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鈴，生日快樂。

這個故事，也到了『合』的部分。

在下說過，這是個早已有結果的故事。

《FF6》蒂娜：
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現在，我們為什麼而活著……我們創造出什麼……
我們應該守護什麼……若在有生之年把這些答案找出來，不是很好嗎？

在下努力的地方，就在於故事的過程、對《MOON.》《Kanon》《AIR》這三部作品的理解與詮釋，以上。

※若有什麼感想，也歡迎與在下分享

現有章節：

楔子
第１日　序奏

第２日　命運

第３日　回憶

第４日　搜索

第５日　兇手

第６日　排除

第７日　姊妹

第８日　目標

第９日　溫暖

第１０日　半途

第１１日　赤月

第１２日　永遠

第１３日　掙扎

第１４日　衝突

第１５日　飯事

※　　　　　　※　　　　　　※　　　　　　※

第１５日　飯事

※日文『飯事（Mamagoto）』意指扮家家酒

逐漸醒轉的育未，隱約感覺到懷裡抱著一具嬌小柔軟的身子。懷抱軟玉溫香的感覺，讓溫暖的被窩變得更加舒服了。

「早上了喔?！闺S後，柔軟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啊?！贡犻_眼睛一看，果不期然地看到了偽娘的微笑：「……早安?！?br>
「怎麼啦？」看到育未臉上有些黯然的表情，偽娘不解地問道。

「最後一次了，我卻沒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更早一點起床?！?br>
「……？」偽娘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想要我更早叫醒妳嗎？」

「不……」

育未用雙手將偽娘的身子挪了挪，在床上坐起身來：「我只是希望比妳早起一點點，然後看著妳的睡臉輕輕喚醒妳而已……就只是這樣?！?br>
「無法理解?！箓文锊唤獾赝崃送犷^：「為什麼妳的希望，是想要看著我的睡臉喚醒我呢？」

「哈哈……也沒什麼啦，只是想這麼做而已?！褂醇t著臉把腦袋往旁邊一扭：「這、這種連我自己都會不好意思的卑微希望，妳不用放在心上啦！」

「是嗎。」偽娘換了個姿勢：「今天妳打算怎樣？」

育未將視線移向了偽娘，只見她跟昨晚一樣近乎全裸。而自己這邊，凌亂敞開的單薄病號服下面，除了內褲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想待在這裡……」

「不逃嗎？我不會阻止妳?！?br>
「就算逃……」育未坐到偽娘身旁，抱住了她：「……也逃不掉了，對吧？」

「……」偽娘默不作聲。

然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嘴唇重合在了一起。頭緩緩抬起來的時候，兩人的雙唇之間，牽扯出一條晶瑩的絲線。

「……好想一直和妳在一起?！?br>
注視著偽娘那雙金色的瞳孔，育未呢喃出聲：「讓我……再多抱緊妳一點好嗎？」

「如果妳想那麼做的話……」偽娘沒有抗拒。

……好柔軟，又好溫暖。

將嬌小的身軀摟到懷裡，透過緊緊相貼的柔軟胸脯，切身感受這份溫暖的羈絆同時，育未的眼眶流下了淚水。

「妳為什麼哭了？」偽娘這麼問道，似乎是感受到微溫的水滴，順著裸背滑落的感覺吧：「難道妳在想什麼悲傷、難過的事情嗎？」

「不是。雖然心裡有很多的悲傷，這個世界也充滿數不盡的絕望，可是……」鬆開雙臂後，育未用雙手抓著偽娘圓潤的肩膀，努力露出了笑容：「我現在……很幸福喔。」

「幸福……是嗎？」偽娘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育未稍稍一用力，將偽娘嬌小的身子按倒在床上，雙手撫摸著纖細柔軟的頸子，柔嫩雪白的肌膚，行使那契約的行為……

……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一起沖了個澡。偽娘穿上了她的黑色連衣裙，而昨晚育未的衣服，被放在床鋪的一角。

……好乾淨。

育未無法置信地，看著曾經沐浴過血雨的衣服，竟一點髒污破損也沒有，就像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重做了一件嗎？

