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 #長船餐酒館系列
?現代paro,私設有
?侍酒師大般若長光&太郎太刀
?角色為個人解讀
?未成年禁止喝酒
——酒紅的翼領襯衫、繡滿暗紋的阿斯科特領巾,以及熨好的灰黑西裝外套。
繫緊了綁束頭髮的緞帶,一切就緒,男子站在鏡面前方,謹慎地檢視起自身儀容。講究的西服不能存在瑕疵與非刻意的皺褶,這才是紳士的美學。
重新拉整袖口的位置,大般若長光最後一次打量起倒映的模樣,直到找不出任何不整之處,才滿意地離開員工更衣室。
衣裝不僅是一個人的門面,更是另類的藝術展現——美人與美酒適合最高質量的服務和侍者。
邁開步伐,男子一一檢查起酒類的保存狀態,並清點起今日進貨的名單,包裹在手套下的修長手指有規律地敲著文件,直至完整審視過一輪後,就是和主廚討論今日菜單的時間了。
目前為止的工作狀態相當良好,他能愉快地抱著對於美麗邂逅的期待渡過今夜——
「過氣Bartender(調酒師)。」
手肘靠在椅背上,金髮同事輕佻地嘲諷道。
……真是失禮啊!他才不是Bartender,而是更為古典、更為優雅的——
「晚上好。」皮鞋與桌腳止於適當的距離,大般若站在顧客的右方,體貼地微微彎身,避免對方需要仰首回視自己,「今晚的天氣不錯吧。」
「你好,今夜確實涼爽。」禮貌地頷首回應,太郎太刀放下菜單,毫無波瀾的金色瞳面映出來者的身影,他注視片刻,才平聲問道:「你是?」
「失禮了,我是這裡的侍酒師。」將視線凝在男子俊美的容顏上,大般若揚起溫文有禮的淺笑,「你看上去有點困擾的樣子,需要我推薦一下嗎?……最適合你的佳餚與美酒。」
他是『Sommelier(侍酒師)』。
——擁有專業酒品知識、善於察言觀色的行銷者。
薄唇抿起靜寂的弧度,太郎的面容淡漠得令人觸不著思緒,脫塵的氣質甚至帶來了隔世的錯覺。他的神情專注而謹肅,看似不欲繼續被叨擾下去,然而照先前還算和善的態度來看,此刻的沉默應該只是猶豫的表徵。
等待對方做出選擇的期間,大般若不住思考起男子的言行舉止,對話雖然簡短,卻已經能夠推測出許多資訊,例如古雅的用詞、令人心靜的沉厚嗓音,以及筆直正視著人眸的視線——種種跡象都表明坐在這裡的男子正直得不可思議,簡直就像未曾染過俗世塵埃的稚子。
沉吟一會兒,太郎才將菜單交付旁側,聲音遲緩,顯然不太習慣這類服務:「那就、麻煩你來推薦了。」
「樂意之至。」隻手將滑落的銀髮撩至耳後,侍酒師傾身將菜單攤至顧客前方,「有飲食上的禁忌嗎?」
「沒有。」垂低眼簾,太郎淡然回應道,接下來的偏好詢問也僅是以隨意作結。
過於清心寡慾,以致於他對飲食部分並沒有太多的追求,若要說有哪樣講究,大概就是長年以來的飲酒習慣,讓他熟悉了日本酒的滋味,然而那究竟是否為喜好,他也不明白。
迷霧的盡頭若是一片空白,即便攜著明燈也無法找出方向。
「——今晚的氣溫涼爽宜人,是因為要入春了呢,就讓我為你推薦和風套餐吧。」果斷放棄了引導的方式,大般若翻開菜單前頁,「今天的日替是本店的手工蕎麥冷麵佐山野菜天婦羅,享用季節食材、確實地感受入春的味道……意下如何呢?」
愣了一下,太郎忍不住環視過餐酒館內西式風格的裝潢,詫異地抬眼望向微笑的侍酒師:「令人意外,沒想到你們還會做蕎麥麵。」
因為店長壓力大到跑去揉麵糰。
將真正的答案壓在心底,大般若保持著俊朗的笑顏:「嘛,畢竟是不可輕漏的國民美食啊!」
「那就這個吧。」
交談中斷,注視著正在操作著平板的侍酒師,太郎一時有些出神。
隱隱察覺對方的視線,大般若加緊了點單的作業,俐落地將平板揣回懷中:「需要搭配酒品嗎?如果是和食的話,我推薦……」
「——葡萄酒。」語尾剛落,空氣便安靜了一瞬,太郎霎時醒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將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他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續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你就有這種想法……或許、是因為你的眼睛吧。」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侍酒師似笑非笑地問道:「哎呀,顏色很奇怪嗎?」
「不,相當漂亮。」語調平淡,男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極可能造成他人誤會,對他而言,這僅是平心而論罷了。
葡萄酒、嗎?
