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勢w但我真的很想放這張ww
⑨
大開殺戒的八尺大人
我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急奔,也不斷踮起腳尖探頭張望著,有無管家或是瑪麗亞的蹤影。
現在距離劇場好像已經有三條街了,焦急的心情隨著距離與時間越長而越是躁動。
「……找到了!」我定睛一盯,終於被我給找到管家的背影,就在前方不遠,一處人煙稀少的住宅區路段。
「管家先生!」我大喊著對方的稱謂,同時對方轉彎進了另一條巷子,但馬上又被推出來,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
眼見情況不對勁,我飛快來到管家身邊蹲下,然後眼角餘光瞄見一群不明人士,轉頭一瞧,是一群身穿各種花俏襯衫,身上留有刺青跟頂著難看髮型的混混們。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地方黑道,而他們的兩個人正抓著瑪麗亞不放,我仔細一看,那兩個人正是前陣子找我們麻煩的老大,其麾下的兩個小弟。
「老大!就是他!瞧不起我們虎頭幫!」
站在中間,穿著打扮、氣場都很有老大風範的平頭墨鏡男走過來,對我拋出看不起的囂張眼神後,朝我頭顱揮出一記甩棍,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地被一棍打趴在地。
「春崎先生&老師!」兩人的呼喊傳進我的耳中,但卻好小聲……
「帶走他!」平頭男推推墨鏡,轉身走入人群喊道,其他人便走過來強抓住我的手臂拖著走。
整顆頭的麻痺感使我頭暈目眩,連腳都站不穩,而對方人又這麼多,逃跑什麼的是不可能了……
我緩緩移動頭和眼球,朝因情勢混亂,著急得哭了出來的瑪麗亞看去。
現在我能做的,只有動著微弱的嘴唇低語:「不要擔心……沒事的……」
但我知道以我現在的狀態來對她說這種話,是極為缺乏說服力的。
※ ※ ※
「你說什麼???」
八尺在聽到由管家那邊轉述的情況後,也忍耐不住自己,從喉間釋放出心急如焚的聲音。
「八尾……妳也冷靜一點……現在應該要先報警吧?」白雪在一旁提議,但從口氣就可以聽出,她也是很緊張慌忙,畢竟一下子這麼多壞事情如蝗蟲過境一般襲來,任誰都無法冷靜。
「我跑過來的時候順便報警了……」
「那……跟後藤先生通知過了嗎?」
「那個……老爺不接我的電話……」
「嘖!」八尺看看行程表上,距離孩子們表演只剩下兩場戲的時間,她闔眼深思了一會兒。
她拍拍白雪的肩膀,彷彿是無聲地拜託她「現場暫時先交給妳了」,然後步向出口處,雙手捏住遮陽帽的帽緣往下用力一戴,抬著頭挺著胸、揚著眉吐著氣,神情堅決地告訴她。
「人家,去去就回!」
※ ※ ※
我和瑪麗亞被帶到了一處鐵皮工廠,這裡貌似離劇場有十幾分鐘的路程,算是在市區以外的地方,所以聽不太到車聲,倒是可以聽見船笛聲與海浪拍打的聲響。
我倆都被綁在椅子上,瑪麗亞嘴巴被塞入布,而我則沒有,是因為這樣子,被揍的時候才可以叫得更大聲一點。
「唔哦!」因腹部受到了重擊,我從喉嚨擠出一聲乾嘔。
「臭小子,那天竟敢瞧不起我!」這個男的在我面前做出架式叫囂著,貌似還打不夠一樣。
「噗……那天明明就是你們兩個蠢蛋踩到褲管跌倒……」
我這話,讓周遭圍觀的其他黑道紛紛笑出聲來,還有些人表現得一副「真的假的」的樣子。
「呵呵……你沒跟他們說實話嗎?也是啦……這麼蠢的事情我也不敢講出來。」我很不給他面子的拋出這句話以及一抹冷笑,並欣賞著他逐漸扭曲的猙獰表情。
啊啊……我這是在討打吧?