然而穿上衣服後，熟悉的觸感告訴育未，這的的確確就是原來那套衣服。就好似衣服被施了令時光倒流的魔法般，恢復了原狀。

……或許，魔法真的存在吧。

穿好衣服後，育未靠著牆坐在床上，偽娘則靠著育未的肩窩。育未一邊感受著溫暖的氣息拂過胸部，一邊撫摸著偽娘柔順的頭髮。

無意間，她看到了放在床頭的『海盜兔』……

「對了……」育未有感而發地開口了：「妳送了我禮物，我還沒給妳回禮。妳想要什麼回禮呢？」

「回禮？無法理解。」偽娘搖搖頭：「從沒有人給我那種東西過?！?br>
「是嗎。這樣一來，我就很榮幸成為第一個給妳回禮的人了。」

育未掐了掐偽娘粉嘟嘟的小圓臉蛋：「要送什麼當作回禮好呢？我想想……普通的東西，很快就會被ＦＡＲＧＯ沒收吧……不然，給妳取個可愛的名字吧！」

「名……字？」

「沒錯，就叫作……」

沉吟之間，一段對話忽然在育未心中響起。

……

少女問道：『她的名字……是……？』

育未答道：『未悠。』

……

育未說道：「未悠。」

瞬間，腦海的聲音、現實的聲音……重疊了。

偽娘搖搖頭：「這個名字，請留給最重要的人?！?br>
「妳說得對，所以……」育未緊緊盯著偽娘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道：「……妳就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低聲覆述這段話，偽娘神色複雜，但目光沒有絲毫閃爍。

雖然這些舉動，對眼前的處境似乎毫無幫助，但這樣的時間對育未來說，依然彌足珍貴。她感覺自己好似領悟了一切，並且稍微有所覺悟……隨時會失去這一切……

……可是，我果然還是不想死啊。

想到這裡，一股悲從中來的感覺，讓育未不自覺低下了頭。

沉默了一會兒後，她抬起頭來：「謝謝。」

「為什麼？」偽娘問道。

「因為有妳在，我才有辦法走到這一步……」

「是嗎。」偽娘的語氣，好似在道歉：「妳那麼說，我很高興……」

嘎鏘！

房門打開的聲音。

這意味著，最後的扮家家酒結束了。

※　　　　　　※　　　　　　※　　　　　　※

……這裡……是哪裡？

驀地，一扇門扉呈現在有紀面前。這扇門的樣式與設施內隨處可見的門無異，只不過整扇門通體漆黑，門面光滑如鏡，能夠清晰地映出有紀的臉孔……

……「可悲可笑的有紀??！」

門上倒影眼神空洞，臉上滿是畏縮與悔恨。

……「不想重蹈覆轍……不想重蹈覆轍，可是……我們的血會彼此吸引……」

『自己』用雙手摀住臉，軟弱得完全不像自己。

……「即使擁有法術，那又有什麼意義？」

倒影放下雙手同時，傳承自媽媽手裡的人偶從有紀身上躍出，好似那扇門扉只是幻影般一穿而入，穩穩落在『自己』虛捧的雙掌之間。

……「媽媽也好、我也好……都只是任憑命運擺布的……人偶啊??！」

『自己』慟哭失聲的悲嘆讓有紀心中一驚，面前一切隨之迅速模糊……

……

地下通道某處。

「嗚……」

意識一分分地甦醒，感覺也一分分地回到身上?？墒钱斢屑o想坐起身時，卻感渾身無力，一時之間尚無法動彈。

恢復意識後，她反射性地回憶起昨晚，本以為已制住育未，結果育未卻突然暴起發難，接著……

「當時……！」

想到這裡，有紀勉力抬起右手，戰戰兢兢地移向記憶中受創之處。

「……？」

從手指傳來的，是光滑的肌膚觸感。錯愕之餘，有紀感覺身體勉強可以活動了，便使勁睜開眼睛撐起身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朦朧的綠光。定睛一看，綠光的來源，是嵌在鳥形使魔胸腹部的那枚綠色卵形寶石。

