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羅啊,仔細看著那個男人。那就是你必須打倒的對手,是我們卡佩家的敵人。只要你能夠戰勝他的話,我們家族就能取回過往的榮光。一切都靠你了!」
菲羅.卡佩在她十歲被父親帶去宮殿和陛下打招呼的時候,父親拍拍她的肩膀,指著遠遠一名黑髮男人壓地聲音卻慷慨激昂地說著。
菲羅雖然不知道那名男人是何方神聖,然而光看他自在地在宮殿內穿梭,而且之前父親附耳為她介紹的高官們見到他都畏懼三分的光景,她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不過不是簡單人物這點,這時僅僅十歲的菲羅也是如此。宮殿內有許多人一見到她便匆忙上前想要打招呼,眼中無不充斥憧憬和崇拜,甚至有名來自教會的高僧都忍不住要跪拜在她面前。還是父親眼明手快立刻阻止,才沒真的發生。
菲羅.卡佩出生於王公十騎士家族之一的卡佩家,是卡佩家唯一的女兒。儘管在她上面還有一個身為繼承人的大哥,但是家族裡的所有人都很疼愛她,視她為掌上明珠。
剛滿九歲覺醒祝福的菲羅,在家族安排的嶄露宴上發動祝福後,竟然召喚出一個五米高的白衣巨人。
白衣巨人頭戴金飾面具又手持細劍,即使聳立不動都渾身散發出一種懾人的魄力。但菲羅不只對它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而且巨人也完全聽從她心聲的指示行動。所以就算周遭的大人們都忍不住因恐懼退避,年幼的菲羅一點都不害怕,只覺得自己多了個大朋友一樣開心。
「那是天使!是服侍祝福女神,在神話時代和祂比肩作戰、守護人類的四大天使之一!」
圍觀的人群中,一名熟讀貴族傳承的神話的有識之人如此喊著,所有人頓時譁然。
在帕梅歐王國貴族間流傳的神話記載中,曾提到四大天使的存在。這四大天使隨侍在祝福女神的身邊,和祂一同對抗魔界勢力。
然而與世人感受得到祝福恩惠的女神相比,四大天使是否存在卻叫人存疑。祂們就連具體的相關故事傳承或紀念碑和遺跡等等都沒有,只有關於他們相仿的長相和持有的各種武器的文字紀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祂們存在。
正因如此,就連引領民間的教會都沒把祂們當作信仰的對象。聖經頂多寫下外表敘述,甚至沒有提到祂們有何表現。
所以原本不知神話記述的菲羅祝福,甚至證明了天使的存在。
「菲羅啊,你要專心摸索你的祝福,盡快讓它發揮出最大作用!」
父親眼神中的寵溺轉變成了期待,態度也從放縱變得嚴格,家人們不免為家裡的小公主擔心。
但是菲羅也對自己的祝福很有興趣。她感覺在自己的祝福當中,還有更多尚未被她挖掘出的龐大存在散發出的氣息,她很想見見他們。
所以在貴族當中都極具威望武家的嚴苛鍛煉下,菲羅一點都不叫苦。反而覺得父親傳授她的技巧相當有幫助,甚至主動投入所有時間自我訓練。
後來如眾人的期待一般,菲羅變得能把四大天使全都召喚出來。雖然一次只能召喚一個天使,但天使的戰鬥能力極強又堅韌得幾乎不會受傷,即使聚集十多名訓練有素的騎士都無法取勝。就算菲羅沒有刻意操作讓祂自行戰鬥,天使的實力一樣所向披靡。
確認菲羅的祝福貨真價實之後,父親意氣風發地就要帶菲羅勤見陛下。過去陛下就曾提出想要見見菲羅,但父親卻想要菲羅以最完全的姿態面對陛下,因此直到菲羅能把四大天使全都召喚過一遍、又親眼見證天使的強大之後,父親才帶菲羅來宮殿。
