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分析室內(nèi),志恩正查資料著。
「喏,志恩姊。」
這時有個非常稚嫩的聲音叫她,正是隔壁分析室的舞。
「嗯?」志恩心不在焉地咬著煙屁股應聲。
「有資料給妳,但也想聊天。」
「留資料就好了吧,姊姊我正忙著呢。」
「喔。」
舞遞了疊紙過去,但並沒離開。相反的,甚至坐了下來。
過沒多久,大概是事情處理完了,志恩轉(zhuǎn)過身問:
「到底是什麼事讓分析室的小舞賴著不走?跟姊姊說,被誰偷摸屁股了嗎?」
「小霜月……」
「啊?」
「就……稍微有點在意呢,小霜月對潛在犯很嚴厲,但對彌生說的話卻……很能接受吧。」
志恩拿起桌上的舞的陶瓷杯,喝了一口裡面的紅茶。
「原來妳是指這個啊……小舞知道霜月當監(jiān)視官的原因嗎?」
「去年十月左右的案件對吧?櫻霜學院的標本事件模仿犯。」
「嗯哼。」
「……朋友,女子學院……彌生姊……小霜月對彌生姊……」
舞停頓幾秒,接著像是受到驚嚇的貓咪般跳起身。 「彌生姊不是和志恩姊一對嗎?」
「嗯哼。」志恩事不關(guān)己般說:「不用擔心,我對彌生很有信心的。」
志恩又補了一句:「因為這幾天也很熱情啊。」
舞尷尬地喝著紅茶。
之後便是女孩子的聊天時間,來找志恩的彌生也中途加入。
「……所以啊,凌吾問我璃彩會喜歡什麼?」
舞誇張的往後仰說:「所以——凌吾哥跟青柳姊是情侶嗎?」
「小舞不知道嗎?」志恩說道,彌生也接話:「沒對外公佈,但算公開的秘密……吧?」
舞皺眉,「感覺不出來。真要說的話,小朱和慎也哥……」
「別亂猜。」
忽然,有磁性的男聲打斷舞要說的話。
舞轉(zhuǎn)過頭,搭話的卻是志恩。 「慎也來啦。這是資料,給。」
「謝啦。」狡囓打開通信裝置,閱讀信件起來。
「對了慎也,」待狡囓看得差不多後志恩說:「這次的事件關(guān)於金條藏匿在家的方法……」
「我會問大叔。」
「還有另一個人也可以喔。」志恩故作認真的調(diào)侃道:「小朱常常聽她奶奶說過去的事,說不定幫得上忙。」
狡囓敷衍笑了一下。 「我會當作情報分析女神的珍貴建議收下,接下來還要麻煩妳了。」
「你的口氣聽起來又有事要忙了。」志恩轉(zhuǎn)過身面對螢幕,「沒辦法,誰叫我是誇不得的類型呢。」
「不是那麼急,明天再傳給我就好了。」狡囓說:「我想查被害人的保險業(yè)務員的那對母子,他們共同認識的人有哪些。」
「好,那我等一下再查。」志恩說:「女生的聊天時間,男賓止步。」
「是是。」
三系的人比一系多了些,但當狡囓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
狡囓跟共事過的幾個執(zhí)行官打過照面後,美佳皺起眉頭,狀似不悅的問:
「有什麼事嗎?」
「我找常守監(jiān)視官。」
「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如果有私事……」
這時,剛用完午餐的朱正好走來。
「狡囓,怎麼了嗎?」
「有事要問妳,跟案件有關(guān)的。」
美佳插嘴道:「你們那系的案件不屬於我們管轄,要討論的話……」
「正好我忘了買咖啡。」朱對正在打報告的三系執(zhí)行官說:「蓮池,要順便幫你買一罐嗎?」
「麻煩了。」
「看來新來的監(jiān)視官很有個性。」狡囓說。
「是個好女孩呢,只是比宜野座還堅持職位關(guān)係而已。」朱說。
「我覺得她說的也沒錯,妳的做法容易落人口舌。」
朱笑一下沒接下去這個話題。 「你們最近又碰到什麼麻煩的案子了?」
「不是什麼大案子,只是有要花點時間。」
「這樣啊。」朱拿起罐裝飲料坐下。 「那要問我什麼?」
「這次是珠寶盒的失竊案,藏在暗格的東西弄丟。」
「你是想問我偷竊者會把它藏哪嗎?」待狡囓點頭後,朱說:「暗格這種東西的外面不會太隱密……這樣說好了,像衣櫥或者電視機下面的櫃子,總之是不會讓人起疑的地方。」
這時,轉(zhuǎn)角出現(xiàn)橘色短髮的身影。
「呦,小朱也來摸魚——啊,阿狡也在。」
毫不意外的,來的人正是滕秀星。
「問監(jiān)視官的意見。」狡囓說:「暗格那件事有譜了。」
滕睜大雙眼說:「耶,大叔也不知道的那個?」
「嗯,所以最晚明天就要去現(xiàn)場調(diào)查了。」狡囓拿起罐裝咖啡,轉(zhuǎn)身離去。
「小朱,怎麼?」滕看這默默喝著咖啡的朱,奇怪問道。
朱先是皺著眉頭,接著將咖啡一飲而盡。
「沒什麼,只是在想……」咚嚨一聲,鐵罐掉進垃圾桶裡。 「就……槙島那件事。」
滕沒搭話於是朱徑自說了下去:「有種把別人生活目標奪走的感覺。」
「吶,小朱。」滕說:「阿狡不會在意那種事啦,大概。對我們這些執(zhí)行官而言妳已經(jīng)是很好的上司了。」
他邊喝冰涼的汽水邊露出開朗的笑容,眼神似乎還有一絲冰冷的、揶揄的意味。 「聽說三系新來的監(jiān)視官很排斥潛在犯呢。」
朱不禁無奈的笑出來。
*
狡囓待在自己的執(zhí)行官宿舍,剛運動完的他正做在沙發(fā)上抽煙。
接著沒過多久門鈴便響了起來。
「誰?」
回應的是有點沙啞的女性聲音:「狡囓,我有事問你。」
「佐藤瑩琉?」狡囓奇怪想著:她會有什麼事?
