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神殿-黑狐-07
純白色的光輝傾瀉而下,為無邊無際的黑暗帶來光明。
如果說這是死亡,那可真是相當難受余零一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狠狠洽住自己脖子的感覺,而此刻他就像一個無法從噩夢中驚醒的沉睡者,這種枷鎖無法呼吸的體驗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正當他以為這種折磨會持續到他發瘋為止時,一股熾熱的觸感在他的脖子上畫了一個大圈,他想起來了,被斬首的時候好像差不多也是這個感覺。
他能清楚的理解到自己的脖子上的傷口正在大量的噴血,不過這個過程似乎......正在減緩。
疲憊不勘的他重新用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雪白無邊無際的空間之中,天上既沒有燈光也沒有太陽,但是他能看見自己也能識別顏色,地板不知道是由什麼構成的,冰冷、潔白、看不出來是石制還是陶瓷,他雙腳踩著的地面十分堅硬。
那件老早被割的破爛的衣服也穿在身上沒有離開,要不是他穿著的袍子夠長,現在已經算半裸了,言然是個流浪漢。
突然間,一個中空且巨大的圓形從天而降,落在他的周圍,余零大概愣了三秒才終於確定那是一個木頭圓桌,中間的實心部分是挖空的,而余零正好在正中央,只不過大小非常誇張幾乎是一個羅馬競技場的規模。
接著,無數的黑影從地下冒了出來,他們的模樣看起來像人,但就是一團半透明的黑色影子,沒有人臉的輪廓,穿著衣服從地下漂浮了上來,人數極多,可能有上千、或著上萬,穿的衣服款式各個時代皆為不同,有男有女。
余零對這場景還是很熟悉的,看起來像審判廳,被告會被圍在中央決定是否被判刑,然而在下一秒,他的心臟慢了半拍。
一個黑影男來到他的身前,對其微微行禮瞬間他的腦海裡立刻有人開口
「歡迎-來到萬神殿。」
大腦空白的余零思考了許久才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你是神嗎?」
「這裡的所有成員加起來才算一個神,我們是一個整體。」那個聲音溫和有禮的陳述著。
「等會兒-所以見到萬神殿的條件之一是死亡嗎?」余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雖然現在上頭一點傷口都沒有,卻還是有隱隱作痛的幻覺,彷彿有刀片卡在裡面沒有及時取出。
無數的黑影突然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碎念,有的是在單獨交談,有的則把視線落在余零身上看似在打量著他(如果他們有所謂的眼睛的話)
最靠近他穿著筆挺白西裝和襯衫的黑影二度開口解釋道「並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死亡和我們的教義幾乎沒有任何聯繫,吾等在討論究竟誰能進夠資格來加入或著接受引導與祈福有不少的爭議,但總歸而言-廣泛定義的行善是暫時討論的結果。」
「什麼意思?」正當余零打算坐在地板旁聽時,地面立即浮出一張木製的椅子回應了他的需求。
「正如你所聽聞的小道消息那般,需要做到只有你才能做的善事,不論是行孝也好、拯救生命也好,甚至是讓一個心情不悅的迷惘之人,重新笑開懷也符合,只要是在那個當下,在你眼中,你願意去做就好,而負責審核有沒有資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當初聽到的時候,我其實是抱著被騙的心態來試試看得,所以你們耗費這麼大陣仗只是去引導他人幹炮幹的爽?」
「如果以你可以理解的角度來看的話,是的-」
「那可否說明一下萬神殿跟皮條客差別在哪?」
「這要看你對性愛兩個詞的認知,是生物的交配?是伴侶的溝通?是心靈的修養?亦或著只是為了發洩負面情緒的舒壓的下流動作。」
那個黑影開始來回渡步,圍繞著余零繼續解說「在東方,祈求緣分愛人之間的戀情長久的神殿其實不少,甚至可以說到了家喻戶曉人盡皆知的地步,或多或少還沒心愛之人者都會去參拜,而所謂結緣神社能做到的事情便是牽線,締結一份原本不會相遇的人,一個稀少的機會。」
余零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等對方說下去,奇怪的時明明是對方再說話,他卻有了疲勞的感覺。
「然而對那些神社而言,結緣之後便不屬於祂們的管轄,人生的挑戰本不止於此,男女之間的婚姻也不是定數,在一切未明的狀態之下,人們寄託希望於"新郎與新娘幸福快樂"的結局,而只有少數,甚至可以說是極少數幸運的一部份能走完全程。」
「當然,這個世上也有人認為男女相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所求別的願望也行-我們會盡可能為你指路。」