「可惡!住口!」
當他準備出拳時,就被平頭男給抓住手,接著被甩到一邊去。
「老──」
老大給予他一抹眼神後,他就立刻住嘴退下了。
「不管事實是什麼,小哥你這身在虎穴不知死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在瞧不起我們虎頭幫……身為一個老百姓,不簡單呢──」他話語尾音拉長的瞬間,朝我的臉頰踢出一記膝擊,我重重地往旁邊摔倒,同時從口袋掉出了瑪麗亞的手機。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瑪麗亞焦急地不?;蝿右巫?、放聲大喊,卻一個字都沒辦法說出來,只能任由眼淚一顆顆從臉頰滑落。
老大撿起手機,在上頭滑了滑,發現了什麼而開心微笑說:「哦,女孩與爸爸對話紀錄,正好可以打電話過去要錢呢。」
「哼……打過去大概也沒人會接吧?」我嗤笑吐道。
「嗯,很可惜,接通了……喂喂你好。」
老大開了擴音,讓我和瑪麗亞都可以聽到和也的聲音,他的聲音格外小聲,像是在圖書館被要求要安靜的學生一樣,而且還傳來外國人說話的聲音。
「喂?瑪麗亞,我現在在開會當中......等開會完再說好嗎?」
「哦哦那可不行,等開完會再說的話,你大概可以準備替你女兒收屍了。」
「你、你是誰?我女兒呢!」
「噓噓……你沒資格問問題,你的女兒在我們手上,快點準備五千萬日圓,一個人來市區外的工廠,就這樣囉?!?/font>
「真是的……這、這是什麼惡作劇電話嗎?」
就在和也半信半疑地,可能打算掛掉電話前,我再也按耐不住方才壓抑到現在,對和也他滿肚子的怒火。
「都什麼時候了還以為是玩笑!你這個垃圾混蛋!」我怒吼著,讓工廠都傳遍我的聲音,周遭的小弟們也都驚著些。
「唔嗯???這個聲音是......是老師,是春崎老師嗎?」
「是啊!就是那個等不及要在把你揍成蜂窩的春崎老師!當小孩子很好騙嗎?騙完之後好好彌補就沒事了嗎?流出來的眼淚可是再也回不去的??!」
「喂!閉嘴!」其中一名小弟摀住我的嘴,我二話不說,咬住對方的手,順便將這份怒火發洩一點到這個小弟身上。
他痛得瞬間放開,我趁機再大喊著:「我告訴你!將來哪天瑪麗亞離家出走拋棄你、讓你一人自生自滅,全都是你自找的啊!混蛋!」
另個小弟衝過來猛踹我的肚子一腳,叫著:「混蛋!嫌命太長啊!」然後召集其他小弟過來對我又打又踹。
瑪麗亞將嘴中的布吐掉,終於撕聲裂肺地喊出她一直想講的話。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
和也聽到瑪麗亞的哭喊聲,這才驚覺事情不對勁,終於放聲大喊:「瑪麗亞?瑪麗亞!好好好!我會帶錢──」
「不用!你不需要帶錢!你只要......放棄該死的會議,來看瑪麗亞的表演,就好了......」
「這個......」
「還猶豫??!快點給我過去!」
「呃!是......是!」
電話掛掉後,從剛剛到現在都在看戲的老大笑了一下,然後走近傷痕累累的我,從口袋拿出一把折疊刀,與此同時小弟紛紛散去。
「瑪麗亞,閉上眼睛!」
「哈?。俊?/font>
「快閉!」
即使現在內心擔心到極點,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彷彿快要衝破肋骨與皮膚,整顆心臟跳出來般,瑪麗亞還是乖乖閉上眼。
他拿下墨鏡,蹲下來跟我說:「喂,小哥,剛剛是看你好像想講些什麼,基於好奇才讓你跟他繼續通話,結果不是求救,反而是要他不要帶錢?啊哈哈哈哈──你真有趣耶!」
「因為你們絕對逃不了的……」
「呵呵……你該不會是新搬來這個鎮的傢伙吧?我們虎頭幫,是地方警力都難以控管的組織,警察來了也不敢做什麼,光是等支援到,我們早就拿到錢拍拍屁股逃了。」
「你始終逃不過一個東西......」
「什麼?別跟我說是『命運』或是『時間』那種老掉牙的臺詞哦,哈哈哈……」
「那個?!?/font>
我用微抬下巴的動作示意他轉身,但他不轉,不過也不必要。
