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
『當自己,夠快意了。』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幾乎無一處不被痛感籠罩著,耳邊盡是浪波轟隆作響。
麻痺的身軀,該醒嗎?醒了又如何?
不醒嗎?也好,世間少了個禍害,可,甘心嗎?
掙扎、猶豫,幾經抉擇中意識又聚散了幾回。
來,一道走吧。
別,你不能去。
天差地遠的呼喚聲由遠而近,更令人昏昏欲睡。
他在墨與赭交織的向晚醒來。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蹣跚的步伐,踏在昏黃河岸旁。
真是個很長的隊伍。看了看周遭毫無表情的人潮,同在行列裡的那人心想。
只去無回。路途上滿是泥濘卻不構成阻礙,只存在身處的這個方向:朝著地平線半露的昏鴉。
前方,有光。
彷若受到召喚,一逕地走著,一步、二步、一步、二步。
持續累積的腳步越見虛浮,漸漸不再思索任何事物,就那麼走著。
來,一起走吧。有個聲音這麼說著。
為什麼要走?如是回答。
為什麼不走?
不知道。
那就走吧。
也沒什麼好想的。
眼皮越見沉重,意識模糊。
恍惚間,一股暖流圈住了自己,似乎是手的部位,拉了拉,將自己導引至另個方向。
很累,想睡會。迷濛中,好似說了這麼句話。
……沒關係,你睡吧。那聲音輕輕說著。
很好聽啊,讓人心安。這麼想著,便又落至一襲溫暖中。
睜眼,還是一片橙黃天空。
睡一覺意識清楚許多,這讓他能細細觀察這世界是怎麼一回事。
潺潺河水流著,爍爍熒光跳躍其中。
那群隊伍,自夜色踏著哀悽步子,往世界僅剩最燦爛的那道夕輝走去。
一抹綠影映入眼簾,鑲嵌著看似不情願的臉、微蹙的眉、和一雙在夕陽下閃著朝氣的眼,帶了抹怨色。
「是汝?」為何在此?
「吾來道別。」不同於大雨離別那日的清明眼神,語氣好若話家常。
「哈,吾吞佛童子一生未曾敗過,也從未想過:汝,劍雪無名,會是第一個奔來瞻仰吾敗績與遺容之人。」自嘲地笑,捂著仍作痛的傷處坐起身,與那綠影平視,「汝說的對,當自己確實快意。」
「能說這麼多話,看來你恢復得差不多。」不同於記憶中惜字如金,眼前有著相同面容的人淡淡說著,聽不出有任何情緒,「吾非劍雪。」
「那是鳩槃?」不意外,反正是同個靈魂。
「是,也不是。」真是自相矛盾的答案,「吾有二世記憶,卻不知自己到底是誰。」
「哈,」這答案未免可笑,「就如同汝不知汝究竟是佛,亦是魔。」笑意牽動傷處,又是一陣吃痛。
一抹紅痕滲出,只見那人皺了眉頭:「你尚未死。」所以還會痛。
「是還沒死透。」推開了欲幫自己止血的手,驚覺對方掌心暖意之餘,也不忘四下探視:「其他人呢?」嘖,還以為那消息靈通刀子嘴豆腐心的螣大將當不成第一,也會搶當第二。
「吾說過,你沒死。」不給幫索性不幫,在他身旁坐下,單手托腮,想了想,還是遞過布巾,失神望著毫無生氣的人潮一逕步向的那輪金烏道:「他們已入輪迴。」
那對也想等旁邊這人下來蓋了布袋飽揍一頓的兄弟相處模式挺好玩的,但在某個說是跟他們同一血親的男子來了後,三兄弟便毅然決定早點轉世,好像說要去幫誰?母親嗎?