適應了光線後，她將目光移到腹部。只見育未借她的上衣下擺有明顯的撕裂，可是從裂口處露出的肌膚，並不存在記憶中應有的創口……

「這是怎麼回事……？」

應存在的，卻不存在。

強烈的不真實感，油然而生……

「該不會，我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有紀喃喃自語間，忽然感到一陣暈?！?br>
……

『這都是一場夢，是余的夢想』

少女用展開的袖子，大大地往天空繞一圈抱住，猶如要將面前的一切納入體內……

『夢不是只有痛苦的夢而已，余相當快樂呢』

……

「夢……痛苦……快樂？」

回過神來，雖然不明白心頭為何忽然浮現這幕景象，但由於一時之間得不到解答，只好先面對現實了！於是她走向綠光的源頭：站在一旁地板上一動不動，猶如泥塑木雕的使魔。

……魔物使的使魔，本來就只是假裝活著的死物。

「喂喂，月宮……在嗎？」有紀向使魔輕聲喊道：「昨晚是妳救了我嗎？」

使魔發出月宮的聲音，但沒有回答有紀的問題：「妳的體力恢復得如何？」

「好多了。」有紀答道。意識恢復後，身體的不適很快就消失無蹤。

「有紀，拜託妳去救育未?！乖聦m繼續以使魔傳音：「她因為昨晚的事，被設施人員抓起來了！」

「昨晚的事……」回想起當時，有紀仍心有餘悸：「那道黑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印象中，踢中黑影的瞬間，立即聽見育未的慘叫聲。

「那個說來話長，先把育未救出來，我們再好好談吧?！?br>
「也是?！?br>
從使魔傳音中，有紀可以感受到月宮的情緒有不小的波動，但現在確實是先救育未要緊，於是她點點頭，雙手捧起使魔放在左肩上，隨即按照月宮的指示，趕去關押育未的地方。

※　　　　　　※　　　　　　※　　　　　　※



設施內的監獄。

……原來……這就是真相……

雙手被銬住的育未，內心翻騰著剛才設施人員所說的話。

……

【從過去的經驗來看，大概會發生在明天清晨吧。妳就剩下最後一點點時間啦，要不要過得有意義一點??？比方說，憎恨著『那東西』如何？妳知道『那東西』的原形吧?！?br>
【我就直說吧，把妳變成這樣的，就是『那東西』！妳以為出於自己意志的決定，不過是『那東西』精心引導的結果！讓妳發生『失落』的另一個意識，就來自『那東西』植入妳體內的分身。】

【還不相信嗎？妳被『那東西』玩過了對吧。其實不那麼做，『那東西』也有辦法把分身弄進妳的身體裡。只不過『那東西』總愛繞著圈子，玩弄妳們這些犧牲者的感情，把妳們迷得團團轉以後，自願讓『那東西』玩！即使不是人類，『那東西』還是最喜歡玩這種遊戲了！】

【妳居然不知道！？『那東西』不是人類喔，只是像《畫皮》一樣，身上披著一層人皮罷了！想看嗎？勸妳打消主意吧，那根本根本不能看！看了會噁心到吐的，不知道多少研究員當場吐了！】

【嗚噁……光想就令人感到作嘔！妳居然跟那種披著人皮的怪物，玩弄人心的魔鬼，恩恩愛愛地生活，實在太蠢啦，啊哈哈哈～！】

……

……她就是不可視之力的根源，她並不是人類……

……『這裡做的事情，就是要給妳那個力量』

……在這裡被進行的事情，就是將非人類的力量移植到人類身上。

……是為了人工製造更加進化的人類嗎？還是有其他目的？

……『真相就在妳身邊』

……這是指她自己。

……『真相已經與妳同在』

……這是指她植入我體內的分身。

……害死媽媽的，就是她……

……她的分身從體內撕開、扯裂媽媽的身體，殺死了媽媽。

……再過不久，我也要……

……我實在太愚蠢了……

……不知不覺地解除了心防……

……自以為得到了新的家人……

……自得其樂地和她一起，裝成共組家庭的樣子。

……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明早，即使沒有『失落』，我也會作為失敗的實驗體，被處理掉吧……

