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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內(nèi)容】以角色為主體進行創(chuàng)作;限文字與繪圖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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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獎勵】角色經(jīng)驗值+1/幸運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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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妳不是去偷了那個騎士的──嗚哇喔。」
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要問什麼,賊於是一句話都不說逕自將裝著錢的布袋遞到他面前,然後再快速地收回來──小偷當(dāng)久了的習(xí)慣嘛,一時半刻改不掉,也沒有改掉的打算。賊翻身越過柵欄跳進了屋子裡,留下還沒有時間說完第二句話的人。她脫下帽子走回房間中,路上經(jīng)過幾個正在用自己的能力掃地、打掃的人。她甚至沒看他們一眼;當(dāng)然他們也是。
「真有錢。」
賊將布袋裡的錢拿出來,塞進自己的存錢筒裡,然後脫下外套躺上床。這樣子摸來摸去夜晚也快過了大半,時鐘的指針指到了兩點的方向──不過沒關(guān)係,她剛剛算過了,雖然錢不多但足以讓她度過幾個不用偷竊的夜晚,於是她閉上眼睛就放任自己沉入夢鄉(xiāng)。
「妳怎麼又來了?」
隔天晚上賊再度摸到騎士旁邊。但是她沒有偷竊的打算只是看著她腰間的袋子,然後確實地發(fā)現(xiàn)到對方只有一個布袋裝著錢,而那個布袋在昨天給了自己。她伸出手卻不是往她腰間伸,刻意讓錢與錢碰撞在布袋裡面發(fā)出聲音,然後將手連同布袋伸到了騎士的眼前。儘管因為身高差需要稍稍墊起腳尖,但她的動作卻堅定而不迷惘。
「……?」騎士愣愣地看著賊卻沒接過布袋,只說:「妳不是需要錢嗎?」
「這是妳的錢。」賊平淡說道。
「昨天變成妳的了。」騎士將布袋推了回去。「我不需要錢,妳比較需要ˋ。」
「誰管妳。不管妳是不是流亡騎士,或是沒有東西的盔甲都是需要錢的。」賊將布袋又推回去,不容反駁地說道。「況且我才需要妳的施捨,我是賊,不是乞丐。」
騎士停了一下似乎很苦惱,但終究還是收下了布袋,掛回空空如也的腰帶上。在一片黑色的盔甲中,那一包略顯破爛的布袋顯得格外亮眼。
「妳真是個奇怪的人。妳叫什麼名字?」
「半夜跟穿著盔甲的人……或者你們叫我空殼騎士?講話的妳比較奇怪吧。」騎士笑了一下。「跟他們一樣叫我就好了,女士。」
「我不是女士,叫我賊。」
騎士又笑了。「是的,賊女士。」
「我不是……唉,算了,妳就是想叫我女士吧?但妳還是沒說妳叫什麼。妳可以把盔甲脫掉嗎?我是說,至少頭盔。我想看看那些人的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行。」騎士笑著說。「我怕嚇到妳。你們不是傳聞我是空殼騎士嗎?要是我脫下來讓妳發(fā)現(xiàn)我是無頭的怎麼辦。」
「那至少告訴我妳的名字嘛,好嗎?」賊不死心地說。「我不相信妳是空殼騎士──我是說,妳的聲音這麼好聽,怎麼可能是。」
「妳真是個有趣的賊。但是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要自爆名號才有禮貌。」
「才沒有這種規(guī)定。──是不是我不講妳就不講?先說好,不準(zhǔn)報上什麼……稱號啊,或是化名什麼的。我會說本名,妳也要說本名。」賊妥協(xié)道。「我叫蕾塔.爾莎。蕾塔是名,爾莎是姓。」
「啊──」騎士無奈地笑了起來。她似乎總是如此地笑著。「嗯,叫我雪眼吧。」
「不是說不能用代號了嗎?本名!」
「那就是我的名字,蕾塔。……還是得叫妳爾莎?」騎士微蹲低身子,認(rèn)真地說道:「身為騎士,穿上這套鎧甲之後就會被賜予一個稱號,那個稱號會伴隨妳到死去;由母親所給予的名字即象徵著與過去的訣別。我們不會再使用那個名字。」
賊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叫我賊就好。那雪眼是什麼意思?」她問。
「象徵著陽光。」騎士笑說。「與我的盔甲不合,對吧?」
「我以為妳應(yīng)該會是深淵或是黑漆漆之類的。」
名叫雪眼的騎士笑著揉亂她的頭髮。「很晚了,」她說道,像住在隔壁的溫柔大姊姊。「妳該回去了,賊。」
「什麼?不。晚上才是賊出現(xiàn)的時間──」
