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括而言是一個頗變態的「如果」題目,配合萬聖來弄一套弟弟逆襲系列也是不錯的。
但跟很多王子都不熟,所以有崩壞,大概也有點occ(?
多洛華x葛修 / 葛修x多洛華
萬聖節活動過後,多洛華在亂逛,實則是在留意他的弟弟葛修去了哪。
作為一個專業跟蹤狂,跟蹤弟弟葛修是多洛華一向的習慣,儘管葛修多番抗議也不曾改變。
公主笑說他總是想著弟弟,她說得不錯。由小時候對弟弟的疼愛,到現在他心底裡對葛修的愛似乎有些變質了。
並不單純以天才般的弟弟為傲,而是無時無刻想跟他黏在一起,希望能夠知道葛修的一切,希望葛修的眼裡有他,希望葛修心裡??只有他。
多洛華對於自己內心這份扭曲,不帶甚麼掙扎就接受了。不過他並不想對葛修造成困擾。
他本來並不想造成弟弟任何困擾的,但控制不住,一旦有空就想靠近葛修,就想排除所有離葛修太近的人。
不過說起來今天有點奇怪,葛修在活動完結後這段狂歡自由時間中的行蹤飄忽,一時見到葛修的背影,但等到多洛華追上去後,卻不見葛修的人影。
多洛華一邊玩起了你追我逐的遊戲,心裡卻是忍不住苦澀。
葛修心裡大概是反感吧?被自己的哥哥如此糾纏。
他心愛的弟弟如此聰明,會察覺不到哥哥對他的愛意的轉變嗎?
所以在繪本的世界裡,他化身成為了惡人。說不定,在葛修眼中,自己就是那應該剷除的壞人?
儘管如此,他的目光,他的腳步都像命中註定一樣只會追逐葛修的身影啊。
愈想愈難過,但見到葛修的身影依稀在殘舊的小屋出現一秒後消失,多洛華又下意識的走到小屋前。
小屋的門縫開了些許,多洛華忖思葛修是不是在裡面,要是在裡面的話,葛修又是為了甚麼而進去這個既偏僻又殘舊的廢棄小屋呢?
憂心讓多洛華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屋裡只有微弱的昏暗光線,但是多洛華並沒見到葛修的身影。
奇怪了,難道葛修並沒有進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覺?
想回頭離開之際,多洛華一轉身卻發現本該開著的大門關上了。
屋頂忽然有黑影由高處跳下來,朝著多洛華襲下,多洛華來不及避開,已經被狠狠壓在地上了。
多洛華本能地想要掙扎之時,看清楚偷襲之人,就不再動了,只剩下撐得大大的眼睛。
「葛修.......」多洛華失神般輕喃。
他尋尋覓覓的弟弟,居然就在眼前?
「哥哥,我就知道你今晚又在跟蹤我。」葛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看?我能反將你一軍了。我得讓你知道,你不會每次都能得逞的。」
「呵呵....」多洛華笑得苦澀,「是呢,我的弟弟都要長大了。」
真的,不再需要哥哥也能保護自己了。
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葛修飽含深意地笑而不語一會,才開口道。
「你有糖果嗎?」
「欸?」多洛華鮮有的跟不上思維,躺在地上有點茫然地看向葛修。
「算了,我還是自己摸摸看。」葛修滿意的看著鮮有呆滯的多洛華,伸手開始在多洛華的身上亂摸,因為多洛華穿的是露肚裝,所以葛修的手指還不經意的撫到多洛華的肌膚。
「葛、葛修!」多洛華的臉不禁紅了,被心愛的弟弟如此觸碰身體,雖然說出來或許會被覺得噁心,但他......他也是會有反應的。
「沒有糖啊。」葛修略帶遺憾的語氣,卻笑得更狡猾,「沒有糖就只能搗蛋了。」葛修拿出了絲帶,在魔法之下,絲帶飛速綑綁起多洛華的手。
「葛修!嗚???」多洛華微吃一驚時,葛修又惡作劇般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多洛華莫名一顫。
「接受制裁吧,我的壞蛋哥哥,你今晚只能被我一直搗蛋喔。」葛修輕輕掐了一掐多洛華的鼻尖,「你常常煩得要命,讓我想要閃躲,但我總不能一直逃下去,要想些辦法來回報你吶。」
「葛修,我──」多洛華想要問,葛修,他心愛的弟弟,是不是...已經討厭了他?
「噓........」葛修食指輕碰多洛華的唇,揚起了壞壞的笑容,但眼神卻是溫柔的,「笨蛋哥哥,再過幾年,不想萬聖節被你的弟弟搗蛋的話........就準備好糖果吧。」
「糖果?」多洛華迷惘地問。
葛修喜歡糖果嗎?
多洛華知道葛修喜歡吃甜的,特別喜歡吃浸了牛奶的餅乾,但是他怎麼對糖果如此執著?
葛修的答案卻讓他差點止住了呼吸──
「我要名為『多洛華』的糖果喔。」
「........!」多洛華驚愕地注視葛修,葛修依舊笑得像惡作劇一樣,但多洛華卻聽得出,葛修是打從心底裡認真的。
「在糖衣之內,吃下去到底是怎樣的味道......」葛修的手指劃過了多洛華的肌膚,「我很是期待。」
是嗎?
原來是這樣嗎?
「好。」多洛華笑了,發自內心燦爛地笑了,「一言為定。」
今晚,被怎樣搗蛋都沒關係了。
因為多洛華知曉了,葛修的心裡,確確實實有他的存在。
2. 安魯馬利 x 多魯馬利
安魯馬利前往彩虹之國,尋找他的哥哥多魯馬利。
多魯馬利出席了公務前往彩虹之國?奧茲參加萬聖節活動,現在應是剛完成活動了。
安魯馬利並沒有跟多魯馬利說自己會來的事,如果說了,多魯馬利可能擔心他,說一堆有的沒的再叫他不要來。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靜悄悄地來了。
安魯馬利的心情可謂非常的矛盾,他希望自己一個人能夠自立,不希望哥哥一直照看著他。
他喜歡哥哥,但是哥哥給他的『愛』實在過於沉重,多魯馬利穿上了女裝,打扮得比公主更美,也因為如此,被周圍的人心中暗暗的視為了怪人,雙親也對此抱有微言,甚至會影響多魯馬利繼承王位的機會。
問及多魯馬利,為什麼要穿女裝呢?多魯馬利肯定會笑著說,因為穿上女裝的自己,會變得更可愛。
但其實安魯馬利是知道的,多魯馬利總是要穿女裝,另一個被哥哥藏在心中的理由。
因為,多魯馬利想要把王位留給自己。
這愛,太過沉重。
安魯馬利沒有明確想不想當上國王的想法,卻不希望哥哥如此犧牲自己,成就了他。
好想告訴哥哥,誰當國王也沒所謂的,只希望哥哥能做真正自己,那個被哥哥埋起來,比誰都更有男子氣慨的哥哥。
萬聖節,會不會給予他這樣的勇氣,去跟哥哥如此坦言呢?