……

……啊，剛剛睡著了嗎？

……還要多久呢？已經想得好累了……已經連思考都不想要了……

【為什麼『腳鐐』明明還有作用，妳卻可以……??！】

【自己看就知道了，原因不是很明顯嗎？】

【太荒唐了，妳居然把雙手給……?。　?br>
【是啊，就是這麼回事?！?br>
【認得這個吧！給我留在那裡別動！】

【……留在這裡就好，對嗎？】

【對……】

半夢半醒間，彷彿聽到這樣的對話，緊接著是奇怪的聲響。

咕叩～～！

滋鏘～～！

嘎沙～～！

……啊，我要被消滅了嗎？

意識，又迅速模糊了。

※　　　　　　※　　　　　　※　　　　　　※

在使魔的指引下，有紀一個中間是長長的走廊，兩端是粗鐵柵欄與小房間，顯然就是牢房的地方。

「嗨，妳來得正好?！?br>
和育未同住的偽娘站在狹窄的長廊中央，露出陽光般和煦的微笑。

「……這是妳做的嗎？」

在她四周，十餘名ＦＡＲＧＯ武裝人員躺了一地，可是更讓有紀驚愕的是，她的兩條手臂都齊肩而斷，創口觸目驚心，看起來像是不久前才被蠻力硬生生扯落，可是鮮紅的創口卻毫無鮮血、體液之類的東西流淌出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活生生的肉體。

「妳的手臂，還有身體……是怎麼回事？」

「要解釋的話，說來話長喔，妳確定要我現在跟妳講？」偽娘笑意不減地反問道。

大聲作響的警報，從門口射進來的紅光都告訴有紀，現在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剛才進來時，她已看見整個牢房僅關著１個人……就是倒在地上的育未。

有紀與偽娘對話時，使魔已經飛過去，用風刃切開牢房的鐵柵。有紀走過去檢查育未的身體狀況，發現她還在昏睡狀態。正想要找手銬的鑰匙，使魔就一記風刃劈斷手銬，而又絲毫沒有傷及育未。

將育未從牢房裡拖出來後，有紀對偽娘說道：「快，妳也跟我們一起走吧。妳做出這種事情，ＦＡＲＧＯ絕不會放過妳的?！?br>
「不，我不走?！?br>
「為什麼？留在這裡搞不好妳會沒命的?！?br>
「嗯，說得沒錯。」

「那為什麼不走？」

「因為『腳鐐』?！?br>
「腳鐐？」有紀往偽娘的雙腳一望：「哪有什麼腳鐐？」

「有的，只是如今的妳尚『不可視』?！?br>
她強調了『不可視』三個字，隨後這麼說了：「妳救了她。作為交換，妳有什麼要求嗎？我會盡力幫妳的?！?br>
有紀手掌擺了擺：「我本來就打算這麼做，妳不需要給我什麼報酬。更何況，妳又能幫我什麼？」

「有的?！箓文镒⒁曋屑o：「妳身上有樣東西，寄宿著許多無法實現的願望呢?？上胗米约旱囊庵荆夥拍切╊娡俊?br>
「??？」有紀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偶中，寄宿著我們無法實現的願望。我們都在衰弱之前，將力量給封印在這個人偶。我的願望，也將成為其中之一。』

「妳怎麼會知道?。俊褂屑o面色大變：「育未跟妳講的嗎？可是我應該沒跟育未講過這些啊……」

偽娘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需要在意這個，妳只要確定那是『打從心裡想要實現的願望』就行了。」

「打從心裡想要實現的願望……」

……『妳可否有，打從心裡想要實現的願望？』

……『沒有？不，每個人心裡都會有的。回答沒有……只意味著妳還不夠了解自己?！?br>
這是ＦＡＲＧＯ對外宣傳的語句。想到這裡，有紀立即大喝：「妳想誘惑我取得不可視之力?。俊?br>
「誘惑？」偽娘搖搖頭，向有紀看了一眼：「不需要。還沒發現嗎？昨夜以後，力量已經與妳同在。」

