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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靈犀一點通》
我一直很喜歡在冬天賴床的感覺,當(dāng)臉頰因冷冽的空氣而凍得發(fā)疼,只要躲進溫暖的被窩中,就能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所以我會故意提早一小時起床,將鬧鐘設(shè)成每五分鐘叫一次,這樣我就可以一直重複這種小確信。
賴床依存癥,如果這是一種病的話可能會被醫(yī)師這麼稱呼,不過隨便啦,爽就好。
「哥!你到底要不要起床?鬧鐘一直響吵死了!」
正當(dāng)我剛要睡著,腦中便突然響起女孩子的吼叫聲,這是我妹妹泈琴的聲音,看來手機鬧鈴調(diào)太大聲了,睡在隔壁房間的她都聽得到。
「抱歉,我調(diào)小聲一點。」我在心裡回覆她。
「不用調(diào),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買早餐!我要花生厚片跟玉米濃湯。」
「外面冷死了,妳真肚子餓的話就自己去買。」
「你身體那麼壯,跟我說怕冷?」
「拜託,身體壯又不代表我不怕冷,倒是妳怎突然想先吃早餐?平時不都是去學(xué)校才買?」
「我想先喝濃湯暖暖身。」
「想暖身不會喝熱開水嗎?我要繼續(xù)睡了。」
我闔上眼睛,將頭縮進被窩,繼續(xù)享受賴床的快感。
「帥哥,你的餐點好了。」
驀然間耳邊響起了男人的聲音,我嚇得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位穿著圍裙的中年男子,接著我轉(zhuǎn)頭張望,放置三明治的餐架、煎著蛋餅的煎臺、幾張四方形的餐桌、用餐的客人與吵雜的交談聲、吐司跟鐵板上的培根香氣交織在一塊。
不會錯的,我人現(xiàn)在身處在早餐店內(nèi),但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我上一秒還在床上,下一秒人就在早餐店了,身上的睡衣還換成羽絨外套,睡褲也被換成牛仔褲。
「沒事吧?你看起來很緊張。」似乎是我愣了太久,男子有些疑惑。
其實我認得他,他是這間早餐店的店長,但剛剛太過驚慌,腦筋都一片空白。
我指著桌上那袋餐點問:「裡面是花生厚片跟玉米濃湯?」
「沒錯喔。」店長露出和藹的微笑。
看著他的笑容,我內(nèi)心立刻升起一股火。
這並非是針對店長,而是……
「該死的林泈琴!」我在內(nèi)心大吼:「不是說好沒經(jīng)過同意就不準(zhǔn)擅自操控我嗎?妳這是在搞什麼?」
泈琴在我腦海裡說:「我好像有點感冒,只好先借你的身體。」
「這什麼爛理由?我不回家了,早餐妳自己過來拿,我要去學(xué)校了。」
「你打算直接穿便服去上學(xué)嗎?而且書包也沒拿。」
「……」
真是快被這傢伙給氣瘋了!
我緊咬著牙,提起早餐的塑膠袋離開早餐店。
「謝謝光臨。」背後傳來店長真誠的聲音。
冷冽的寒風(fēng)吹來,很快我的牙齒就打起了顫。
臉頰的肌膚感覺就快被冷風(fēng)給割破了,清晨的風(fēng)可是最兇險的啊!
像這種時候,我就會很希望上天不要給我們這種能力,根本害人不淺,不僅造就了一個不幸的工具人,還養(yǎng)成了一個公主病患者。
沒錯,我與我妹泈琴擁有著特殊能力,我們能夠心電感應(yīng),在腦中傳達想說的話,因此我們的手機都沒有彼此的號碼。
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夠共享夢境,自由進出彼此的夢,亦能在夢中交談,甚至能像電影演的那樣重構(gòu)夢境。小時候我們很常在夢中冒險,但自從步入青春期後,因為夢境常常會跳出奇怪的景象跟物品,所以就被泈琴禁止了。
最後一項能力則是身體操控,顧名思義就是可以操控他人的身體,當(dāng)然僅限於我們兄妹倆,別人是不能控制的。
而被操控的人,會因為意識被強行佔據(jù)而進入睡眠狀態(tài),這時操控者做甚麼事,被操控者都不曉得,因此泈琴也禁止了這項能力,說是怕我會趁她洗澡時操控她來偷窺。
不過我才不會幹這種事!同齡的親妹妹身體是有甚麼好看的?再說是我才要怕被她操控吧?竟然把哥哥當(dāng)工具人!
其實過去曾發(fā)生過幾次類似的狀況,例如上一秒我在看漫畫,下一秒就變成在垃圾車面前丟垃圾,或是上一秒我人在玩電腦,下一秒就變成在浴室裡,然後腳上還踩著小強的屍體。
就是這樣,她都會擅自用我的身體去做些她不想做的事,直到上個月我終於受不了,對她大發(fā)雷霆,她才哭著向我發(fā)誓,以後不會再擅自操控我的身體。
至於她後來有沒有遵守承諾就不說了。
火氣整個燃上來,我瞬間忘記外頭的寒冷。
到了公寓住處,我直接撞開大門說:「林泈琴!妳再這樣亂搞,就不要怪我讓妳學(xué)小狗上街!」
只見一頭酒紅色長髮的女孩跪在玄關(guān)向我磕頭,她就是我妹林泈琴。
「對不起啦!下次我絕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哥哥大人請原諒我!」
身穿水藍色睡衣的她,像個小孩子般跪在地上哭喊著。
這裡說的「像小孩子」就是真的像小孩子,因為泈琴的身高只有一百四十二公分,比同齡的女生矮很多,加上小巧稚嫩的臉蛋與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她出門在外常被誤認成是小學(xué)生,但她跟我一樣都是高中生。
也因為這樣,每次看她哀號都會讓我覺得自己像是欺負小孩的惡霸,然後就沒辦法罵她了。
「又來這套。」我不滿地嘖了一聲,將早餐放在客桌上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謝謝哥哥!你果然最棒了!」泈琴抬頭瞬間朝我撲過來。
由於太過突然,我被她給推倒在地。
真是的,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這樣抱我,明明平時不小心碰到手還都會鬼吼鬼叫。
此時濃郁的髮香飄入鼻中,隨即鼻子一陣抽搐。
我打了個大噴嚏。
「髒耶!」她一臉嫌惡地往旁退開,還偷踹我一腳。
「誰叫妳把我丟到外面吹風(fēng)。」我揉著鼻子說:「對了,既然妳剛剛都已經(jīng)操控我了,為什麼不一口氣操控我走回來?」
「沒辦法,就時間限制到了嘛。」
對了,身體操控是有時間限制的,我們佔據(jù)對方肉身最多只能維持約十分鐘的時間,如果超過時限,意識就會被彈回來,下次要使用就必須要再等兩個小時。
「哥哥的身體真的很勇猛呢,不用圍圍巾戴毛帽就很溫暖了。」
「妳是沒看到我都流鼻涕嗎?別再這樣惡搞我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回自己房間。
將鼻子裡的鼻涕都擤掉後,我脫下身上的羽絨外套與牛仔褲,穿起白色長袖制服,並對著牆上的鏡子系起領(lǐng)帶。
鏡子中映照出了一名身材健壯的短髮少年。
樣貌普通,沒什麼好說的,這就是我,林詠火。
十六歲,高一,興趣是運動,夢想是心電感應(yīng)能力消失,好讓我脫離妹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