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住】
龜牙不懂，為何晚黥要離開母拉娜海峽，從小生長的地方這麼不值得留戀嗎？
還是遠方的噶庫山原，真的那麼有趣。
「不過是人多熱鬧罷了。」龜牙穿梭在百瀑中間，偶爾拉扯悠璃樹下的藤蔓，飛來盪去。
落在南方大石上的他，似乎平靜了不少，這裡是離星群不遠的海邊。
每次衝突總會在浪花後結冰，這是拉娜族情侶的傳統能力，誰與誰吵架，看瀑布下的河面，又多了幾片薄冰，載浮載沉。
龜牙沒看見屬於自己的冰層，河入海平靜的像前年發生神話那天，整座瀑布高掛在天空，不動如畫，所有居住在海峽內的族人，如光點消失般被奪走，只剩我們一群小孩，手足無措的躲在晚黥家。
她是村長的女兒，擁有地下源泉的守護空間，我們四個小孩，擠在一個角落，不曉得上面的大戰結束於何時。
「下來吧，她們兩個走了，好無聊喔。」
龜牙似乎發現了我在雲端寫字，躺在最低的疼雲，被他發現也已是日常，我踩著水霧來到他身旁，那塊南方巨石。
「你真的很喜歡這裡。」光振望著四周無木，滿是海洋的孤島。
「還記得大戰結束那天嗎？就是我們從她家爬出來那天，所有族人都復活了，可是全部人都變保守了。」龜牙手指撥弄著大海，坐姿有些頹廢。
「所有人忙著感謝瀑神，不肯說是什麼存在消滅了大家，然後將村莊搬到了瀑布中。」光振凝視著海平面，風平浪靜，而遠方似乎看不穿。
「雖然我也受不了這種生活，可是從沒想過要離開這裡，萬一再度發生那種事，敵人再度來襲，而我卻不在這裡奮戰……」龜牙一拳捶向巨石，頭低低的不再說話。
四周的海水嚇到雨化，逆流而上奔向高空，每一滴水都在奮力逃跑。
「她們離開或許才是對的，那種層次的存在，我們打不贏。」光振飛到半空中的雨水中央，感受著水珠穿梭爬過他身子。
「跟那些大人說的一樣，那乾脆全村搬走啊，憑什麼就把我們小孩子趕走，留著自己在這裡等死。」龜牙想起爸媽與村子裡的老師們，都勸他們幾個去大城市好好生活。
「留下或離開都是自願的，村長說了好幾次。」光振抹下一朵雲，當作枕頭，躺在龜牙身旁。
「自願的？要打那種怪物也是我自願的啊，而且就是村長說的，那怪物除了瀑神誰都打不贏，為什麼？現在的戰力跟以前完全不一樣，而且你的能力完全夠格當什麼瀑神！」龜牙起身轉頭瞪著，背後的大瀑布。
千米高的水量，沖刷著山林中所有的記憶，瀑布聲灌溉著族人好幾百年的生命，龜牙將手掌捏緊在彼此之間，小小的拳頭，包裹著逐漸紅色的橘光。
「因為沒看到，那場戰鬥大家都沒看到，情報差距，恐懼來自未知。」光振凌空將遠方一片蝴羽樹的葉子鋪在自己身上。
「所以你才整天在天上觀察我？」龜牙握著紅光，跳入了海灣，朝瀑布游去。
「嗯，蒐集資料。」光振入睡，做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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