安魯馬利進入城鎮的時候,天色已昏暗,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應該還沒離開的多魯馬利。
「安魯馬利,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多魯馬利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安魯馬利下意識的抬頭,見到多魯馬利坐在小屋的屋頂上,手撐著腮,一臉訝異的看向安魯馬利。
安魯馬利睜了睜眼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今晚的哥哥打扮成一個小惡魔,穿著高貴而妖媚的裙子,他翹起了雙腿,白滑的大腿若隱若現,穿著高跟鞋的雙腳再舞動著........
比任何他見過的女性都更要美麗。
太過美麗,讓安魯馬利無法移開眼睛。
「安魯馬利,我的弟弟,你怎麼不說話?」多魯馬利並沒意識到自己害弟弟整個愣住,不滿地說,「你來這裡也沒說一聲?萬一一個人遠行出了什麼事,那該怎麼辦了?」
多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如此擔心自己的弟弟。明明兩個人幾乎同時出生於這世上,他卻唯獨對這個跟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放不下,巴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要給他。
這是溺愛嗎?還是什麼呢?
然而,安魯馬利聽了這句話後迅速回神。
「哥哥,我不再是孩子了。」安魯馬利握緊了拳頭。
是的,他長大了。
如果不是已經長大了的話,又怎可能產生了這種心思呢?
「我知道你長大了。」多魯馬利歎了一口氣,「可是......」
可是,他放不下啊。
放不下了啊,假如放下了,會不會代表他們兩人將會愈走愈遠,再也捉不住他的弟弟呢?
「可是什麼呢?」
多魯馬利回神起來,安魯馬利已經爬上了屋頂。
哥哥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子在大街遊蕩呢?萬一有別人對哥哥如此傾心的話.....
他,原來受不了。
看見了弟弟異常認真的臉,多魯馬利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真的,弟弟真的已經長大了,不用他相讓,也能夠出色的表現自己。
安魯馬利,是不是不再需要自己?
儘管如此....
「可是,我放不下啊。」多魯馬利嫵媚的笑了,卻不多不少笑得有些悲傷,「我不想跟你愈走愈遠.....」
「哥哥!」回神過來,安魯馬利推倒了多魯馬利,把他壓了在屋頂,「我長大了,就算你不再屈就自己,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是啊........」多魯馬利抬起了手,輕柔的撫上安魯馬利的臉,「只是我捨不得。」
說不定,不知不間,他已經對弟弟...
「沒有人叫你放下,我也放不下。」安魯馬利不自然地別開了眼睛,臉色微紅,「我們,能不能用別的形式繼續一起走下去?一個更平等的形式...」
「......!」多魯馬利愣住了,美麗的臉龐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安魯馬利,鮮有的機靈的腦袋停止了運作。
「糖果,惡作劇,哥哥你想要哪一個?」安魯馬利不知怎的,趁機低下頭,在多魯馬利的耳邊繼續道。
是真的,不是做夢。
意識到這點的多魯馬利,忍不住揚起了明朗的笑容,眼睛有些濕潤的抬起了雙手,圈上了安魯馬利的頸。
「哥哥我可是小惡魔,怎能被你弄惡作劇?」多魯馬利笑道。
「那哥哥是要給我吃了?」安魯馬利說畢,自己也忍不住臉色更紅。
「呵呵..............當心吃了惡魔,會一輩子都被纏住喔──」多魯馬利如惡作劇般,手指撫過安魯馬利的唇,卻在弟弟的耳邊認真地道,「把我的一顆心當作糖果送給你,怎樣?」
「好。」安魯馬利把哥哥抱緊──
今晚的夜,很長。
3. 卡利班恩 x 布里特芬
布里特芬完成了公務,還沒脫下那套死神服裝,就開始到處遊走。
一直都在武器之國,跟怪物戰鬥的他,實在是太少有如此輕鬆的時刻。
不過這時布里特芬抬起頭看向夜空,心念起卡利班恩來。
卡利班恩現在怎麼了呢?到底在哪裡了?有沒有好好過日子呢?
想及此,布里特芬有點憂心但有些寵溺般的搖頭笑了起來。
他們雖然是兩兄弟,但是卡利班恩和他的身形和性格也可謂截然不同。
弟弟長得比自己高太多,性格也比自己來得要慎重呢。
卡利班恩從不輕易信任他人,他的心築起了高牆,沒什麼人能走進他的心,也沒什麼人能窺視到他的內心。
然而這樣的卡利班恩卻無條件的信任著他,拿著劍斬殺怪物的時候,總是把他的背後交給了自己。
不止在戰場上,從各種地方也能看得出,卡利班恩一直無條件的支持著自己。
3. 卡利班恩 x 布里特芬
布里特芬完成了公務,還沒脫下那套死神服裝,就開始到處遊走。
一直都在武器之國,跟怪物戰鬥的他,實在是太少有如此輕鬆的時刻。
不過這時布里特芬抬起頭看向夜空,心念起卡利班恩來。
卡利班恩現在到了嗎?他說,如果解決了武器之國的公務,就會行來尋找他,兩個人一起好好的度過萬聖節。
想及此,布里特芬有點憂心但有些寵溺般的搖頭笑了起來。
他們雖然是兩兄弟,但是卡利班恩和他的身形和性格也可謂截然不同。
弟弟長得比自己高太多,性格也比自己來得要慎重呢。
卡利班恩從不輕易信任他人,他的心築起了高牆,沒什麼人能走進他的心,也沒什麼人能窺視到他的內心。
然而這樣的卡利班恩卻無條件的信任著他,拿著劍斬殺怪物的時候,總是把他的背後交給了自己。
不止在戰場上,從各種地方也能看得出,卡利班恩一直無條件的支持著自己。
不知不覺間,他無論是身,還是心也無比依賴這個弟弟。
或許,沒有他就不行了吧?
