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找了一個親戚。
那個親戚給我了一個匣子。
她說這是一個像益智玩具一樣的盒子,因為聽說了我對這些小玩具很有興趣的原因,所以把這個盒子借給我玩,等我玩膩了再還給她就行。
然後我就這樣把這個盒子帶回家了。
「哈囉,我回來了喔!!」
回到家和塞因小姐打了招呼,我便將盒子給丟在床上,然後先跑去洗了個澡。
洗完後,我走出浴室並下意識的看向我的床邊。
就在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人偶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瞪著床上的那個匣子。
但當我更加靠近去看時,人偶只是維持著固定的姿勢,並沒有任何改變。
「好吧,那我要來開箱囉!!」
拋去疑惑,我開始躺在我的床上破解起這個精緻的木匣子。
這個木匣子大概只有我兩個手掌那摩大,盒子頂端與周邊的四個面上都設置著像是滑塊拼圖的複雜機關,且圖案各有不同。
我開始照著手機訊息上的圖片一個一個開始破解箱子。
我對此非常的專注,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
於我也總算是解開了其中的一個拼圖。
稍微休息一下吃了個晚餐,我打算繼續去破解這個匣子。
但塞因小姐似乎不想要我繼續玩下去。
因為從剛才開始,就有一種帶有嚴重壓迫感的視線一直在注視著我。
而且連周遭的空氣也開始越來越不流動,就算我開了冷氣與電風扇也沒有甚麼差別。
在這種不舒服的情況下很難專注,而這也讓我開始有點不爽了。
接著是櫃子與床開始發出一些摩擦聲,然後是牆壁開始頻繁的傳來了水錘效應所造成的彈珠撞擊聲與椅子的拖拉聲響。
這些我還能忍,但接下來幾個小時的可就沒辦法了。
我的床開始有點不自然的搖晃,廚房傳出像是鍋碗瓢盆倒下的聲音,但真的走過去看卻會發現,一切物品都在原位而甚麼東西也沒有掉下來。
然後是我在一邊放遊戲實況當背景音的電腦,播放聲音忽大忽小、電腦螢幕的亮度也在隨機跳動,甚至網路還會時不時的莫名斷線一下。
「喂,夠了吧?」
我丟下匣子,並以不耐煩的語氣對塞因說道。
「怎樣?我玩個玩具礙到妳了是嗎?」
下一秒,我的電腦傳出尖銳的當機嗶嗶聲,然後瞬間斷電關機。
我被嚇的縮起肩膀,並緊盯著我的電腦。
但電腦主機並沒有壞掉,似乎只是進行了自動更新的重新啟動而已。
「呼!」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咯」
但一聲明顯帶著怒氣的人偶關節聲立即吸引了我的注意,並再次將我給嚇的渾身寒毛直豎。
「......」
我緩緩的看向展示櫃。
人偶的雙手從腿上垂了下來,兩隻眼睛則是極端的望向了不同地方。
左眼向上翻著白眼,右眼則是朝著右下方死瞪著。
(完了,惹火不該惹火的傢伙了)
心中的第一個想法是要立刻讓她息怒。
我立即將人偶從展示箱中溫柔的抱了出來。
先將眼睛的位置移回原處,然後解下她的頭髮一邊整理一邊向她道歉。
就這樣過去了大概快一個小時,我承諾之後會買好吃的東西給她吃後,周遭那帶著極端憤怒的壓迫氣氛才終於緩解了一點。
將她的雙馬尾重新綁好,然後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後,時間已經到達了凌晨一點。
將塞因小姐重新擺回展示櫃中,我將匣子撿起並擺放到了櫃子旁邊。
我發現我在不知不覺之中,竟然已經解完了四面拼圖。
唯獨匣子頂端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圖案的還沒解開。
而我的心中也出現了想把最後一個給解開才睡覺的慾望。
「咚!」
但我旁邊的牆壁立刻便傳來了一聲用力的敲擊聲。
我立刻將匣子放回原處,然後關燈包上棉被睡覺。
不知不覺間,我似乎睡著了。
但又並沒有完全睡著,而是處在一種像是淺眠作夢一樣半現實的狀態。
我的身體非常僵硬且難以動彈,但並不是完全無法動彈,而是想睡覺而懶得起身。
但我還是稍微掙扎了一下,並想辦法半睜開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了一個穿著古老的傢伙坐在了我的床尾。
我就知道。
每當我睡不好的時候一定就代表我周遭出事了。
我試圖閉上眼繼續睡覺,但無論如何卻又都無法入眠。
於是我只好繼續維持在這個狀態,並試圖搞懂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眼前坐在我床尾的那個"人"背對著我,讓我無法看見他的面容。
但他穿著一套像道士一樣的黃色服裝,且正像是很激動的在跟誰說話似的,身體有些在搖動的感覺。
突然,我發現那個人的身體停止了起伏,就像是突然閉嘴了一樣。
然後那個人竟然就直接給我轉了過來。
