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用不用,我沒事!葵小姐別麻煩了,我並沒有受傷?!?/div>
神崎葵的表情還是很嚴肅,似乎不太相信的模樣。炭治郎抬起了手,求饒般的說著,「我真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善逸......他還好嗎?」
「善逸?他啊──」
葵似乎是恍然大悟,正打算回答炭治郎,但一張口,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卻又被她吞了回去。因為她忽然想起了善逸曾說過希望她們能替他保守有關他的身體狀況的事,懇切的模樣讓人難以拒絕。
明明她一直很討厭油嘴滑舌的善逸,但她卻沒辦法拒絕那時善逸的目光。金色的眼瞳搖搖晃晃,彷彿是風雨飄搖的燭火,已經無法再抗拒任何的風浪,哀求中透著一絲絕望。
「我真的不能讓炭治郎知道這件事?!顾f,眼神有種難言的黯淡。
於是拒絕的話語卡在了唇邊,沒有人能拒絕那樣的要求,何況他並不過分。
那只是很短的一瞬,但她的遲疑對炭治郎來說似乎成了一種難以啟齒的空白,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炭治郎的心情又急切了起來。他不願再多做耽擱,抿緊了嘴唇,低頭迸出一句「失禮了?!谷会峋吐耦^往善逸的病房跑去。
「啊、等等炭治郎!蝶屋裡禁止奔跑!」
見炭治郎一把穿過她身邊跑進蝶屋,神崎葵一下子回過神來,但也只來得及朝著炭治郎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炭治郎沒有回應,但是轉眼間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走廊深處了。
「善逸!」
炭治郎猛的一把拉開了善逸病房的拉門,憑著一股衝動直接闖進來後他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莽撞。但是焦躁的情緒在胸口蔓延,讓他很難維持平常的冷靜。
也許等等他該好好的向葵小姐及忍小姐道歉,炭治郎有些恍惚的想著,但首先他必須先搞清楚善逸到底怎麼樣了。
「善逸──」
炭治郎又叫了一次善逸的名字,但卻沒有獲得任何回應。病房裡空蕩蕩的,白色的床單上沒有人,只有陽光斜斜的從窗口撒落房間,藍色窗簾隨著風的吹拂在空中擺盪,床邊的桌上還插了一瓶花,透明的玻璃罐裡裝著淺淺的水,一朵白色的小花正在迎風招展。
也許是他搞錯了,也許善逸很好,早已痊癒,而葵小姐的遲疑不過是因為他找人找錯了地方。
炭治郎扶著額頭想說服自己,卻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如果只是找錯地方她不該是那樣的表情,驚訝和猶豫是完全不同的情緒,他不會弄錯,善逸沒有離開,他只是暫時不在屋內。
「啾啾啾、啾啾!」
他聽見了五加木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緊湊的鳴叫聽起來似乎有些急切,於是他朝窗外探出了頭,發現原來這間病房正對著蝶屋的庭院。巨大的櫻樹「勝利」正矗立在不遠處,而她正在尋找的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正站在樹下,背對著他不知道在看什麼。
有風吹來,揚起了少年的髮絲??赡苁怯行├淞耍⑽⒌目s起了肩膀。拉緊羽織,低頭發出了幾聲輕咳,纖細的肩膀微微聳動著。
炭治郎皺起了眉頭,對於善逸身體還沒恢復就四處吹風的行為感到無法茍同,他想去把善逸叫回房間,但還沒來的及走出房間,就聽見外頭的乾咳聲已經變成了乾嘔,炭治郎來不及多想,身體的反應快過了思考,他只來的及叫了善逸一聲,然後雙手往窗臺一撐便已經翻身到了庭院。
「善逸!」
炭治郎朝那個熟悉的人影跑去,邊跑邊解下身上的羽織想給他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個身影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微微一頓,似乎咳的更厲害了,炭治郎有些無措,他在離善逸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給善逸順氣。
風中有種香氣襲來,這是他第三次聞到那種香味了,馥郁芬芳的味道不像他曾經聞過的任何一種花,卻濃的讓人暈眩。
有櫻瓣從樹上落下,落在黃髮少年的髮上和肩上,炭治郎想伸手替他摘去,但就在這時,善逸的咳嗽似乎恰好緩和了下來,於是炭治郎伸出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落下去。
明明平常這些事時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但今天不知怎麼的他就是無法輕鬆的完成。
炭治郎覺得自己有些古怪,或許是因為在香氣中加速的心跳讓他無法忽視,又或許是因為此時的善逸看起來實在太過脆弱,彷彿一碰就會碎掉的瓷娃娃,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急切的找來究竟是想對善逸說些什麼。
「炭治郎......」
還沒等炭治郎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幹嘛,身前的少年就先一步的開口,「對不起,炭治郎。這次,我好像真的要死了?!?/div>