騎士伸出手遮住她的嘴巴,將她直接推進黑暗裡。賊正想出聲抗議,但看見幾個彪形大漢從酒館裏面走出,步履蹣跚地朝著騎士前進。於是賊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裡,暗中看著幾個人的動作。
其中一個大漢推了騎士一把。她沒有後退,像根釘子一樣站著。
賊知道自己不能衝上去阻止。當(dāng)然、不行。
「喂。看妳不爽很久了。」醉醺醺的大漢說道。
隔著一層頭盔,賊無法判斷騎士現(xiàn)在是什麼表情──還是維持著那個微笑嗎?還是充滿鄙視地看著這些人呢?不管怎樣,騎士都沒有動作,更沒有開口回應(yīng)他們。賊從不少人口中聽說騎士負(fù)責(zé)維持酒館內(nèi)的秩序,但因為本身來歷不明,加上許多人都畏懼她所以只能待在外面,等到發(fā)生了事情才能進去。
騎士又被推了一把。這次有人伸手來想要掀開她的頭盔。騎士終於有了動作。她將那隻手握住,然後推開。
「請不要碰我的頭盔,先生。」騎士有禮貌地說。「否則恕我無理了。」
「恕妳無理?不就是個穿著盔甲的臭娘們!咱們?nèi)齻€人,妳穿著盔甲有甚麼用?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妳以為我不知道妳是這酒館聘來的?」醉漢冷笑一聲,幾個人上前對她動手動腳的,騎士似乎也隱忍不住怒意。
「我再說一次,先生。請不要──」
她被用力一推。這次終於被推得踉蹌幾步,然後幾個人欺上來對她的頭盔伸出手。騎士的聲音帶了點怒意,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手臂。「我說了,請不要這麼做,先生。」
──為什麼不打他們?賊不解地想著,以雪眼的實力──那個不用看就知道有人要偷她東西的實力的話,應(yīng)該三兩下就可以解決了啊。
但騎士沒有。賊終究忍不下去,從黑暗中衝出來,對他們大喊:「一群廢物!只會一群人欺負(fù)一個人的廢物!」
「哈?妳說什麼!」
賊抓住騎士的手往後就跑。醉漢們也跟了上來,但是酒精讓他們的步伐一拐一拐的,幾乎要跟不上。騎士輕鬆地跟在賊後面,但還是叫著:「女士──賊。」
「別管這麼多,跟我來就對了!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她穿過一條又一條巷弄,最後來到一個破舊的木門前。醉漢似乎還在追,雖然大概追不上了,但賊還是得有個保險比較安心。她將手置於門鎖上,隨著喀噠一聲,門吱嘎──地打開來。騎士有些愣愣地被拉進去,一進門就被灰塵嗆到的賊咳了幾聲再把門鎖上。
「不好意思,賊……」
「為什麼剛剛不狠狠教訓(xùn)他們一頓?」賊打斷騎士。「明明是他們先來找麻煩的,妳這可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像昨天那樣把手抓住不就好了?妳甚至可以扭斷他們的手。」
騎士愣了一下,終而苦笑出來。「哈哈……妳真是個有趣的賊。但是我不能。那會傷害到他們。」
「他們先傷害妳!」
「如妳所見,我穿著厚厚的盔甲。除非他們拿著刀、劍、槍──不然我是不會受傷的。但是如果我出手的話,他們肯定會受到比我更重的傷。」
「妳不過就是個被流放的人!穿著盔甲就覺得自己還是得守護所有人的騎士嗎!?」賊忍不住叫出來,儘管她意識到這是一句非常傷人的話,但她還是喊了出來。「別開玩笑了!他們──」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但騎士並沒有生氣。她只是用一貫的溫和聲線說。
賊甚至可以想像到那個頭盔下帶著怎樣的微笑。
該死的、她想。
「那也不能……妳總得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吧!」
「我……只是把我的事情放在比較後面、比較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騎士苦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我恰巧選了個一般人不喜歡的──恰巧選了個妳不會喜歡的。」
「妳可以選別的!稍微把自己放在比較前面的地方──稍微,稍微關(guān)心一下妳自己。」賊忍無可忍地說。「不是只有這種方式可以過生活,對吧?妳可以稍微、稍微……啊啊!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
「是的,是的……當(dāng)然。妳說得沒錯,賊。」騎士微微笑。她伸手將盔甲摘下。「我有那個選擇。」
賊看見她的臉──終於有幸親眼目睹──並不像旁人傳言的那樣,她確實有著一張人類的臉,而且……而且非常漂亮。她有著淺橙色的長髮、陽光般的眼眸,著實可以算得上美人──如果除掉在她的臉上,那一道從右臉一路穿過鼻樑到額頭的傷疤,以及濁白色無光彩的右眼的話。
賊突然哽住。騎士依然微笑著。那個像太陽一樣的微笑。
天殺的。她總是不停止微笑。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身不由己,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