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仁傑原本以為春櫻是笨蛋,但他錯了。
她是聰明的笨蛋。
盯著段考成績,余仁傑在內心怒吼:「為什麼這傢伙天天看閒書還能考第三啊!」
開學兩個禮拜左右發生「丟狗事件」後,余仁傑對春櫻的印象差到極點,然而當事人完全不在意地過著自己的生活,讓余仁傑覺得自己像愚人節一樣滑稽。
正常人會對針對自己的惡意無視嘛——余仁傑深表懷疑。
忍不住在心中發酵的負面想法,他決定從班上同學旁側敲擊,首先就是那天被救的女生。
「對春櫻的印象?名字很特別吧,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姓春。」她收拾書包,低著頭思考:「還有有點中性——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男生。是說……算了沒事,那你呢?」
「我對春櫻的第一印象?」余仁傑問。
「不是啦,是對我的印象。」
「我記得我們國小同班兩年……還有妳叫做陳雪,喜歡運動。」余仁傑答。
陳雪笑了笑說:「我對你的印象——別放在心上喔——你爸媽很會取名字,超好記超特別。」
「哈哈,那當然。他們可是天天在過愚人節的爸媽誒!」
旁側敲擊一,失敗。
於是余仁傑試著跟春櫻擁有共同朋友,首先就是開學沒多久就被春櫻纏上的鍾彥。
閒聊幾句穿插笑話後,余仁傑慢慢把話題往春櫻上帶,第二個禮拜問鍾彥春櫻的個性等等。
「我一開始以為她很兇,結果人還不錯。」鍾彥笑著說:「很單純的人。」
「單純?怎麼說?」
「好傻好天真,沒有任何雜質和惡意。有時候想欺負她,但都被她過於理所當然的反應感到罪惡。」鍾彥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瞇著眼看向球場:「有時我會懷疑是不是連我們的罪惡感都在她的計算中,但這種事無法證實,也沒意義。我確定她是不會在你背後捅你一刀的人。」
「為什麼?」
「因為我們根本不在她眼裡啊。」
余仁傑看著鍾彥嘲諷的笑容,思考這句話的涵義。
「怎麼說?她不是一直纏著妳嗎?」沒忍住,還是問了。
「是啊,她是纏著我,有點小煩但不討厭。」鍾彥說:「但那是因為我現在跟她是同學。如果我們的友誼能持續到國中畢業,高中她還繼續煩我……大概等她大學就無話可說了吧——她是個很聰明的人,可能離天才還有點差距,但她未來的生活圈我恐怕踏不進去。」
鍾彥越來越落寞的口吻讓余仁傑意識到得換個話題,他說了上周末他妹拿刀子追他。還沒說完那位傻大姊就出現了。
「鍾彥醬!」「妳等等不要飛撲——」
兩個中性少女上演百合戲,余仁傑這個直男不想要看。
「滿身是汗,很噁誒。」「沒辦法,剛打完球嘛——我想休息,彥醬幫我打好不好?」「不要!」
「那、那……等等我們來去福利社!」春櫻很無辜很受傷地問鍾彥,然而鍾彥不回答。被逼急的她眼巴巴看著余仁傑,問他要不要一起。
「好,那就余仁傑陪妳去了。」「彥醬欺負人——」春櫻還沒裝無辜裝夠,就被球友叫回去打下一場。
「妳等等會陪她去吧?」余仁傑問鍾彥。
「當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