「能受美人誇讚,真是令人高興啊。」愉快地瞇彎雙眼,大般若長光站挺身姿,手指虛點在眼睫上,「——其實葡萄酒的色澤還有很多種,既然你都如此指名了,就讓我為你獻上這種顏色的酒款吧。」
味道纖細的餐點並不適合豐富濃郁的西洋紅酒,強烈的單寧感會扼殺味覺,但,這算是歪打正著嗎?符合他瞳色的紅酒,恰好適合清淡的和食。
賞心悅目的和風美人,以及……
「日本葡萄酒,色澤普遍淺淡。」傾瓶倒出紅綢般的酒液,侍酒師動作熟捻得彷如杯與酒一體成型,他很快地拉高瓶口,中斷了旋度優美的酒線,「請用。」
淨白的燈光下,葡萄酒閃爍著淨透的寶石光暈,瑰紅之中透著紫,柔和而嫵媚,亦如其本身的口感,即便是沒有鑑賞習慣的男子,也能清晰地品味出它的細緻。
「這味道究竟……」詫然移開酒杯,太郎投以困惑的視線。在他的印象裡,紅酒應該會更為酸澀才對,然而此刻瀰繞喉間的餘韻卻香甜清爽。
「這支酒的味道類似於莓果,是國產葡萄釀造出來的,和洋酒的味道不一樣,它的單寧感較低,所以不會太過酸澀。」無需回憶與品味,大般若長光清楚地記得手中紅酒的滋味,他掩緊瓶口的木塞,話語間涵蓋著低柔的憐愛:「纖細、內斂,又有點俏皮,就像初觸人世,青澀又活潑的少女一樣,非常可愛的一支酒啊。」
重新品嚐過葡萄酒的味道,太郎太刀微微蹙起眉頭,隱約明白了侍酒師的描摹,卻沒能產生共鳴,他若有所思地放下酒杯,目光裡帶著迷茫:「如你所說,它的味道確實柔和,但我無法領會你的說法……就好像它存在著生命。」
——彷彿這支並存酸味與清甜的葡萄酒,比遠離塵囂的他還更具有人性。
憶起自身的情感缺陷,太郎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請你當作沒聽見吧。」
見滿懷心事的顧客築起高牆,侍酒師停頓片刻便旋身離去,正當男子以為自己惹人不快之時,他又折返回來,指間還夾著第二支高腳杯。
「葡萄酒啊——確實是生命。」衝著太郎露出笑顏,大般若再度拔開軟木塞,小心地將少許紅酒倒進空杯裡,「和初生的嬰兒一樣,當它嗅到第一口空氣的瞬間,香氣和口感就會開始變化。」
晃酒、品香、沾唇,男子的品味程序優雅而快速,他傾斜杯身,凝視著漸層的瑰麗色澤,低垂的銀白眼睫好似也染上了殷紅:「不同的紅酒擁有不同的巔峰期,有些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綻放出極致……這支葡萄酒的話,因為味道纖細,現在就是它最美的時候。」
每個當下都獨一無二,謂之『生命』。
「——在此處煩惱的你,也是一樣啊。」放低杯口的高度,大般若輕輕地與太郎撞了杯,語調溫柔得就像詩歌的誦詠:「人類的美學即是思考的智慧,雖然不知道你的困擾為何,但是,現在的你非常美麗喔。」
語畢,侍酒師豪爽地將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愣然看著態度豁達的男人,太郎忽然重疊了家人的模樣,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釋然地喃唸道:「……生而為人,所以煩惱、嗎。」
多麼超然的人性定義。
手機的震動聲劃破哲學的寂靜,正欲續飲的男子鬆開了杯腳,接起電話,另一端登時響起擔憂的聲音:『喂喂?是大哥嗎?我還在等紅燈,再五分鐘就到了,你先點餐了嗎?不要餓著了喔!』
「我點餐了,不要緊的。」瞳光柔和下來,太郎溫聲安撫道,見一旁的侍酒師禮貌性地向後退去,他連忙移開手機,頷首致上感謝:「謝謝你。」
躬腰回意,大般若笑彎了酒紅色調的眼眸:「不必客氣。」
『嗯嗯嗯?大哥在跟誰說話?有人搭訕大哥嗎?大哥——』
「次郎,專心開車。」
知道自己是時候該退場了,侍酒師摟著葡萄酒瓶,轉向另一桌遇上難題的客人。他迅速地眨留一眼極具魅力的俏皮,邁步離去:「那麼,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他是『Sommelier (侍酒師)』。
在適當的時刻出現,在適當的時刻離開,一切服務皆參量顧客狀態的——酒品的引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