當她和父親走在宮殿的長廊時,菲羅遠遠見到有名身穿外套、裡面卻沒穿任何衣服,直接露出胸膛這種荒唐打扮的黑髮男人。
父親見到那個男人立刻目露兇光,悄聲對菲羅說那個人是破壞世界規則的無序存在,未來一定要變強到足以打倒他云云之類的話。
「——我明白了父親,那我現在就跟他打!」
「欸?」
不等愣住的父親回神,菲羅已經踏出腳步向那名男人搭話發出挑戰。
時至今日,菲羅已經記不得後續發展了。唯一確定的是,當時剛能召喚出四大天使作戰的她,竟然輸得一敗塗地。
父親快步跑向那名男人面前拜跪謝罪,稱這是家族內小朋友意氣風發下的暴行,望請對方恕罪等等。那人沒有答話,只是漠然離去。
結果菲羅沒有被帶去勤見陛下,就先被家族掃地出門了。
身為王公十騎士的父親將那男人視為眼中釘的同時,又對他的存在恐懼不已。因此在菲羅可能已經觸怒他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將她放逐離家藉此撇清關係。
在菲羅仍處於對那男人深不可測的實力震撼之際,她已經沒有了家。
結果還是那位差點向菲羅跪拜的老僧,不顧周遭人反對收留了她。
「老爺爺,那個打倒我的黑髮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不過菲羅的心思全被那名男人的強大吸引,完全不在乎自己被逐出家門一事。
「我啊,算是目前這世上最強的人吧。」
沒想到那名男人過沒多久就主動拜訪,收留菲羅的老僧跪伏於男人面前,不斷磕頭為菲羅求情。
「那麼要是我有一天變得比你還強的話,我就是最強的了?」
「正是如此。加油喔,我很看好你。」
男人故我地向菲羅打完招呼後便離去了。老僧鬆了口氣,菲羅卻是怦然心動。
和其他人以為的不同,那男人並不為菲羅的無禮憤怒,反而覺得菲羅很有意思,似乎還對她抱有特殊的期待。
男人名為艾路戴克蒙,是改變世界的規則、讓各國世人都依他期望所動的無冕之王。
他強大的實力,源自於本來只存在於神話故事中的魔力過剩循環體質。
過去傳說中擁有這個體質的馬魯基,擊敗了地獄勢力的惡魔僕從迪米法魯恩守護世界;如今擁有這個體質的艾路戴克蒙則是稱霸這個世界。
他擁戴埃利翁商會在世界各地建築商道、促成所有國家都加入其中的全新貿易體系;又成為冒險者公會的後盾、讓孤身對抗魔物又受人排擠的冒險者們為世人接受,能夠順利活動;就連埃利翁商會於全世界販售的新創魔物素材武具,也是靠他的幫助才得以開發完成。
就客觀來說,這男人在短時間內促使世界合作攜手進步。但過快的腳步不免會對一直以來守護世界秩序的傳統造成傷害,菲羅出身的王公騎士家族自然也備受衝擊。
菲羅此時終於明白父親的心情,但她同樣不以為然。
她只是很想挑戰這個無疑為世界頂端的男人,就是很想超越他。
於是,有了遠高於穹頂之上目標的菲羅,開始了更為嚴苛的訓練。
菲羅不斷鞭策自己,欲將所有潛能刨挖出來開發強化。她很明白,要想挑戰艾路戴克蒙的話,無論怎麼變強都不嫌多。
而菲羅也不斷找機會挑戰艾路戴克蒙,儘管每次都被他瞬間打倒,卻都因此能夠找到變強的靈感,因此她可說是樂此不疲。
話雖如此,其他人可不樂見她一直挑釁這名屈指便能毀滅整個王都的男人。就算至今艾路戴克蒙沒有特別生氣又沒傷害菲羅,但對於無力抵抗的人們來說,菲羅只是不斷重複撫摸巨龍逆鱗的行為,總有一天只會害周遭人陪葬。