我嚇的身體一直,但還是想試圖看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那是一張像野獸一樣的面容,兩眼像是照片反光一樣的發著白光,臉上則帶著棕黃色的與黑色的皮毛,還留著幾條向鬍鬚一樣的長毛。
那東西斯牙裂嘴的,似乎很想對我撲過來。
但是被什麼東西給約制著,所以只能瞪著我而無法進行其他動作。
我大概和那臉對視了有一段時間。
然後那個東西的身形便開始突然縮小,變成了一隻小動物後就不知道鑽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疑惑的抬起身體,想看看那東西是不是鑽進了我的床下。
但一聲女性的清喉嚨聲響立刻便吸引了我的注意。
「當你把那東西帶進家門時,我就覺得不妙了」
塞因小姐坐在櫃子邊緣,雙手環胸並翹著腳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那是以前在山裡面修行的高人,用來關押一些山精鬼怪的"牢籠"」
紫綠的異色瞳不屑的斜瞪著我。
「那是"惡鬼之匣",而你試圖解開的則正是牠牢房的大門」
「我能從那裏面感受到明顯的貪婪與怒氣」
她的話語中帶著怒氣與責備。
「前者,我想就是牠會被封印的原因」
「後者,則是你打開之後會發生的災難」
「大概是因為我的關係吧,雖然我已經盡可能在壓抑了」
「但正是因為你可以看的見我,所那些"那些東西"也開始能看的見你」
這時,她的語氣開始變成了無奈。
「要是普通人打開了這盒子的話,頂多是在把盒子還回去之後財運被人劫走,然後遭受一連串的破財之災罷了」
「但你的話,絕對會因為能感受牠的到怒氣,而被牽連導致血光之災吧......」
塞因小姐嘆了一口氣,並換翹起另外一隻腳。
「總之,我把牠脖子上的鎖鏈弄斷了,盒子裡面的鎖我也幫你解開了」
「但你千萬不能把盒子打開,而是明天就要立刻把這東西還給借你的那個人,讓他回家打開盒子,讓對方自己承受報應」
「痾......」
我很想開口,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喔,對了!」
塞因小姐撐起身體並站了起來。
「要買好吃的東西給我,這是你答應我的......」
他拍了拍前後的裙襬,然後雙手叉腰說道。
「我要Starbucks的大冰美,跟裡面有夾草莓的提拉米蘇」
「要是沒買來的話,我會讓你做惡夢的喔!」
「喔,好......」
我稍微一眨眼,眼前便瞬間亮了起來。
我的動作沒變,且人偶與匣子都好好的待在原來的位置,一切都與睡前一樣沒有變化。
而且現在已經是早上了,陽光灑入家中,所以周圍才會明亮無比。
感覺就像是一瞬間就天亮了一樣。
而且盒子上的所有機關,不知為何都已經處於了解開的狀態。
總之,我不敢怠慢。
我立即聯絡那個親戚,說我成功解開了盒子,並打算將盒子還她。
雖然對方感到有點奇怪,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和對方見面時,對方問了我一句話。
「你真的成功打開盒子了對吧?」
「對啊,裡面的東西還挺不錯的呢!」
我為了騙過對方,所以隨意乎巄了幾句。
「裡面的東西?你真的有打開來嗎?」
對方觀察著盒子,但盒子上的所有機關確實是都已經打開了。
「啊...啊對啦,那時候我已經有一點困了,所以忘記裡面是什麼了......」
「想說今天要出門辦事順便會經過這邊,就有點急著的把東西拿過來還給您了」
「記得您有說過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嘛......所以呢......哈哈!」
總而言之,我隨便搪塞了她幾句之後我就火速離開了那個地方。
之後,大概過了一個月吧。
那個親戚突然因大病過世了,我還帶著塞因小姐一起去了她的喪禮。
但那又是另一個挺有趣的故事,所以留著下次說吧。
不過參加完喪禮回來之後,我知道了幾件事情。
那個親戚的爸爸是外省人,而且好像真的是什麼有點名氣的道士的徒弟。
那個親戚的丈夫不知道有關於箱子的事情,或是其他跟道術有關的事情(而且他人不錯!)。
還有匣子打開後,裡面是什麼都沒有的。
但匣子下方卻還藏有另一個小暗箱,裡面裝著一個某種小動物的頭骨。
對,還有一件事情。
喪禮結束之後,我回到家準備開門。
卻發現對面轉角的電線桿後方有東西在盯著我。
我本來有點害怕,但我沒有感受到惡意之類的壓迫感,所以就走了過去。
那裡有一隻黃鼠狼,正揚起上半身盯著我。
牠一看到我靠近,便立刻往轉角竄了過去。
我幾乎是立刻就追了上去,但那隻黃鼠狼卻早已不見蹤影。
我疑惑的看了看周遭,但什麼也沒發現。
就在準備轉頭回去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手提箱稍微震動了一下。
我往下一看,黃鼠狼剛才站的地方出現了兩個東西。
一個是一枚硬幣。
一個則是某種小動物的頭骨。
小動物的頭骨,我用夾鏈袋包起來以後埋到了我家後面的土裡。
硬幣則是一直留到了現在。
大概沒什麼價值吧,但對來說很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