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劇情真日常(?)
*距離榕花從雨祭丹改名叫雨祭天還有一陣子,月影我表示心累
*放心目前只有花火祭丹出場*喔不我食言了
故事開始:
我是精靈,也是惡魔。
據(jù)說是光明仙子抹弒雷爾夫的惡魔巫師時,路過的精靈被巫師的怨念糾纏,才誕生了我。
因此我既不是精靈,也不是惡魔。
精靈自由自在,有無邊魔法並使役自然,我不會,扣除渾渾噩噩自在隨意這點與那物種毫無干係;惡魔謹慎小心,籌謀卑微且憂鬱地活著,有著至高的聰慧,而我除了憂鬱一無是處。
那位路過的精靈的昔日舊友見了我……不對,是我才打算靠近,他們便躲得遠遠的,怎麼追都追不著,用魔法躲起來了。
麗緹絲江岸的惡魔認不出我的怨念,把我當成精靈,對我更是沒有好臉色。
對沃德大陸所知甚少的我,沒了歸屬感,將就著在熱鬧的麗緹絲江岸活了下來。
搬貨的工作經(jīng)常徵求臨時工,這份工資成為我主要的收入來源。
我喜歡美酒與歌,每當光明仙子隱身於無邊無際的黑森林中,莉拉的祝福籠罩天幕,屬於惡魔那部分的我情不自禁地歡笑。在江上船屋中或岸上樓坊肆意揮霍,讓說書人講述久遠的英雄故事,美人豪情等事蹟,以精靈的嗜好取悅我自己。
當下一位忠義貞節(jié)的光明仙子在弱水絕境蓄勢待發(fā),準備一路西行至黑森林前,我享受著莉拉最後一絲福音,走入市集外的廢墟,與戰(zhàn)爭將士的孤魂共眠。
而市集的商販摸黑著移動棚幕,農(nóng)者屠夫樵木之類的精靈、矮人、巨人、凡人的步伐,隨著大地震動通知我,又是一天到來。
很神奇。
我不有所謂、漫無目的地活著,卻從來沒有往尋死邊上想。
明明到黑市打拳,或者不慎被宵小之徒盯上,多的是機會灰飛煙滅。
那些事情,卻從未在我生命中停留。
*
精靈對於變化總是敏銳的,然而他們天真爛漫的性情往往使他們視而不見,自欺欺人。
惡魔疲憊又遲鈍,直到信息笨重莽撞地敲醒他們的憂愁,魔怪們才會匆匆謀劃,尋求生路。
可是啊,事情往往在開始前就發(fā)生了很久,很久……
我注意到那奇怪的木精靈。
夜深人靜時,她帶著死亡的氣息出現(xiàn)。
她身上彷彿有著光明仙子的祝福,卻又過於陌生;她的舉止雖然透露出她曾經(jīng)被火焰紋身的消息,又太輕描淡寫;她出現(xiàn)得聊無生機,但又切切實實是木精靈的容貌與氣味;散發(fā)蕭條氛圍的事物,理應是她手中的羊皮囊。
我那天從畫舫中喝盡興了酒,聽完吟遊詩人訴說天才曉靈小姐與地母神愛女的逸事,心滿意足要回去古戰(zhàn)場廢墟求得美夢好眠,便遇見了她。
彼時還想著「美酒傳奇,星空下巧遇靚女」這爛漫的幻想,於是試圖搭訕她,此時她真的看到我了我卻嚇得抖盡滿身塵土,恨不得時光逆流,告訴幾刻鐘前的自己在樓舫停留。
她見狀,眼中殺意猶如我不存在的醉意退去,露出靦腆羞怯的笑容。
當時我大概被風精靈吹暈了腦袋,壯著膽跟她搭話。
只是,八成是精靈們太用力惡作劇,把我薄弱的社交能力吹走了。
「今天的星空真美。」我說。
她嬌滴滴地笑,點頭說:「是啊。」
我問她:「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在河岸不安全,我送妳回去吧。」
