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義讀書已經過完一半的大學生涯,如果不正視可能要延畢的事實的話。除了課後很懶得出門就是宿舍裡四個人都在床上當廢人。就是玩手機。報告作業讓它在死線前生出來就好。就是那麼樸實無華,且枯燥的大學生活。也許出門就是去市區菜買或覓食。除非非常閒也特別心血來潮,不然就算連假沒回家戶外活動也少得可憐。何況我家就在區間車五十分鐘的南彰化。
我的室友除了別系的跟我住三年的陳哥之外。還有日本的留學生跟一個學弟,綽號叫「老告」他很喜歡看布袋戲。就用老狗的臺語讀音當作綽號。很喜歡去廟會熱鬧。他總是有許多千奇百怪的想法。沒錢吃飯竟然喝小米酒充飢然後醉醺醺地去上課。這段宿舍佳話算是我們這房的驕傲。雖然大家一臉我就爛的在過活。但除了老告外我們三個都是成績前段領獎學金的。老告是用國棟鬧鐘也叫不醒的那種。有時候真不知道他來學校幹嘛。雖然如此但我們這房還是會一起泡茶聊天。
老告莫名其妙變成他家旁邊福德宮的廟公,我常常虧他吃平安搞個魚翅羹。但都會跟我靠么說三天香火錢只有五十塊。除了廟公外他也在學道法。是個標準的斜槓青年。廟公兼職道士我看他學生應該也是兼職的。
我跟老告喜歡釣魚,我們很閒的時候會騎著小綿羊去中坑。有個廢棄魚池。但那裡常常鬧鬼。說在岸邊會莫名的想下去就被帶走了。每年那邊中元節還是要普渡一下,幾個月前才有幾個交換生說喝醉想抓魚溺死的事情。
我給老告載著拿著釣魚竿,腳踏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袋飼料袋,因為封口綁起來我也看不見。池釣用不著太多工具才是啊。問他也不說。依照他腦洞大開的程度我覺得那是炸藥要炸魚也有可能,畢竟前幾次來釣都沒東西。明明觀察量很多,也有釣客來放苗放魚的。
到了池子,我們調整浮標量水深。鉤好特製的餌料開始坐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學長,這學期有沒有辦法再躲過退學啊?」
「曠課太多喔?」
「學長不是啦,就我好像會被二一然後退選額度爆炸了喔。」
「你都沒去上課喔?」
「就被扣考啊……」
「幹,不就曠課被扣考。」我點起一根白大衛。累積肺癌學分。
「算是啦。不知道學長有沒有什麼方法。」
「有是有啦,技術性休學啊。」我彈掉煙灰,叼著菸。晃動魚竿,什麼都沒有。
「不過你也是很厲害,我用大學法標準算一算你大二下技術性休學已經沒額度了。」
「啊上課就很無聊……」
「對啊,你他媽鬧鐘叫我起床的。好啦,技術性休學回去再幫你看看啦。菸。」
老告拿了我請的白大衛抽了起來,今天依然什麼都釣不到我們懷疑是水鬼作祟。
「不然我們下去游泳抓魚好了。」我放下魚竿拿起撈網準備下水。
當我意識到這邊死過不少人回神,腳抽筋往水深的地方去。
「學長!」老告抓住我的手把我拖上岸邊。幹,信了這裡有水鬼。
「靠北啊這裡真的有啦。」
老告沒說話,去機車腳踏板拿起那袋看起來沉甸甸的飼料袋。打開。
「媽的,什麼沒釣到還遇到抓交替,幹你老師!」
袋子裡的東西竟然是貼滿符咒的八卦網!老告你他媽的……
我看著他拋網,我只能扶著額頭點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