他又可以怎樣報答如此待他的弟弟呢?
或許可以調戲一下弟弟?卡利班恩總是一臉認真的樣子,可是緊張過度,對精神可是不好的。
作為哥哥…捉弄一下弟弟,讓他放鬆一下,大概也是可以的吧?
卡利班恩也終於來到了布里特芬所身處的城鎮。
他看似不慌不忙的走著,心裡卻是在想哥哥到底藏了在哪裡去了。
還有,心底裡躊躇著該跟哥哥說些什麼。
有些話,打從一年多前和哥哥兩人一起去沙漠之國打怪物,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占卜結果後,就一直有話想說,只是一直沒機會說。
雖然沒機會說,但這盤踞在心中不去的想法卻愈發濃烈。卡利班恩知道,自己好像有點扭曲了,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他也清楚這種想法並非一時衝動。
據聞,萬聖節是一個充滿驚嚇的日子,所以他的一夜瘋狂,或許哥哥都能夠原諒吧.....?
就這樣,循著哥哥隱約的氣息,卡利班恩走到了一間偏遠又殘破的屋子裡。
雖然疑惑哥哥怎可能來到這樣的地方,但是門口微微打開,一顆青蘋果從屋內滾出來,上面刻著『進來』二字。
那確實....是哥哥的筆跡。
卡利班恩挑了挑眉,手握住那青蘋果,走進了屋子裡。
一進去,卡利班恩感受到有一道身影由上落在他背後,一秒之間,一把萬聖節用的死神鐮刀就架了在他的頸。
不過這動作明顯是有一點點吃力的,因為對方....是比他矮很多的哥哥。
卡利班恩心中好笑,無奈地喊了一聲。
「哥哥....」
布里特芬心裡一突,他似乎沒看出卡利班恩有任何驚嚇的表情,他這是失敗了嗎?
儘管如此,布里特芬還是裝到神情認真般的說︰「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是死神!」
「喔,是死神大人啊....」卡利班恩配合的點點頭。
如此一來,不就變成了布里特芬自己一個想玩,然後弟弟陪自己玩了嗎?這不行啊!?
布里特芬心一慌,想起萬聖節那經典臺詞,就照樣開口道︰「糖果,惡作劇,給我選一個!否則....」
「否則怎樣?」卡利班恩轉過身,直視著自己的哥哥問道。
玩味的笑容,磁性的聲音,布里特芬心裡莫名一動,卻覺得自己變得愈發不對勁。
「否則,作為死神的我,就要收割你的靈魂,將它據為己有。」
「..............」忽然,卡利班恩沉默了,只是目光悠悠的一直在布里特芬身上,沒有移開過。
「你、你說話啊......?」布里特芬不自然地道,難道弟弟覺得自己幼稚過度,失望了?
想到卡利班恩或許對自己失望,布里特芬莫名的慌了,如果卡利班恩不再如此信賴他,陪伴他......
他會變成怎樣?
他還是他嗎?
原來不止卡利班恩只信任他一個,他也不能沒有卡利班恩?
意識到這點的布里特芬更慌,但是卡利班恩幽幽的語氣瞬間令他愣住了。
「不用收割了,我的靈魂,一直都是屬於你的,我最愛的哥哥。」卡利班恩歎了一口氣,如此道。
「欸?」布里特芬愣了一愣。
「我不要給你糖果,也不要被你惡作劇,知道嗎?我的哥哥。」卡利班恩朝向布里特芬走一步,露出了深情的微笑,「我的夙願,可是他朝一日我若死,也必須是為你而死。」
「卡利班恩?你在胡說什麼?」布里特芬慌了,他根本不能接受失去卡利班恩,更別論卡利班恩死掉這種事了,「你不能死!」
「誰都會有一死的,哥哥。只是看那種死法,是不是最喜歡的死法罷了。」卡利班恩輕輕的抱住了他的哥哥,語氣輕柔而鄭重,「假如能夠死在你的懷裡,那肯定是對我而言最幸福的死法了。」
「........!」布里特芬怔住了,就這樣站在原地被卡利班恩抱著。
「哥哥,還記得上年我們在沙漠之國的占卜嗎?」卡利班恩問道。
「我抽到的是國王.....而你......是戰車.....」布里特芬眼瞳收縮,「不,這占卜不一定是真的,我──」
「對我而言,那就是真的。」卡利班恩凝重道,「哥哥,這樣的占卜結果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你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我是你的戰車,僅屬你的騎士。」
「卡利班恩!」布里特芬抓緊卡利班恩,眼中是滿滿的不贊同。他的弟弟到底有多厲害,他最明白,如此值得驕傲的人,怎能當他的騎士,為他戰鬥....
.....最後,或許死在他面前?
不行。
絕對不行。
卡利班恩可是...........他最愛的弟弟啊。
或許,這種感情,已經超越了親情了。
「哥哥,那是我的願望。」卡利班恩緩緩搖頭,捧住布里特芬的臉,「我???不是當國王的料子。國王要心懷天下,愛著每一個國民;可是我的心,只藏得到一個你,你就是我的所有。」
「???!」布里特芬撐大了眼睛,緩緩地,他抬起了雙手,抱住了卡利班恩。
「哥哥,你會原諒我嗎?」卡利班恩微微訝異,淡淡地道,「原諒我,如此瘋狂?」
「我不要原諒你!」布里特芬把頭埋在卡利班恩的懷裡。
「哥哥??」
「我不能沒有你,更不能失去你!」布里特芬抬起頭,眼泛淚光,「你怎可以想著要為我而死,笨蛋!」
卡利班恩呆住了。
「哥哥???」卡利班恩抱住布里特芬的手漸漸收緊,「哥哥,我可以認為???你???也愛著我嗎?」
「?????傻瓜?????」布里特芬愣了愣,別開了臉,「就算我愛著國家的每個人,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別死在我面前,否則我跟立刻在黃泉路上追著你。」
「???我會拼命地活下去的,」卡利班恩抱緊布里特芬,像發誓般道,「然後兩個人一起,慢慢變老。」
世人或許為他當一輩子的戰車而歎息,卻不知道那正是他一生的願望。
因為國家是哥哥的,而哥哥???只會是他的。
4. 彌亞 x 伊里亞
今夜,伊里亞和彌亞兩兄弟待在特製糖果屋裡。
彌亞待在沙發,凝視著在廚房認真做甜煎餅的哥哥。
不知為什麼,今天伊里亞堅持要給他做一點吃的。明明是身體不怎強壯但魔法力量高強的哥哥,卻堅持動手做吃的,彌亞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看著為了自己如此努力的哥哥,彌亞心中莫名一動。
兩人很少可以如此靜靜地待在一起,平常伊里亞不是做公務,就是在練習,要不就是休養。
彌亞知道自己喜歡伊里亞,但除了喜歡,還有更多,是不想輸的感覺。
為什麼不想輸呢?
