧」
「在高速度域下的姿勢控制,反應上有遲鈍」
對於歐魯斯的回答方式,諾瑪很滿足。
那是沒有任何疑慮或是迷惘的堅定口吻。歐魯斯很了解自己的事。剩下的問題就只有熟練度。
雖然進港到波特.維亞涅的第三天後,組員的登陸限制就會被解除,但是歐魯斯自發性的沉浸在模擬訓練上。自從境外維亞涅的航線索敵之後,即使是諾瑪的角度來看,也會覺得是相當認真的在投入其中。
變得不會像小孩子般反駁,反而會希望評價模擬成績的自己過來攀談,這讓諾瑪吃驚了。
歐魯斯的熱忱反應到模擬的成績上。諾瑪也不得不停止在歐魯斯面前吐口水。刮目相看的技術成長,是自己來找出應當要跨越的牆壁的人特有的變化。
歐魯斯習得了一度越過死線的士兵才會獲得的獨特沉著,諾瑪這麼的認為。
----但是,......看起來相當的疲憊
一邊看著從模擬模式的Schell裡出來,滿身是汗的歐魯斯,諾瑪一邊心想。
----熱衷於探求,自己的身體狀況絲毫不放在眼裡...
諾瑪也曾經體驗過。一結束模擬訓練,就會滿溢著巨大的成就感和重生般的感覺。漸漸接近應要超越事物時的歡喜。
在這感覺的面前,肉體的極限、時間的流動、常識,等等都會被認為是毫無意義......。
沒錯,重要的事情不在這。
或許歐魯斯已經開始注意到了。
給森羅萬象命名,並彙整過來的人類,忘了取名的「那個」。
歐魯斯是會注意到「那個」的人種吧,諾瑪這麼想。
諾瑪不經意地注意到「那個」的時候是在何時,已經不記得了。
只是在學生時代,想要找尋「那個」的,探求了檔案庫、學問,還是美術作品。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僅一次的,在混亂時代那時遺失的古典音樂的斷片中,曾經感覺找到了提示。但是,不管哪個斷片的演奏時間都不到二十幾秒,實際上沒能找出什麼。(那個應該跟時間的持續性是沒有關係的)
而諾瑪並沒有幻想遺失的奏樂,像笨蛋一樣的過日子的興趣,所以很快的就把古典音樂的美麗斷片給捨棄了。
也曾經對宗教還是神秘思想的模稜兩可與庸俗(雖然不是說那個不庸俗)給傷透腦筋,然而偶然地窺見到其思想真髓的一部分,有時是在數學上、有時是在春畫上、有時又是在藝術的世界中。
雖然也曾經想像過在伽羅瓦(※G)還是康托爾(※K)的腦髓中或許存放著關於「那個」的知識也說不定,但是當時的頭腦已經全都回歸塵土了。
學生的諾瑪放棄了探求,而軍人的諾瑪則漸漸忘記了「那個」。
接著,當諾瑪碰上Schell後,又想起了「那個」。
諾瑪再次開始了探求。
而探求的具體方法,與要探求對象的「那個」,依舊還是謎...。
問題----探求有前進了嗎?
回答----不知道
那是在五里霧中,用手觸探,找尋沒見過、沒有實體的東西。
只有狂人才會做的事。
當被蘿奴.巴爾特說想要雇用歐魯斯.布雷克這個男子時,諾瑪心想蘿奴是瘋了嗎。那是只有狂人才會做的事。
但是,正因為是那樣,最終才會贊成讓歐魯斯當Schell駕駛。
諾瑪思考了自己所剩的時間。看來沒剩下多少。
自己過於沉迷探求,忘了世俗而花了太多時間,錯過了停手的時機。
諾瑪有如身在包圍殲滅戰的防衛陣地中。
諾瑪的探求會是以失敗告終吧。
認為這是冷靜的自我評價。
當諾瑪知道過去的同僚雷蒙.弗雷還在找Schell駕駛的工作的時候,放聲大笑了。可悲的老頭子機師,雷蒙。
恐怕雷蒙也是在探求著「那個」吧。
然而,雷蒙也會失敗吧。
之後,思考了老實人雷蒙.弗雷的事情後,諾瑪在狹窄到令人窒息的個人房間的角落,用手按住臉的哭了一會兒。
這對厭惡自我憐憫的諾瑪來說是很稀奇的事。
還不知道歐魯斯.布雷克是否能找的到「那個」。
世上有許多事到最終都還是不知道。
然後,或許,諾瑪到死也還是不會知道吧。
從進港到波特.維亞涅之後經過了八天,但是船長還是無法從政府的宇宙間審理議會的盤查裡解放。
先前預定的貨物的卸貨工作早已經結束,從出港預定日期也已經過了三天。
為了預防萬一而被禁止登陸行星的航海士們,依照他們的流言蜚語,審查結束再快也是三個禮拜後,這是大多數人的預想。
意料外的是沒有半個宇宙軍關聯的人參與會議,這也成了話題。以及雖然不是明確的情報,但審查似乎巧妙地避開了巡防艦馬里岡號還是航線索敵這類單字的在進行。
另外有別於審查的,命令砲擊基因運行者船隻的宇宙軍艦隊司令福克特提督的周遭也變得相當慌張,當地電視臺是如此的報導。他是個有影響力的人物,同時也有著許多牽扯到利益的敵人,在宇宙軍內部也有反對提督的派別。而砲擊的對錯則成了導火線,福克特提督個人的小醜聞也一個接一個的被揭露出來。
剛從政府的內務省廳舍出來,就被狗仔隊抓到的穿著私服的福克特提督說
「雖然好像在說我思想上怎樣怎樣,但我沒有那麼厲害。因為我還有自覺到自己不過是個道具。你們也是,比起去找思想性這種不存在的東西,不如多去研究組織的機制如何」
如此的回答,這在年紀輕的航海士裡受到好評。
那個新聞播放後兩個禮拜,被人叫作反對基因運行者派的福克特當上了巴爾特航運公司的顧問。
進港後第十天,歐魯斯拿著登陸許可,和諾瑪降落到維亞涅。
這並非是自發性的登陸。
當歐魯斯為了訓練而進到靈氣之盒時,拿著兩人份的登陸許可證的諾瑪已經在那等著歐魯斯,是這樣的。
實際上歐魯斯是哪都不想去,也不想見任何人。只是專注在自己訂下的模擬訓練目標。
而且,跟諾瑪同行是一點也不讓人心動。
「......走了」
給過登陸許可證之後的諾瑪的話很簡潔。
「這是......,工作嗎」
依照慣例不顧意願的諾瑪,對她的強硬態度而說出口的話。雖然一脫口就有點後悔了....。
諾瑪沒有回答。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歐魯斯。
深藍色的頭髮連飄逸都不會,看起來甚至像是沒有在呼吸...。
對於這視線只有屈服。
歐魯斯一邊走在諾瑪身後,一邊思考自己與諾瑪的關係。
諾瑪並非是上司或上官。雖然確實是前輩,但是在職掌上也算是同僚。基因普遍者和基因權貴者這種隨處可見的社會階級意識也不曾感覺過。
雖然假造經歷來搭上基因運行者船隻這件事被知道了,但第一次見面時的威嚇之後,諾瑪就再也沒有採取過那種暴力性言行,也了解到她對任何人都是同樣的野蠻又冷淡。
但是,並不會產生親近感。
也不是會被人尊敬的人格。
了解到諾瑪是一個就算和同僚一同戰鬥,卻還是一直單打獨鬥,然後存活下來的人。諾瑪不曾參與過戰死同僚的葬禮,是個不曾讓人看到流淚的「女人」。
她是個會抓住犯了些許錯誤的整備員的衣領,然後舉起,再痛罵一頓的完全主義者,歐魯斯怎樣都無法喜歡。
但是另一方面,也曾經感受到跟自己很相似、好似共有著什麼東西的感覺。
就像被名為厭惡的糯米紙給纏繞,融化在一起的甜蜜感...。
歐魯斯自己也不明所以地對那感到厭惡,努力地視而不見。
從憲兵很醒目的聯絡升降梯的站臺出去後,兩人被強烈的陽光和瘋狂般的藍天給迎接。
真的是近似瘋狂的藍色。
這個航廈站位於赤道正下方。
歐魯斯對天空顏色的深度看到著迷。
清楚到無法再清楚,為了組員的健康管理,環境被整備到神經質地步的蘿奴.巴爾特的船內,是人造的贗品這回事。
從站內眺望的麥田,一股熱風湧過來的輕揉臉頰。
----這裡的空氣有味道
風一瞬間就變強,接著捲起沙塵,歐魯斯的船員風格手提袋差點被風給捲走。
----而且還不乾淨
不知道是如何飛翔在那道陣風裡的,蒼蠅瘋狂地飛舞在歐魯斯的臉周圍後一下子便不見蹤影。
「好厲害啊」
雖然不知道戴著墨鏡的諾瑪眼中看到了什麼,但是歐魯斯不經意地點了頭。
----確實很厲害
在這裡什麼都沒有被控制或是被管理!
