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統(tǒng)領(lǐng),情況好像有點不大對。」趙範小心翼翼地來到孟子蒼身邊低語說道。
「怎麼了?」孟子蒼本倚在樹上閉目養(yǎng)神,而隨著趙範的話語,孟子蒼睜開雙眼瞥了眼遠處的戰(zhàn)場,這一眼滿是擔憂與疑惑。
「依照張將軍的策略,目前敵軍早應(yīng)逃至此處,而如今早已過了半個時辰之多,屬下猜測前線必定出了大事。」趙範說這話時並沒有刻意繞過不讓劉墨聽見,相反的他也有意讓劉墨聽見,讓其一起來討論,就算沒甚麼經(jīng)驗,但劉墨也是個從事。
劉墨一聽就知道情況不對,但孟子蒼卻默然不語,劉墨眉頭一皺謹慎地跳下樹,輕手輕腳的來到孟子蒼的樹下與趙範站在一起,跟著說道:「我認為趙範說的有理,以張將軍為人,絕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誤差,前線應(yīng)該是出事了。」
「前線若有失,張將軍應(yīng)該會派人告知我等,你們蝦操什麼心?給我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孟子蒼心裡也有些忐忑,但他實在抓部定主意,若自己擅自離開,而敵人忽至,不說難起埋伏之效,就單憑這微薄的軍力根本抵擋不住,不過若是前線真的出事了,而自己還傻呼呼地在這等,或許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更糟糕的處境。
劉墨見孟子蒼如此回應(yīng),心中不但焦急甚至有些怒意,他不相信孟子蒼看不出來其中古怪,因此他才跑來進言,希望孟子蒼能帶兵前去幫忙,就算幫不上忙,也能帶著眾人逃回軍營,以免被敵軍包圍之災(zāi),但他沒想到這孟子蒼居然認慫。
當劉墨怒不可抑正欲開口時,趙範率先說道:「屬下願領(lǐng)十人去前線一探。」
孟子蒼冷冷地望著遠方良久,接著說道:「若被發(fā)現(xiàn)便不要回來,以鏑矢為信」
「我願與趙範同去!」劉墨在佩服趙範的勇氣地同時,對於孟子蒼的沒種感到羞愧,大有恥與為伍之感,因此脫口說出願與趙範同往的傻話。
「準,速去速回。」孟子蒼罕見的一口答應(yīng),但這更讓劉墨不喜,而趙範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想著路上應(yīng)該好好向劉墨開導(dǎo)開導(dǎo)。
很快的趙範便集結(jié)十位好手,而劉墨也帶來小紅一同出發(fā),而此時的小紅早已收起平常那俏皮模樣,一臉冰冷的肅殺之意,就連那十位好手都為之色變。
「劉從事,待會你負責壓隊,我則在最前面帶路,可好?」趙範親切的向劉墨詢問。
「這一趟,我聽你的。」劉墨知道自己對於帶兵這件事什麼都不懂,因此願意全權(quán)交由趙範處置。
趙範見劉墨如此爽快的答應(yīng),於是對著劉墨笑了笑,接著朝向眾人說道:「接下來我們將一路趕赴前線,並將所見所聞傳達回來,若途中被敵人發(fā)現(xiàn),則全員散開,每個人各尋一條路線逃生,切不可回到此處,以免引敵來此害了同袍,明白嗎?」
「明白!」
孟子蒼的位置距離前線並不遠,腳程夠快一刻鐘便可抵達,然而當趙範等人出發(fā)不到半刻鐘,他們便發(fā)現(xiàn)了第一批敵人,而這一批敵人的數(shù)量極多,至少上千且通通都是整備齊整的藍甲白衣魏國大軍,所幸趙範及時發(fā)現(xiàn),這才不至於羊入虎口。
「該死!居然是魏國!」趙範見到這群標誌鮮明的大軍,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
「魏軍為何要與蠻族聯(lián)盟?他們不是我們的屬國嗎?」劉墨見著眼前陌生的大軍,對其感到滿滿的好奇與意外。
「劉從事,你身為親王之孫,盡管身在邊疆也少能知曉邊疆之事,我大漢屬國數(shù)十之多,但早有許多起了狼子野心,而其中最有反意的便是這北域十二國以及北方蠻族,眼前的魏軍可能只是其一,日後若戰(zhàn)事擴大可能還有更多的北方屬國反叛。」趙範眼露冰寒的說著,其實以趙範的職階,他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但他更是孟子蒼的親隨,身為大將軍之子的親隨,他知道的秘密比一般人多的多,更知道如今的大漢早已不比以往充滿威嚴與不容挑戰(zhàn)。
「我大漢邊疆居然如此危急?為何我不曾聽爺爺說過?」劉墨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是我與孟統(tǒng)領(lǐng)這些年來剿匪與肅清叛黨所知道的,其中有不少與北域十二國來往的文書,盡管知道比較有可能反叛的外邦是哪幾個,但我們最沒料到的就是魏國,看來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趙範盯著眼前的大軍,並輕聲回應(yīng)道:「這些事王爺早已知曉,畢竟這些任務(wù)都是王爺直接下達的。」
「爺爺他下令的?」劉墨一聽趙範表示這一切都是王爺指使,心中並不感到太多意外,畢竟九王身份尊高自然有許多事都經(jīng)過其授意與指使,但為何爺爺會知道這些人就是叛黨?真的是耳目遍布整個王城?劉墨在這一刻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卻難以言明,甚至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何有這種情緒。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快點動身。」趙範見魏軍逐漸遠去,便繼續(xù)出發(fā)。
越接近前線,前線所傳來的殺伐聲越發(fā)激烈,就連空氣中都帶著一絲腥臭味,這讓從未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的劉墨不太適應(yīng),反觀小紅神情依舊,似乎見怪不怪,這也讓劉墨感到奇怪,然而此時依然無法讓他繼續(xù)深思下去。
趙範在最前面遙望戰(zhàn)場,不久便來到眾人身邊,神情難看低沉的說道:「張將軍已然大敗,幾近全軍覆沒,我們回去吧。」
雖然趙範的神情早已告訴眾人情況不樂觀,但沒料到居然是全滅,劉墨對於張燕治軍的嚴厲與威武依然歷歷在目,他難以想像這樣的人居然會被打的潰不成軍,究竟是怎麼樣的敵人能夠如此?劉墨的腦子嗡嗡作響,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於戰(zhàn)爭的理解太過淺薄,近乎無知的程度,甚至在心中對於敵人形成一種未知的恐懼與害怕。
趙範見劉墨神情呆滯,想來是第一次看到戰(zhàn)爭的殘酷,有些嚇傻了吧,於是親切的來到他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劉從事,沒是吧?」
然而此刻的劉墨正出神著,被趙範這突如其來的一拍,嚇得不禁叫出聲,而這一叫不禁惹得眾人紛紛側(cè)目、面露驚駭,甚至連附近的魏軍都望了過來,而在望過來的同時魏軍露出如狼般殘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