說實話,要在這邊徘徊不簡單,除卻強烈執念外,還得有能抗拒輪迴井引誘的定力,以沒有形體、無凝聚力的魂魄來說:機率微乎其微,就算有也撐不久。
但前陣子著實多了不少人,那白髮長眉叫啥的藥師,確定陽世裡牽掛之人都退隱後,呼呼笑了幾聲,大步邁向輪迴臺接受審判、領罰,然後再入輪迴,挺是瀟灑。
還有那個也算幫自己洩心頭之恨的白帽子,不得不說他的確有兩下子,在這邊還有辦法透過旁邊這人去陰聽說是他半身的一個黑帽子,然後兩人手牽手,也離開了,自嘆弗如,自嘆弗如啊。
可其實,差幾步就看破紅塵的自己,有些羨慕。
人間一天,黃泉一年;是以惡者進出諸地獄重入六道,正好隔世。
歪著頭想了會,那些人,叫什麼去了呢?
有點久了,雖然少人陪伴很可惜,但這些人還是沒能讓自己記住他們的名字,也算無關緊要了吧。
「那汝呢?特意留著看吾有何報應?」跟宵相處是一個模式,但眼前這人,總覺得跟他相處就是會想……吐槽?是這麼個用法吧?「縱然吾活得自己,可吾仍不是一劍封禪,劍雪無名,汝別白費心思了。」
「一劍封禪,吾不退江湖,是因為你還在。」至少劍雪無名是為此而執意留下。
正要作聲,那染了些金黃的澄澈藍眸卻轉而正視自己:「吞佛亦然。」
「哈,多謝汝的美意,天下無處不江湖?汝還是死了這條心,早日投胎吧。」即便他是一劍封禪,也不值得劍雪無名這樣等待。
「你已退江湖。」這是事實,「從今爾後,吞佛童子只做自己,那便不再有江湖。」也不再有一劍封禪。
「……。」這根本是歪理。
沉默了許久,那記憶中應該是生死至交的人,才像想起什麼般:
「有人託吾帶話,要聽嗎?」但願他記得起來哪句是誰說的。
「洗耳恭聽。」話題轉得還真爛。
「咳嗯,」清了清嗓子,「呼呼,就某方面言,你也是個美人啊。……」偏頭細想,名字叫什麼?
「慕少艾,白髮長眉的藥師。」無言嘆氣,看這情形就知道某人老毛病沒改過來,「怎麼,汝就連死後對人也不長記性?」對佛經倒是過目不忘。
再說了,這個禍延子孫的慕少艾是嫌琉璃仙境被拆一次不夠要多拆幾次?要拆也是落日煙,別以為他不知道琉璃仙境現任地主姓素!
「沒辦法,這是鳩槃的習慣。」聳聳肩,他又不是自願,很多人看來都一樣,他也很委屈好嗎?話說回來,不愧是心機戰神,一說就通。
「…...。」真是鬼裡鬼氣的遺傳,但更重要的是,「這種廢言不說也罷。」簡直烏煙瘴氣。
「深有同感。」尤其當面說的還是自己,「還有其他,要聽嗎?」
受到厚愛的當事人挑了挑眉,哪時自己這麼討喜了?