粗暴且不掩飾的大自然放眼望去的綿延著。
低飛在麥田上的鳥兒發出礙耳的叫聲,空氣運來了在某個陰暗處腐敗著的動物的屍臭。
在地下鐵道的入口處,有個衣服顏色花俏的老婆婆坐在保溫箱上,一點一點的喝著啤酒。當歐魯斯和諾瑪經過她身邊時,她盛大地打了一個嗝。
歐魯斯和諾瑪以那個為開關的,像要向後倒似的大笑了。
並不是說老婆婆發出的聲音很奇怪。
只是,在那裡有著開放感。
沒有任何人在監視著兩人。
好像世界變得很奇怪,兩個人笑了又笑。而這裡沒有人會責備放聲大笑的歐魯斯和諾瑪,有的只有,擺出錯愕的臉,然後又再打了一次嗝的老婆婆。
到最鄰近的城鎮去的歐魯斯和諾瑪,閒晃到了太陽下山。
混亂時代之前的阿拉伯風的城鎮和人群充滿著活力,就算什麼也不買的只是看著也不會膩。在來路不明的天然藥材的批發店旁邊,有著星間投資(※S)的辦公所或是妓院,就是這樣子的城鎮。沒有秩序、控管、良知還是禁忌,只會跟實業家以及只穿高跟鞋的女人擦身而過的城鎮...。
歐魯斯們甚至還在路上看到打架和交通事故。
在鎮上逛一會兒,進到面著道路的餐廳時,歐魯斯對於過度的無秩序甚至感到了疲憊。
「已經累了嗎」
往諾瑪的聲音方向抬頭一看,戴著墨鏡的臉的嘴角正笑著。雖然是美麗且沒有邪念的笑容,但歐魯斯看來卻像是在嘲笑自己。儘管那只是自己的自卑感所產生的幻影,但是他既沒有成熟到能夠客觀的審視自己,也不會聯想到那個可能性。
「諾瑪才是比較累吧」
歐魯斯彰顯出自己的不愉快的回答了。
「...或許吧」
諾瑪輕描淡寫地回應後,便使用當地語言,向親切到令人不愉快的服務生點了料理。當小費放到服務生的盤子上後,服務生連還在瞪視著諾瑪的歐魯斯都卑躬屈膝的行禮,然後奔跑進廚房。
「......真不爽。是哪個地方的殖民地主義興趣」
「哈哈,你還懂古風的用語啊」
輕輕笑過的諾瑪,像髮箍似的把墨鏡抬到額頭上。
「如何,接下來要分頭行動嗎?去買女人也行喔」
「怎、怎麼了,怎麼突然那麼講......。沒有關係吧」
「並非沒有關係...。不就是殖民地主義興趣嗎。我們在這裡,是被期望放手去玩的」
「......」
不明白諾瑪說的是什麼。
「就是說這個城鎮是被巧妙設計的。一點小費就高興得不得了的剛才的服務生有當演員的演技力,半裸走在街上的女人是比起外表的還要高學歷。為了大局安定的局部性亂流,就是這個城鎮。不管看起來有多麼沒秩序,那也是被設計的無秩序...」
「設計...」
「對,對於單調冗長的航海感到疲倦的船員,贈送給他們的驚奇箱。這是基因運行者的禮物」
「怎麼可能...」
「你不相信的話,就用鐵道去隔壁的城鎮看看。會延續著跟你的故鄉一樣和平,什麼都不會發生的城鎮。那個服務生應該也是從那通勤的,...腦袋正常的船員不會去靠近的地方」
「要是...是真的話......明知道是刻意造出來的...哪還有辦法放鬆阿」
剛才的服務生再次出現,小心翼翼的在歐魯斯和諾瑪面前放了前菜和酒。歐魯斯看不出來這個露出卑微笑容的男人是在演戲。服務生和歐魯斯對上眼後便優雅的行禮,然後遞了個小紙片給諾瑪。
諾瑪打開紙片看過之後,就往後面回頭。
在客人稀少的店內角落邊的桌子,坐著一名男子。
諾瑪用當地語言向服務生說了什麼之後就再度戴上墨鏡。
「歐魯斯,接下來別多說話。有必要就說謊」
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對於諾瑪緊張的聲音,歐魯斯只是點頭。
「好久不見,諾瑪」
站在桌旁的男子攀談過來。諾瑪坐著的抬頭看男子。男子像要避開那視線的看向歐魯斯。
「你是...權貴者.歐魯斯.布雷克對吧」
歐魯斯沒能想出來這個像是基因權貴者的人是誰。
對於沒能回話的歐魯斯,對方露出了有特徵的笑容。
「我這人的印象很薄弱嗎。我是在聯絡船時見過一次面的雷蒙.弗雷」
雷蒙伸出手的要握手,歐魯斯為了握那手的站了起來。
「不,我記得」
諾瑪對要握手的雷蒙說了。
「弗雷,為什麼在這種地方」
「現在,我搭乘在貝爾塔.基斯上」
聽到貝爾塔的名字,歐魯斯驚訝了。弗雷放手之後轉向了諾瑪。歐魯斯張著嘴呆滯地坐下。
「有什麼事」
「哈哈哈,還是老樣子的冷淡啊」
「對目的和身分不明的傢伙的話...」
「真嚴苛阿。但是,我表裡一致。你知道的吧」
「......」
「那麼,趁著料理還沒冷掉我就單刀直入了。......基因運行者有不穩的舉動。礙事的登場人物似乎會被退場。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狀況。視情況我建議從舞臺上落跑」
弗雷說完就在厚實的胸口前交叉手臂。
諾瑪默默地看著弗雷。看不到墨鏡後面的眼睛。
「為什麼,要說那種話。親切的建議嗎」
「攻擊馬里岡號的不是我們......。我希望你們看看會是誰擔起責任。......我...對於被操弄已經感到疲倦了」
「......」
「就是這麼回事。那就先這樣,你們的料理還留著,我就失禮了。下次見」
弗雷說完後,沒有回到自己餐桌,就往外頭走去了。
「諾瑪,那傢伙不是敵人嗎!」
「......是啊,恐怕是Schell駕駛。但是,至少現在似乎不是敵人」
服務生滿面笑容的送了料理過來。
「吃吧。這個冷掉就難吃了」
諾瑪拿起奇怪形狀的叉子後,就把紅通通的料理運往嘴裡。
「諾瑪,......或許弗雷是想要設下陷阱。應該要認為剛才的建議是被設計好的陷阱才是」
「快吃」
「......」
「有陷阱的可能,也有毫無價值的情報的可能。怎麼想都不會明白的。現在就專注眼前的料理」
「毫無價值的情報?」
「就是說一切都太遲了。在給予登陸許可的可是基因運行者喔」
「......」
對依舊沉思的歐魯斯,諾瑪說了。
「你應該要學會明知有各種機關,卻還是能夠享受眼前的事物」
看著默默地吃著料理的諾瑪,歐魯斯無奈地開始用餐。
可是,在用餐結束之前,對於應該要如何解釋弗雷所說的一事有了解答。
攜帶終端機的緊急呼叫器開始響了。
10 殺敵記號 Kill Mark
在撒克遜與馬里耶州(※S)邊境所發生的自然災害,正在其救援活動中的弗里德曼曹長,午餐吃到一半時收到來自上官的無線電聯絡,接到整合部隊並撤收的命令。
照慣例的並沒有被說明理由。
曹長立刻整合了自己的約四十人的部隊,換班似的交接給剛進到災害現場的州兵連隊(※S)的大佐後,便用民間的貨車追上了先行的部隊。
目的地是近郊的農業用機場(※N)。
在到達那之前的幾十分鐘之間,通宵作業的士兵們在搖晃的貨車內,滿身泥巴的打著睏。
而在小小的農業用機場上等著他們的,是防空軍的VTOL運輸機(※V)。由於弗里德曼的部隊穿的是陸軍步兵的野戰服,防空軍的下士軍官們對於要讓滿身泥巴的步兵搭乘自己的飛機感到不愉快而惡言相向。
知道部隊的真實身分的只有同乘的聯絡士官而已。
這架飛機前往的地方為幾乎是馬里耶州中央的農業地帶。還不知道任務內容。
在飛行中的機內,命令分配以及穿戴測試兵器裝備,以及分發含有酒精的臨時食品後,弗里德曼曹長思考了。
馬里耶州的大穀倉地帶是他的出生的故鄉。從好幾個世紀以前就在同一塊土地上耕耘,然後再回到耕作的土地,是那樣的人們所居住的地方。大體上應該是跟恐怖攻擊那類的犯罪是無緣的風土民情。
----在那種和平的地方,發生了不正常的事件...
弗里德曼機械性的整備了攜帶的大型手槍之後,倚靠隔間的牆壁並闔上眼睛。雖然VTOL搖著會讓人暈機的不規則晃動,但是曹長很快就入睡了。
當感覺到有人的氣息而醒來時,VTOL機還在飛行之中。在眼前站著空軍的聯絡士官。
「曹長,要不要買個攝影機呢?」
「攝影機?」
空軍中尉將密封式咖啡杯硬塞給弗里德曼曹長之後,從紙箱內拿出一個手心大的裝置。
「這傢伙可以設置在裝甲服的視線高的位置上,雖然不能即時的資料連結(※R),但是小型還能全方位360度的紀錄,原本是地上支援機的機槍攝影機(※G),是舊式的但做得總之很牢固...。一個15萬卡爾,所有人的份都有」
曹長以為自己還在作夢。居然在這種地方推銷攝影機?
「......用那個,要拍什麼?」
「稀奇的東西啊。沒拍到可會後悔喔」
「......」
「或許你還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多。我為了讓這傢伙能裝到陸軍的裝甲服上可是辛苦了一整晚。我覺得15萬卡爾都吃虧了。你就什麼都不要講的買下吧。人氣會旺喔」
面對眼前的士官,弗里德曼
----這隻愛捅糞便屁眼的死猴子!
如此的在心中咒罵。
但是,在戰鬥集團當中,要是沒有這種手腳靈活、腦袋精明、惡魔般些許狡猾的肛交混帳的話是什麼也無法達成,這是親身經歷上非常清楚的。
而且他的部下所有人過去都跟眼前的毛頭小子是同類。
曹長用自己的帳戶付款後,叫醒酣睡到邋遢的部下,命令把攝影機裝到裝甲服上,並要求列出即時資料連結所需要的道具。
全部準備完之後,(因為他是虔誠的男人)便發自內心的來呼喚萬物的造物主,接著把粗大的打樁機打進創造主的肛門之中,把存款消失的鬱悶給消解了。就結果而言,造物主似乎對那一擊感到很滿足。
他的部隊也拍攝到了稀有的東西。很充份的...。
陸軍的特殊部隊加百列戰隊在黃昏時,到達了把急忙收割的麥田作為野戰飛行場的目的地,接著挖了壕溝進行了周邊的警戒。
那裡是沒有被舖裝道路,小麥田延伸到地平線的土地。放眼望去,別說住家,連作業機械的收納庫都看不到的典型大規模農地。
往西邊能看見的一排灌溉用風車,於那裡設置了監視站,一小時候以目視的發現了接近而來的大型機兩架。由於無線被封鎖了,陸軍的大型VTOL機只靠發煙筒的降落在農地。由於VTOL切斷搬運過來的貨櫃同時就起飛了,同乘過來的戰隊指揮官加百列大尉只好從打開的貨艙上跳下來。
捲起的塵土淋在頭上的加百列大尉,因為臉紅且身高又低,看起來就像是個從地底爬上來的小惡鬼。
「真熱啊,曹長」
被跑過來的弗里德曼曹長敬禮的大尉,隨便地回禮之後,便從地圖盒裡取出樹脂製的地圖並輕拍了野戰服。曹長仰頭看了運輸機送來的大型貨櫃。兩箱貨櫃有三層樓高的住屋般的容積。
「是空挺戰車嗎?我立刻讓貨櫃作偽裝」
「不,沒有偽裝的必要。而且從這裡到目的地還有四十公里,天上的氣象通信衛星也被政府的麻藥取締局(※M)給收押了」
「麻藥局...是嗎」
「對,照慣例的上頭有很多隱情,而且這次還扯上基因運行者。這之上的事就不要再問我了」
「了解。這次我們也會把某人的屁股給擦乾淨的」
面對曹長裝腔作勢的軍隊口吻,大尉用不言的笑容作回應後,當場就開始簡易會議。將地圖直接攤開在地上。
「這次是奪回人質作戰,是突入型。人質的所在處為這南西約四十公里的農家。人質是基因運行者船隻的船長一名與農家的家族五名,幫傭四名的總計十名。人質中有六歲的小孩。犯人集團被認為是麻藥相關的恐怖組織。但是,沒有犯罪聲明,目的也不明,人數約十人上下,成員的姓氏皆不明」
「...真是不祥的感覺」
「是啊。關於對方的類型就在移動中交換意見吧」
大尉將裝有詳細資料的資料夾交給了曹長。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附近的農家因為自然災害對策,所以是半地下式的碉堡構造。住家周圍設有恐怖組織的自動迎擊系統。雖然被設置的很巧妙,但是有漏洞。就從那下手,首先要鎮壓居住區和保全系統」
「......」
「但是,人質應該是在地下筒倉內。那跟航空機的地下機庫差不多大小。向東西延伸,兩個通往筒倉的搬運口,由西側來突入。在這裡我們...」
大尉把放在地圖和住家平面圖上的視線給抬起,看了聳立著的貨櫃。
「遭遇到特殊兵器的可能性會很高...」
在一個禮拜前,發生了蘿奴.巴爾特的船長斯寇特.帕斯沃登在維亞涅地上城市的市街公園中,被幾名男子誘拐帶走的事件。隨行的貼身護衛兩人當場就被射殺了。
這件事沒有被通知給蘿奴.巴爾特的組員。
由於經過市中心的公園這行動並不在帕斯沃登當天的預定之中,市警察認為偶然的被捲入某種事件中,或是,為了見某人去了公園而被計畫性的誘拐,以如此方向的來調查。
但是,巴爾特航運公司的當地調查部門在隔天就找到了帕斯沃登被監禁的農場。很偶然的。
調查部在追查從貝爾塔.基斯運往地上的送件人不明的大型貨櫃時,發現了被誘拐的帕斯沃登。
原本只要巴爾特航運公司通報給警察還是政府之類,事情便會結束了,但因為調查部所追查的貨櫃內容被猜想是「Schell本體一架,或是引擎、骨架部位」,所以變成了麻煩事。
政府的官員發覺到了自己們在不知不覺間就夾在了巴爾特航運公司和基斯船務公司之間,變成動彈不得的狀態。
把宇宙間審理議會的中斷作為理由,而回到了船內的提普塔夫特船長拒絕了聯邦警察警察的審訊。
也沒有來自誘拐了帕斯沃登的犯人集團的聯絡。
然後,諾瑪.庫伊克被諾瓦歷斯命令去研究Schell的地表運用。要在大氣中使用的新型引擎兩顆也很快地送了過來。
快到令人起疑的應對。
靠骨架和樹脂固定於貨櫃的Schell,其四重的駕駛艙蓋一個接一個地打開,從這裡也看得見諾瑪的頭部。
歐魯斯從連結至模擬器模式的Schell模擬器本體,取出資料至自己的終端機後,就從暫時設置在鷹架上的房間裡出去了。由於把模擬結果輸出到外部的螢幕位在貨櫃內約兩層樓高的高度,對從Schell的駕駛艙出來,正在跟整備援說話的諾瑪變成是俯視的角度。諾瑪似乎是在說再提高自己Schell的出力。
「如果模擬的重現度有以適當的程度來呈現了的話,就還能...」
自從一個禮拜前,登陸到維亞涅的帕斯沃登船長在市街被誘拐,護衛被射殺的事件發生後的這段時間,模擬訓練是練到厭煩的地步,但是諾瑪還未能找出自己能接受的設定。
歐魯斯輕輕地握住梯子的扶手之後,像溜滑梯的降落到地面上。
歐魯斯用非常普通的腳步來接近了諾瑪和整備員們。好幾個人的眼睛變成像是在看奇怪的東西的眼神,然後再度轉移回到還在說話的諾瑪的臉。
「能試的都試過了,但馬力還是太多了......是這麼認為的」
「我認為再調整出力只會是負面要素,不過就配合空力再做檢討吧」
諾瑪用手做了驅趕對方的手勢後,討論就結束了。整備員們用沉重的腳步離開現場。歐魯斯看了那個之後感到些許優越感。
「諾瑪,資料拿來了」
歐魯斯將自己的終端機交給了諾瑪。
諾瑪鄭重的接過終端機後,座到固定在地板上的樹脂的箱子上。
操作終端機的確認成績後的諾瑪,一邊搖頭一邊把終端機扔了回來。
「狗屎的成績。而且在出擊前一刻還要搞好設定...」
諾瑪讓背倚靠在牆壁的滑座了下去。可以說是有點不檢點的動作。跟平常看習慣的諾瑪有些不同的諾瑪。感覺好像看到了毫無破綻的諾瑪的另一面。
而且......。在Schell的機動模擬的成績上,現在歐魯斯好幾次的都打出比諾瑪還高的成績。
在大氣中運用Schell這未知的領域中,雖然歐魯斯一開始時的擊墜率、自損率很高,但隨著累積模擬訓練,漸漸地接近了諾瑪的成績,在訓練的最終階段甚至能以三比一的機率來打出比諾瑪還要好的成績。
要將引擎或外部裝甲整個替換,沒有前例的大氣下戰鬥連基本戰術都有再次檢討的必要。什麼都必須要從零開始的這個條件下,然後還有地表重力的微妙差異,使得歐魯斯有打出比諾瑪還要好的成績的可能...。
----自己也......無法相信...