或許因為在伊里亞身上有太多令他羨慕的地方,溫文爾雅,天份如此高,還有父母的愛。
他想比伊里亞強,他想???
「彌亞?煎餅快弄好了。你先去洗手吧?」伊里亞溫和地轉身道。
「好。」回神過來,彌亞立刻站起,「我就去準備餐具??」
彌亞走到一旁準備,伊里亞轉身看彌亞,溫柔地笑著。
彌亞,是他唯一的弟弟,兩人幾乎一起出生在這世上,但性格卻截然相反。
但不論怎樣,世上最親的人,都該是彌亞了。
跟彌亞一樣,他也羨慕著彌亞,彌亞有著他渴求的東西。
他的陽光,他的明朗,那永不言敗的毅力??
伊里亞覺得,有些事情非告訴彌亞不可。
彌亞回來了,放下了碟子,看著伊里亞溫柔的笑臉有些失神。
「伊里亞???為什麼,要邀請我過來?」彌亞猶豫半晌,還是問道。
「因為彌亞是我最想一起過的人。」伊里亞鼓起勇氣,淡笑道,「彌亞,我很羨慕你,但我想了很久為什麼會如此羨慕你。最後我發現,我羨慕的最深層,是因為渴望。」
「渴望??」
伊里亞拿著準備好的甜煎餅,靦腆地笑了,「送給你的,彌亞,節日快樂。」
彌亞睜大眼睛,眼眸泛光。
煎餅上,笨拙的用蜜糖刻了「LOVE」字。
他哥哥,他心愛的哥哥,用笨拙卻無比真誠的方法向他示愛。
然後,他忍不住笑了。
「伊里亞,你這是把情人節和萬聖節弄亂了吧?」
「??欸?」伊里亞明顯一愣,但彌亞立刻湊上前,令伊里亞避無可避。
「???我輸給你了,哥哥。」彌亞微笑道,神情卻異常溫柔。
「輸???」
「居然,這種事是由你先開口。」彌亞微垂眼簾,「我啊,太差勁了。」
「不,彌亞???」終於意識過來的伊里亞笑得幸福,「能得到你的回應???實在太好了。」
「但是我絕對會扳回來的,」彌亞一手撐向伊里亞的頸邊,臉色卻有點嬌羞,「今天是萬聖節喔,伊里亞,哥哥。」
「嗯?」
「所以???糖果、惡作劇???我都想要。」彌亞無理取鬧後撒嬌。
「啊?」伊里亞愣住。
一手拿起了旁邊還沒用盡的蜜糖,彌亞舔了一下唇。
「哥哥親手做的甜煎餅一定很好吃,但哥哥配蜜糖???才是世間最好吃的吧?」
這次,勝者絕對是他!
5. 碎牙 x 煌牙
萬聖節的夜裡,在一個寧靜的角落,一把可愛的聲音在不停的發牢騷。
「太可惡了!那是什麼糖果!把老夫吃回了原形!」狐形的煌牙踩在人形碎牙的大腿上生氣抗議。
「哥哥太沒戒心了,別人給的糖果就這樣不假思索全吃了。」碎牙一臉寵溺地把變小的煌牙抱在懷裡,「你看?這又變回了狐貍。」
「鳴??!不知這效果會維持多久?老夫也不是很想一直這樣子,這樣老夫要怎見人了?」
「沒關係吧?哥哥變回這樣毛絨絨的也很不錯。」碎牙使勁蹭,「就算一直變不回人形也沒所謂。」
反正無論人形還是原形,他愛哥哥的心都不會改變。
「你沒所謂,老夫有所謂啊!」煌牙一手拍開碎牙的臉,「你這混帳弟弟,該不會是把老夫當成洋娃娃吧!?」
「不會,我怎敢?」碎牙揚起笑容,就是一臉說違心話的笑容。
「你別這樣輕浮了!」煌牙認真的怒了,碎牙一直對誰都穩重,唯獨對他總是如此輕浮總是欺負他,想著想著煌牙隨之失落地低下臉,「老夫介意的也不是變不回人形一事,反正由出生那年開始,老夫很長時間就一直是一個人,和這樣子。可是,你現在是人形,老夫卻變回狐貍??」
碎牙吃驚的睜眼,難道哥哥??感到寂寞嗎?因為他?
隔了半晌,碎牙憐愛的擁著他的哥哥,認真地道:「哥哥感到寂寞的話,我也一起陪哥哥變回狐貍,不就解決問題?」
「誰、誰寂寞了!」煌牙沒想到碎牙這樣說,心中一羞別開臉,「老夫才不需要你陪?」
「是這樣啊???」碎牙的語氣略帶遺憾。
煌牙見碎牙似是難過,不自覺解釋起來。
「你那麼喜歡人類,變回狐貍就會變得難以接觸人類吧?老夫不需要你為了陪我而??喂,碎牙?」
煌牙沒說完被碎牙緊緊抱住了。
「哥哥,那麼嘗試一下那個辦法吧?」
「什麼辦法?」
「這次我看了很多繪本,有故事說,只要兩個相愛的人親吻,所有魔法咒語什麼都能迎刃而解。」碎牙湊向煌牙。
「啊?你、你想親老夫?!」意識到碎牙想幹什麼的煌牙徹底慌了,「老夫、老夫才不愛你?」
這、這碎牙,是想告訴他,他愛他嗎?
「沒關係,哥哥,至少我愛哥哥。」碎牙捧起煌牙的臉,輕柔的親了下去。
「????!」煌牙睜大了眼睛。
心,跳得好快,狂亂的失控了。
該推開才對。
可是,碎牙好像是認真的,他的眼睛如此宣示。
為什麼?他也不想推開呢?
碎牙的唇,好柔軟。
他???也跟碎牙一起,瘋了嗎?
或許他倆都瘋了,由很久開始,由沒意識開始,靜悄悄的,不知不覺的????
