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漸行漸遠〉的姊妹篇(?)同一件事,春櫻視角
寫文章的時候忍不住的吐槽(碎念):
今天早上用奶油煎蛋餅,熟之後加焗烤起司(蛋餅有點過熟),吃起來蓬鬆奶味重,所以喝黑咖啡中和,還不錯
結論:餐巾紙很重要(??)
順帶一提,我跳著時間寫著他們的故事,我自己也有點混亂
不過因為差了六年(正文)十幾年(新的開始)所以應該還好……吧?
我正在糾結要不要兒少保護
我會跟異性朋友聊這類話題所以應該大概可能還好
春櫻忙著把自己抽離
余仁傑忙著確定自己的心意
寫著寫著就覺得難怪兩個人走不到一起
好羨慕啊啊啊
我也想埋在春櫻的胸懷裡
余仁傑給我意識到你在做什麼啊啊啊
我總覺得余仁傑知道春櫻是雙性戀 會果斷湊合她跟鍾彥
到時候就真的 愚人節快樂 了 感覺還不錯?(if線預告?)
在外還是盡量不要喝酒喔 在家喝就好
春櫻和余仁傑究竟啥關係啊
作者我都要混亂了(喂)
這邊打一下預防針
現實生活中的乾哥 真的就只是乾哥喔 別想得太浪漫
至少作者我是這樣啦
寫一寫給自己加糖份
別讓生活太苦悶
正文開始:
去海生館的路上,我開著窗,假裝認真看風景。
為什麼呢?可能是因為我有些激動吧,尤其是看到仁傑買了同款的上衣,令我產生了我們在穿情侶裝的錯覺——確實是錯覺。
否則世上該有千百人穿情侶裝了。
假裝著久了就變得認真,有一說一,這天氣真明媚,氣溫真的熱。
仁傑第三次在聊天中不自然停頓,我便知道該關窗了。
透明玻璃才閉上,他就鬆了一口氣說:「不是吹風不好,是覺得浪費冷氣。」
我忍住笑意,假裝沒看到他準備從包包拿出防蚊液的舉動。
之前跟許皓元閒聊時,他說過:男人的面子,傷不得傷不得。
當我聽到他直白聊起性癖和看的成人片類型時,吃驚地猜測他是不是在酒駕。
他當然沒有喝酒,顯然也沒有服用別的什麼,只是覺得可以跟我聊這個話題。
雖然偶爾我們在網路上會閒聊,我還會補充一些性教育的知識,但他這麼自然地開啟話題仍然令我感到不適。
是感覺自己被冒犯了呢?或者是被他排除在女性之外而不悅呢?不確定。
能確定的是我不喜歡這個話題。
「我有看過關於車震的成人片……但有鑑於我們現在在車上,如果你不想第一天就失去旅伴,建議換個話題。」
仁傑愣愣地道歉了。
我到底為什麼覺得他這樣老實直接,還不錯?
濾鏡太嚴重。
總算到海生館,我們把路上吃完的麵包和飯糰的包裝紙放在一起丟棄,蜂蜜水的瓶子留著裝水。
仁傑之前還叫我別用這種瓶子裝水。
「可是很方便嘛……」我試著緩解他臉上的嚴肅。
「對身體不好。」
再次抗爭:「但是啊……」
「隨便。」他說,清洗完餐盒拿去回收。
我楞楞看著他離開洗手臺,轉頭把用了兩天的保特瓶廢棄。
往事倏忽擊中我的腦海,又轉眼消逝得無影無蹤。
勾起嘴角,我試圖轉換心情:「哥有想吃的東西嗎?我記得這裡的冰淇淋很不錯。只是我忘記在哪。」
「妳不是生理期嗎?」
「對啊,所以我看你吃就好,順便幫我吃掉更棒。」我笑嘻嘻說著:「不過你明天別阻止我喝酒,我覬覦墾丁大街的調酒好一陣子了。」
仁傑挑眉抿唇,表情很是無奈。
彷彿用肢體語言傳達他講過無數次的那句話:「隨便。」
下午茶時間,我們在咖啡店休息,傾訴這年在軍校生活有多不合理,還有苦中作樂的小確幸。仁傑比我累太多太多了。
閒聊著,我們不知怎麼講到我們國中六人小聚。我沒搭話,盯著他的唇。開開闔闔,偶爾隨著主人的思考緊閉。
白白胖胖的余仁傑被軍校生活打得磨黝黑精壯……
為什麼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如果真的要跟家人以外的人建立家庭,他也可以。
明明就不是當年的模樣,我竟然還有相同想法。
這四年白混光陰了啊。
這是我今晚第十一次告訴自己別趁人之危,很快就要第十二次了。
接著,我又一次嚴重懷疑仁傑裝睡。然後反駁自己。
如果是裝睡,不會那麼大動作又直接地往我懷裡……準確來說是腋下,整個人很認真地往我衣襟鑽。頭髮弄得我癢癢得。
這是什麼神奇的行為,他平常也是這樣嗎?對他同寢的弟兄?他同性戀?
我趕緊打住腦中越來越猖狂的天馬行空,悄悄給他擁抱,讓他的臉如睡迷糊而毫無意識的他所願,埋在我胸口。
是說我還沒跟他講過我是雙性戀,也不打算告訴他。
畢竟在我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時,他就懷疑過我是同性戀了。
我輕拍他的背,在心裡想著:「我在這兒呢,作惡夢也有我在,別怕。」
仁傑的腦袋瓜似乎又磨蹭了兩下,呼吸越來越低沉而綿長。
小心翼翼地收回雙手,撤離給他的擁抱。
我死死盯著漆黑的水族箱,想著何謂為愛?