儘管是同僚,也從事完全相同的工作,但是歐魯斯不曾把諾瑪當作競爭對手。
一開始的時候是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體驗過極限機動之後也看見了自己辦不到的事是堆積如山,而要彌補那的一直拼命著,根本沒有端看周遭的餘裕。
硬要說的話,應該也要算是遙遠的目標的人。
但是,實際上卻是連意識說是遙遠的目標也不曾有過。
完美主義者的諾瑪。
看透一切的諾瑪。
最老的Schell駕駛...。
說起來諾瑪從一開始就是那樣的存在,是那種種類的特別基因權貴者,歐魯斯以前是如此感受的。
在一個禮拜前,跟諾瑪登陸到維亞涅的時候,歐魯斯並沒有特別去意識到有重力。因為維亞涅的地表重力是1G+。
蘿奴.巴爾特等長距離航行宇宙船,為了不要給登陸行星的船員在地表活動上有所障礙,船內重力幾乎都是保持在1G。雖然小型快速船或是特定軍艦會為了效率而用0G做運用,但是這類宇宙船不可或缺的都需要特殊裝備或是訓練。
關於船內重力的問題,一直以來都被探討著各種議論。
無重力的環境雖然說不上是惡劣的生存環境,但比起1G的環境很難說得上舒適。儘管上下感覺只要有適當的適應期就能克服,但是適應期期間的事故是不能忽視的。而且偶爾會發生感覺失調或是把地上1G環境的固定觀念帶進宇宙船,結果導致嚴重事故的發生。於是作為結論,許多宇宙船都把船內重力保持在1G前後。雖然1G環境並非不用花錢就能到手,但就當作是花錢買下失去的時間還有人命。
多虧那點,歐魯斯和諾瑪才可以沒有違和感的登陸到行星上。如果0G環境的生活過長,就需要做適應1G的復健。
但是,嚴格上來講蘿奴.巴爾特的船內重力是1G-。
登陸後第三天,以諾瑪為首的,所有登陸組員都受到全身筋肉酸痛和身體倦怠之苦。除了歐魯斯以外。
對於如此事態,歐魯斯感到訝異,並單純地沉浸到優越感裡,然後困惑了。
雖然在模擬上打敗那個諾瑪是比什麼都要令人高興,但沒有自信說自己真的是比諾瑪還要優秀的Schell駕駛。
也曾經想過會不會是有什麼搞錯了,或是剛好諾瑪的狀況不好而已,又或是打出如此高成績,會不會反而招來不好的結果呢,感受到如此近乎迷信的恐懼。
這種困惑,至今歐魯斯只有對於比自己成績要好、年紀更大的人、立足於社會頂點的人,批評比自己還要更上位的人時,才會感受到。一旦發現到沒有比自己還要上位,可以批評還是反抗的人存在時,就會一下高興的,一下又坐立難安。
而批評他人就感覺自己好像高尚了的這種幼兒性「立定跳比高」,在真正的競爭世界中是毫不管用的一事讓歐魯斯困惑了。雖然沒有明確的自覺,但歐魯斯開始追求不同於日常上的關係性,戒律自己的新框架。
雖然有困惑,又忐忑不安的...。
要直接進行救援任務的陸軍特殊部隊,分別搭乘了四臺農業用貨車出發了,而被收割的麥田中的貨櫃裡,歐魯斯和諾瑪、Schell整備技術員八名被留了下來。到明天日出,特殊部隊突入進目標的農家之前都無法與外界聯繫。
諾瑪儘管有休息,還是不斷地在調整Schell的設定。由於勤務表的緣故,與當地時間的一日循環上產生誤差,其實所有人都已經一整天沒睡的一直地在作業。
歐魯斯雖然負責要監控資料收集,但想跟諾瑪談話想的不得了。因為感覺只有諾瑪才理解自己奇妙的亢奮與不安。雖然管制官的黛爾比也是可以,但可惜的是沒有到這裡出差。
就算無法觸及問題的核心,但只要有誰能聽自己說話,在精神上便能救贖。
雖然黛爾比.艾巴斯絕對稱不上是個溫柔的聽眾,但是回答或反應的意外性有著讓人忘記問題本身的趣味性存在,最重要的,她是個可以輕易交談的對象。
而諾瑪......。
跟諾瑪.庫伊克是幾乎不曾談過除了工作以外的事。雷蒙.弗雷是怎樣的人物,跟諾瑪是怎樣的關係,在那時候也沒能問到。從與諾瓦歷斯的談話中,評價雷蒙是慎重且腳踏實地的諾瑪的語氣來看,是個很難纏的機師,僅只有如此印象。
----可是,自己的這份奇妙的不安要怎樣的,傳達給那個諾瑪才好呢?
----想要談這種事的,或許只有小孩子才會......
----所謂的不安感,是藉由表露出自己的弱點來讓對方的注意轉向自己的行為...。是母親與嬰兒的關係...
----諾瑪對這種事會嗤之以鼻吧...一定...
沒注意到由於自尊心而正在疏遠著自己自身的歐魯斯,不斷地思考想也白想的事。自從有史以前以來,男女之間們便好幾次好幾次,如同什麼業障的,同樣的思考著怎麼想都是白想的問題。
而歐魯斯並不知道諾瑪也曾經不停的思考過怎麼想都是白想的事情。
比起歐魯斯所想的,世界其實是更美麗、更單純、而且更嚴苛的。
凌晨三點半,弗里德曼曹長與部下們埋伏在麥田的排水溝中。
水溝底沉積著的泥巴發出令人厭惡的臭味。曹長打開面罩聞了泥巴味道,發覺到混雜著些許人類的尿味。是最近的東西。發出手勢告知警戒,可是部隊的前進速度依舊不變。畢竟是匍匐在泥巴中。
過一會兒後,前衛士兵打了暗號過來。曹長拿出潛望鏡窺視水溝外圍。
發現身穿著沒見過的裝甲兵裝的哨兵。
往這裡走來了。
----處理掉他!
狙擊手引誘他至五公尺後,發射了吸附震動地雷(※K)。
發出呻吟般的小聲音,接著是重物倒下的聲音。
貝可伍長將倒下的裝甲服給拖進水溝中。由於裝甲服中的肉像是被果汁機給攪拌過一樣的狀態,所以裝甲服的關節有如中空的,動作很遲緩又懶散。
這傢伙裝備著外星系(※G)的鎗。然而,現在在這裡殺人是預訂外的事。
----把時程提早十五分鐘!
發出指示的曹長旁邊,蠢動著將泥巴蓋到屍體上的人、設置超指向性通信機(※T)的人、再次前進的人。
雖然看起來相當勞苦,但其實加百列戰隊所有人都樂在其中。
將敵人的血與肉粉碎到體無完膚就是他們的工作。他們所有人都熱愛著自己的工作。
而跟他們同樣熱愛自己工作的敵人,皮娜.帕瓦茲,加百列戰隊正往她接近。
皮娜.帕瓦茲在地下穀物筒倉的暗處,正在快要發狂。
快要輸給藥的幻覺與自己的現實。
從自稱傭兵的麻藥組織的殺手中買來的藥,會完全留下理性又讓人看見無法與現實區別的幻覺。皮娜將手指伸到喉嚨深處,一點也好的想要把融化殘留的藥物給吐出來,但是不管用。
結果,僅一次的服用就成為了板機,自從來到這裡,就以自己的意識買了好幾次那個「糟糕的藥」,與所有暗殺者沉溺在淫蕩的行為裡,也把人質的帕斯沃登和農場的主人給慘殺了。
對於皮娜的行徑,現在,連名字都不記得的雙胞胎妹妹或是同僚的機師、舔著豬肉脂肪的小男孩、其他諸多人物正在觀賞著。
都是沒能殺而被殺的人們。
----真的是那樣嗎?
----因為看起來好像很羨慕我,我以為就是那樣...
現在的皮娜會一邊正確的回答著戰術性問題,一邊卻又很在意身旁的妹妹,墮落成這樣的人。皮娜有好好的自覺到這是「墮落」。
殺人質一事被殺手們抗拒,也讓他們膽ㄑㄩㄝˋ了。
不對,還是是念作膽ㄑㄩˋ......?
皮娜認為自己還留有理性。
證據就是還有在思考。
有在思考。
----被設計了!跟這些愚蠢又軟弱的小混混們一起!
----貝爾塔那傢伙,什麼都知道,還要讓我擦她的髒屁股!
----貝爾塔可能已經出港了...
可是,
----......只要存活下去就行了...
皮娜反覆地如此思考。只要照至今的做法就行了。
----妨礙我的敵人,看我用手把你們的內臟拉出來。就跟那個船長一樣...