「哥哥,變成了人形呢。」碎牙放開了煌牙,笑道。
「???欸?」煌牙立刻看向四肢,真的變回了人形,「真的!老夫能變成人形了!」煌牙欣喜地抬頭看向碎牙,但瞬間想起什麼般燒紅了臉。
親、親吻才能變成人形????
難道,碎牙愛他,他也愛碎牙?
「看來,哥哥的心,是和我一樣的。」碎牙笑得無比幸福。
「誰、誰跟你這混蛋弟弟一樣???」
好吧,煌牙覺得自己說話不含任何說服力了。
「哥哥???哥哥你雖然不再毛絨絨了。」碎牙的手摸向煌牙的尾巴,被摸到敏感點,煌牙全身一抖,「但難得變回人形,今夜如此特別,我們該做一些??人類愛做的事?」
「啊?唔???!」
整整一晚,煌牙在心裡問過無數遍。
作為一個比弟弟差不多活多一千年的老練狐貍,為什麼,他竟被自己的弟弟如此逆襲呢?
6. 弗洛斯特 x 葛雷希亞
今夜,弗洛斯特帶著葛雷希亞和修尼前往城鎮。
修尼去了街上玩了,還說今晚找年紀相若的王子一起待著不回來了,結果只有弗洛斯特和葛雷希亞兩人在城鎮內其中一間特製糖果屋裡待著。
弗洛斯特坐在沙發上,一臉舒坦的閉著眼睛,而葛雷希亞站在弗洛斯特身後,一臉不自在的瞪著弗洛斯特。
為什麼他會神差鬼使的答應一起來?為什麼修尼走的時候,他居然不趁機溜掉?
那可惡的一絲不忍,不忍萬聖節只有哥哥一個人過,就讓他現在跟弗洛斯特獨處了!
為什麼他那麼蠢!
為什麼——
「葛雷希亞,你在站著發什麼呆。」弗洛斯特打斷了葛雷希亞的心理活動,「快坐下。」
「???嗯。」葛雷希亞不情不願的坐在遠處的沙發。
「不是坐那裡,坐這邊!」弗洛斯特指著自己這邊。
「你都佔了位置,我坐哪!?」葛雷炸毛。
「坐在我大腿上啊。」弗洛斯特理所當然的說完後邪魅的笑了。
「休、休想!」這下葛雷不幹了,萬一坐了在那位置,他都可以預想到自己的下場了。
「你就那麼抗拒嗎?」弗洛斯特挑了挑眉,「還是說,你怕了?」
「誰怕了!」葛雷不由得吼道。
在很多年來,打從由出生開始,弗洛斯特就相當於他無比憧憬而敬畏的存在,弗洛斯特在他心中如高山一般崇高,大概一輩子也無法超越了吧?
然而,沒多久前的某一晚,他喝醉了,哥也喝醉了,兩人不小心就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後,好像就無法回頭了。
從那個時候,哥就像變了個人般,在別人面前,他待他依然威嚴,仍像天神般崇高。
在沒有人的時間..........簡直由天神瞬間墮落成無時無刻處心積慮要佔他便宜的無賴。
是的,是無賴!
他到底有多白癡,當初居然會從了大哥!?
後悔,無比後悔,這絕對是他一生中幹過最愚蠢的事!
因為....由頭到尾,他只有被壓的份啊!
「那麼,你為什麼不過來?」弗洛斯特魅惑般勾了勾手指,「來呀,坐上來。」
「你、你這是把我當作小狗?」葛雷希亞咬唇。
「我把你當作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弗洛斯特慫了慫肩膀。
「我還真是不知道!」
他.....感覺要瘋了。
他根本不懂,大哥到底把他當作是什麼?玩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具寵物?
「看來不說清楚,你就不會好好稍微坦率點呢?」弗洛斯特笑了,但眼神帶著溫柔,「你是我珍貴的弟弟.......」
「呵......」葛雷希亞自嘲的笑了,握緊了拳頭。
弟弟?只是弟弟?
那他對自己做的所作所為又算是什麼?
然而....
「比弟弟更重要的是,你是我想要手牽手過一輩子的戀人。」弗洛斯特忽然道。
「.....啊?」葛雷希亞怔了怔,隨即臉紅。
大哥....是認真的嗎?
真的愛他?
「葛雷希亞,你知道嗎,我最愛看見你這一時失落,一時嬌羞,把甚麼心情都掛在臉上的可愛了。」弗洛斯特笑道。
「誰可愛了!」好吧,這感動只存在了兩秒,就立刻被弗洛斯特打破,「你分明又在捉弄我!」
「好啦,今天是萬聖節。我就容許你,做些什麼吧?」
「啊?」葛雷希亞反應不來。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逆襲我?」弗洛斯特笑問,「你沒說出來可我都知道。先跟你說,我可沒準備什麼糖果,所以.......你只能對我做惡作劇了。」
「惡作劇什麼的.....」葛雷希亞動搖了。
「今晚,只有今晚,我能讓你為所欲為啊。」弗洛斯特閉上眼睛,一臉任君採擇的模樣。
「就算我揍你都行?」葛雷希亞問道。
「.......嘛,最好不要打臉就好。你知道的,打了臉會頗麻煩。」弗洛斯特淡淡的道。
實則,弗洛斯特自己有點不安。
原因在於.....葛雷希亞對自己的態度。
該怎樣說呢?那一晚,主動越過了那條境界線的人,是弗洛斯特自己。
葛雷希亞不是沒反抗過,但半強迫半哄之下,把對方吃掉的人,還是弗洛斯特自己。
葛雷希亞口中從不會吐出什麼悅耳的話,弗洛斯特也只能不斷佔著他的便宜,來安穩自己那顆不安的心。
佔一個人的身體容易,得到一個人的心卻很難。
葛雷希亞,是不是像自己深愛著他那樣,愛著自己?還是只是被強迫著走上了這條歪路?
然而,葛雷希亞一定不會相信,像王者般的他,居然也有這樣的煩惱吧。
就算是他,好像也說不出口吶。
這晚,就任由葛雷希亞對自己做什麼吧。即使是狠狠的揍他一頓也沒關係。
因為,害葛雷希亞走上了這條路的人,確實是他..........
葛雷希亞走近了弗洛斯特,心裡有點不可置信,他如天神般的哥哥這樣縱容著他。
深吸一口氣,葛雷希亞,騎坐在弗洛斯特的大腿上,深深的凝視閉著眼睛的弗洛斯特。
大哥從小就說,他們雪族是高貴的,尊嚴無論如何都不能受到侵犯。
然而大哥卻甘心被他折磨?
