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天,麥伊才剛睡到自然醒拿起手機,就看到青歲這一長串的哀嚎,她已經很久沒有光從文字就感覺到青歲當下打出來的心情有多麼崩潰了。
「怎麼了?!」她有些惶恐地鍵出回應。
『我們……我們都忘記了一件事情……』
不是說「我」,而是「我們」,青歲也不像是有不小心多打字的感覺,這讓麥伊心生疑惑。
「忘了什麼?是說我們還沒想好要跟安格夏妹妹一起玩的遊戲嗎?」
『不是……』
「額……霓央企業的軍糧生產線會議?」
『接近了,但也不是。』
這個回應,麥伊直接聯想到了這肯定跟工作有關係,即使青歲也陪著她一起忘了,但根深蒂固的懶癌依然讓她產生些許抗拒心理,不想再猜下去了。
「那是什麼?妳說吧。」
只不過,答案依然在她的意料之外。
『迪賽兒的生日啦……』
「啊……」
原來所謂的接近,是因為迪賽兒也同樣管理著霓央企業的事務。
「是今天嗎?」
『不是……我隔了一個禮拜才想起來……因為都在南弗忙,加上她這次生日是假日的關係,天啊我明明之前都記得買禮物送給她,今年居然忘了她的存在,我好糟糕……』
「我甚至不知道她生日過了......那怎麼辦?」
『我是很想找她來南弗一起吃飯,但是總覺得現在的她也超難約的……』
「這也沒辦法啊,畢竟迪賽兒已經結婚了嘛。」
迪賽兒似乎從剛成為青歲的秘書開始,就傾向做內勤而不走冒險者的路線拋頭露面了,加上她外表打扮都相當低調,因此除了青歲跟麥伊以外,其實沒什麼人會對她有印象。而自從她兩年前和相當依賴她的丈夫結婚之後,即使沒有孩子,她的生活重心也都放在照顧丈夫上了。這點總讓青歲覺得有些可惜。
『不然,妳明天有空嗎?我們去汐邱卡的街町看看有沒有適合送給她的東西吧?』
「是可以啦……不過妳知道迪賽兒喜歡什麼嗎?」
『……FGO、合O之星、聖O降魔錄之類的吧。』
「我、我不是說遊戲啦,我是說她會喜歡的禮物類型。」
聊天視窗陷入一陣靜默。
『不知道……不過我猜,心意有到她就會很開心的,不如就挑個有南弗特色的紀念品帶回去好了。』
※
那天下午,兩人相約在汐邱卡最多冒險者聚集的徒步商圈集合,自從阿斯嘉特人來訪以後,南弗的觀光事業也有了相對蓬勃的發展,甚至腦筋動得快的商人已經成立了一套迎合冒險者的消費模式,汐邱卡各店家也開始出現不少紀念品販售櫃。
比起高品質但也高消費的鐸爾,來這裡買小物還是比較適合。兩人選擇了一間人比較多、格局也比較大的精品店來逛。
「妳看,那個錯視壁貼怎麼樣?畫得那麼逼真,貼到牆壁和冰箱上就是個新世界了耶。」
「拿這個當生日禮物,迪賽兒只會覺得莫名其妙吧……而且我也不覺得她會喜歡在自己家裡貼一個走不進去的風景,她老公也不會吧。」
「……好像也有道理。」麥伊偏了一下頭,轉身去物色別的商品。「不然妳覺得這個呢?南弗的吊飾。」
青歲跟著湊過去看了一下,那類型的吊飾呈現南弗陸塊的形狀,並輔以不同區域,如汐邱卡海景、鐸爾街區、塔麻克的農田、米倫的山脈等等的照片。還有相當藝術的字體和恰到好處的花邊,絲毫不會令人感到俗氣。
「雖然是很漂亮啦……但是迪賽兒應該不會在包包上掛這個。」青歲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違和感很重。「再看看有沒有別的好了,迪賽兒的話,她應該會比較喜歡實用的東西。」
「那就……錯視筆記本?或是這個印著南弗照片的原子筆?」
「好像可以,但是做為禮物的話是不是又太普通了……」
「不然這個長老大樓造型的存錢筒呢?它把整個建築物都改得矮矮胖胖的,很可愛耶!」
那個存錢筒頂端甚至還把天際眼也做出來了,青歲的腦海又浮現了前幾天和羽風一起搭乘的那段回憶,但隨之又搖搖頭。
「雖然很有創意但是總覺得又好像哪裡不對……」
「我說……從剛剛開始就是我在選,妳好像都沒有拿出什麼好提議來耶,這樣下去整間店的東西搞不好都要被妳挑剔掉囉?」
這並不無道理,誰叫兩個人的想法和風格取向都不相同,維持原訂計畫只挑一個禮物的話反而會讓難度提高。
「那……我們還是分開買好了。」
青歲自然不會承認,她從頭到尾的注意力依然放在麥伊看著商品架那姣好的側臉上。
不行不行……迪賽兒幫了自己這麼多忙,得認真點兒選才行!
「迪賽兒家會不會已經很多杯碗盤盆了啊……」青歲拿起一組精緻的杯盤看了看之後又放了回去。「筆筒?這個好像不錯!」
她將一個印著南弗國徽的水晶筆筒從架子上拿了下來,正準備要去結帳的無意間看見了另一個東西。
──光鳥吊飾,圓滾滾毛絨絨的,毛好像還真的是用能發光的材質做的。
青歲想都沒想就順手抓了一隻,張望了一下確定沒在她附近之後,放進購物籃,像是在警戒著什麼似的走向櫃檯。
「請問這兩個要包在一起嗎?」
「不,請幫咱分開,謝謝。」
約莫在青歲拿到發票和找零、把東西都收好之後,麥伊才拿著她挑的東西出現。而青歲一看到對方手持的物品,頓時深感驚豔。
「這、這個好棒喔!」
「對吧,我也覺得這個很可愛!」
那是一個多功能帆布手拿包,上面印著各種以簡約繪製方式呈現的南弗知名建築物和景點,確實很符合麥伊的選擇品味。
走出店外之後,兩人決定直接回阿斯嘉特將禮物送給迪賽兒,一路上,青歲看著像是了卻一樁心事般一派輕鬆的麥伊,糾結了好一陣子才開口:
「這禮拜六日,妳有其他的規劃對不對?」
「我看看……」不明白青歲用意的麥伊順勢拿出手機查看行事曆。「確實是有啦,妳想約我的話要不要改成五月以後的時間?」
今年五月三十,是小麥滿二十六歲的生日。
雖然青歲知道,她一定會把這週末讓給認識得比自己早、比自己還重要的人,但是每每想到這件事,她內心總會難掩失落。
不過……
「妳能夠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什麼?」
「把六月七號那天空給我吧,那天在我們兩個的生日之間,來交換禮物應該不錯。」
在那之前,還有幾天的準備時間。即使命運不賞臉,她的備案也已經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