皮娜.帕瓦茲在自己的Schell的手腕上多畫上了兩條殺敵記號。那是船長和農場主人。
凌晨四點十五分。加百列戰隊突入進農家。
從後門進到廚房的貝可伍長,用腳和單手在地上四處匍匐的同時,眼睛捕捉到從隔壁房間的門口出現的武裝男子。他因為沒有穿裝甲服,正被透明的催淚瓦斯給嗆著。伍長確認到男子讓強力的步槍槍口朝上之後,將吸附震動地雷打了下去。
男子的腹部從內側爆炸,到肋骨的肉片都往外翻了過來。失去支撐的上半身一邊讓肉片剝落的同時倒地了。飛散的肉片則像生物般的在蠕動。
「真髒」
伍長輕聲地說了。因為對肉身的人使用震動地雷還是頭一遭。不過對於裝甲服的對手的話,這東西會是「乾淨的」兵器...。
投擲探測器到隔壁房間後,讓部下迂迴進房屋中。
鎖住地下穀物筒倉的出入口的保全系統應該是在客廳的地下才是。
依照加百列大尉的說法,筒倉內似乎有人質和先搶先贏的特製美女...。
以加百列語來解釋,「特製美女」指的是重武裝的敵人。
----不管怎樣,不加快腳步不行...
貝可伍長的班已經落後了五秒。
收到開始突入的通訊後,歐魯斯的Schell點燃推進器的火,巨大的轟隆聲,鳥兒一同向黎明的天空飛起。
Schell用走的移動到滑走點前的空檔,順便測試了要控制空力而變成可動的外殼裝甲。看向諾瑪的Schell,裝甲板每次動作時,就感覺顏色和形體都跟著在變化。
從諾瑪來了通訊。
「歐魯斯,今天你在前面」
「.........為什麼,老是不事先講呢?」
「先講的話就會有好事降臨嗎」
說話途中,當地語言的通訊插進諾瑪的駕駛艙內。諾瑪簡潔地回答後,叫出顯示器的地圖然後傳送了過來。加百列戰隊已經鎮壓了居住區的大部分。
「照預定,我們在筒倉西側入口進行掩護。對手比預想的還要更沒有統率、戰意也低。但是不要大意。要是有敵方Schell在的話,就是那個原NLAC的機師」
「......我不會大意」
「還有,船長和農家主人的屍體被發現了。似乎是被丟進了冷凍室。這你怎麼想?」
歐魯斯打了冷顫。
「...什麼意思?」
「因為很熱啊。這點小事,不要一一受到打擊的立刻回答」
諾瑪用試探的眼神看著這裡。
雖然是用平靜的語氣來闡述的言詞,但是歐魯斯感受到被毆打般的衝擊。
----...不行...。跟不上諾瑪說的現實...
諾瑪所說的現實,是賭上生死的現實感,戰場的現實感。以前,諾瑪在歐魯斯的模擬訓練時曾經隨意吐出來的話。
真要說的話,其實歐魯斯不曾直接地看過屍體。在歐魯斯的腦袋中有的只是擬似死亡的死亡。
對於死亡一直以來都刻意不去直視。在小時候,曾經心想過要是能像錄影帶(※U)那樣倒轉人生的話有多好,對人生的終點感到恐懼,從此之後就不認同那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那是在別處發生的事。
那就是他對於死亡的看法。
然而現在,那個「別處」就在「這裡」。
----自己或許,可能會死在這裡...
歐魯斯這麼的想了。
現在映照在眼前,隨風飛揚的麥田飛砂,看起來就像是現在的現實的全部。被吹起,再落地的塵土,這風景讓人感受到些許好似空虛的感慨。
但是,到達滑走點的歐魯斯直視了死亡的現實後,感覺到精神狀態清澈到不可思議。
歐魯斯不明白那理由。
「回想起模擬訓練。只要好好看清楚眼前,你就不會輸」
歐魯斯一邊聽著諾瑪的話一邊握緊油門。
「...知道了。現在開始領頭」
在推進器內部發生強烈的爆炸,腳邊的土壤發出蒸氣的融化了。
接到報告說保全系統已經壓制結束的弗里德曼曹長,看了面罩內的時間錶。比預定慢了三秒。
弗里德曼的班已經完成於筒倉西方出口前的佈陣。
失去了貴重的三秒。
因為只要有三秒,就能將人質全部殺掉。
開始開啟的巨大合金製鐵捲門,弗里德曼曹長讓潛望鏡伸進去。
下個瞬間,曹長的上半身就被從暗黑裡飛來的物體給打碎飛散。
士兵們飛跳至遮蔽物後,趴下身。
「貫通樹脂水泥!」
「沒有爆炸,限時信管沒有反應!」
飛來的物體是超高速徹甲彈。在曹長附近的士兵注意到曹長的裝甲服碎片插進自己的裝甲,還一點點地在燃燒。
鐵捲門發出令人厭惡的聲音,緩慢地上升。
11 戰鬥連結 Battle Link
交互出現的麥田與牧草地,與其說是低空,不如說是貼在地面上飛行的歐魯斯機,來了後方諾瑪機的通訊。
「敵方Schell出來了。從地下筒倉出現,交戰中」
似乎是從暗處拍攝,模糊的靜止影像也被傳送了過來。
----這是,Schell嗎?
從正側方,低角度來拍攝的敵方Schell,看起來異樣的巨大。因為黑影,細部漆黑成一片,是張有威壓感的影像。
歐魯斯感覺到背脊涼了的看著那影像。
駕駛艙內充滿著恐懼的氣息。
「看了這個的技術員說引擎出力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問題是機師的技術和戰術」
敵方Schell的影像被替換成諾瑪的影像。
「你到前方去吸引對方。我從後方反覆支援和狙擊」
對於諾瑪的指示感到困惑的歐魯斯,忽然感到突如其來的憤怒。
歐魯斯反射性的放鬆了握著油門的左手的握力,歐魯斯的Schell瞬間的放慢了速度。諾瑪的機體迂迴繞過歐魯斯機,敏捷地修正了路線。
「怎麼了?」
「......你是說要我站到前方去引誘敵人,當誘餌嗎」
「對」
「......」
「在瞪什麼。還是你希望我說不是」
「...然後,自己從安全的地方射擊嗎」
「那個說法不正確。是從對方意料外的地方來射擊」
「有沒有正確根本不重要!」
「我很清楚你想說什麼。但是,這是很普遍的戰術。雷蒙.弗雷之前也當了誘餌不是嗎」
確實是那樣。歐魯斯曾經因為誘餌的弗雷機而分神,結果受到了敵人的奇襲。
可是,歐魯斯會生氣跟是否為普遍的戰術並沒有關係。
而是無法接受諾瑪想怎樣就怎樣的操縱著自己。
就算是在事前被說明,結果上或許還是相同。
只是,對於被對方巧妙利用的感覺,歐魯斯很反感。
對速度還是放慢的歐魯斯機,諾瑪說了。
「現在,我不想在這議論。加百列的部隊快要全滅了。不想參加戰鬥的話就回去。我一個人打」
顯示器上的諾瑪一這麼說完,視線就從歐魯斯身上別開,然後切斷了影像通訊。
一秒、兩秒、三秒...。
雖然速度還是慢著,但是Schell仍是以戰鬥機等級的速度貼在地表上飛行。吹倒農作物或野草的同時,留下水蒸氣的飛行痕跡。
歐魯斯雖然沒有變更路線,但還是沒有催油門。
在顯示器的廣域地圖上,看見了被記號的紅色直線。
諾瑪的聲音跑進來。
「沒有轉向就當作是要參加作戰喔。在地圖上看得見的紅線是防風堤。越過那個就是目的地的農場了」
「就這樣越過堤防的話會進入有對空地雷反應的區塊...」
「把推進器全開。地雷應該跟不上速度」
對空地雷的雷達信管反應之後,小型飛彈從地上被擊發到空中之前,Schell就已經通過上方了吧,似乎是這個意思。
但是不必說的,這是至今誰都不曾做過的事。
因為把「宇宙作業機」運用在地表上這種瘋狂的嘗試,這回還是第一次.....。
----可惡!
歐魯斯緊緊地握住油門。
一瞬間的時間差後,在推進器內部發生的強烈爆炸像雷鳴的撼動大氣,硬生生的迫使歐魯斯機加速了。
實行戰鬥加速(※S)的航運美塔利加製引擎"惡魔(Diablos)"是冷卻後便無法再使用的一次性產物。Schell的引擎是內部持續著被控制的爆炸,引擎還熱的時候勉強維持住機能的產物。集結航運美塔利加公司最新技術與異星技術精隨的最強引擎,是個會因為其出力連自己本身都會被破壞掉的驚人之物。
還能夠回頭。
但是,歐魯斯用戰鬥加速越過了堤防。
推進器的噴嘴動作,外殼裝甲為了控制機體表面發生的亂流而變形。駕駛艙內歐魯斯的身體受到可說是暴力的突如其來而飄浮起來。
水蒸氣的圓圈撞擊到堤防的斜面上,歐魯斯的Schell往上升,下個瞬間便往地面開始加速,像一陣暴風的越過了堤防。
如同進到Schell機庫的靈氣之盒一樣,對於歐魯斯來講這裡也是一個分歧點,但是有意識到那點的,只有在衛星軌道上的好幾雙眼睛...。
代替弗里德曼曹長指揮戰鬥集團的倪夏特伍長,正在麥田的土壤上四處爬行。
從裝甲服的背上延伸出去的潛望鏡,給它纏上剛要結果的麥穗,悄悄地伸到麥穗的波浪之上。
切換到潛望鏡的視角後,總算是看到了敵人的身影。
敵人,巨大裝甲服在麥田的另一側的好像在攻擊腳下的什麼。
「怪物」
設置的自動迎擊系統與偵測類全部被毀滅之後,狀況就變得更糟糕了。弗里德曼的班從狩獵的一方,被追趕成為被狩獵的一方。
儘管把敵人從地下筒倉誘導至地上,並使用帶來的對戰車飛彈或S.A.M(對空飛彈)來迎擊,卻無法將其破壞。
僅僅一架的巨大裝甲服,靠著可怕的重裝甲與航空機般的機動性來應對了攻擊,粉碎了迎擊機械的陷阱之後,開始狩獵潛藏在麥田裡的弗里德曼的班。將重兵器都打光的士兵們,撤退到麥田的同時,一邊持續著把敵人拉遠離地下筒倉的佯攻作戰。
這是為了支援要從通風口突入進筒倉內部的貝肯伍長的班的計畫性行動。
至少一開始是這樣...。
就在自己人因為敵方巨大裝甲服的攻擊而一個、兩個的倒下的時候,抵抗也從組織性變成了零星性,現今包含倪夏特伍長在內的剩下的數人,屏住氣息的隱藏在麥田裡。
敵人會窮追不捨的只對一個士兵攻擊。完全無視想要讓它轉移目標的掩護射擊。
敵人緊追逃竄的士兵,等待對方倒下,直到踐踏對方屍體為止都不會把攻擊的手給停下來。打倒一個士兵後,就找尋下一個。如此的,二十名的班已經被削減到只剩下數人。
沒有負傷、去向不明。損害是全員戰死。
徹底到偏執的殺戮...。
部隊在初次體驗到的恐慌與絕望的吶喊中,倪夏特伍長接收著來自衛星的圖像,一心的觀察著敵人,努力地想找出活路。
或許能讓對方的行動模式化,這樣說不定就能預測其行動了。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個嘗試都失敗了。
就算在麥田放火、引誘至高密度的地雷場,敵人的行動看起來還是沒有限制,完全無法預測。敵人看起來就只是碰到什麼就打什麼。
可是,僅只有一個,倪夏特伍長發現了。
注意到殺了幾個部下之後的巨大裝甲服,做了像是在手腕上畫什麼記號的動作。
改變潛望鏡的倍率觀察後,發現到下胳臂外殼裝甲的表面上被劃有幾道傷痕。
----這是......。殺敵記號嗎?