實在是無法理解.........!
心一橫,葛雷希亞惡狠狠的捧住了弗洛斯特的臉,閉上眼睛,狠狠的吻住了弗洛斯特的唇。
弗洛斯特驚訝得睜開眼睛,確認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然而不是幻覺,葛雷希亞主動吻了他。
從越過了那界線以來,第一次吻了他。
葛雷希亞青澀的抱緊了弗洛斯特,加深了那一道吻,弗洛斯特生平第一次心中震驚的無法反應。
良久,葛雷希亞放開了弗洛斯特,看見弗洛斯特眼中鮮有的呆滯,得意又傲嬌別開了臉。
「哼!你肯定是看準我不懂逆襲吧!我告訴你哥哥,主導權不是每次都在你手中的!」
...........啊..............
這就是他的弟弟。
如此不坦率,如此口不對心,但是.........
不經意可愛的行動卻表達了他的心意。
這都不是他的一廂情緣,強行所難…
就像他愛著弟弟般,弟弟....也愛著他。
「我才不要老是當被壓在下面的那個,今晚是萬聖節對吧,我這就逆襲給你看!」
「好......」弗洛斯特揚起了釋然的笑容,雙手圈緊了葛雷西亞的腰,「今天一整晚,我都讓你在上面喔?」
「......啊?」
不知怎的,葛雷希亞深深覺得,他好像也幹了些不該幹的事,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如弗洛斯特所言,整晚,葛雷希亞都在弗洛斯特上面。
但這卻讓葛雷希亞更『絕望』。
為什麼呢?為什麼明明都在上面了,被吃的人,依然是他?
被吃得一乾二淨,被吃得身上佈滿了痕跡,被吃得忍不住哭著求饒,折騰依然沒停止。
「我心愛的弟弟,你的體能.....還有待加強............」弗洛斯特在葛雷希亞的耳邊呢喃。
「給我閉嘴。」葛雷希亞後悔為什麼今晚不揍他幾拳解氣,「體能加強不就為了多吃幾遍?」
「呵呵.......看來今晚得到糖果的人,是我啊。」弗洛斯特抱起了葛雷希亞,讓他重新坐在自己身上,笑得燦爛,「葛雷希亞,我還想吃糖果,給我。」
........啊,果然弟弟的逆襲什麼的,全都是騙人的傻話。
(貍︰不,雪二,不都是騙人的傻話,好多弟弟都當攻,只是你悲劇了一點被吃得死死的)(在糖果屋角落默默答道)
7. 威爾 x 堤爾
雖然極度不情願,超級不想來,但是堤爾還是戰戰兢兢的來到了城鎮。
今年主辦的人不是威爾,但威爾卻有參與在其中。因為不是主辦方,威爾比前幾年都來得有空,忽然心血來潮就邀請了自己的哥哥堤爾前來。
堤爾想要嚴正拒絕,正確來說,他已認認真真的拒絕了。但看見威爾稍微的失落,他又忍不住心軟答應了。
結果威爾頓時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堤爾才發現自己又被計算了!
「哥哥,你一定要來喔?作為哥哥,對弟弟說過的話不能作廢喔?」威爾眨眨腿,一臉颯爽而期待的駕著摩托車跑了。
????可惡的威爾!
一直、一直、一直都是這樣!
自我中心,沒想過別人的感受!
不少人也有弟弟,但堤爾深信這世上沒一個弟弟像威爾如此折磨人。
小時候,他像很多哥哥一樣,期待著弟弟的出生,弟弟出生的時候,他也曾覺得自己的弟弟好可愛。
但從弟弟開始會走、會跑、懂說話之後......
堤爾發現,他錯得很離譜,因為他的人生自此之後的每一天,沒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威爾太過了解他,到底怎樣嚇倒他,嚇暈之後多久會醒,他都暸如指掌。
但他卻幾乎不怎了解威爾。
威爾到底想什麼?
「哥哥的表情是世上最棒的。」
威爾用興奮得帶著病態的笑容總是如此說。
可是、可是??!
威爾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威爾......到底把他當作什麼了?
威爾..........從頭到尾,到底有沒有重視過他?把他好好放在心裡?
想到此處,堤爾覺得很難受,比起威爾給他的一切驚嚇來得更加難受。
埋頭沉思的堤爾走著走著,碰上了一個人。
「啊....對不起......」堤爾下意識的道歉,下意識抬頭時卻嚇呆了。
臉、臉是骷髏頭!!!
「呵呵呵.......」骷髏骨在陰森的笑著!
堤爾臉色蒼白,腦袋一空,下意識就往後倒了。
但他卻沒有倒在地上,因為那個骷髏一手摟住了自己的腰,防止他整個摔了。
「放、放開我...?」堤爾壓下心中那份驚恐,顫聲道。
「要我放開的話.......你可是要給我糖果喔?否則我不會放開~」骷髏骨的聲音尖聲得讓人毛骨悚然。
堤爾絕望了,他沒帶糖果。
都怪威爾!如果不是威爾硬要他來,他怎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
有誰,來救救他?
威爾........!
「威爾.......救我.........」莫名的,堤爾口中冒出了這句話。
然後抱住堤爾的手,頓時僵住了。
「???哥哥???」忽的,骷髏頭如此喊道,語氣帶點複雜。
堤爾愣一愣,反射性的伸手扯開了骷髏的頭,瞬間威爾的臉就在他眼前。
「????呵、呵呵。」不知怎的,堤爾只想笑兩聲,大概是笑嘲自己吧?
應該只有他才會那麼愚蠢吧?
一次又一次被弟弟捉弄,卻又會傻呼呼的因為弟弟的一句話、一個表情被牽著走。
到現在這一刻,威爾還是這樣計算著他,看他的笑話。
這算是什麼?
他在威爾的心中,到底算是些什麼?玩具嗎?
明明在他心中,危急中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威爾??
威爾卻是怎樣看待他的?
算了。
他累了??
