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親自到了學校一趟,先是去導師休息室找了班導跟她交代了一下我的近況之後,又去找了女孩的班導,跟她談了談女孩的事,也跟她說了我的請求。
女孩的班導面有難色的看著我,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大概是覺得行不通但又不想直接拒絕我吧。
「我先跟妳說,這件事要經過學務處同意,」終於渡過尷尬的沉默,女孩的班導繼續說:「再加上這件事是有上新聞的,可能也要經過校長那邊才可實行?!?br>
「那…這個意思是?」
我開始感覺情況不太明朗,但還是想確定一下學校到底有沒有機會答應我的請求,雖然目前看起來有困難,不過凡事還是要試了才知道。
老師眉頭緊皺著,搔了搔頭之後視線往上飄移了一下,最後嘆了一口好長的氣。
「…放學後妳再來找我吧,我陪著妳去學務處和校長室?!?br>
「謝謝老師!」
原本感覺已經要燃燒殆盡的希望又瞬間被點燃,我的內心除了充斥著感謝的心以外沒有其他,雖說看得出來老師覺得這件事很麻煩,但她還是願意陪著我去試試看,也說明了她也想為女孩盡一份力。
還是有很多人想幫助女孩想為她出力,我希望女孩知道這點,為了自己也為了愛她的人振作起來。
放學後我和女孩的班導四處奔波,雖然在學務處那邊也卡了一陣子,最後終於在校長的同意下成了此事,讓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我再次向老師致謝以後,一個轉身就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女孩,所以我立刻發了訊息給她。
女孩雖然很想念學校裡的朋友,但卻又很害怕流言蜚語的攻擊,知道這件事之後心情應該會很複雜吧。
總之,情況變得明朗了許多,也讓我放鬆了不少緊張的心情。
過了片刻,手機發出震動,我立刻點開螢幕,是女孩傳了一則語音訊息和一個哭笑不得的貼圖給我。
我把手機的音孔緊貼在耳邊,將街道的吵雜聲和呼嘯的車聲都從腦中剔除以後,按下播放鍵。
”謝謝?!?br>
就這麼短的一則語音,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只傳達了不到兩秒鐘的道謝,對我來說卻意義非凡,它能把我心中的陰霾都吹散,能把我心上的漏洞給補滿;只要是為了她,一句謝謝就可以讓我面對所有困難、處理所有麻煩。
我才發現我要的真的就是如此簡單。
之前曾經看到網路上有人在討論一個問題:「喜歡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是在浪費時間嗎?」
那時的我對於這個問題還不敢給予一個肯定的回答,但是我想現在的我已經能毫不猶豫的說出我心中的答案。
愛一個人,就是這麼的簡單。
*
陪著女孩復學已經過了三個月,女孩的情況已經好轉很多,雖然剛回到學校的時候女孩一整天都神經緊繃,也不太敢跟人說話,但現在看起來她已經又重新適應了學校生活。
因為某些因素,學生會副會的位置她沒有重新接替,也沒有回去當籃球社球經,不過她開始參加了其他社團活動,看著女孩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我也終於放下心,不再陪著她上課,而是待在圖書館溫習功課,準備明年的重考。
新的學期開始,女孩也升上了三年級,她下課之後就會來圖書館找我,我們會一起吃晚餐之後留下來讀書,像這樣的每一天彷彿成了例行公事。
「今天又有男生跟我告白了…」
我和女孩在學生附近的餐廳入座,一面享用晚餐一面聽著女孩說著她的煩惱。
女孩左手撐著下巴,眉頭皺成好幾個小山丘,這種事看在其他人眼裡,一定會覺得女孩就是個想炫耀自己人緣有多好的自戀狂,但是在我眼裡,我看的出女孩是真心感到很困擾。
「讓我猜猜,是不是又跟妳說不會像妳前男友那樣對妳?」
「嗯…每個來告白的都這樣說?!?br>
女孩原本在學校裡人氣就很高,發生什麼事也都會成為眾所皆知,也許在女孩剛回到學校的那一段日子不會有人敢跟她表白,但事情已經過了半年多,追求者們又不斷的像蒼蠅一般湧上來。
「他們說的話可信度很低啊…而且不會對妳出手是應該的吧,又不是不會做那種事就是好男人。」
「對啊對啊,男生全部都一個樣…」
女孩氣到臉頰都鼓起來了,讓我不禁會心一笑,覺得有些可愛,便伸手掐住那顆漲紅的蘋果,讓她消消氣。
「沒事啦,還是好好準備考試吧,再說,如果那些男生又對妳怎麼樣,還有我在???」
「嘿嘿,妳說的對。」女孩露出一抹害臊的微笑,下一秒嘴角又突然垮下來:「可是那升上大學了怎麼辦?有好多人都說大學裡的男生會更主動更積極,我怕我招架不住…」
女孩瞬間像隻失落的小兔子一樣嘟起嘴巴,我彷彿都能看見她的兔耳緩緩下垂了。
「笨蛋啊,我們考同一間大學不就好了?」我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反正我猜我們想考的是同一間。」
女孩的眼睛瞬間閃爍了一下,隨即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大概是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
「Z大?」
「Z大?!?br>
女孩臉上滿是驚喜和不可置信神情,也許是因為理工是我的強項但我卻選了以文史出名的Z大作為第一志願的關係吧。
我想考歷史系,除了興趣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我也早就猜到女孩一定會想選擇Z大。
「可是可是,我以為妳會想考X大欸,X大的化工系很有名欸?!?br>
「理工是我的強項沒錯啦,可是又不代表那是我的興趣?!刮衣柭柤纾D移話題:「妳應該是想考他們的外文系對吧?」
「當然!Z大外文系是國內最知名的外語學系!考上那裡一直是我的夢想?!?br>
看著女孩對未來抱著無限的憧憬,對比起前些日子那個差點輕生的她,現在的模樣實在是美麗太多了,不止是外表,還有內心。
雖然發生了那件事給女孩造成了莫大的心靈創傷,但我相信這一定打不倒她,反而會使她更堅強。
「那我們就約好一起名列在Z大的榜單上吧。」
「嗯!」
我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口頭約定,在女孩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但我可以肯定,這個簡單的勾勾指頭,會成為我無論如何都想堅守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