木精靈困擾地垂眸低頭,扭捏說道:「我才剛成年,正在四處遊歷。」
散發(fā)著花樹芬芳的少女怎麼可能是初始精靈?啊……也不完全是謊言吧……如果是初始精靈,就能解釋她身上火與光的氣息從何而來……然則這並非我該考量的事情。
那麼,我就一本正經(jīng)的邀請好了:「麗緹絲江岸,莉拉女神呵護著星空的此時此刻,樊妮與柏伊斯的恩典讓我相遇,相遇了一位髮色青蔥如陽光普照的森林,眼神清澈如弱水的泉眼,容貌嬌豔得使星點黯然失色的窈窕姝女。數(shù)百年前的喬姬兒啊,我誠心誠意地詢問有沒有榮幸與您的妹妹共度良宵?」
木精靈臉上帶著害臊又驕傲的笑容,依照精靈的社交禮儀回覆我:「在柏伊斯的守護下,我平安成長;在樊妮的教育下,我學會處世之道;地母神讓我遇見了屹立不搖如曼特裘石碑的男性,他健壯得堪比生生不息的森林,熱情似永夜城的燈火。喬姬兒姐姐啊,數(shù)百年前妳為了紐曼成為克拉克,今晚請妳讓我與他離開。」
我很開心她同意了,所以沒把她生硬的辭令掛在心上。
她說了很多關於她的事。
比如,她身上的火紋身是她妹妹在練習與自然共處時意外造成的,死了很多生靈,她妹妹因此自責。
比如,後來有位擅長使役陽光的前輩為她治療,並帶她四處悠晃,而她現(xiàn)在是因為前輩想訓練她而丟她一人在外,隔年再到約定的地方碰面。
比如,她早就聽說沃德大陸不太安寧,所以剛見面時才會如此戒備,結(jié)果看到我誇張的反應就忍不住笑了。
比如,她很想她妹妹,卻又不希望見到她妹妹。
「為什麼呢?」我問她。
她大笑著說:「因為我大半夜不睡覺,和雄性在廢棄區(qū)廝混啊!」
精疲力盡地沉睡前,她問我有沒有什麼願望,我老實告訴她我得過且過的價值觀,反問她我這種人會有甚麼願望。
俏皮的她說大概是跟她這種精靈共組家庭吧,我苦笑著跟她說其他精靈嫌我不乾淨,惡魔又把我歸類為精靈。
「那蠻像的……」她呢喃。
「什麼蠻像的?」
「你跟我妹。」她懇求:「我有個願望,未來如果你遇到我妹,跟她說我永遠愛她。」
「那也要我知道妳妹是誰我才有辦法幫忙。」
「她叫雨祭丹,姓雨名祭丹,而我是榕花姊姊。」她如泣如訴道。
「姓氏在前面……妳妹妹是若依平原的精靈啊……」
「是的。」
我仰望星空,溫存剛剛的餘韻。「好,我答應妳。」
她開心地伏起身子,藍綠色眸珠鐘倒映著我灰白相間的稻草般的亂髮,與生無可戀的頹廢身影。
「做為謝禮,就請告訴你我的建議吧!」她興奮道。
「關於甚麼的建議?」
「關於惡魔巫師的怨念呀!」她說:「我妹如果難得離開若依平原,一定會經(jīng)過沃德大陸去東海看看,而最快去東海的方法就是還麗緹絲江租船。所以啊,如果是我妹的話,她有辦法幫你淨化這些怨念。」
*
隔天我被馬蹄聲喚醒時,那個傾國傾城的木精靈已經(jīng)離開了。
又過了一陣子,惡魔之間傳開了一件事。
聽說,自由者樊妮不小心讓外來者經(jīng)過黑森林,帶來瘧疾。
沃德大陸最熱鬧的麗緹絲江岸,歡笑聲逐漸稀落。
不知為何,精靈的我與惡魔的我,有默契地在我腦海中回播與那位木精靈相遇地畫面。
散發(fā)蕭條香氣的羊皮囊,究竟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