「哥哥?」威爾的聲音有隱約的不安。
「已經受夠了。」堤爾想要揚起一個笑容,至少是個嘲諷的笑容,但笑容還沒揚起,眼淚莫名就流了,「你總是這樣!在我心中,雖然你一直折磨著我,但是你卻是我唯一的弟弟,最親的人,在危難中唯一想到的人。在你心中,我算是什麼?你的玩具嗎?受夠了,我真的,心很累了!」
沒敢看威爾的表情,堤爾抹了抹眼淚轉身就跑了。
他害怕,自己又會因為威爾的一個表情而心軟。
堤爾拔腿狂奔,下意識想要逃離威爾,愈遠愈好,走著走著,竟也不知自己走了去哪。
他悲催的發現,自己迷路了。
堤爾認為自己不能算是一個路癡,至少認路水平還是處於正常人水平的。之所以迷路,是因為這城鎮被他避之則吉的一直避免踏足。現今被他腦一熱跑起來...還真不知自己去了何方。
今夜,離開了威爾,並不代表城鎮不可怕,因為世界各地的人,只要是愛好恐怖之事...都必定來到此處,裝神弄鬼,誓要嚇哭別人。
而特別經不起恐怖折騰的他......沒了威爾,一個迷了路,也是可怕。
堤爾心裡驚恐,卻也努力維持鎮定,至少是表情上的鎮定,努力的走想要走出大街,但是他運氣一直不能說好,至少今晚應該很不好吧,走了一會,他再次更悲催的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來者明顯不善,有著莫名的敵意,堤爾實在無法認為情況樂觀。
果然,為首的男人看了堤爾一會就開口說了。
「是堤爾導演吧。」男人笑得很冷,「在天空賭場開幕那段時間,我受了你弟弟很多關照呢。」
堤爾明白了,對方的敵意是衝著威爾而來的,因為他是威爾的哥哥,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男人對威爾的仇,也在此刻落在他的身上。
「........」堤爾沉默著盯看對方,心裡卻在忖思,該怎麼辦呢?
心底裡,他覺得好怕,威爾,威爾在哪裡呢?為什麼,他沒有追過來?這明明是威爾負的債,現在卻得由他來償還嗎?
「你的弟弟啊....在賭場的時候看了我的笑話呢?看不起我是吧?」男人狠狠的瞪著堤爾,拿出了小刀,露出了扭曲猙獰的笑容,「如果我劃花了他最重要的哥哥的臉,把他哥哥綁架了.......哎呀,想起威爾導演的臉變得驚恐了,我就愉悅了。」
堤爾身體不禁顫抖,儘管他依然倔強的站著,神情保持著淡定,但手忍不住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威爾......救我?
「對啊,趕快打電話給威爾導演求救吧?他在這個城鎮對吧?」男人像是鼓吹般說道,「這裡很偏僻沒有人,無論我對你們做了些什麼,都沒有人知道的!」
不。
堤爾放開了手機。
那麼多人包圍著他,就算威爾來到,又能幹什麼?
不可以。
不可以向威爾求救,這是在拖累威爾跟他一起被害而已。
威爾再可惡、再可恨,也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珍愛著的弟弟。
他是哥哥,必須得保護弟弟!
多害怕也好,哥哥生來,就是為了保護弟弟而存在的吧?
「.......你說那麼多話,無非也是想我引威爾過來吧?」堤爾鎮定地道,只有他知道,他的聲音其實帶著一絲絲顫抖,「恐怕我要讓你失望了,在我弟弟眼中,我也不過是一件玩具。再說,我剛跟弟弟吵翻了,別說我不會找他,他也未必會找我。把我綁起來,什麼意義都沒有。」
「堤爾導演你也太謙虛了。」男人卻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可是威爾導演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啊。為了對他以牙還牙,我們可以調查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雖然看著並不明顯,但我們查到,威爾導演的錢包裡,可是滿滿堤爾導演的相片喔?」
「.......我的相片?」堤爾心中一愣,壓下了心中的驚恐,更多是疑惑。
他害怕威爾,對他避而遠之,自然是不會太在意威爾的貼身之物。威爾的錢包裡到底有什麼,他還真是.....完全不知道。
「是啊,堤爾導演的各種嚇倒了的相片,只要是威爾導演累得不行,卻要通宵工作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這可是他的精神支柱啊。」
「......!」堤爾怔住了,他都不知道。毫不知道,威爾每次嚇他而不斷拍下來的照片,卻是威爾身心疲倦時的精神支柱嗎?
「你也別以為我不知道,威爾導演還夾了一張你們兄弟兩人的合照在錢包裡。每次也拿出來看的時候....那溫柔的神情.....」男人頓了頓,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可是看戀人般的眼神啊。」
「!!!」堤爾撐大了眼睛,一時無法反應。
「真是好笑,一個王子,一個名聲響徹全世界的知名導演,愛上的,是自己的哥哥?」男人笑得囂張,「既然如此,沒有什麼比毀掉你更來得打擊他了!」
堤爾忍不住向後倒退。
威爾....愛著他?
在威爾眼中,原來他不是一件玩具?
原來......他一直被愛著嗎?
雖然這種愛實在毛骨悚然讓他抓狂,但聽了這些話,他的心......卻莫名的跳得快了。
威爾、威爾、威爾.......
他的腦袋很不合時宜的浮現起威爾由小到大的模樣,嘗試從中找到一絲能夠說服自己,威爾「愛」他的一點痕跡。
威爾看見他時,總是笑得特別開心。
世人說,堤爾是一個全能型天才,但堤爾卻深深知道,自己的弟弟卻是一個鬼才。
只要他願意,他比誰都聰明,比誰都厲害。
他能計算所有人,包括計算著他,然而他對他的計算完全沒有惡意,一直....都沒有。
堤爾確實每次都被嚇得提心吊擔,可是回過頭看,當他投入導演的工作,忙碌麻木得快由人變成機械般的存在時.....不正是威爾的一次次驚嚇,讓他的心再一次鮮活起來嗎?
威爾......你在哪裡?
雖然想要保護你,不想你受到任何危險傷害.....
此刻......我卻想要見到你,向你確認些事啊...!
突然,風變得陰森恐怖起來,屋頂傳來了可怕的笑聲。
「真是可笑的人啊。」骷髏骨在屋頂上昂然的站著,嚇得男人和他的部下們的臉色瞬間蒼白。
「你、你....!」男人的聲音顫抖。
堤爾心裡本能的覺得驚恐,這種恐怖的程度,絕對不是威爾平常調戲他的那種程度的可怕....
