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大考倒數第二天了,所有的高三生這幾天做任何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開始改變生活作息、飲食習慣,只求能再大考來臨前能夠平平安安的,並且保有最佳狀態。
當然我也不例外,不再熬夜苦讀,不再廢寢忘食,考前最好的備戰就是調養好自己的身體。
原本我是這麼打算的。
「你聽說了嗎?」
有個傳聞,在學校傳開了。
「廢話,現在誰還不知道那件事啊。」
毫無疑問,跟那對廣為人知的風雲情侶有關。
「欸欸欸,我要到影片了你們快過來看!」
「真的假的太勁爆了吧!」
跟喜歡打籃球的男孩,還有喜歡男孩的女孩有關。
「你們在看什麼啊?」
「什麼啊你還沒聽說?」
女孩喜歡他,但他…
「當然是男籃隊長硬上副會長那件事啊。」
啪。
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撕裂了、破爛不堪了。
又有什麼東西裂開了、滿出來了、再也壓抑不住了。
是女孩被扒開的制服。
是我對女孩的在乎。
小小的螢幕上投射出的,不堪入目的畫面。
背景摻雜瑣碎的嘻笑聲,卻蓋不過女孩掙扎著的啜泣聲。
一瞬間我的眼前陷入黑暗,腦袋變得混亂,耳邊突然響起刺耳的嗡鳴聲,我聽不見周遭的人對我說了什麼,也看不見他們肢體動作。
現在什麼都攔不住我了,就連我自己也找不回已經喪失的理智。
我不想被女孩知道的,囚禁著我的心意的牢籠,裡面的猛獸就快衝破防守。
我全力奔向籃球館,撞開大門,剎那間所有的視線都停留在我身上,我卻顧不了灼熱的目光燙傷我的皮膚。
而是衝到那個男孩面前,往他可憎的面容上,用盡全力揮出一拳。
*
由於我和男籃隊長直接在籃球教練面前打起來的關係,整件事情被學校挖出來,現在變成了驚動全校的性侵害事件。
大概不久後也會躍上新聞版面吧。
聽說這件事情原本不會曝光,造成這件事被傳開的罪魁禍首就是男孩自己,他因為一時興起,在犯行的時候錄了影片,甚至還跟籃球隊其他男生炫耀,才會讓整件事變得廣為人知。
學校在事發當天立即處分了我和男孩,因為我是先動手毆打他的人,被懲罰停學一個禮拜,而學校希望先聯絡到男孩的家長和女孩,瞭解雙方狀況及說法後再報警。
雖然這個有點拖延的做法我不樂見,但同時也給了我一點點的時間,讓我可以去看看女孩。
現在我在保健室,保健老師正幫我包紮好,遞了一袋冰敷袋給我,還要我這幾天好好保養傷口。
但是踏出保健室的那瞬間,我根本不顧扭傷的腳踝在隱隱作痛,也來不及去感受臉頰紅腫的疼痛,更不把路人投來的目光和指指點點放在眼裡,我只知道邁開步伐,才能快點到達我想見的那個人身邊。
在與昨日相同的黃昏時刻,我在相同的地點停下腳步,但這次我不帶絲毫猶豫,直接按下了門鈴。
叮咚。
清脆的聲響後是一整片的寂靜。
就算不死心多按了幾次,也仍是毫無反應,難道是沒人在家?
以現在這個時間來說,女孩的爸媽可能還沒下班,所以現在唯一有可能在家的只有女孩一人。
當然,就算她在,肯定也不想應門。
雖然無法肯定,但直覺就是告訴我,女孩在家,她就在裡面,我和她的距離不到十公尺,中間卻被一扇冰冷的鐵門給狠狠隔開。
已經來到了這裡,怎能輕易放棄離開?但如果不放棄,又該如何把這扇深鎖的大門推開?
我現在唯一想到的辦法是等待女孩的爸媽回來,也許就有機會能見到女孩,而就算沒辦法見到她,至少能夠和女孩的爸媽聊聊,他們不可能沒發現女孩的異樣,而且他們應該最清楚女孩的現況。
不再糾結於讓女孩應門,我後退了幾步,再次抬頭望向女孩房間的窗口。
與昨日不同的是,窗戶是開著的,甚至有微風徐徐吹拂著窗簾,房間內部看起來是一片漆黑,雖然無法確定女孩一定就在裡面,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等著我,我馬上就會去找妳的。
無論何時,只要妳需要安撫,只要妳需要一個依靠,我都會奮不顧身的前往妳身邊。
即使那個人不一定非得是我,即使妳最渴求的並不是我。
只要妳出個聲,我都在。
我會一直在的。
喀嗒。
樓上傳來聲響,我立馬抬頭看向窗口,發現有個黑影在那裡,在我還來不及確認那是什麼以前——
我的視線突然被那黑影覆蓋,霎時之間,我被重力壓倒在地,疼痛和暈眩隨之襲來,勉強保持了幾秒鐘的清醒,當再次甦醒之時,卻已是數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