身披鱗文羽織的少年緩緩回過頭來,平日裡乾淨清亮的嗓音此時異常的沙啞,就像是在壓抑即將再次衝口而出的咳嗽。
蒼白的嘴角還掛著一縷血絲,黯淡得臉上唯有他那雙金色的眼瞳亮得驚人。
明明是這種時刻、明明平常是連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傷也要哭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樣的人,此刻卻一反常態的平靜。
他甚至還有心情對他微笑,「炭治郎,我......」
善逸又喊了一次他的名字,像是想對他說些什麼,但下一秒卻整個人猛地一晃,然後失去意識般的向前倒下。
「善逸!」
炭治郎被嚇了一跳,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前一把接住那個失去意識的少年,緊接著就是一愣。
寬大羽織下的身體單薄的不可思議,就像是瘦的已經只剩下一把骨頭了一樣。
「什麼時候......」炭治郎有些呆滯的喃喃,記憶中的善逸雖然稱不上強壯,但也不該瘦弱到這種地步。
「啊,不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固恐卫蓳u了搖頭,一把將善逸抱了起來,金發少年窩在他胸前的模樣看起來異常溫馴,慘白的臉上只有雙唇因為鮮血染過而顯得格外紅潤,病態的美感讓炭治郎心跳了一瞬。
「忍小姐──」
炭治郎想再去找蝴蝶忍為善逸做醫治,他想他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再相信「只是普通感冒」這種話了。
善逸咳到無法呼吸的模樣簡直讓他心驚膽戰,再加上時不時的嘔血,簡直就像父親當時——
不,不會的。他在善逸身上並沒有聞到那種衰敗的味道,不如說,比起將死的腐朽,他身上滿是那種濃得化不開的香氣。炭治郎原先以為是上次善逸去淺草時買的香水,但是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炭治郎想走回蝶屋,但才剛邁開腳步,就聽「噹」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善逸的袖袋中滾了出來,砸到他的腳後落到地面。
那是一個玻璃瓶,小巧的罐中裝滿了螢白色的花瓣。
「……花?」
炭治郎喃喃,他感覺自從上次善逸提到花以後他就不時會身邊發現與花相關的事物。
似乎有什麼念頭從腦海閃過,但太快了,他來不及抓住。
他想起了善逸、忍小姐和小葵他們一個個欲言又止的模樣,馥郁芬芳的香氣、無法抑制的咳嗽、被嘔出的血花和來的又急又快的病癥,那答案幾乎就已經在他唇邊呼之欲出。
「……花吐癥?!?/div>
他說。所以善逸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是誰──是忍小姐、小葵,還是上回遇到的女孩?有無數個曾經相識的面孔劃過腦海,炭治郎只覺得一時思緒亂七八糟,心情也沉重的一蹋糊塗。
不管那個人是誰,都是個善逸都寧可病死也不願意開口說出自己心意的人,那想必是個很難開口的對象吧。
「不,我是長男,一定會有辦法的!這種事絕不能坐視不理啊!」
炭治郎開始拼命的去回想當初善逸說過的話,暗戀的病癥、無法兩情相悅就會吐血而死。但是治癒的方式呢?
善逸只說了找到醫治方式,卻沒有告訴他被治好的人是如何痊癒的。
還有什麼細節是被他忽略的──炭治郎咬緊了下唇,他強迫自己去思考以掩飾住內心的動搖。
「啊啦炭治郎,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
「──啊呀,善逸也在。」
炭治郎回過頭,身穿蝴蝶羽織的蝴蝶忍正站在他身後,看到他抱著善逸時,她紫色的眼瞳微微睜大,似乎有些驚訝。
「......忍小姐?!?/div>
炭治郎說,看向忍的雙眼有著一絲他自己也沒察覺的迷茫。
「花。」
「我是說,善逸他、好像吐出了花。」
「......是呢?!?/div>
蝴蝶忍彎腰從地上撿起了落在地面的玻璃瓶,半透明的花瓣正隨著她撿起的動作在搖晃的瓶身裡飛揚,「是花吐癥哦。」
回過頭,她如此說著??聪蛩难凵裣窀袅艘粚用造F,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她的心緒,「炭治郎,現在你也知道了,你想怎麼做?」
*****
當我在寫這段時,秋天已經來了,風吹得我好冷。
忍小姐還是在各種救場,唯一的醫生真是辛苦了。
最近發現了新世界,當稿子修不出來時就把文章丟給google小姐讓她唸給我聽,自從用了這個功能後,我似乎獲得了其實我寫得也沒有這麼不順的錯覺(??。)
不太重要的補充:五加木對善逸說的話是,你不舒服還是快回去吧!
然後香水好像意外的很早傳入日本呢!原本還怕時間線上面會有Bug,不過似乎沒有影響。
另外就是櫻花和紫藤花好像其實不會在同季節盛開,但是因為鬼滅裡好像紫藤花是可以終年盛開的,所以我就放飛自我了。
因為上周假日少一天的緣故,所以沒能來得及把稿子修完,所以更的晚了真是抱歉( ??ω?? )
原本預計1w8就要完結,結果現在已經2w+了還沒到結局,我控制不了我的手啊啊啊。
以上,感謝鍵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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