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工作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比預定的下班時間晚了半小時。
杜佑光頗為無奈,但還是只能默默收拾好東西,趕緊騎車回家。
回到家之後,杜佑光的母親從廚房走出來說:「你在衝三小,現在都幾點了啊!全部的人都等你!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沒時間觀念的兒子啊?」
「靠北喔,妳是沒遇過被雷包同事亂丟工作是不是啊!」
「沒關係啦,最重要的是千華已經吃飽了,佑光的讓他自己處理就好了。」坐在餐桌前的老奶奶勸架。
杜佑光哀怨地瞪了正在一邊看電視,一邊滑手機,身材肥胖的女性,隨即把視線移開,看了一下桌上吃剩的菜後,把菜端進廚房裡面。
「欸,你臉上是怎麼回事?」杜千華放下手機問。
「要妳管啊!你他媽的先給我出去找工作,我再告訴妳原因。」
「你是在外面跟人打架嗎?」杜母露出不滿的表情,隨時準備要罵人。
杜佑光腳步僵住,「反正我怎麼解釋妳都會往奇怪的方向解釋,真正的理由妳們又不重要。」
「所以你是去打架了嗎?」
杜佑光不回答,把菜拿進廚房裡面,拿出鍋子,正要處理食物的時候,杜母和杜千華都走進廚房,阻止他煮東西。
「先回答我,是不是去打架?」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不管是哪一種,妳們不是只想聽自己想聽的答案嗎?」
「欸,你這是什麼態度?對媽怎麼可以沒大沒小?」
「妳他媽的最沒資格講話,整天窩在家裡什麼都不做,整天腦袋空空還要弟弟養,都快三十歲了還不如一個高中生,憑什麼妳就什麼都不用做啊?」
「你也太過分了!這是對待姊姊應該有的口氣嗎?」
「幹,老子才沒把妳當姊姊!妳這個家庭米蟲!」
杜母抬起手,打了杜佑光一巴掌,「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千華不該走上我走過的路!」
杜佑光握起拳頭,直接朝母親和姊姊臉上各打一拳,「反正你們也沒把我當一回事,不把我當成兒子和弟弟,那我乾脆離開算了。」
「就憑你那種破薪水想離開這裡,不要笑死人了。」杜母撫著發疼的臉頰嘲諷。
杜佑光聳起肩膀,回頭罵道:「誰理妳們?妳們給我自己想辦法照顧奶奶!」他放棄晚餐上樓,一上樓就把房門鎖上,拿出行李箱,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不忘開門去浴室拿自己的盥洗用具,離開家門。
他把行李箱放在機車上,騎車離開。
他騎到臺北車站時,把車子放在停車場內,上去便利商店買了麵包後,隨便找離阮柔清不遠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他打開LINE對話群,直接在「惡神的遊戲」這一群組寫:「司空翼,我能去你家住嗎?老子現在沒地方可去。」
翼:發生什麼事情?
阿光:離家出走,老子再也受不了啦!
小彩:我之前也離家出走過耶,這套路好類似啊。
阿光:閉嘴!這可不是什麼笑得出來的事情。
柔清:難怪會在車站……
賴韻琪:有家不住,為何?
小彩:大概跟家人吵架了吧?
阿光:靠腰,別猜得這麼準!老子現在看我姊和我媽很不爽。
翼:佑光,你留在車站不要動,我過去帶你。阮柔清,妳要來嗎?
柔清:我、我不用。
翼:好吧,不過說真的,我家房間很多,不介意讓妳住,然後讓女生過去照顧妳就好。
柔清:不行,你不是喜歡韻琪嗎?這樣會被誤會吧?
翼:韻琪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發火,再說妳也不在我的好球帶內。
賴韻琪:我的嫉妒心才沒那麼重,我才想問妳要露宿街頭到什麼時候?不去找個工作順便定居下來嗎?
柔清:我,不能找正式的工作……不然就……
翼:妳逃跑?
阮柔清丟了一張無言以對的貼圖。
韻琪:怪不得躲在車站,這樣下去治標不治本,但我家沒辦法給妳住,除非妳想繳一半的房租和電費。
柔清:沒錢。
翼:抱歉,我得先過去載佑光了,如果柔清妳改變主意就聯絡我一下吧,不然一個女人流落街頭很危險喔。
之後,司空翼暫時沒再傳訊息了。
杜佑光坐在車站大廳坐了半小時左右,司空翼才順著氣息找到他。
「抱歉,來晚了。」
「沒關係,謝啦,我有騎車,你帶路就好。」
「嗯,到我家之後,我再慢慢理解真正的前因後果吧。」
阮柔清躲在柱子後面,看著司空翼和杜佑光離開,有些話想說,卻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才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回到剛才的位置休息。
有家,誰不想回去呢?阮柔清頗為無奈,心裡對有家的人無比羨慕,不禁想起遠在越南的老家。
不知道阮柔清心裡的五味雜陳,司空翼帶杜佑光騎車到陽明山上,藏在樹林之中的豪華別墅。
將車子停在地下車庫之後,司空翼領著他上樓抵達客廳,「張叔,我回來了。」
「二少爺,歡迎回來,這位是……」
「他是我同伴,杜佑光。你能隨便給他一間房間讓他休息嗎?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抱歉,司空翼,讓你麻煩了,改天再請你吃飯吧。」
「沒關係啦,最重要的是,你先把行李放下吧,晚點來我房間一下,我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司空翼打了個大呵欠後,直接上樓休息。
杜佑光看著司空翼的身影消失在通向樓上的路上,嘆了口氣,「抱歉,麻煩了。」
「不會,先跟我來吧,我順便告訴你二少爺的房間在哪裡。」
杜佑光一邊跟在張叔後面,一邊驚嘆著司空翼家超級有錢,不過……
「家裡這麼有錢,司空翼那傢伙幹嘛還要在餐廳工作啊?根本可以少打拼二十年吧?」杜佑光不小心把真心話講出來。
張叔笑著說:「因為二少爺不喜歡當普通的富二代。」
「啊?」
「二少爺的自我意識很重,堅持要走藝術路線,但不想讓人認為他只是個靠家裡的富二代,所以他才會在外面工作。」
「這富二代是自己閒閒沒事做吧?」
「哈哈,但這樣反而好。」
「哪裡好?社會可不好玩,一天到晚都有白癡雷隊友,家人又靠腰的要命,路上一堆神經病,有錢就待在家裡面安安穩穩度日不好嗎?」
「那樣人生就沒有意義了。」司空翼打開房門打岔,「行李放好後,就進來吧。啊,對了,張叔,等一下幫我泡個茶。」
「好。」張叔打開一個房間的門,對杜佑光說:「這裡先借給你吧,我去準備茶和點心。」
杜佑光走進房間內,環顧了一圈,這房間少說比他家的房間大了一倍,連床都是舒適的雙人彈簧床,還是加大尺寸的。不只床夠大,衣櫃和書櫃也比平常家庭的還要大一些,還是高級紅檜家具,可見這房子主人的財力。
「司空翼那傢伙……真的是個大少爺啊……」杜佑光放下行李,用感慨的口吻說出羨慕的心裡話,多看了房間幾眼後,便去找司空翼談談他離家出走的真正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