在殺戮的現場刻劃殺敵記號的機師...。
被深深地刻劃在裝甲上,扭曲的殺敵記號...。
伍長到現在才終於理解。
理解到這個敵方機師跟戰術上優點或理性是無緣的。
在攻擊他們的,並不是被敵人操縱的裝甲服,而是金屬的野獸。
被義務感或理性給壓抑住的恐怖湧了上來,伍長感覺快要發出悲鳴。
好似聽見了那悲鳴的,敵方巨大裝甲服轉向了這裡。
----被、被發現了!?
似乎這回,輪到倪夏特伍長了。敵人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朝著這裡走來。
伍長儘管從喉嚨深處漏出嘶啞的聲音,仍然依照訓練的拿出攜帶式火箭筒。從彈藥袋裡拿出僅剩一發的燒夷彈頭的火箭彈,然後裝填。
這個彈頭沒有實際效果,這件事已經用這雙眼確認過好幾次了...。
用潛望鏡確認了敵方位置的伍長,像是在土壤上游泳的改變了位置。這樣的話當在被敵人發現時就能避免掉直接命中彈。
敵方巨大裝甲服筆直地朝這裡過來。雖然是用走的,但因為步伐大,比起裝甲服的士兵還是要更快速。
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的絕望感顫抖著身體。與其說這是思考後的結果,不如說是本能上所感覺到的東西,所以這個顫抖無法止住。
在遠處好像有什麼爆炸了。
被逼到心理極限的倪夏特伍長的身體,反射性地從麥田裡站起身後,扔掉火箭筒並跑了起來。他在裝甲服的面罩中喘息呼吸的同時,一邊確保背後的視線。
看到敵方裝甲服的腳邊揚起煙幕的伍長,被不知所以的恐懼給揠住呼吸,使盡全力地奔跑了。
殘存下來的其他士兵也一個個的從麥田裡站起來,同樣的開始全力奔跑。
就像從巨獸的鬥爭場裡逃走的小動物般。
歐魯斯突入進了農場。
顯示器上把多種顏色的同心圓作為中心的顯示出來。中心點為敵方Schell。
為了越過堤防而提升高度的Schell,像是要撞擊地面的加速,接著減速。
歐魯斯用指尖確認了兵器選擇的指定位置之後,對著變成斜面的麥田中的不明影子發射了機關砲。航運美塔利加製的40米厘機關砲系統「百夫長(Centurion)」在0.5秒的射擊程序裡,讓被控制的晃動集中在砲口同時,交互地擊發170發的徹甲彈、徹甲榴彈、曳光彈、吸附化學彈。實行高速射擊的砲口,在其周圍描繪出複雜的相互干涉的衝擊波模樣。
刮倒麥穗、到達目標的必中火之雨,其中一部分使接近信管啟動而炸裂了。
然而在前一刻,從表示敵方的同心圓中央,突然發生了表示動能的向量矢標示。
機關砲彈全彈都沒有打中。
歐魯斯為了確保有利位置而摧下了Schell的油門。
察覺到高機動運動體在接近的皮娜.帕瓦茲的Schell,沒有等機師的指示就點燃了主推進器。在駕駛艙內亮起的半自動標示與接近警報(alert)喚醒了沉浸在殺戮之夢的皮娜。
皮納看到顯示器上敵方的運動速度之後,領悟到這次的敵人是會激起自己的慾望,去狼吞虎嚥其肉塊的對手。
全身的血像沸騰地燒了起來。
皮娜沒有使用控制系的硬體,而是用心流語言(※F)向Schell告知模式移轉。
全力的加速讓巨大的機體垂直上升,千鈞一髮地躲過了敵方的彈幕。
解除讓骨頭吱吱作響的加速,在手腕可以自由動作的同時,皮娜將Schell轉移至硬體控制,從上空來向敵人襲擊了。
皮娜的Schell捕捉到在地上正要迴旋的敵人。
著地後,以步行到達掩護的堤防的諾瑪.庫伊克,用非光學偵測器(※H)和衛星的資料訊息來確保視界。
「不妙啊」
漂亮地越過堤防的歐魯斯機在擊出第一波之後,就被迫站到防守的立場。比起對手,可能機動領域(※K)要窄上許多。
諾瑪原先下定決心在敵人陷入空中纏鬥前都不打算介入戰鬥。為的是要製造出決定勝負的一擊的機會。
但是現狀看來,已經是諾瑪不得不介入戰鬥的情況。
即使要洩漏自機的存在,也不能失去二對一的優勢。
諾瑪確認了熱投射彈頭(※N)的溫度已達到可以發射的狀態後,便把大砲面向堤防的擺出擊發姿勢。
但是,板機被扣到一半就停了。
----要賭賭看...嗎
在響徹著警報聲的駕駛艙內,歐魯斯把緊急迎擊系統交給了Schell,全神經集中在油門與操縱桿上。
沒想到一飛進戰鬥領域時就得要進行極限機動...。
歐魯斯在這時還沒能理解敵方機師是如何躲過百夫長的濃密彈幕。自認為那是必殺的一擊。
迴避後反轉至攻擊的速度也非比尋常的快速。
像是要從上方把歐魯斯機給壟罩般的,兩枚飛彈接近了。
把放在油門的握力給放鬆後,很快地又再度握緊。
Schell像跳躍般的開始加速。
歐魯斯因為壓在胸口上的加速度而把肺部的空氣吐了出來。
皮娜放出的第一枚飛彈衝入了柔軟的土裡爆炸。歐魯斯的Schell用爆炸的衝擊波跟不上的速度脫離了彈著點,在通過彈著點時,一邊牽引著火炎的絲線,一邊再加速了。
第二枚飛彈穿過第一發的爆炸,並重整飛行路線後迴轉,切離第一段發電機後將主推進器點火,接著加速。
黑影通過的後方,捲起一道土塵,留下在彈跳的火箭發電機的殘骸。
確認到飛彈的循跡相當正確的Schell實行了迎擊程式。在擊中的前一刻,用肉眼看不見的雷射燒掉了飛彈的信管與誘導系統。頭腦被燒掉的飛彈靠著末梢神經的反射動作展開了翅膀,努力地保持平衡,但無法維持住態勢的向麥田衝去。火藥因為壓力而起火。
為了迴避的加速過了兩秒之後。歐魯斯開始了減速。
由於歐魯斯機從旁邊通過。農家的窗戶被破壞了。有隧道對策的強化玻璃都會粉碎的衝擊呼嘯而過。
用顯示器來確認之後,察覺到敵方解除了攻擊態勢,保持著距離的在移動。不停地在減速,確保了比這裡還要更多的可能移動領域。
從Schell的攝影機的視角,如全景圖 (Panorama)般寬廣的視角上,敵方Schell持續著不規則的迴避。
----這傢伙,會不會是無人的戰鬥機械?
在地圖上描繪著詭異軌跡的敵方Schell,自然的會讓人有那樣感想,與人類好似不是同一個存在。冰冷的東西掠過背脊。
歐魯斯將操縱桿切換成兵器控制,轉守為攻。那也是這次的戰術性要求,而且也沒有自信能夠持續防守對方那無法預測的攻擊。
緩緩迴旋的同時,歐魯斯機穿過了火災的煙幕,開始往敵方Schell接近。
皮娜,正在注視像是用膝蓋行走般緩慢靠近的敵人。
這個機師看起來好像是以前曾經逼到絕境的機師,但又好像是不同人。
確定的是,敵人是個優秀的機師,不容小覷。對於攻擊的反應速度還是應對的適當性來看,直覺說敵人不是普通的基因權貴者。
於是就引誘了看看。
而敵人輕易地就上鉤了。
玩弄於手掌上般的明白到敵人的行動原理是恐懼。
----不是打不贏的敵人
不如說,只要在心理上的空隙上出奇不意,甚至可以像丟沙包那樣玩弄。
----如果敵人只有一架的話...
沒有支援索敵系統的皮娜機還沒有能夠找出諾瑪機。
敵方Schell對這裡的動作沒有反應,像是故障的機械般的持續著迴避動作。
----無人機嗎...,還是機師失去意識了?
詭異的程度是不找個什麼理由對自己說明的話就無法心安。
歐魯斯一邊持續著監視,一邊保持距離的迂迴地想要繞到敵方Schell的背後去。這是為了不要讓地下穀物筒倉被捲入戰鬥。雖然不清楚加百列戰隊的狀況,但是時程上已經是要解放、確保人質,並開始撤收的時間了。
歐魯斯為了要操作油門,從顯示器上移開視線的瞬間,敵方Schell就改變軌道並發出光芒。Schell雖然介入了歐魯斯的操舵想嘗試緊急迴避,但是沒有趕上。
歐魯斯機在右方背面上中彈,歐魯斯直到感受到衝擊才發覺有了攻擊。
一直介入著操舵的Schell在中彈之後,為了逃離靠炸藥來強制排除的裝甲而加速,接著把操縱權還給了歐魯斯。沾滿化學劑的裝甲在背後的地面上像煙火一樣的噴出火焰,然後融化了。
「上肢?肩甲第一裝甲板脫落。於外部軌道(※G)上形成代替裝甲(※D)」
一邊聽著Schell的損害應對報告,歐魯斯一邊把兵器選擇從機關砲切換至鎗砲。想要先下手為強,但卻晚了一步。要是再重複這種情況,就會被幹掉。
由液化陶瓷所急速形成的代替裝甲,只是個像巖石一樣凸出來的石塊,沒辦法做空力控制。
機動力低下了。
再發生更多不利條件前先決出勝負----
歐魯斯向Schell要求了即刻介入的全力支援。
「戰鬥支援(※S),模式1」
「模式1,準備」
「release」
「release,O.K」
歐魯斯再度握緊了油門。
當皮娜看見要繞到背後,在確保機動可能領域同時,開始全力加速的敵方Schell之後,臉頰泛起紅潮。
----腦漿的時間結束了啊...
接著是戰略與直覺,兵器與肉相互融合的時間。
----要是沒這個...身體就要變成灰塵被風吹散了
只有從眼前的現象中存活下來的肉體才是真實。對於皮娜來說這就是存在的鐵證、感官上的快樂、也是活著的喜悅本身。
皮娜連因為加速的衝擊而咬到嘴唇出血都沒有發覺。
諾瑪即時性的看著歐魯斯機與皮娜機離著地表數公尺的進行纏鬥。
一開始,儘管歐魯斯有加速並確保了機動領域,但卻跟不上敵人的機動,自己的選擇項一點一滴的被削去。而且,當位在優勢位置而要重整態勢時,就會被敵方攻擊。
歐魯斯轉為防守,而敵方Schell一口氣的確保住機動領域後轉為攻擊。
歐魯斯機和敵方Schell反覆地交替這個情況。
雖然機動能力可說是勢均力敵,但是有效打擊卻是敵方Schell占優勢。監看歐魯斯機的狀況看來,敵方將攻擊集中在有主武裝支撐架的右半身裝甲上。歐魯斯的Schell的右半身是殘破不堪。
----但是,還沒...
敵方好像注意到諾瑪機的存在而不給予射擊的機會。
----而且那傢伙為什麼不脫離?
既然都被加百列戰隊突襲了,就不太可能在這個地方拿到勝利。以常識來看,應該要擺脫歐魯斯機,接著撤退。只要全力加速的話歐魯斯就無法追蹤。
諾瑪想起了雷蒙.弗雷的話。
急速上升的歐魯斯機迴避掉因為敵方Schell的射擊而點火的對空地雷的火箭彈。因為正往地面加速所以想重整身體姿勢。
警報音與衝擊持續不斷,右腕的主武裝脫落了。
----被打到了!
----可惡,明明都知道了!