「你別再這麼隨便就挑戰我,害我都要膩了。去見見世面,成長得更多一點再來找我吧。」
不知艾路戴克蒙是否顧慮到這點,他某次隨手打倒菲羅接著這麼說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當時的菲羅並沒有注意到別人對她的看法,只是聽了艾路戴克蒙這番話後莫名受傷,便啟程當個冒險者巡遊世界。直到長大以後,菲羅才對這些貓膩隱約明白了些。
在這段時間裡,菲羅不斷挑戰各種於地方造成長久威脅的兇猛魔物。她有時和活了數百年卻仍然精壯的強大魔物交戰、有時殲滅盤據一方佔地為王的魔物族群,更有時候嘗試撲滅整個魔巢。
不論是哪一種狀況,都可說是相當亂來。但菲羅一點都不退縮,因為她知道她的宿敵肯定就能夠辦得到這些事情,那她又怎能輕言放棄。
菲羅在旅途中取得不少足以被後世奉為傳說的偉業,因此即使她人幾乎不在王都,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她就是王都最強的冒險者。
只是無論她變強多少,在艾路戴克蒙面前總是毫無招架之力。
即使菲羅精密控制召喚出的天使和自己並肩作戰,艾路戴克蒙總能一擊消滅天使,接下來就輪到自己。就算後來她能在天使被擊敗後迅速召喚其他天使,也不過是成為下一個盾牌而已,頂多把戰敗的結局拖延兩秒。
而艾路戴克蒙的動作總是如此俐落迅速,不為菲羅任何的新戰術動搖。恐怕對他來說無論是天使或自己的戰鬥能力,都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吧。
有次回到王都,菲羅聽說艾路戴克蒙造訪西瓦特公爵領不在,她反而有些鬆了口氣。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早已失去了挑戰艾路戴克蒙的激情和鬥志,總有一天艾路戴克蒙也會對挫敗的自己失望吧。
就當作是最後一次吧。
這次肯定會跟往常一樣,艾路戴克蒙接連解決兩名天使後,再賞給自己最後一擊吧。不會有任何意外,菲羅對這次挑戰沒有任何期許。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剛回王都的艾路戴克蒙竟然上半身赤裸,軀體上還有些許擦傷紅腫,明顯就是和什麼東西打鬥過後的結果。
「我被人打了好幾拳還差點死掉,真是不甘心啊。這次我不會使出全力,陪我磨練一下近戰技巧吧,菲羅。」
「少瞧不起人了!」
菲羅反射性地朝艾路戴克蒙怒吼,盛怒之下的她竟然一口氣召喚出兩名天使,加上菲羅自己總共三名戰士包圍艾路戴克蒙不斷進擊,打得難分難解。
雖然菲羅知道艾路戴克蒙沒有使出全力,她還是覺得很痛快,也明白了自己肯定還能變得更強。
「果然這世上還有很多很有意思的東西啊,以後也不會無聊了呢。」
艾路戴克蒙打完後難得開心地笑了,這次菲羅第一次看到他除了輕笑以外的笑容。菲羅心頭一緊,有些驚慌失措。
「你們擁有的祝福,果然還有很多可能性。繼續磨練自己,把四名天使同時召喚出來對付我試試看吧。到時就算我不放水,也有可能打倒我了吧。加油喔,我很看好你。」
艾路戴克蒙就和過去一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便揚長而去。
和第一次交談最後表露的淡淡期待不同,這次艾路戴克蒙確實對菲羅抱有期許,是什麼讓他心境轉變了呢?
