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短篇】輪迴之間

作者：帝六君│2020-11-11 21:50:34│巴幣：16│人氣：600

　　李緣一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坐在一間教室內。

　　周圍，還有十幾名年齡不一，服裝各不相同的人，零散的坐在其他座位上。年齡不一這點，像是夜校才會發生的事，但在這裡能感覺到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

　　且，奇異的是，他看不見他們的面容，每個人的臉像是打上馬賽克那樣，模糊不清，雖然有點嚇人，但能看見髮形，身上的服裝。

　　雖是熟悉的學校場景，卻又如此陌生詭異，讓他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而講臺上站著一名身穿全白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看起來似乎是老師。

　　在他身後的黑板最右側寫著一行小字──輪迴之間。

　　當這名看似是老師的男子，看起來才準備開口，還沒發出聲音時……

　　李緣右手邊，隔了一個空位。一名身材圓潤，身穿袖白襯衫，白西裝褲，雙手戴滿了金戒指，有著地中海禿頭的男子，突然語氣不滿的搶話：「喂！讓我乾坐這麼久！你好意思嗎？」

　　「老子生前可賺了很多錢，你們這樣對我對嗎？」

　　生前二字，李緣慌然大悟，腦中浮現了自己病倒吐血在地的畫面，頓時不禁瞪大雙眼，一臉驚悚。

　　同時，那禿頭仍不滿的嚷嚷：「快點！別廢話！老子比這裡的人都尊貴，我想再投胎好一點的地方。」

　　講臺上的老師，笑了一下，接著就只見禿頭整個人連同座椅騰空升起，並在升到一定高度後，突然倒轉頭朝下變成倒栽蔥，而他人還黏在椅子上。

　　嚇得他不知所措：「喂！這搞什麼！放我下來！」

　　老師雙手交扠在胸前，神情有點不屑的說：「都死了，還炫耀什麼錢，像你這種性格這麼差的，別說輪迴到好人家，還會降迴個好幾個年代，別以為能隨著時代輪迴。」

　　　

　　降迴，陌生的字眼讓李緣露出好奇的神情。

　　禿頭也馬上驚訝的追問：「難道還會從古代清朝之類的時代出生？」

　　老師收起不屑神情，露出微笑回應：「石器時代，應該挺適合你的。」

　　「我才不要，古代那麼不方便。」禿頭一聽，驚慌了起來。

　　「由不得你！不想聽課，就滾吧！」老師話一說完，以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摩擦，彈指一聲後，那禿頭上方一道白光降下閃現，人就隨著白光消失了。

　　而他的消失，也讓教室內的其他人都驚呼不已。

　　「人呢？」

　　「消失了！」

　　「真的不見了！」　　

　　不過，老師隨即解釋：「各位別緊張，我只是嚇嚇他，神設定下來的輪迴至度其實很慈悲。就算性格頑劣，甚至害人性命，都能繼續輪迴，讓你能有改進的空間。」

　　「但若真的頑劣殘忍，傷害多條性命，或是偷、拐、搶、騙作惡三世，就只有降迴之路，有得還會從動物開始輪迴起。」

　　「他只是進入到另一個地方，進行輪迴前的醒悟與選擇。」

　　教室內的人們，聽到這些話後，才紛紛沒了驚訝的氛圍情緒。

　　而李緣在這時想舉手問為什麼不能看清楚其他人的面容，手才舉一半時，就見到一名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子，站起來，語氣激動的說著：「我才不相信什麼轉世輪迴！狗屁不通！我努力了一輩子，還要轉世，再痛苦一輩子嗎？」
　　
　　話一說完，就跑出教室，翻過走廊矮牆跳了下去──

　　結果下一秒馬上又一道白光，從上而下閃現。

　　看到這畫面，教室內的所有人，又是一陣驚呼。

　
　　講臺上的老師，神情錯愕得愣了一下，無奈得眨了眨眼後，說明：「別緊張，他不會死，只是隨機投胎去了，來到這輪迴之間的靈魂，都獲有投胎資格，只是他這種投胎方式，命運就像遊戲的轉蛋機一樣，好是壞皆靠運氣。」　　