「汝說,吾猜便是。」聊勝於無,反正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可殺。
「這筆帳,吾會記著?」
「襲滅天來,黑帽子。」嘖嘖,口氣這麼陰險準是暴怒了,他也不過是做件善舉順水推舟促成良緣……,咳,是拯救天下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不會有報應的。
「決鬥欠著,吾會超越你?」
「赦生童子,雙目咒封。」師弟,論心機學分汝永無優勢可言,還是死那條心吧。
「魔界的驕傲,豈容褻瀆?」
「銀鍠鯨武,半面龍紋。」說實在,這種猜謎難度會不會低了點?解任務去多陰幾個人比較有趣味可言。
「死汙點,敢陰我老爹本大爺跟你沒完?」
「螣邪郎,囂張跋扈。」他哪那麼好嗆?再說,就是你老爹把自己殺下來,現在放馬後炮太遲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怎麼無論吞佛、封禪,無時無刻都在四處樹敵?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身為前任好友,還是勸誡一下好了。
「與魔論佛,笑話。」不想連死後都要無止盡論道下去,轉移話題比較妥當,「結束了?」
「有,最後一個,」信心滿滿清了清嗓子,這個他就記得是誰說的了,「祝你幸福?」
「那嗜酒如命的破戒妖僧吾不認識。」臉色微青,這傢伙有認識也當沒見過。
「哈、哈哈!難得吞佛童子也有甘拜下風的時候。」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破戒僧當時說的福利原來就是這表情,而且還是吞佛童子擺出來的,八百年也看不到一次,好、好好笑啊!兀自捧腹大笑的某隻,只差沒誇張到在地上打滾。
「汝!」氣不打一處來,笑成這樣未免也太過份。
『噗哈哈。』
『那是什麼怪笑聲?』額際倒掛幾條黑線,被笑的人瞪視著那腦袋貌似突然"不同以往"的朋友。
『山下老伯教的,說多笑益己益人。』還頭頭是道地說他是四字瘋:一句話老愛斷成四字四字唸。經這事後,連自己都覺得平時自己似乎真的太沉悶。
『一日三大笑,是吧?』見對面友人點了點頭,心裡打定主意:下次到市集時用力修理那個天天把笑掛在嘴邊說的老頭。
『一劍封禪,你面色不善。』大致猜到幾分青面友人心中所想,『別跟老人家過不去。』要敬老尊賢,況且自己也覺得這沒什麼不對。
『哼,』這也能猜中,『他還教你怎樣笑?』笑出來好看就不計較,反正是他的福利。
『你想聽?』會嚇到人,不好吧?
『吾不笑你,儘管笑。』他會磨刀霍霍向老者,很?夠?力?地。
『呼哈哈~』
『…,』靜默幾秒,這笑法怎麼像痞子?『換一個。』
『哇哈哈哈~』
『……,』沉默更久,這、這根本就是流氓啊,『算了。』
『如何?』到底哪種笑法適合他啊?
『笑得比哭還難看。』全都是哈哈,有變跟沒變一樣。不用下次了,明兒個直接挑掉那市集!
聞言,學怎麼笑的人兩道眉頭迅速兜在一起:『他是好意。』
『才怪!』那叫吃飽太閒沒事找事做!心裡大聲反駁,『劍雪,你只要發自心裡平常笑就好,想笑就笑,根本不必學。』
『齁齁齁?』這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家笑聲總行吧?
『夠了!』
「吾會放手。」
淡然一句話,將自己從那不屬於自己的回憶中拉回神來。
原本開懷大笑的人,現下又回復記憶中常有的模樣: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眸微斂,沉浸在某種思緒中。
『一劍封禪,吾會永遠牽著你的手。』
「什麼?」
心頭略緊,什麼放手?
「現在,換吾。」等待許久的人,搶得發話權後,一逕說下去。
「吾說過,會永遠握著你的手。」也忘記是哪時候說的了。望著自己交疊的雙手,鬆了又握,握了又鬆,「可其實,這世上沒有永遠。」
『這世上從來沒有永遠,你想牽著誰的手?』
鳩槃神子那席話,戳破了個名為夢想的泡泡,那破滅的聲音,好若刻烙在靈魂深處般,怎樣也無法抹滅。
的確,這世上沒有永遠,尤其是感情。
今天說愛著某人恨著某人,總有一天也不知到底為了什麼愛這麼深、恨這麼深。
人生能有幾個永遠?怎可能一直握著誰的手呢?
對自己好,對他人好。
所以,更該放手。
「一念即生,一念即死。」強求無用;你認為他活著,他便真正活過,反之亦然,沒有誰能取代誰,「是吾太癡,總以為只要心裡真正想著,努力去做,一定會實現。」世上沒有不斷給你努力的機會,若真有,又哪來一堆遺憾?「殺與救,本無必要。」
有人說:永生不死是個詛咒。
為什麼?