被艾路戴克蒙的實力——或是笑容擊倒的菲羅癱倒在地上許久,等到心中莫名鼓譟的餘裕平息後才想到,她還沒有問艾路戴克蒙是被什麼人用什麼方式傷到的。
不,這大概不是菲羅必須問的問題。
只要菲羅自己變強,實力成長到足以打倒艾路戴克蒙過後,她就沒必要在意這件事了吧。
於是菲羅沒有回王都,而是立刻踏上旅途,繼續她那過激的嚴苛冒險。
在不斷的冒險犯難過後,心靈開闊許多的菲羅進步神速。很快地她就能同時召喚出第三、第四個天使,後來更是成功完全撲滅一個魔巢地帶,造成全世界的轟動。
世人開始敬畏地稱呼她為「天使長」菲羅。
儘管在頂端還有一名無可動搖的艾路戴克蒙在,但菲羅即使不是最強、肯定也是世上貢獻最多也最瘋狂的戰士之一。
然而雖然頻率減少許多,菲羅持續挑戰艾路戴克蒙一事仍然屬實。所以菲羅很少回王都,因為最常成為她挑戰場所的這個城市裡可沒多少人歡迎她。
只是每次回到這裡,她總有意外的發現。
天真活潑卻身懷神蹟的女孩、放逐自我的少年、值得尊敬的獨居老爺爺。
菲羅找到了好幾個不會害怕受她波及的好夥伴,和他們組成一支冒險者隊伍。即使身為隊長的她絕大多數不在隊裡,然而每當她回到王都的屋子,總有一群好夥伴真心歡迎她回來。
然而儘管有了這溫暖的歸宿,她仍然一心為她的目標及野望奮鬥。
那當然就是——打倒艾路戴克蒙。
一如往常,在王都近郊地帶,菲羅再次向艾路戴克蒙發起挑戰。
四名天使加上菲羅本人,總共五名實力遠超乎世上頂級戰士的存在默契無間,圍剿艾路戴克蒙,以沒有空隙的連擊不斷攻向艾路戴克蒙。
然而一直以來,掌握主導權的從來都是艾路戴克蒙。
雖說是連擊,但那也是在躲開艾路戴克蒙拳腳攻擊的前提下進行的。他們五個只能在引誘艾路戴克蒙出手的情況下拼命閃躲,然後攻向與此同時露出的些許空隙。
終於在一次的猛攻中,總算讓艾路戴克蒙退後那麼一步。他們五個一擁而上,想要趁機將艾路戴克蒙完全壓制。
「哈哈,有意思。」
沒想到艾路戴克蒙反而笑了。
艾路戴克蒙順勢一個跳躍幅度超長的後空翻,反過來利用將他推開的這股力量瞬間逃離菲羅的追擊。
「糟了——!」
菲羅連忙讓四名天使全都擋在自己面前。
她明白讓艾路戴克蒙拉開距離不只是失去優勢這麼簡單,更是讓他得到一口氣壓垮敵人的機會。
艾路戴克蒙能將自己的龐大魔力化為純粹的力量破壞一切事物,包含菲羅的天使在內,世上還沒有人事物足以抵擋這一招。
不過四名天使齊力防禦的話,還有機會分散傷害,不至於讓四名天使同時被擊潰。
「嗚!」
然而一道藍色閃光飛過,其中一名天使的頭顱飛出,頓時身形消散。
艾路戴克蒙不像過去用大量的魔力一口氣殲滅敵人,而是集中魔力形成波狀瞄準其中一具天使的脖頸射去。
魔力波如銳利的刀刃般輕鬆葬送天使,艾路戴克蒙緊接著發射一道魔力衝擊波,直擊天使隊形的破綻命中菲羅本人,承受不住這記攻擊的菲羅應聲倒地,剩下的天使們全都因此消失。
要是艾路戴克蒙真抱持殺意攻來,這記攻擊肯定不止癱瘓菲羅的戰鬥能力這麼簡單,已經無人能敵的菲羅跟屹立於世界頂端的艾路戴克蒙之間的實力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而艾路戴克蒙竟然還在變強,做出超乎菲羅預想之外的突襲。
過去只會純粹使用過強力量一口氣擊潰對手的他,開始懂得運用戰術了,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事了。
「我總覺得我和你的天使之間越來越親切啊……真是奇妙,我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艾路戴克蒙似乎沒太關注這場勝負,開始聊起自己在乎的話題。