　　雖然驚悚，但那名男子的話影響了不少人，畢竟活著只要是人，都一定受過苦，所以能看見許多人把頭擺回來後，都不禁低下了頭，似乎都在回想什麼。

　　李緣也因此受到影響，想著若要再一次，不禁有種痛苦、難過的感覺。

　　
　　只是這時，前方右邊靠窗的位置上，有名身穿一套長袖藍白運動服，留著長髮的女學生，突然哭泣了起來：

　　「──嗚嗚嗚！雖然痛苦，但我還想再活一次。」

　　「我因為討厭父母過度控制我，在吵了一架後，逃家去跟網友見面，結果我卻被汙辱後勒死；我恨那樣的父母，恨那個殺我的人，更恨那個只為一點小事生氣的我，所以如果能再有一次，我希望我的下輩子能夠更懂事一點。」　

　　女學生的一番話，還有不斷哭泣的模樣，也影響到了其他人。

　　和剛才不同，相反的例子，讓所有人都受到影響，低著頭沉思著。　　

　　氛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女學生的哭泣聲，還有不少人貌似有流淚，作出以手擦拭臉上眼淚的動作。

　　「──老師！為什麼我不能看清其他人的臉？」當氣氛安靜了一陣子後，李緣才抓到機會舉起手發問。

　　「因為你們是無緣人，沒有緣份，下輩子也沒緣份，所以無需看見對方。」老師聽見後，開口回答，同時他後方的黑板，自動冒出以白色粉筆寫上的無緣二字。

　　而老師說的話，與黑板自動冒字的情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師掃視了一遍所有人的表情，覺得見他們應該不會有人，再有什麼情緒反應後，開始訴說來到這裡所要面對與知道的事情。

　　對於老師而言，他能看的見每個人的臉，還能看見他們自己看不見，浮現在頭頂的壽終年齡，還有死因等個人情報。

　　而老師一開始先自我介紹，向他們闡述自己是輪迴之間的職員，沒有名字，只有個代號；十三。是他們的引導者，為了方便讓大家不過度恐慌，所以環境以每個人都有的深刻回憶的學校教室來呈現，他的樣子也就像老師一樣。

　　自我介紹完之後，告訴他們這裡輪迴之間，屬於裡世界，現世屬於表世界。能證明的地方，就是裡世界的彩虹排列與現世相反，是以紫色為開頭，不是紅色。

　　當他一說完，就有人看向左邊窗外不遠處，發現一道大彩虹，顏色真的是最外面開始是紫色，接著靛、藍、綠、黃、橙、紅，完全相反的呈現。

　　若沒人說，還真不會察覺不一樣。

　　且，說到這，十三老師還恭喜能來這裡的他們。畢竟在現世並不是所有逝者，能夠來到這裡，在現世還有個次元，俗稱魂次元。

　　心中留有太多負面情緒的靈魂，會變成遊魂在裡面遊蕩著。

　　直到有自省力，或是親人的祝念，才能來到輪迴之間。　

　　接著說明生而為人，能否獲得好得轉生在於功德數，所謂的功德數也就是善行。
　　　
　　每個人獲取功德數的基本條件都不一樣。

　　就像每個人的認知和喜好一樣，都是不同的。

　　對於現在生在這個物質至上的世界人們而言，窮與富，美與醜，好與壞，各種比較都是相當極端的，沒有人想當最差勁的那一個，所以痛苦孕育而生。
　　　　
　　能在這樣的世界中，不流於他人比較，找到自己喜歡的事，認同自己，善待自己，就算只是個清潔工或洗碗工，不論任何工作，不用多偉大，都能夠獲取功德數。

　　相較於活在功利主義下，喜歡時刻比較，貶低他人，控制他人等，或過度自卑，覺得自己很悲慘，限於庸人意識者，所得到的功德數，就必須從幫助他人的善舉。

　　雖然多數人都能通過宗教來獲得行善意識，但在這裡的意識觀點，雖能積善，但還是有一大部分人不是出於自願，甚至只是因為想讓人稱頌，所以能積累的實際也不多。

　　說到這裡，老師還強調，只要有足夠意識，理解負面意識，不被過度負面情緒牽著走，能夠自知自覺，做什麼都能夠輕易累積功德數。

　　因為能理解這些的他們，會開始懂得更珍惜自己，生活會想往好的方向前進，放開沒必要的糾結，心情情緒也會好很多，愛自己，就是最大的善行。　
　　　
　　當十三老師說完這部份後，還告訴他們，自己生前點數就在左手腕上，這些點數還能讓你這裡生活，要何時投胎都能自己選擇。