對失去平衡快要觸地的機體,跟Schell共同合作的拉了起來。
歐魯斯明白敵方Schell已經在裝填下一發,準備要進入射擊態勢。
就在此時,諾瑪射擊了。
貫通堤防的熱投射彈,成為敵方Schell的副推進器的近距離彈,使其一部分與周圍裝甲融化。在減速、反轉的敵方Schell背上掀起火炎。
歐魯斯往轉向的敵人追擊。
「歐魯斯,對方一定會避開對空地雷帶。他被自己的戰略給困住了」
雖然有來自諾瑪的通信,但是歐魯斯沒有回應。因為是好似只要眨個眼就會被殺掉的狀況。
「有聽見嗎?盡量不要殺掉對方機師」
----都講你的!
歐魯斯的Schell將最後的高機動飛彈給擊發了。雖然這是歐魯斯預料外的事,但是很快的就了解其意圖。
----可以夾攻!
雖然抑控制住了推進器的火災,但是機動力下降的敵方Schell正往設有對空地雷的戰鬥區域前進。先提早一步的用機關砲做精密射擊。
歐魯斯發射的機關砲彈使對空地雷點火。
可是,敵方Schell的行動背叛了歐魯斯的預測。
從貨櫃中發射的小型火箭彈之間的隙縫,敵方Schell用全力加速的衝刺過去後,與歐魯斯並行了。
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刻意下的行動。
歐魯斯機和皮娜機的路線並行了。隔著一架Schell的寬度。
互相目視到對方的兩位Schell駕駛,同時間的反應了。
皮娜操作了兵器控制,歐魯斯操作了油門。
裝在皮娜機的鎗砲上的徹甲彈,因為歐魯斯機的減速,被擊發到前一個瞬間還在那的空間裡。
歐魯斯修正油門,操作起兵器控制。
皮娜對鎗砲充填下一發,並用心流語言命令全力射擊。
歐魯斯和皮娜都沒有改變前進方向。
歐魯斯的百夫長的開始射擊僅僅快了一瞬間,正要裝填到皮娜機的鎗砲上的化學彈炸裂了。皮娜機的對空機關砲在極近距離下打擊著歐魯斯機的駕駛艙蓋。
皮娜機的鎗身熔解,歐魯斯機的裝甲彈飛掉。兩架Schell用赤紅色的裝甲碎片與爆炸煙、衝擊波來互相包覆。
顯示器的一半失靈,警告燈一同亮起。
像是被敲擊頭蓋骨的聲響。
因為震動而無法注視於一點。
雖然歐魯斯一直按壓著板機,但是注意到Schell調整了射擊彈數,並用右手殘存下來的部分保護著駕駛艙與機關砲之後,歐魯斯便減速了。
同時間的皮娜機加速了。
視界回復的同時,歐魯斯再次押下了板機。
姿勢變成像要空投什麼的皮娜機無法應對這個射擊。
歐魯斯用手指要折斷般的力道按住板機,表現出全彈發射的意思。Schell這次配合了。
避開左半身厚重的裝甲,對推進器打入砲彈。
儘管皮娜機脫落的裝甲直擊了歐魯斯機,但是Schell擠出最後的力氣來維持前進方向,保持著射擊。
眼看著皮娜機的裝甲一件件脫落。
將數十發的曳光彈作為結束的,百夫長打光了所有的砲彈。
皮娜的Schell展開殘存的裝甲和輔助翼,想要上升但卻因為推進器的火災而下降,觸地後彈跳到空中。
皮娜雙腳的骨頭碎裂,臉撞擊到顯示器上。鼻血流到額頭。
----總算被解放了,這麼想的皮娜,想起了忘記的事。
同卵雙胞胎的妹妹的名字是緹娜!
美麗又聰慧而且兇暴的緹娜。要是沒在海上溺水就會殺掉皮娜了吧。
一切都是導師(※T)的決定。
只有一人份的「位子」上的雙胞胎姊妹。
導師這麼說了。
「存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女兒」
基因權貴者的法律是全面性的許可這種淘汰行為。
儘管感覺到藥物從腦袋消退,皮娜還是看見了緹娜的幻影。
緹娜對皮娜這麼說了。
「姊姊,妳總算要掛了。我可是一個人的一直在等喔」
皮娜詢問了。
「......妳以前想殺我吧。為什麼,沒有立刻下手?」
幼小的緹娜歪起頭的想了又想,聳了肩後伸出手。
皮娜想要握住那手的伸出手。
然後,流進駕駛艙內的滾燙金屬灼燒了皮娜.帕瓦茲的身體。
「很享受殺戮嘛...」
被諾瑪攀談,歐魯斯回過神,但是好一陣子都沒辦法說話。
「勝利者」...要如此自認,實在是沒什麼實感。畢竟,歐魯斯只是盡全力地想要存活下去。
但是,在肚子裡有著炙熱的物體在鼓動...
歐魯斯不知道那是什麼。
12 生存支援 Victor`s Principle
在加百列大尉的部隊突入進農場的同時間,貝爾塔.基斯從波特.維亞涅出港了。不只是船塢管理官,連船長的提普塔夫特在事前都不知道的事。
在船塢內監視的聯邦警察搜查官們,因為突然響起的氣密室的警報而趕去貝爾塔.基斯所停泊的港埠。
雖然貝爾塔被好幾個氣密室給繫泊在港埠,但是把那些給強制關閉後便離岸了。
從基因運行者船隻方面接收到脫離指令(※R)的貨物氣密室(※K)一個個的關閉,數名港灣作業員被關在隔間內部。
在提高音量相互謾罵的作業員或搜查官之間,為了在波特.維亞涅休假而才剛從貝爾塔下船的組員們張著大口的呆站著。
----貝爾塔出港了?
----怎麼會!
----留下我?
----怎麼會!
他們是被貝爾塔丟棄的人們。
被宣告說在新天地重新來過人生。
被丟到完全不同環境的動物,大部分的情況都只有數天的生命。雖然我們的社會有著能讓那生命多撐幾天的架構,但是基本情況還是不變。
就是說比起動物,一點一點地慢慢讓他們死亡的意思。
名為競爭、選擇的勝負帶來的榮光和死亡。在我們過去的歷史,跟那無關的事例是不曾有過。
以生死來區別勝負是生物的基本原則。只要我們還擁有著地球產的DNA,就沒有比這更簡單易懂的原則。
同時刻,在維亞涅地上視察基因普遍者小學的基因權貴者上院議員被射殺了。
犯人是小學五年級的男孩。他用從袋子拿出來的小型手槍,打穿了班導的男性教師與護衛的胯下,之後射擊了議員的額頭。
然後,要保護當場死亡的議員身體,進到兩人之間的另一名護衛,也對他射擊了胯下。
少年是訓練有素的冷靜神射手。
骨盤碎掉的教師昏厥過去,護衛的一人當場縮起來後就一動也不動。另一名護衛憤怒到忘記疼痛的,把狙擊手的少年給射殺了。
犯罪的動機,是前一天被施加的體罰。
少年同學的女孩子這麼的對雙親說了。
「我想,那孩子是因為老是被大人揍,所以才要打爛大人的蛋蛋」
雙親比起事件內容,更對女兒的用詞更感到震驚。
加害者的雙親以製造小孩也能用的手鎗為理由的向槍械製造商提出告訴,班導教師與護衛則被世間責罵說虐待了小孩。
在電視前的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們(Teen-ager),想像著睪丸被打爛的大人們而覺得有趣,或是想像自己的陰莖被打爛而感到恐懼。
然後,這麼的思考了。
----比起被打爛的那方,當打爛人的那方比較好
對於死亡和暴力,大體上我們都是被設計成如此思考的。換個說法,就是我們對於死亡和暴力並沒有理性思考的能力。渡過暴力之風暴的生存者會被頌揚,有時則會被責難。
但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存活下來的。因為對於我們來說,那是最為簡單易懂的「勝利者」的原則。
「勝利者」的故事一直以來都被人反覆傳誦。
贏過競爭對手,少年(或是少女)獲得交配對象的異性。從鄉下來的少年打敗有體力和財富的男子,奪取對方財產和戀人的出人頭地故事。
沒有任何煩惱為唯一煩惱的少年(或是少女)故意引起麻煩,順利地跨越之後就以為通過了死亡的考驗,使人產生如此錯覺的故事。
這些都是就算成為了社會的齒輪、奴隸,卻還是認為只有自己與眾不同的半大人的青年(或是少女)的心靈支柱、幻想物。
那種幻想物,作為一種暗喻的,一定有會有跟獲得配偶者有關的爭奪戰出現。
會想要那種故事的大人很幼稚,也有這樣的意見。會說真正應該要被人傳頌的故事,不應該是那麼幼稚的。
但是,那是謊言。
只要我們還是被設定為必須繼續存活(Life)遊戲的機械,我們就無法抵抗(為了正義)而殺掉同性的對手,來獲得優秀異性的故事的魅力。
而我們的DNA,原則上會說「故事」停在那裡就可以了。以生物學來看,想要那以外的故事的人是異常的。
沒有必要去追求完成無比幸福的樂曲、美或是究極的味道。
不倫戀、家庭危機、結婚破滅、性冒險、第二人生、以及追求財富或是王國的滅亡、宇宙帝國的興亡,這些都不過都是其變種(variation)。
所以,我們今後也會為了要成為遊戲的勝利者,絕對不會停止殺戮、忌妒、說謊、扯後腿、奪取他人的榮譽吧。
直到自己的DNA充滿大地為止...。
「除了唯我獨尊的防空軍以外,陸、海、宇宙軍很稀奇地相互配合了。這回似乎不是政治,而是軍事作戰」
因為帕斯沃登的死而升格成為船長的諾瓦歷斯,在歐魯斯與諾瑪面前沉著地來回走動並說明狀況。不知是否因為操心過度,矮小的身體看起來更小了一圈。諾瓦歷斯每說完一句話,就會不時地瞄向諾瑪。
就像沒有自信的學生在偷看老師的神情。
聚集在巴爾特船內的簡報室內的人們,被諾瓦歷斯船長的話轉去注意力而似乎沒發覺到這件事。
狀況急遽地發展了。
貝爾塔.基斯從波特.維亞涅出港。聯邦警察與宇宙軍沒能阻止,等過了一段時間冷靜下來之後也失去了阻止的氣力。他們戰戰兢兢地向周圍請教。
----我們妨礙貝爾塔.基斯的出港也沒問題嗎?
上院議員和官僚們和聯邦警察和宇宙軍參謀本部,都在等著看誰先發言。某個議員如此的對祕書說了。
----必須要有個人出來把熱呼呼的大便抓住才行。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對於議員的話,秘書點頭了。說的對極了。
結果,沒有人講出有實質意義的話。
雖然陸海宇宙軍合作一致的設置了對策司令部,但是理解該做什麼的人卻很少。而其中的一人,福克特提督在水面下的與巴爾特航運公司的特務保持聯繫。結果,提督的關心漸漸地從軍隊的行動轉移至自己的老後生活。
應該要去施行的計劃,其整體樣貌已經慢慢地崩潰,結果變成對所有人都安全無害的東西。
只是,內務省外務二課(※N)這奇妙稱謂的調查官們,開始與官僚和宇宙軍們接觸。雖然是被人給遺忘的部屬,但是外務課是世界政府樹立以前的外務省(外交部)其末裔。
奪回人質作戰以既不是成功也不是失敗作收場。雖然有「奪回了被偷走的宇宙間作業機」、殲滅麻藥黑社會的傭兵集團、還救出了剩下的人質,但是船長和農場主人被殺,軍隊的特殊部隊也有重大損害。
僅便這樣,歐魯斯還是從警察那裡收到了救助人命的感謝狀。
對此諾瑪的說法。
「因為我們是一般民眾」
被偷走的宇宙間作業機。
救助人命。
一般民眾。
不知羞恥的謊言和欺瞞。這就像是把哪裡的有錢人的愛人給稱作女優一樣。
對於這些現實,歐魯斯過去都盡可能努力去應對。具體上就是什麼也不講,也不去想。
不管是怎樣的惡臭還是噪音,人都有辦法習慣。
是善,是惡,倫理上如何,才沒有空去判斷。因為光是躲開被指在眼前的槍口,存活下去就費盡力氣了。
----善和惡都一起進糞便壺吧!