因"永遠"兩字,便是最高深的咒術、最沉重的枷鎖。
牽住了他人,也絆住了自己。
ㄧ天一天的日子裡、年年復年年的徘徊中,他只在無止盡的黃昏等待著、思索著:這做出的"永遠"承諾,是不是、會不會同樣永遠沒有實現的一天?
這樣,得當面道歉才行啊……。最起碼得給對方一個交代,至少自己是這麼認為。
為了自己不懂事亂下的諾言,在兩界時差成就的歲月長河、已成事實無力回天的現在,在希望與失望中,像顆頑石,咬牙守著和重要之人做下的約定,不肯離去。
這點他起碼還做得到的。
因為,若這次又拋下他,這諾言就真的永遠沒實現的一天了。
有進無出的行列裡,是否有著心心念念的身影?
江湖是非多,他應該很快就來了,可來了後,自己又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他?
悲傷?那人捅了自己一刀耶,這麼同情他會不會對他太好了?
開心?我的朋友死了……,開心的起來才怪。
唉,真是矛盾……。連自己也不免自嘲起來。
黃泉路從沒希望,只有絕望。望著總是大排長龍的行列,這麼想著。
那閃爍著的黃泉水,是眾生今世未盡的夢;而沉積在河底的,是那千千百百個夢被彼岸遺忘的傷悲、與麻木。
可,能到彼岸去,說不準也是個幸福。
哈,幸福?這名詞定義真難下。
可至少,不會像獨留此岸的自己,在人群中,獨自品嘗寂寞。
曾想過如果……如果自己早些看破的話……。
如果有兩種:對未來的希望、對過去的失望。千千萬萬個如果,不僅是想想而已,在假設的同時,早已表現出內心有多不甘、有多懊悔。
搖搖頭,算了,到頭來也會被有心人追殺,開赦道需要魔胎血不代表其他什麼鬼東西不會同樣要用到。
「你是吾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最重要的朋友。」藍色眸子定定凝視著那雙與黃泉夕色相差無幾的金瞳,「吾不後悔,該走時,吾也不會猶豫。」
站起身,看著身旁稍做整理仍舊一身狼狽的魔,眼神帶笑,又滿是堅決:「也希望你繼續過著屬於你的人生,吞佛童子、一劍封禪。」
神子與魔胎的祝福……應該會有效吧?舉步朝那送葬行列走去時,心裡這麼想著。
「汝……?!」伸手欲拉回這次真正是送死的人。
那本應被扯住的衣襬、那步伐逐漸輕淺的人,卻散做點點熒光,化為虛無。
『這些年,我多次去梅花塢找你,可你不在。』嗅著輕輕淺淺自壺中化開的淡香,追尋多年的人,對著那低首專心煮茶的朋友道,不難聽出幾絲抱怨意味。
『吾一直都在。』偶爾出去散散心,那算例外。角色互換,這次撥弄著柴火的人,比起多年前,更添幾分世故惆悵。
『騙鬼。』不悅指責,明明除了梅,還是梅、梅、梅!要觸人霉頭也不是這樣!『眼見為憑,守半把個月也不見人影。』
這小子哪時候學會說謊了?當他天天鬼打牆?
『……要躲一個人,很簡單。』通常是在,不過眼前這人造訪的第一天,就是出門散心的日子了……這樣偷偷摸摸他也不喜歡啊。
『所以,』接過遞來的酒壺,大概推出個所以然,『你在躲我?』他有那麼恐怖?
『不是。』是另一個。
『啐,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大口灌下壺中物,撲鼻而來的香氣,令人神清氣爽,只是……,『這是茶?』只香不醇,還會回甘,他剛剛居然還感動這個小朋友終於轉大人了,把他的感動還來!
『是水。』收到對面投射過來"你騙人"眼神,理直氣壯解釋:『茶、酒,本為水,其心不同,名詞不同、意義不同。』像想起了什麼,眼神多幾分黯然,『一劍封禪,你也同樣。』
『是是是,小朋友,你總有一番道理。』舉手投降,難得相聚的時光別淨浪費在無謂的道理上成不?