　　而十三老師這話一說完，臺下的他們紛紛抬起自己的左手腕。

　　李緣則看見自己手上一排白色光體字顯示──９９。
　　
　　他不知道這算多還是少，也不知道自己做對了什麼才獲得這些。

　　十三老師在這時，讓大家有什麼疑問都能問，不論是什麼都可以。

　　臺下剛才那名哭泣的運動服女學生，便舉手發問，想知道關於時間，還有穿越時空是否真的存在。

　　因為剛才她聽到會被降迴到以前的年代，於是相當好奇為什麼能降迴過去，那時間怎麼跟現在並存，還有是否存在穿越時空。

　　十三老師聽見後，沉思了一會才回答；「我不知道人們想像的時空穿越存不存在，但若把時間具象化來理解，時間是一條像彈簧那樣的螺旋線。」

　　「以正常的認知，時間一直前進，過去就消失了，但實際只是重疊在後面，一直往前的人，自然是不會看到甚至回到過去。」

　　「而在這輪迴之間，存在的是靈魂物質，以現代科學而就是能量，也就是量子。對於沒了肉體的靈魂，能量要前進後退都是可以的，不過當然還是存在這一定的限度。」

　　當大家聽到這些後，都嘖嘖稱奇。

　　李緣則在心裡覺得，這其實已經是時空穿越，只是形式跟常人想得不一樣。

　　就在這個問題之後，最左手邊第二排第二個位置，一名光頭，身材莊碩的男子，舉手發問，想知道關於地獄是否真的存在。

　　這問題，十三老師馬上回答：「有啊！不過那是在過去，現在已經封印了。」

　　這回答，讓光頭男聽了又問為什麼封印？

　　十三老師答道：「因為負面能量太多了，試想一下你若體驗過拔舌頭，或被抓去油鍋燙，還有各種酷刑，你會對這世界有什麼期待？真的能反省什麼？有的只是恐懼。」

　　　　
　　「在文明未開的戰國時代，殘忍的事太多，不管殺人與被殺，都積累太多負能量，為方便管理，所以地獄孕育而生。」

　　「但這個看似有效的制度，只對少數人有用，多數人在被處罰過後都留下嚴重的恐懼烙印，雖然重新轉世會忘記一切，但仍影響的現世的人，仍會誕生一些性格極度扭曲的人，還創造了如此殘酷的現實。」
　　
　　「為了洗鍊掉過度的戾氣與負能量，最終神明們決定封印地獄。」

　　那名光頭聽到這些後，作出了以左手拍胸口的動作，模樣似乎鬆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做過什麼壞事一樣。

　　但李緣從十三老師那裡聽到了關鍵，那就是壞事做太多會被降回到以前的年代，現在雖然沒地獄，但以前可是有的，所以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當話說到這裡後，十三老師突然宣佈下課，說明接著是每個人的選擇時間，想要現在投胎輪迴，或是還想要點時間考慮，都可以。

　　且，老師一語畢每個人的面前就出現一個透明面板，上面浮現選擇題；是否想要投胎輪迴，是與否讓人選擇。

　　多數人都是先猶豫了一下，然後按下了是，接著一道白光閃下消失。

　　李緣也按下了，被傳送到一個小房間。

　　他見突然自己坐在一張書桌前，左手邊有面書架，書桌上有臺筆電，在過去就是一扇窗戶。熟悉的場景，正是生前自己的房間與擺設。

　　他的右手邊，十三老師突然出現，雙手擺在身後說著：「李緣；逝２９歲。」

　　「是個默默無名的創作者，雖然寫了十年的小說，有不少短篇創作，但卻沒什麼完整的長篇作品，在網路上也一直沒有什麼人氣。」

　　「雖然都是事實，但聽起來真是刺耳。」聽到這些，李緣臉色尷尬又難堪了起來。

　　十三老師笑了一下後，道歉：「抱歉，我無意傷你，但是能夠一直持續做一件事十年，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這也是你能累積那麼多功德數的原因。」