「還有我喔——」門外開朗的稚嫩聲音回應,用腳趾想也知道是百田舞。
狡囓放下茶杯,「所以,有什麼事?」
舞望向瑩琉一眼,對狡囓說:「她想問小朱的事啦。」
「常守監(jiān)視官麼了?」
「等、等一下,小朱沒有事,是瑩琉姊想問小朱的事。」舞看著猛然抬起頭的狡囓,趕緊打岔。
瑩琉終於開口:「常守她……常常揣測潛在犯的思維呢……」
「原來是這件事啊。」狡囓說:「常守監(jiān)視官去年秋季才上任就碰到好幾起案子,其中一個和朋友……常守監(jiān)視官的朋友受到威脅。」
「於是種種原因下常守就學『犯罪側(cè)寫』嗎?」瑩琉問。
「看來妳知道得很清楚嘛。」
「……多少有先問過。」
狡囓將雙手搭在後腦勺。 「所以呢,妳想問什麼?」
「狡囓覺得常守是怎麼樣的人?」
狡囓望向宿舍的天花板,電風扇依然運轉(zhuǎn)著。
「常守……監(jiān)視官她阿……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和妳那系新來的監(jiān)視官很像,都有自己的原則。」
「簡單來講就是不圓滑吧?」舞說道:「和慎也哥有點像呢。」
瑩琉也點頭。
「妳們講話真不客氣……」狡囓無言喝水,在舞說「我會當作讚美收下」的同時說:「像嗎……我不這樣認為。」
「怎麼說?」瑩琉問。
「與其說是像我、受我影響之類的,不如說是她成長了吧。」
「啊?」
「志恩怎麼說?」狡囓不答反問。
瑩琉雖然不明就裡,仍回答:「『看著新人成長,總有種失落感呢』……」
「就是那樣吧。」狡囓說:「監(jiān)視官的成長不是受我影響,只是……加速吧?」
「催化劑!」舞說。
「就是那種感覺。」
征陸一大早來到休息區(qū)的販賣機,想說在上班前買瓶罐裝茶飲,沒料到碰到望向落地窗外發(fā)呆的常守朱。
「姑娘有什麼心事嗎?」
沒有反應。
「姑娘?」
「哇!」朱猛然轉(zhuǎn)頭,「征陸叔啊,早安。」
「早。」征陸拿著飲料坐在朱對面的長椅上。 「姑娘今天職早班哪?」
「是啊,所以昨天在宿舍睡了。」
「我沒猜錯的話,姑娘不是在監(jiān)視官宿舍睡吧?」
朱略為抱歉地笑了笑。 「看來我和百田吵到您了。」
征陸搖頭。 「執(zhí)行官宿舍的隔音還沒差到那種地步,只是在餐廳碰巧遇到百田罷了。」
「征陸叔的推理能力還是一樣出色。」
「但是暗格那件事還是姑娘想出來的。」
「碰巧而已。」
征陸沒搭話,徑自將喝完的罐子回收。
朱望向落地窗外,狡囓正在抽煙。
「姑娘不想問些什麼嗎?」征陸再次坐下說道。
朱轉(zhuǎn)過頭,投降般苦笑。 「果然還是征陸叔觀察入微。」
「畢竟姑娘那件事距離現(xiàn)在還不到半年啊。」
「我到現(xiàn)在,偶而還是會想——自己是不是把狡囓的生活重心拿掉了?」
「不會。」出乎意料的,征陸回答得很肯定。
「誒?」
「先不說這個,姑娘的朋友恢復得怎麼樣?」
朱回答:「小雪恢復得很好,上禮拜就結(jié)束療程了。」
「這樣的話,就只剩姑娘沒放下了。」征陸說:「一直介意著也不能改變什麼,試著跟別人講這件事就當作完結(ji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