「什麼……鬼啊……這是……另類的……挖苦嗎……」
「我什麼時候會特地挖苦人了?當然是認真的。」
渾身發疼動彈不得的菲羅咬牙切齒,艾路戴克蒙只是蠻不在乎地席地坐在她身旁。
「嗚……」
這時菲羅赫然注意到,剛才受到艾路戴克蒙一擊的她已經衣衫襤褸,穿著變得相當不體面。
她像隻毛蟲似地扭動身體,想跟艾路戴克蒙拉開距離。
「喂喂喂,別亂來啊,好好躺著休息吧。」
「嗚嗚嗚——!」
沒想到艾路戴克蒙為了制止她亂動,竟然直接觸碰她白袍破洞底下裸露的細腰把她壓制住。這讓菲羅更加慌張,面目脹紅地掙扎想要擺脫他的手。
「聽我說啊,我從自己的力量覺醒以來,就一直在想這體質到底是從哪來的。自從遇見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想我這體質搞不好最原本是來自於侍奉女神的天使也說不定。現在你的天使越變越強,雖然還沒出現類似於我體質的徵兆,但我還是樂觀其成。搞不好哪一天你的四名天使,都能發揮和我同樣的戰鬥能力也不一定呢。」
然而艾路戴克蒙自顧自地開始說起,其內容讓菲羅不由得停止掙扎。
「這也……太誇張了吧。原來你、一直都在想、這麼荒唐的事嗎?」
「這個體質這麼荒唐,來源當然也不簡單不是嗎?再說無論是祝福還是這奇妙的體質,歸根究柢都是來自於偉大的祝福女神賜予的,那麼從祂身邊開始懷疑也很自然吧?順帶一提,你手下那位小修女也是我的首位觀察目標喔。不過我怕我會嚇到她,就不主動跟她接觸了。」
「那還、真是、謝了。」
擁有猶如女神一般力量的裘莉確實不得不讓知情者在意,不過裘莉本人只是個純粹天真的孩子。菲羅不想讓她糾結太多,也得注意別讓他人利用裘莉。
「我說菲羅,像我這樣的體質的人還有你跟小修女,你不覺得這個時代忽然出現很多持有特別力量的人存在嗎?像你隊伍另外兩個人也有非常特別的祝福對吧?就我所知的範圍內,至少還有兩個特質足以和我們並駕齊驅的人存在。加上最近不是有很多行動詭異的魔物嗎?我總有種預感,搞不好再過不久,就會有什麼驚滔駭浪的大事發生。或許是規模足以將全世界都捲入其中的,某種特別的事。」
事實上,艾路戴克蒙的預感相當準確。儘管他和菲羅尚未知情,然而從菲羅底下隊員參與的各種任務中就能發現初始魔物的蹤跡,這個世界已經開始出現異變。
「你你你你別再亂摸啦啊啊啊啊啊!」
然而菲羅只為艾路戴克蒙開始在她腰間來回撫摸的手驚慌,終於用出蘊藏的底力甩開他的手。一掙脫開艾路戴克蒙的箝制她連忙多滾個幾圈再撐起上半身,羞怒參半瞪著他。
「別這麼說嘛,我能隨意觸碰又不會造成傷害的對象,幾乎就只有你而已了。反正你都一直找我挑戰了,作為交換就讓我多摸個幾把嘛。」
「少拿體質當擋箭牌了!你不是控制得很好只剩胸口那邊會造成多餘傷害嗎!你這個鹹豬手色大叔!」
「哈哈哈,好久沒被你這麼罵了啊,你真的很可愛欸。」
「你、你!」
「哎呀,別打了別打了,你看你的隊員來接你了。」
正當菲羅掄起無力的拳頭朝艾路戴克蒙亂打,他指向王都的方向,只見那端有三人正向這跑來。除此之外還能看到,王都內有許多人正從城牆邊往這窺探,觀察方才造成天搖地動的兩人到底在做什麼。
「總之記住我說的話吧,這世界說不定就快要天翻地覆。做好準備迎接它的到來,全力以赴面對吧。」
艾路戴克蒙沒有回王都,而是朝遠方離行,不知前往何方。
後來正如他的預言,三個月後果然發生一場大事。
惡魔僕從及無數的初始魔物,從一座忽然出現於地表上的地獄堡壘竄湧而出。
這正是自女神傳說和馬魯基神話以來,地獄勢力第三次侵略人界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