　　「我這樣算多嗎？」李緣聽他這麼說後，感到訝異的看了一下左手腕。

　　「十年的時間，都寫幾千幾百萬字了，包含那些未發表的，很驚人了！」十三老師以驚嘆的語氣讓他理解自己得厲害。

　　「想想，好想真的寫了不少。」李緣聽到後，不禁露出靦腆的笑容。

　　十三老師還突然說著：「成就非他人所給，也無須經過他人認定，即使孤單，你也一直持續著自己喜歡的事，這就夠人佩服了！」

　　李緣聽到這些話後，不自覺得感到感動，眼眶泛淚，然後開口：「謝謝。」

　　十三老師瞧見他的反應後，露出淺淺微笑，然後說：「接下來進入正題，轉世包含著一定隨機性，雖然功德數越高，自然能夠比較好，但能投生到哪裡依然不一定，有的人先富後窮、先窮後富，甚至一生平庸，都不是誰說了算。」

　　「在這裡也表示一切都過去，在轉世前你有在意的人嗎？家人、兄弟姐妹、朋友，或是有情之人？」

　　「為什麼這麼問？難道還能選投生到喜歡的人身上？」李緣不懂為什麼如此提問，一臉疑惑看著十三老師。

　　十三老師搖了搖頭，然後回答：「不太一樣，是能選擇與你與想相遇的人的緣，有緣自會相遇，無緣就在這裡選擇創造。」

　　「怎麼創造？」李緣聽了，不禁露出好奇表情。

　　「先選一個你覺得重要的人，待會在一同說明。」十三老師如此說完後，桌上的筆電螢幕亮起，出現兩個名字和兩個女性的圖片。

　　『詩詩』長相清秀，一頭短髮中分，五官有幾分林依晨的神韻。

　　『淑珍』一頭長髮，一雙明亮大眼，眼下還有漂亮的臥蠶，臉頰微肉，帶有左邊有個酒窩，也是名美女。

　　十三老師看見此二人長相後，稱讚了起來：「真不錯，兩個都是美人。」

　　「是不錯，但都已經沒關係了。」李緣則是神情帶著幾分鬱悶。　

　　十三老師這時突然提問：「你知道守護神嗎？」

　　「有聽過，怎麼了？」心情還有點鬱悶的李緣，露出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的神情。

　　十三老師推了一下眼鏡開始解釋：「守護神是個很獨特的機制。這世間不論是誰都會遇到難過的事，不論成為怎樣的人，都會有人討厭你，但不論過得多麼的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是相信你，讓你成為生活動力，讓你刻骨銘心的人。」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讓李緣不禁聽得一臉困惑。

　　十三老師還接著說：「若以上兩位讓你選一個，你願意捨棄自己的一世，去當她的守護神，來積攢下一世的緣份嗎？」　　

　　「好像……願意。」李緣聽到這番話後，雖然臉色還是有點疑惑，但聽見能積累緣份，隨即點頭。　　　　　　

　　不過十三老師隨即補充：「僅管這份緣，就只是能相遇，不一定能有結果呢？」

　　「都犧牲了一世，卻不能有結果？」李緣感到詫異，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十三老師說明：「轉世之後，所有一切都重來，誰能保證你能成為什麼樣的人？能相遇已經是最大的寶物，能不能珍惜，有沒有結果，都是當世的造化。」

　　李緣雖能明白他的意思，但仍認為這樣不太合理，所以神情有點愁眉不展。

　　十三老師看見他的神情後，又接著細說：「成為守護神，能時刻關注著你想守護的人，但你永遠都是無形的存在，他永遠看不見你，聽不見你，彷彿是一個無形的苦窯，而且若你的守護對象命若不長，那你與她的緣就可能不多，是有風險的。」

　　李緣聽到覺得不劃算，令人生悶。

　　但，十三老師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開始有些改觀：「雖然有長短，雖然痛苦，但不覺得還能見到自己喜歡的人，能夠擁有與她的快樂回憶，會很幸福嗎？」

　　「每個人一生至少都有一個以上的守護神，他們可能是你曾經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或是情人。」