這是在壕溝內累到極限的士兵們所體會到的不變的真理。歐魯斯過去也對這真理表示贊成。
「可是,貝爾塔不會被抓吧。宇宙軍雖然向不知情的聯邦警察約定說不會讓她離開軌道。但是,貝爾塔和蘿奴還在較量。遊戲尚未結束」
諾瓦歷斯雖然鄭重地宣告了,但是沒有說明其理由。因為就算想要說明,也完全不知道貝爾塔.基斯是如何躲過聯邦警察的搜查,或是宇宙軍或政府是如何看待這個的事態的。
唯一確定的,是代替帕斯沃登成為武裝高速船船長的自己,必須要裝出知道一切卻不說明的樣子。
諾瓦歷斯像變色龍一樣的迅速地融入環境。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真實還是洞察力什麼的,只有自己從外人看來是怎麼個樣子這件事。
在武裝高速船的簡報室裡的人們,當然對這種處世方法沒有異議。除了歐魯斯以外...。
歐魯斯很明白。簡報室內的權貴者和普遍者之中,知道最多事情卻還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是諾瑪.庫伊克。
知道諾瑪不時的就會被叫去船長室。也知道諾瑪並非是為了跟帕斯沃登談話才被叫去的。
諾瑪是在跟蘿奴.巴爾特談話。
與基因運行者、武裝高速船對話...。
至少確定不是談共通的朋友的謠言,還是逛街的事。
生前的帕斯沃登,對於蘿奴比起船長的自己,更想要跟諾瑪談話這件事很煩躁是公然的秘密,也是船內快樂的飯後閒話。只是,談話內容是誰也不知道。
不能像諾瓦歷斯那樣,以個人私事這種不可知論的外殼來自我安慰的帕斯沃登,當諾瑪每次被叫到船長室時,就會塞精神安定劑到嘴裡。而現在,歐魯斯的肚子也開始感到不愉快。
「船長,以後會變成怎樣呢?」
歐魯斯的聲音讓狹窄又悶的簡報室的空氣忽然緊張起來。「以後會怎樣」,這是在這裡的航海士或技術責任者、甲板長、管制官們共通的疑問,但卻不能說出口的話。不管是誰都不應該提出船長無法回答的問題。例如,神在思考著什麼呢...之類。
歐魯斯一邊筆直地注視著露出出乎意料表情的諾瓦歷斯,一邊觀察著身旁諾瑪的神色。歐魯斯其實是在向諾瑪詢問。
「...以後......」
諾瓦歷斯開口了。
「......以後,會變成怎樣...接下來會說明。Mr.布雷克,並沒有允許發問」
「您說遊戲尚未結束,那是什麼意思呢?」
聽見甲板員的某人表示譴責的咋舌。目不轉睛地看著船長的歐魯斯這麼想了。
----舌頭也好屁股也好想發出聲音就儘量發! 要死的又不是你!
「Mr.布雷克」
諾瓦歷斯好似很困擾的說了。不是演戲而是真的在困擾著。
歐魯斯則想要讓這個紳士又待人和善的船長更加困擾。
「為什麼,我們會在競爭呢?明明就在使用無法置信的強力兵器,為什麼政府或軍隊都只是旁觀呢?」
簡報室中鼓噪了起來。聽得見各種聲音。「安靜下來」「又不是小孩子...」「在想什麼東西」「變成熟吧」「讓船長說話」等等。
而說話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答案。
諾瑪則還是面向前方的保持著沉默。
在簡報室的情況說明結束後,歐魯斯窩進了個人房間裡不出門。因為有想要單獨一人來思考的事。會議結束後,諾瑪說
「駕駛艙裝甲似乎差一點就要被貫穿了。不要被對方的行動給牽著鼻子走。要維持自己的戰略速度」
只是這麼說,跟歐魯斯也不對上眼睛的就走了。
----諾瑪是什麼也不會講吧...
早就知道的事,跟預料的一樣。但是,無法忍著什麼都不講。
自從擊破的敵方Schell機師的名字,因為逮捕者的偵訊而明確之後,歐魯斯就不得不去深思。
----原NLAC機師,帕瓦茲...
----這真的是戰爭嗎?
----基因權貴者中的基因普遍者...。巴爾特航運公司為什麼會挑上我...
----貝爾塔的Schell駕駛,弗雷究竟是想要說什麼?
坐到床上,把腳擺到椅子上的歐魯斯再一次的整理怎麼想也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競爭、遊戲...
----勝利者......。是利益!
----...是誰會得到好處......。是誰?
----諾瑪還是弗雷...還是我有得到好處嗎?
Schell駕駛領的薪水是比航海士們還要多,比船長要少的額度。而這是比從事實戰任務的軍隊機師要好上許多的金額。
可是,被使喚的Schell駕駛的報酬只不過是推論的出發點。使喚人的一方會比被使喚的一方得到更多好處。使喚那一方的人...
----蘿奴.巴爾特、巴爾特航運公司、基因運行者...
----還有基斯船務公司...。但是......
基因運行者的經濟競爭雖然是以經濟上的成功為目標,但是基因運行者卻對財富本身沒有興趣,是如此不符合一般常規的。
----基因運行者的競爭...。在那之上有著什麼...
想到那點時,門傳達了廣播。
「有客人。管制官黛爾比.艾巴斯」
歐魯斯在猶豫是否無視之後,回答了「讓她進來」。
門打開後,從歐魯斯的位置只能看見黛爾比往這裡窺視的臉。
歐魯斯不發一語地點頭給她看後,黛爾比就像是穿越狹窄地方的貓,矯健地進到房間裡。雖然假裝面無表情,但是有點散發出憤怒以及不安的氣息。
然而實際上,當她通過放在腳邊的椅子時,只有古龍水的味道。
----她不是普遍者...。不要搞錯了
歐魯斯沉默地用眼睛追著黛爾比。她裝作要找地方坐的樣子,發現歐魯斯無視之後就拉起身子坐到桌子上去。把雙手交叉在胸前。
黛爾比眼睛都不眨的凝視之後,把視線轉移到天花板或牆壁去。
兩人都不說話。
黛爾比打算靠不說話的坐在那裡,來讓我思考、先開口。
----......不思考。我什麼都不思考喔。
歐魯斯嘗試了努力忍耐,但是很快地就放棄了。
「人就像是管子呢」
歐魯斯這麼說了。
「......。是在說消化器官嗎?」
坐在桌子上的黛爾比.艾巴斯這麼的回應了。總算能鬆口氣。
「是管子阿」
「所以說,是在說胃還是腸子還是食道嗎?有讀過用那樣來表現的小說」
「不是。是像走廊上有的管子」
歐魯斯的居住區的天花板遍布著管子。是被設計成那樣子的。
「被說『更成熟點』的人就會對其他的某個人說『更成熟點』。被罵『垃圾』的人就會去罵其他人『垃圾』。被丟了什麼東西進來,就原樣丟出去」
歐魯斯在眼前做了個假想的管子,然後用左手做塞東西進去,用右手做東西被噴出去的手勢。還用嘴巴說咻
一聲的補充了噴出去的方向。
「哼~~」
「沒辦法好好的跟人解釋從自己身體裡出來的東西。不過真正從自身裡出來的東西或許是一樣也沒有...」
「是喔」
「感覺到被打的人會去打人......。殺了人的我,其實在過去也曾經被誰殺死了也說不定」
歐魯斯想起了被刻劃在自己Schell手腕上的殺敵記號。
在基斯船務公司的公司徽章上打叉的記號。天真無邪的年輕整備員畫上去的。
「就是說罪惡感的說明與解釋? 年輕英雄的苦惱?」
「不是的...我想。能活下來是真的鬆了口氣」
「是喔」
「換你說你在想什麼了」
「什麼都沒在想」
「......」
奇妙的氣氛。黛爾比停了一下後才又開始說話。
「或許你沒注意到,現在,我是在值班時間過來的」
看了時鐘,確實是C群管制的勤務時間。
「為了不要讓你會錯意,我先聲明,我才不是母親還是戀人之類。才沒有隨身攜帶自己的意見這種東西」
在目瞪口呆的歐魯斯面前,黛爾比開始小小的火山爆發。
「外殼裝甲和引擎的換裝都結束了,可是檢查表上卻沒有機師的簽字,因而困擾中的可憐蟲們正在靈氣之盒。雖然是提早結束作業的那些人不對。還有...」
對於想要回話的歐魯斯,黛爾比伸出手掌的制止了。
「有好好聽到諾瓦歷斯船長說的吧。從那之後狀況又有變化,襲擊的可能性更高了,似乎會提早從維亞涅出港。諾瑪正在測試換裝的裝備」
像是搶在慌張地想要站起身的歐魯斯之前的,黛爾比站起身來。身體要撞到似的歐魯斯再度坐回到床上。
「在維亞涅的軌道上機動時要遵從我的管制。......要是在管制時有哪個Schell駕駛沉浸在冥想、跟船長爭執、糾結眼前看不見的東西的話,我就用這手賞他一巴掌!」
黛爾比對歐魯斯比手指。歐魯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現實中的人給比手指在臉前。
「看不見前路,陷入生死危機的不只有你。真希望你不要忘記這艘船的所有組員都想要存活下去」
黛爾比朝著門走到一半時,忽然轉過身來,把椅子踢飛後才走出去。
小小的颱風過境後,連喘息時間都沒有的。歐魯斯趕緊地朝Schell機庫的靈氣之盒去了。
雷蒙.弗雷正在使用個人房間的終端機,來閱讀生存支援系統(※S)和路易斯.寇泰斯的履歷。
沒有預告的便從波特.維亞涅出港的貝爾塔.基斯,侵犯了其他商船的航線,也無視了宇宙軍警戒船的警告而脫離了維亞涅軌道。
雖然有聯絡基斯船務公司並確認到這個出港確實是本公司的指示,但是提普塔夫特的操勞並不會因此減輕。
弗雷被叫去貝爾塔的管制區塊,被臉色疲憊的船長給介紹了新分配的Schell駕駛,路易斯.寇泰斯,接著被交付生存支援系統的資料夾,再被要求擬定作戰。寇泰斯雖然是權貴者,但是不高不胖,是沒有特徵的男性++。
於邊境的中流以下的基因權貴者裡常見的肉體設計。他們的生活環境中,這種體型似乎有利於生存。寇泰斯在緊張的管制區塊中,好似沒有任何問題的機敏地微笑了,握手方式完美又毫無趣味,是如此類型的男子。
依照從船長那裡收到的資料,他原本為空軍機師,直到基斯船務公司挖角前,都在從事維亞涅的農業航空機師。
他由於契約結婚而且生活在其他大陸的結婚對象的要求,有著一個孩子。與基因權貴者系的機械公司締結著低等級的專賣契約,收受著專賣使用金。身體健康,沒有疾病手術經歷,牙齒也完整。
作為基因權貴者的軍隊勤務和農藥機師之職恐怕都是稅制上的對策吧。寇泰斯的家庭有著不錯的資產。成為Schell駕駛的理由不明。雖然弗雷在這點上也相同...。
他在與基斯船務締結契約後,接受了兩百五十小時的模擬訓練,留下了最高水準的成績。
----就是說是比皮娜還要更理想的人物嗎...
完全就是基因權貴者偏好的人。
----希望這男的裝有生氣還是哭泣的功能...