高舉摺疊刀的手遲遲無法砍下,是因為被一雙留有尖銳黑指甲的白皙之手抓住,這才讓老大轉身一看,沒想到身後的東西是如此的龐然大物,一時之間他不知所措,僅能做的只有吞吞口水、冷汗直流。
「啵。」龐然大物歪了一下頭,那空洞的眼眶與嘴巴從裡頭流出寒氣,然後才奮力將老大給甩到鐵皮牆上,衝擊力道之大到讓牆凹陷進去。
「老、老大!開槍……開槍!」小弟們也沒看清楚八尺大人是如何出現,見到老大已經先倒地,他們也慌張地掏出噴子,朝八尺猛烈射擊。
不過子彈卻無法傷及八尺大人的身體分毫。之後,她將長髮迅速伸長,把在場所有人都抓起來,並一口氣往裡頭收。
霎時,所有人,包括八尺大人通通都消失不見,人間蒸發了。
這時我掙脫掉繩子,跑去幫瑪麗亞解開,這時她才睜開眼睛,見到這等怪異的現象,支支吾吾地說:「剛剛......」
「哈哈......就當作是超自然現象吧!走!快回到劇場表演吧!」
※ ※ ※
「春崎先生……我的腳好痛……」
跑到一半,瑪麗亞受不了疼痛而蹲下,我也回去蹲著幫她看看傷勢,應該是剛才被抓到時,掙扎弄傷的。
「沒關係!來!上來吧!」我背對瑪麗亞,要她爬上我的背。
揹起後,我打算靠著這副被痛打一番,還要再承受一點重量的疲累身體,用小跑步的方式回到劇院,憑的就是我這行做這麼久之後所培養出來的,引以為傲的耐性與意志力。
「雖然現在揹著妳,但到時候上臺妳就得忍耐一下囉!」
「對不起......我很自私地逃跑......沒有顧慮到大家的狀況......對不起對不起......」
很突然的,卻又不會很令我意外的,在一切麻煩都結束後,她放聲大哭起來,扯著我的衣服,不斷地向我,與不在此處的朋友們道歉,淚珠如黃梅時節的暴雨般落在我的後頸上。
「換做是我,在妳這個年紀也會選擇逃跑的。雖然會造成他人的麻煩,但這是每個人一生都會遇到的。妳以後長大要了解負責的重要性,以及......有時候事情不會如妳想像的順利?!?/font>
「像......爸爸那樣的事情嗎?」
是啊……像他那樣子不負責的大人這個世界上多得是,我到現在還是很想揍他幾拳。
「......嗯,但是,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停止相信。」
「……」
「我相信妳爸爸這次一定會來的,即使我沒什麼信心……但,妳可不可以......再相信爸爸......」
說到這裡,我就內疚地止住嘴,因為我之前說了那些毫無任何根據,就希望她相信我的話……
而現在,我已經讓她失望一次了,她還能再次相信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也只能相信了。
我難受地吐出最後一句:「……還有,再相信老師一次?」
看不到她此時此刻的面容,只知道啜泣聲驟緩、淚珠不再滴落……
「......嗯?!?/font>
續
「哈啊──哈啊──這裡……又是哪裡?怎麼一直……每一次被抽走一些東西後,就到了不同的地方……」
老大失魂落魄地,在車水馬龍的馬路中間上行走著,就像恐怖片中的殭屍,毫無目的地以奇怪的步伐前進。
「然後……我到底被抽走什麼東西了?肉?肝臟?大腸?不管了……每次都痛不欲生……每次都快死了卻又沒死……」
再次睜眼,身體兩旁的車子、人群消失,天色也瞬間暗下。
周遭一片烏漆抹黑,只有前方十步距離,佇立著的一名,戴著遮陽帽、身穿白洋裝的高聳女子。
「咿──」
老大知道,看到這位女子,代表身體又要被抽走些什麼東西了。
他腿軟往後摔跤,腿無力到連往地板踢,以讓身體往後退都做不到。
他舉起手來做出毫無意義的阻擋手勢,女子則一邊發出啵啵啵的叫聲,一邊朝他逼近。
「我……我到底還要被抽光幾次……接下來,是什麼會被抽掉?」
聽到這個聲音,他產生了自己已經有東西被抽出來的錯覺,這假想的痛讓他哭了出來。
「不……不要……」
「啵、啵、啵。」
「別過來!」
「啵、啵。」
「哈……哈啊……啊啊……哈啊啊啊──」
……
「啵?!?/font>
「不要靠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