是說,這關自己啥事?
啜了口茶,滋味一點都不刺激,讓人不免懷念起烈酒……就好像這些年尋尋覓覓這人般,『說實在,沒你同行的日子,著實無趣。』
『吾相信,沒吾的日子,你也會過得很好。』
而且,一定,要過得很好。
『……。』搔了搔鼻頭,這東西不是茶嗎?怎臉上有股熱流衝來?『不說這個,酒壺哪來的?』
『桂花酒。』去玩時順便帶幾個瓶子回來收藏,滿香的。
『……。』難怪總覺得隱約有股桂花味。
「不見。」離去的那人,一如方才所說般,不遲疑,也未曾回頭。
而自己,只能看著眼前,再度回歸一片黑暗。
-再見,吞佛童子。
-再見,…一劍封禪。
全身又是劇痛襲捲而來,四肢百骸充斥著異常灼熱,卻又因傷處接觸空氣而倍感寒冷,不打一處難受;欲張眼,眼皮竟無法自不知沉寂多久的虛無解脫。
驀地,一點冰涼輕抵上眉心,意識才清明許多。
伸手拭去那點轉化的溫熱,虛弱睜開了許久未見日的雙目。
藍到再不行的藍天、緊鄰陸地日積月累長短不一的短灘、以及低崖上落花像下雨朝氣勃勃的梅瓣,映入眼簾。
這是陽世?
『我有跟你說過梅花塢後就是海嗎?』是盛開的花季,那人望著跌坐水裡渾身濕透、正以極度不爽表情看著始作俑者的野人,略帶稚嫩的容顏掛了個大大的欠扁笑臉,滿是惡作劇得逞的興奮。
『沒,不過吾會讓你一嚐在大冷天下海的滋味!』有朋自遠方來,人家是不亦悅乎,這邊是不亦躍乎:不亦、使之、躍乎!這像話嗎?這樣像話嗎?!
『嗚啊啊!有話好說啊!』三步併做兩步,兩步擠成一大步!他才沒那麼耗呆,這時候不逃命的是小狗~
『哈啾!』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不會吧?他身體沒那麼弱到這麼容易就招風寒吧?
『站住!給我回來!』人邪的眉角是青青菜菜就給你隨便削的嗎!
一如既往的北域、一如既往的梅。
看來船已靠岸不知多久,而且,還是個許久不曾踏足的地方。
又一點冰涼自膚上傳來,將神遊的思緒拉回頭,細看。
--是雪。
End.
*************************************
因慕會某次茶會文宣很有畫面仿寫的新詩,至今依舊記得邊寫邊吐槽高中最苦手最被國文老師無言的就是新詩XDDDDD
但當時的三年時光想說什麼都寫在裡面了,我很滿意
後來給官會文宣做原稿了。
你 像夜裡急起的一場驟雨
在初起的朝陽 劃了絲冷然
花期過去 留了無盡想念 一地椎心
想刻劃 想搜索 想回憶
每一個 你存在的印記
烈日當空,
是誰的思念心心念念 淬煉 字字琢磨
午夜夢迴,
是誰的心痛真真確確 昇華 筆筆勾勒
篇篇落墨 幅幅丹青
ㄧ千個日日、夜夜
是追尋你的 證明
可為何 記憶中你的身影
漸行漸遠 又行又遠
風雪 淡泊了墨跡
歲月 掩去了畫筆
隨著時間 不復回
重重拿起 輕輕放下
迎向晨曦 我決定擺脫悲情
將你埋藏
思念 卻從一種病
成長 茁壯 搖身為
習慣
別笑啊
因我只能遙寄未來 幾抹不經意地
驚鴻一瞥
與你相見 哪怕一面
************************************
私以為霹靂學園真的是當時劃時代的創舉,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