　　「不論曾是多麼壞的人，一定有個他在乎的人，那個人能夠改變他，讓他喜歡上這個世界，讓他想變好，是很神奇的機制，還能洗掉靈魂中受地獄洗禮留下的恐懼。」

　　李緣見十三老師說到這裡，似乎說完了，於是開口問：「只能選一個嗎？」

　　「你還真貪心，你只有一個，當然只能選一個。」十三老師聽見後，感到驚訝。

　　李緣表情帶著幾分凝重，又認真的模樣解釋：「不是的，只是覺得很對不起她們；一個是讓我一見鍾情的人，一個是日久生情後的人，都是我人生中讓我難忘的人。」

　　十三老師聽見原因後，也很同情他的說著：「原來如此，但一個就是一個。」

　　李緣看著筆電螢幕上的倆人；詩詩是他中學時期，第一次上補習班，和朋友坐在教室內，在大家已經幾乎就定位，到上課時間時，詩詩開門小跑步進來。

　　那是李緣和詩詩的第一次相遇，也是那開門的剎那，四眼交接的瞬間，對她一見鍾情，第一次體驗到心動的瞬間。

　　雖然因為同個補習班，都有不差的互動，但能相處的時間不多，並沒有進一步關係，甚至後來發現同學校，再次相遇都笑得很開心，但因為不同班級，仍沒有進展。

　　後來就這樣淡化了喜歡的感覺，僅管有段時間從詩詩的朋友得知，詩詩也是對他一見鍾情，喜歡他的，但愛慕之情仍淡化了。　　

　　而淑珍是李緣學校在邁入第三年，分班和她相遇的。

　　淑珍因為外貌姣好，性格活潑開朗，從一年級開始，就是男學生中的風雲人物，所以李緣一開始對她並不是很有好感，不太喜歡這種同學。

　　但兩人從合班的一開始，就是被分到隔壁座位。且，不論上下學期換過幾次座位，老師總是把他們分在隔壁。

　　淑珍是個活潑愛說話的女生，李緣因為一開始不太喜歡她，所以會故意吐槽她的話，希望她安靜，但卻意外能搓中淑珍的笑點，讓她開懷大笑。

　　倆人就在這微妙的關係中，發展出不一樣的變化。

　　女孩依然喜歡聊天，男孩依然喜歡吐槽她，開她玩笑。

　　但不一樣的是，女孩因此開始喜歡對男孩惡作劇，把他的東西貼貼紙、或是蓋上有她名字的小印章，讓男孩發現後，總是難堪又火大。

　　女孩喜歡看他被整的模樣，男孩喜歡看她笑的模樣。

　　直至某天，男孩發現女孩會因為他而臉紅，男孩也意識到了自己和她的情感似乎已經不是普通朋友，但這時候已經面臨畢業季節。

　　倆人即將分離，面對抉擇。

　　原本男孩準備在畢業那天告白，準備了一個戒指要送她。

　　但在那天剛好有人送了男孩一顆巧克力要讓他吃，男孩因不想吃，無意識得隨手放入放戒指的口袋。

　　結果在他想準備送給女孩，想拿出戒指時，發現那個巧克力因體溫溶化出包裝紙，沾黏上戒指，讓他不敢把手抽出來，整個錯愕。

　　就這樣錯過了時機，錯過了機會。

　　面對這兩段回憶，李緣雖然仍感遺憾，但卻不禁露出滿意的微笑；覺得此生能遇上一見鍾情的人，還有日久生情的人，其實也擁有了不錯的回憶。

　　「我選她！」李緣就在這樣帶著微笑，指著淑珍的照片。

　　「她？我還以為你會選一見鍾情的詩詩！」十三老師對於他的選擇感到很意外，以為他會選詩詩。

　　「雖然聽過很多人沒體驗過一見鍾情，我也很喜歡當時那一見傾心，難以忘懷的感覺，但現在想來卻讓我難以忘懷的是他，當時的我也後悔了很久。」

　　李緣原本也想選詩詩，但覺得對淑珍還是有太多難忘的事與遺憾。

　　「雖然我不太懂一見鍾情是什麼緣故，但若你們仍有緣，或許哪一世還有機會的，而現在你選了她，那就開始進行程序了。」

　　十三老師見他也算深思熟慮過，於是露出滿意的笑容，順從他的選擇。

　　緊接著一道白光籠罩李緣，瞬間什麼都看不見，片刻後他的眼前才出現一個畫面。

　　畫面中有另一個他；在裡面的他，身穿古裝，拿著毛筆向是正在寫什麼。

　　看到這畫面，李緣驚訝又疑惑之於，馬上能理解這似乎是自己的前世。

　　此時他的耳邊，還突然傳來十三老師的聲音：「因為你所選之人尚未重生，所以就在這裡等一下吧。」

　　李緣就這樣靜靜看著前世畫面，等待成為守護神的那一刻。雖然他不知道生而為人究竟為何，但在這裡，他知道每個人的一生，都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