弗雷是個喜歡跟普遍者一同工作的怪人。
把寇泰斯的檔案夾分類到人物的檔案夾之後,閱讀起生存支援系統的資料夾。
像是技術人員會寫的專門用語和拐彎抹角的正確表現的迷宮中所看見的,是這東西似乎是無人的戰鬥機械。用書寫的人的主張來說明的話就是
----人的死,到實現為止要花太多時間,這樣無法壓抑住成本
因此。藉由稱為奴隸族(※S)的戰鬥機械來實行有效率的成長和死亡,好把主人族(※M)的時間給壓縮。主人族指的是Schell和Schell機師的駕駛技術的一部分。
在其他地方有記述著駕駛技術的定義,光是這個單字就有一整面顯示不完的連結。雖然連結的論文發表者裡有個蘿奴.巴爾特的槍砲管制官的名字存在,但是對於弗雷來說不過是眾多人數裡的其中之一。
貝爾塔在波特.維亞涅時在船艙裡塞滿了這種Schell.奴隸族。
雖然船長向弗雷要求擬定作戰,但是作戰實質上跟早已經被制定好是相同的。單純是責任歸屬的問題。
----教育新兵交給敵人嗎。...有必要談到成本。
弗雷將顯示器的生存支援系統程序表給分類到櫥櫃後,叫出了使魔(※D),並讓它計算基因權貴者路易斯.寇泰斯的評價分數,然後開始模擬作戰(Mission Plan)。
被搖動肩膀的諾瓦歷斯醒來了。
「船長,Alert.Phase Two被宣布了」
在陰暗的管制室,中央的模擬器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坐著的姿勢就睡著的諾瓦歷斯拉起身子。在他正前方的宇宙域模擬器,有一半以上的體積被雜訊覆蓋。因為巴爾特還在波特.維亞涅裡面。
「高速飛行體五架,正在加減速」
諾瓦歷斯向前挪移身體後凝視了模擬器。
「......怎麼可能...,我們可是還在維亞涅」
「巴爾特收容所有組員之後,就強制關閉了空氣閥門」
「...周遭的狀況如何」
「我們也向波特.維亞涅管制發出了警報。雖然從波特區塊的人員開始避難了,但是要結束還要段時間。軌道上有宇宙軍巡防艦正在接近。船艦名字為福拉」
「要是發生了什麼,或許就會介入...」
「還沒有來自宇宙軍的聯絡」
「...可以出港嗎?」
「物資、貨物的裝運已經完成了」
諾瓦歷斯避開立刻回答,用手摀住嘴的思索了。
至今航行於外宇宙之外的時候,不曾受到襲擊。襲擊靠港在波特區塊的高速船,與其說是單純的妨礙航線...
----讓巴爾特受傷才是目的嗎
讓巴爾特出到波特區塊外面反而更危險也說不定。
可是,要是敵人的目的是波特.維亞涅的封鎖,那現在就有必要立刻出港。
宇宙域模擬器上的五個光點乘在長長的向量矢標記上。現在那些正在全力加速,往波特.維亞涅趕來。
「......Miss.庫伊克在做什麼?」
「在靈氣之盒待機中」
「...聯絡維亞涅管制後就出港。在波特.維亞涅外面宣布Alert.Phase Three」
待機中的管制官們一同的行動了。
「Miss.艾巴斯,去跟維亞涅管制索取軌道上的情報。準備航線索敵(Schell Bullet)」
大約進度: 110 / 總頁數254
註解
【C】
章回64
chapter64,跟「操作手冊第64頁」同義。
【D】金額
?代替裝甲
由液化陶瓷所形成的簡易裝甲,由電磁防護罩形成模具,再注入液化陶瓷而形成。由於是緊急用所以強度不高,也無法形成複雜的形狀。
?使魔
管理操作者與應用程式的介面,電腦的導遊支援系統。因為高度複雜化的應用程式需要麻煩的操作參數,過去的OS已漸漸無法應對,而對此出現的就是輸入支援OS,外表像惡魔的角色在視窗裡動來動去。
【G】
?伽羅瓦
埃瓦里斯特·伽羅瓦,數學家。畢生奉獻給革命和數學,為了女人而死的天才年輕數學家。
為了調查代數方程式的解,利用置換群來表現群的有效性。伽羅瓦理論。(數學死當,不確定翻譯正確)
?機槍攝影機
裝在機體上記錄擊落或作戰行動中狀況的攝影機。
?外星系的鎗
鎗,特別是有連發功能的軍用或警用的官方步槍被設有嚴格的星域限制。這是為了防止流入到黑市或走私,因為如此沒有標示星域限制的鎗就會一目了然。另外民間的鎗也禁止帶至其他星域。
?外部軌道
為了固定Schell零件或裝甲的骨架。Schell的基本骨架大致分為構成本體的基礎骨架,與為了裝備裝甲或選擇裝備的外部軌道部位。可由內部操控來分離。
【H】
?逆時針轉的物理式時鐘
除了個室以外都點著照明的宇宙船內,對時間的感覺會逐漸稀薄,為此比起電子式,更愛用物理式(analog)時鐘的船員很多。時間體系以地球標準時間為官方標準,時鐘分有12小時與24小時,一般來說是往右轉的順時鐘,但也有往左轉的逆時鐘。
?非光學偵測器
用大氣中傳播震動或從紅外線模式等來感知目標的偵測儀器。雖然準確度較光學偵測要低,但好處是被敵人察覺的可能很低,且只要配合軍用衛星,就能得到比擬光學偵測的準確度。
?調變暗號
調變(modulation),為了應對通訊竊聽,隨時變更頻率或振幅來送收訊息的暗號化信號。
【K】
?康托爾
格奧爾格·康托爾,數學家。發表了作為對於無限持續數字的分類的集合論。但被數學會視為異端,連老師都妨礙他的研究發表。受到重重的攻訐後患上精神病,晚年於精神病院的終結一生。名言「數學的本質在於它的自由」。
?吸附震動地雷
吸附於裝甲兵等的外殼上,發出特殊震動來破壞內部的人的細胞結合使其液態化的震動破壞兵器。
?可能機動領域
擁有速度的人工飛行體在不超越機體極限的情況下,維持現在速度的同時還能持續機動的空間範圍。可能機動領域由速度和機體耐久度來決定,基本上速度越快越窄,越慢就越寬。而不管哪個,若機體超出這範圍,就會給機體帶來超出極限的負荷,最慘的情況會分解。
?貨物氣密室
用來搬出入貨物的大型氣密室(可動式氣密隔間)。搬運通路也有巨大化。
?契約結婚
基因權貴者為了確保種族存續的多樣性,法律上也許可的計畫結婚,在資產分配或稅收上會被優待。因為此制度,所以舊式的「婚姻」的概念在權貴者中變得稀薄,生出來的孩子由普遍者來當乳母。新的遺傳因子情報會被收錄政府的遺傳因子圖書館,而管理這圖書館的是大司導會,雖然極稀少,但若發現有負面因子,則該遺傳情報會被抹消,若有需要則連所有者也排除。
?加尼哈速度
為了啟動空間相位轉移航行的加尼哈機關,所需要的速度。
【M】
?麻藥取締局
取締非法麻藥交易的監察局直屬組織。事關麻藥擁有同等警察的權利。由於穀倉地帶或山岳地帶有大量秘密栽培的非法藥草,因此麻藥取締局也會嚴密的用衛星監視。
?主人族
Master族,本來是指Schell和Schell機師的駕駛技術一部分。但也指收集來自奴隸族的資料的有人Schell。主人族會監視奴隸族的資料,有必要也可臨時插入控制。
?主人/奴隸率
連結列機的主僕比率的控制平衡比。藉由讓這比率變動,可以讓列機的型態從防禦轉為進攻、或是相反的轉移控制權。若比率50:50則能讓雙方同步控制,但是會發生網路遲緩
【N】
?農業用機場
噴灑農藥等小飛機在使用的機場。
?熱投射彈頭
讓包含同位重元素的彈頭加熱到臨界而形成的超高溫放射電漿彈。被發射後同時會加熱至臨界點,變成四億兩千萬度的電漿彈球,就算只是被擦到也會融解或蒸發。但是由於熱度僅能維持一陣子,因此不適合超長距離。另外由於彈頭要加熱,所以也無法連射。
?外務省外務二課
相當世界政府樹立以前的外務省(外交部),統合政府成立,國與國的關係消失後跟著解體。但是隨著行星移民,自治的行星增加,為了各行星與內部省的調整而設立了外務部。現在主要工作為與自治政府交涉或締結契約、也從事有影響力的基因運行者系企業和政府的調整。
?燃燒速度修正檔案
將宇宙域的磁場或重力場、漂浮在空間的灰塵或粒子的濃度分布變換成四次元地圖,來讓推進器的燃燒效率提升的補正檔案。可用手動隨時修改,些許計算錯誤的話Schell也能輔助修正。但基本仍需要經驗和駕駛技術。
【R】
?聯絡升降梯
連接衛星軌道上的宇宙港與地面的長達五萬公里的高速升降梯。完全氣密的上限57人的貨櫃每隔三分鐘的運行,單程所需時間約47分鐘,24小時運轉。
?即時的資料連結
雙向的資料傳輸技術。
?脫離指令
解除港區的繫留船錨的指令。一般是由船塢管理官來下達,但緊急時可由船隻方面來控制。但是,非緊急時刻的使用會被科與嚴重懲罰,曾經有企業被沒收一半財產,船長被判坐牢40年。
【S】
?樹脂製的鏡子
混亂的時代之後,替代價格高漲的石英或品質惡劣的再生玻璃,便宜的化學合成的樹脂鏡子的需求大增。隨技術進步也完全超越舊時代品質,至現今舊時代的石英鏡子已經淪為有錢人的收藏興趣用道具。
?上級司令部
統括維亞涅宇宙作戰司令部。統籌艦隊行動紀錄、宇宙域情報,對周邊的戰艦司令部下指示。
?星間投資
利用個星系的獨立貨幣的匯率差來獲利。
?撒克遜與馬里耶州
位在氣候溫軟的大陸的中央地帶,作為穀物之州而有名氣。居民多為農民,大麥等作物也出貨至各星系。
?州兵連隊
屯駐軍為基礎的州單位獨立機甲軍的其中一個連隊。州自己的警衛隊的色彩較深,士兵大多都是當地志願兵。
?戰鬥支援
Schell的戰術支援機能之一。為了讓機師在戰鬥時能夠集中精神在駕駛上,或是機師無法反映的情況下,電腦進行緊急迴避或射擊支援等介入戰鬥的輔助模式。有五階段可設定,因應各階段會有不同戰術。
?奴隸族
Slave,由自主控制來行動,與Schell.主人族連結的生存支援系統,以收集資料為目的的無人機。由思考型電腦來控制,且能實現有人機般的舉動。收集的情報會在自機被擊落時傳承給下一個奴隸族。
【T】
?超指向性通信機
只針對被侷限的一定方向(一般是軍用通信衛星)來發射的微波通信機。
?導師
以「已開悟並領導人們的指導者」,由大司導會派遣至各行星或州的基因權貴者的聖者。以遺傳因子設計這科技來人工進化的基因權貴者,有著過去宗教觀無法容納的獨自根本概念。不管擁有多好的肉體還是頭腦,基因權貴者一直被「種族的滅亡」這本能的恐懼給綁住。在基因權貴者誕生初期也不少人因此暴走。對此,為了整合基因權貴者這個「種」,確保多樣性同時領導基因權貴者全體至更上一層進化的機關就是大司導會。要進入這個會必須被嚴格審查生命圖像,挑選優秀遺傳因子保有者,再經過嚴格修練後才有資格。
【U】
?電視
原文英譯videogram,為了方便翻譯作電視。
?錄影帶
原文英譯videogramsoft,為了方便翻譯作錄影帶。
【V】
?VTOL運輸機
可垂直降落的中型運輸機。
【W】
?位移轉出
指空間相位轉移航行時從一般空間移動至亞空間。相反為位移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