「妳……」

有紀原先沒留意，但在那瞬間卻感受到對方金色的眼眸，在視野裡不斷放大，轉眼間佔據全部的視野。

隨後腹部一陣刺痛，莫名的灼刺感從痛處蔓延全身，彷彿有某種細小的東西在血管、組織間穿梭，緊接著渾身一震，痛處彷彿被插入一根吸管用力吮吸，彷彿要將體內鮮血、體液徹底吸盡！

「?。。。?！」

連一聲呻吟都沒有，有紀意識瞬間遠去……

※　　　　　　※　　　　　　※　　　　　　※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月宮的使魔趕緊飛過去撐住有紀的身子，讓她不至於猛然倒下：「有紀倒下了，妳要誰帶育未離開這裡?！?br>
「還有妳啊。要帶走她們，不困難吧?！箓文镫S意地答道。

「要我幫妳！？」

「這個時候，不管妳願不願意，只要這麼做了，妳都必須幫我……不是嗎？」

「……」月宮頓時不語。

隨後使魔控制著風，將昏迷中的育未從牢房裡拖出來，與同樣失去意識的有紀躺在一起，準備將她們帶走。

就在這時，月宮透過使魔沉聲說道：「時間不多了。妳……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箓文镄θ莶粶p：「妳願意聽，對吧？」

「請妳長話短……！？」

忽然間，紅光、警報聲一同消失！四周一下子靜得可怕……並在同時，視野內一切事物都變得模模糊糊，似乎還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扭曲。

……這是怎麼回事！？

月宮抬起雙手，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周圍的景像。剛才還只是透過使魔對話，而現在……對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將自己給傳送到這裡。

聲音，打破了寂靜。

「只是一個小小的，精神形式的契約。」

「精神形式的……契約?。俊?br>
「如妳所見，只要同意『我們』的要求，甚至不用開口，僅僅精神上認可，就能令一個精神形式的契約成立。而透過瞬間成立的契約，『我們』就能將妳拖進這個精神世界……」

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又從四面八方而去，彷彿這個空間裡，存在無數個偽娘同時在講同一句話：

「意志必須貫徹，契約不可違背，所以……傾聽吧！」

浩瀚到不可思議的意志，從寂靜中隱含種種扭曲的空間之中滾滾而來。月宮的神智，如同落入澎湃洶湧的大海漩渦，旋轉著墮入中心的深淵。

單單只是傾聽這意志，就已是兇險無比的嚴峻考驗！

※　　　　　　※　　　　　　※　　　　　　※

「嗚……」

不知道過了多久，育未渾身一激靈，從夢中醒了過來。

剛才的夢境裡，她獨自一個人在ＦＡＲＧＯ設施內逃竄。到處都有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要追殺她，不管再怎麼拔足狂奔，都甩不掉這些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育未自嘲地笑了笑，隨後察覺到不對，她剛才是在牢房裡睡著的，但現在卻是在地下通道醒來。

……是誰好心，去牢房把我救出來？

再看看周圍……只見有紀就躺在不遠處。

……她救了我嗎？

微弱的照明下，看見有紀還穿著自己借她的那套衣服，又看到上衣被撕裂的位置，心裡頓時一沉。

……昨晚……我真的差點殺了有紀！？

某種莫名的衝動驅使下，育未顫抖地伸出手，穿過衣服被撕裂處，輕輕撫摸下方，好像根本沒受過傷的肌膚。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有紀得救了……

淚水，輕盈地順著臉頰滑落。

……太好了，我沒有殺死有紀。

鬆了一口氣，育未感到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最終還是無法抗拒，在有紀身旁沉沉睡去。

短暫的清醒期間，育未完全沒注意到，月宮的使魔猶如蝙蝠般，倒掛在正上方的天花板，靜靜地望著下方的兩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