國中即將畢業,我想為自己的慾念告解,於是我跟仁傑說:「我喜歡你。」
他頓住,沒有看向我,幾秒後接著打掃停車場的落葉:「我也喜歡妳。」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我說的是……」
他沉默地低著頭,在等待著完整的句子。
深呼吸,吐氣——我作文六級分但說話還是言不及義:「聽著父母、祖父母的故事,我在想是不是每個人都要建立一個家庭?不論清醒與否,早上睜開眼就會看到他;跟他一起生活、一起承擔、養育後代;如果遇到困難,就想方法一起克服。我想像了好久好久,覺得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那也挺不錯的……」
「我愛你。」「妳知道什麼是愛嗎?」我們兩人幾乎同時說。
仁傑抿唇看我,語氣滿是無奈:「春櫻,我現在沒辦法回應妳的感情。我們是朋友,最多就這樣了。」
我呆愣回答一聲喔,他眉頭皺得更緊。
「春櫻,妳很喜歡我,但那不是愛。」
還沒談戀愛就失戀的我下意識躲著他走,那陣子我常常去找姚宏聊天;某天余仁傑神秘兮兮地對姚宏說:「你小心一點。」
無以名狀地憤怒襲擊我的腦門,轉身就走,在校園閒晃。
反正都確定高中了,老師也不打算管我。
隔天我沒心沒肺地開始策畫六人環島之旅,笑咪咪得彷彿我們從未爭執。
最後變成我和仁傑的兩人行,我整個旅程都喊他哥。
或許我們最多也只能這樣,作為乾兄妹陪伴彼此。
我不該再奢求了。
在紀念品區時,我拿了海獅抱枕、兩個木雕筆、一頂鴨舌帽給仁傑。
「我不用。」他說。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表情只是稍微皺鼻子解釋:「給你妹的,你的生日才剛過。」
仁傑收下問:「你記得我妹?」
「我之前當了她兩年的……不知道該說是家教還是陪讀,怎麼會忘記?」
他又喔了一聲。
煩。
墾丁大街上的打靶我國中試過一次便留下被騙錢的陰影,然而我今天不怕被坑地又隨便找一家想玩一把。
豪邁地花五百玩五局,除了前兩局零零落落,二十中十八十九,其餘都滿把。
三點一次花光換一對小熊玩偶,盤算著當作春華姊的結婚禮。錦上添花、不補小補。
帶著調酒、西瓜汁、炸鮮奶到停車場旁坐下,等待跟仁傑約好的時間到來。
蚊蟲多得可以跟家鄉比拚了。
吃光零嘴、西瓜汁見底,握著飲料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放空腦袋。
好舒服。
不知何時出現的仁傑,臉色黑得可以磨墨。說實話,彼時的我真想裝醉打混過去。我春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起爭執。
「今天第幾杯了?」他搶走我喝掉九成五的調飲,緊迫逼人。
我解釋另一杯是西瓜汁,巧妙避開對我不利的事實——這是今天第一杯調酒,第三份酒精飲品——偷偷轉移話題:「我看起來像流浪漢還是醉漢?」
仁傑嘆氣說:「喝悶酒的失意青年。」
「那我跟你回民宿喝,就不像啦!」
死磨硬泡良久,他從老闆娘手中接過蒜味鹹酥雞時說:「就一杯,我跟妳喝。」
仁傑又一次問我是不是打算單身,我又一次告訴他沒錯。這趟旅途他問沒有十次也有五遍了。
我隱約有感覺到他在試探,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想試出什麼,就別想我能猜到了。
誰知他是真醉還是有心事而沉醉,反正我確定他往我懷裡鑽時並不清醒。
擁抱可以借給家人、兄弟姊妹、摯友、朋友,甚至社團同學、老師,更遑論余仁傑了。
他似乎在我肩上悶聲哭泣,我放下手中的調酒。還好冰塊還沒融,能撐一陣子;還好鹹酥雞在看電影時吃完了,否則今晚又少了一樣美食的滋味。
我去拿衛生紙的舉止觸動到他敏感神經,東西還沒到手就被他扯回來,揉在他雙臂中。
幾秒鐘前我說什麼來著?「反正我確定他往我懷裡鑽時並不清醒」嗎?
瞧,這就是論點的主要證據。
別跟我說男孩子會往自己戀愛對象以外,又不是家人的女性身上靠,想被告嘛。
除非是我高中男閨密當時悲傷不已,不然沒什麼理由擁抱。
仁傑今天的情況……相似得有點微妙。
安頓好他,留個紙條提醒他明早記得洗澡後,我在行李箱翻找出偷渡到宿舍又沒喝完的最後一罐水果酒。
或許我需要醉一醉。
只可惜沒有高粱。
還是算了,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清醒。
窗外的光因為車子倏忽經過而明明滅滅,適應黑暗後我盯著仁傑的睡臉,想著他別嘔吐讓自己窒息才好。
仁傑的呼吸聲很輕,胸口起伏的幅度倒不小。
這個人,怎麼不論白白肉肉,還是黑漆漆長滿肌肉,都那麼好看呢?
要是被鍾彥知道我這麼想,她肯定又要笑鬧我「情人眼裡出潘安」了吧?
在我第二十九次告訴自己他是乾哥,只會是乾哥時,天空逐漸明朗,我便鬆開蜷曲於床尾的身軀,伸個懶腰去漱洗。
傳訊息給仁傑哥,以免他醒來找不到人。
收拾好行李,我放心去散步。
此時的我對於好幾年後會軟綿綿喊他「仁傑哥哥」這件事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