「你所謂的指路具體點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余零先生,如果你接下來的願望是賺到一百億金磅,那麼我們就會為你指出最快的賺錢方式,行銷手段、商業機密、尚未開發的隱藏礦脈、未知但可高效利用的能源等等,但我們沒辦法直接變出一百億到你眼前,這麼解釋你明白了嗎?願望會以一種較為符合常理的邏輯形式實現,而不會憑空完成。」
「上一個來到萬神殿的人許了甚麼願望?」
「很明智的決定余零先生,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順從自己的慾望......上一個人單純只是要一個永遠不會老,怎麼幹都不會壞的年輕女人,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他要的,只不過那位小姐生前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折磨,就算她的肉體永保青春與無節制的恢復,她的精神也早已破損不勘了,充其量只是個稱職的玩偶,無法構成伴侶的身份,甚至不能說是一個人。」
「你們該不會是那種許願"全學院考試檢定第一名",就把二名之後的所有人都殺光的邪神吧-」余零露出懷疑的表情瞪著眼前的幾位。
在場的眾人一陣輕幅度的歡笑,連那名負責解說的人也笑了兩聲。
「說不定喔-你也可以許願個我要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剩下的女人都是我的後宮這種願望,我們考慮考慮。」
「然後我不到五年就會被榨乾而死是吧?」
「你比我看起來想像的要聰明一些,是的,你會死於情婦的仇殺,榨乾而死的機率則是21%至25%端看你是怎麼善待你的後宮和身體的,好好慎選你的願望,余零先生,想賺大錢的人不一定是要金銀財寶,他們只是需要家人的尊重,想出人頭地的人不一定是要名聲,而是希望能擺脫孤獨的束縛,仔細想想你要的是甚麼,你越是誠實,就越有機會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事物。」
「這個萬神殿有時間限制嗎?」
「沒有-你可以一直思考下去。」
余零揉著太陽穴,低頭思考,這是他頭一次做出沉思者的姿態超過了二十分鐘,最後才開口。
「我要一個幹起來舒服、不會讓我感到無聊、又能長時間待在我身邊直到自然壽命結束、性格相性良好、幾乎不會衰老、在大眾眼裡是絕倫美艷、不介意生孩子、巨乳但不要乳型崩壞、身材不能過肥、對性愛觀念非常開放卻又能專一在我一個人的純女性伴侶。」
「怕我們配個男人或雙性給你是吧?還真是小心翼翼-」
所有的黑影在同一刻雙手合十做出禱告的舉動,及起詭異的共鳴鐘聲在余零的耳間響起,一個浮空巨大的數字在正央顯現著,它跳動的速度非常快,從145710000→1058916→94825→33245→646,漸漸的數字越來越少,最後變成一個巨大的0顯示在正中央。
所有黑影在同一時間放下了手,余零遽然可以從面無表情的他們之中感到一絲遺憾的心情,果不其然,最接近他的黑影馬上開口
「哎呀-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這是什麼意思?」余零不耐煩的詢問道。
「檢索結果為沒有,並不存在於這樣的夢中情人,即使是刻意製造都沒辦法,實際上余零先生你能活上兩百年的話,刻意製造倒是有機會成功,不過到時候享受甜美果實的人可能就不是你了。」
「有機會是有多大的機會?」
「0.13%超肉體再生成功的機率,進行大約千萬次的人體實驗有機會製作出不會衰老的美豔女性。」
「那好吧-會衰老就衰老吧,反正我本來就活得很膩了。」
「不-問題在於不會讓你感到無聊以及長時間留在身邊直至自然壽命結束,首先,性格相性良好的大前提之下,說明兩人在相處上就有一定很大程度的"安逸",而這通常是一定會讓你本人感到無聊的。
其次是"長時間待在身邊",余零先生由於你是職業傭兵的關係,不論你的工作是否合法,都會離開家宅遠行很長一段的時間,甚至搬遷躲避追緝,大多數的女人都無法承受這份遠行,只要反覆四、五次以上戀情很容易進入冰河期甚至被第三者趁虛而入。」
余零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被戴綠帽了。
「以及最後一個無法長時間的理由......」
「還有甚麼理由?我長的不夠帥,還是頭髮不夠多嗎?」
「格皮尼克斯帝國要向周邊進攻了,這次會導致全世界都無法逃脫紛爭的大規模戰爭,這場戰鬥會大約縮減30%的人口,而那些活下來的人,約會有一半人在恐懼中渡過,在這種狀態下大多數的人無心於婚姻與戀情,那些美麗的少女不是拔劍加入戰場、就是在戰敗的國家中被凌辱、又或著在無止盡的拉鋸戰中絕望地繼續從事生產作業,有時候-幸福的定義也僅僅是在家睡個好覺。」
「有解決辦法嗎?」臉色陰沉的余零肅然起敬的說。
「你是要做戀人性格的二選一,還是迴避這場戰爭的解決辦法?」黑影歪著頭,不確定的詢問。
只見那名光頭大漢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手心攤開然後緩慢的用力握拳
「小孩子才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