而是.....會讓人窒息的陰沉。
但是堤爾卻又安心了,他知道屋頂上的人是誰。雖然是擔心,但是,當他胸有成竹的站在所有人的頂端時,他又覺得,這個一直在他身邊長大、吵吵嚷嚷,讓他心煩,讓他瘋狂,讓他又恨....又愛的弟弟。
的而且確,可以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既然你們知道,堤爾·比頓這個人,在威爾?比頓這個人心中的重要性,卻想要毀了他?」威爾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無形的恐怖與壓迫,「我看,你活膩了是吧?」
男人不得不想起,那天在賭場上那種迎乎絕望的恐懼。
「你......你不能殺我。」男人顫抖地道,「殺人,是罪。」
「呵......你剛剛不是說這個地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沒人看到?」威爾拿出了剪刀,「我想你的記憶力沒問題吧?在賭場裡,我們賭的,是命。你逃走了,我沒有追你給我的命,算是我放過你一馬。你現在,卻想要傷害他?」
「我.....我....我....」
「我也不算是個沒良心的人,可是我的良心只留給有道德底線的人。像你這種想要傷害哥哥的人渣......你真的覺得.........」威爾笑如死神般,「我當真不敢殺了你?」
男人和他的手下們想逃了,然後發現,他們不知何時開始,被像是蜘蛛網般的東西給纏住了,動也動不了。
「饒...饒命啊!」男人開始沒骨氣的吼了,「我不會再意圖傷害你們比頓家的人了。放、放過我!」
「太遲了。」威爾跳了下來,扔開了面具,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容,猶如下達死刑般道,「由你打算牽連我心愛的哥哥開始,哪怕你連我哥的一根指頭都還沒碰....我也絕不可能放過你。」
威爾舉起了剪刀,似是下一秒就要一刀插入男人的心臟。
男人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男人和他的手下們,就這樣硬生被威爾活活嚇暈。
「..........」威爾沉默地看著一堆嚇暈了又動彈不得的人們,走上前,把還在驚嚇中的堤爾默默的抱住,讓堤爾的頭靠在他的懷裡,然後語氣恢復了平靜的說話。
「.....把這群人綁住,送去報案,給什麼罪惡之國審判吧。」威爾歎了口氣道。
瞬間,一堆工作人員趕到來,授命把這群人綑得不能反抗,然後動作利落的把人送走,就像事情壓根兒沒發生過一樣。
那群人實在罪無可恕,威爾真的不怕動手刺死他們.....雖然他見血也是會暈,但......不看流血的地方就行了吧?他也不怕承擔殺人的罪,就怕......眼前的血腥染污了哥哥的眼睛。
他的哥哥,他珍愛的哥哥,居然因為他,被牽連了。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的憤怒,卻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一個能夠救哥哥也能救自己的方法。
他不能讓這群人再次有傷害他和哥哥的機會。
所以一直追趕著哥哥奔跑的步伐而來的威爾,機靈的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架好了相機拍下他們的罪證,並用手機聯絡工作人員前來幫忙。
所幸,這群壞人話有夠多,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佈置好所需要的機關。如果這群人一言不合的想要傷害哥哥,大概,怕血如他,也會反射性的為了保護哥哥,拿身上多把剪刀,衝出去一下插進他們的喉嚨和心臟去吧。
某程度上,他或許還得感謝這群壞人。
因為他們........幫他說出了他一直不敢對哥哥說出口的話。
威爾是一個自我中心、我行我素的人,他做過太多不顧哥哥感想的事情,威爾心裡是清楚明白的。
然而,有些話卻是怎樣也無法說出口的。比如說,從他懂事開始,就愛上了哥哥這種事。
哥哥雖然總是對他一臉的嫌棄,但卻是到處替他著想,一臉別扭的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他。
威爾也曾自我質疑過,自己怎可能愛上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哥哥?他隱藏著愛意,把愛意扭曲成了一次次對哥哥的調戲和驚嚇,嚇得哥哥都要遠離自己了,威爾得意的背後,心酸起來又有點欣慰。
哥哥遠離自己也是好的,畢竟他.....對哥哥的想法,可是一點也不安份。他愛著哥哥,也正因為愛著哥哥,所以沒打算把哥哥拉上這一條不歸路。儘管,他還是會忍不住想接近哥哥,看他因為驚嚇而變得鮮活的臉,看他的.....笑容。
「........哥哥。」等到四周無人時,威爾盡量用溫和的聲調喚著自己的哥哥,「不用再害怕了,沒有人會來傷害你了。」
「.......」堤爾並沒反應,只是緊緊的抱著威爾。
「哥哥,這次是我的錯,害你受驚了。」威爾輕輕撫著堤爾,「但你不需要害怕,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世上能欺負你的人,只有我。我會把讓你受驚的人和物都一併排除,讓你在這世上,只害怕我一個。」
「...........」堤爾依舊沒反應,威爾以為堤爾會被他刺激到,狠狠的推開他,結果堤爾依然是抱住了他。
威爾的眼神晦暗了一下,堤爾這是怎麼了?真的被嚇到了?還是受傷了?
如果是這樣.....
絕對,不能原諒那群人。
「哥哥.....?」威爾不安的喊著,還是,堤爾討厭他了?
即使討厭了他,也是無可厚非吧?
因為堤爾再遲鈍也該明白了,自己的弟弟,對自己抱持著親人以上的感情。
這是可以被原諒的事嗎?
果然,是不可被原諒的吧。
怎料,忽然堤爾一抬頭,惡狠狠的扣住了威爾的頭,一股不知哪來的勁,咬上了威爾的唇。
威爾頓時嚇得眼睛都睜得最大了,既沒有抱著堤爾也沒有推開堤爾。
堤爾放開了威爾,看著威爾的表情,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明顯的加速,雖然不願承認,但他也終於確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不過看著威爾這表情,他還是心頭閃過一絲得意。
「能在著名恐怖導演威爾王子的臉上,見到一些驚嚇錯愕,也是不容易啊。」堤爾扯了一個笑容。
「......哥哥?」
「我倆.....算是扯平了。讓你每次都看著我的表情傻樂,這次我也得要逆襲狠狠笑你一次。」堤爾有點傲嬌的甩頭,轉身就走。
「等、等等,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威爾蹦跳著追上他的哥哥,「哥哥,你可不能隨便吻我?你有聽到那些人的話吧?我可是愛著你啊哥哥,你這樣我會得寸進尺的!我會再逆襲的啊!」
「笨蛋威爾。」堤爾停下來,又轉身,輕輕吻了威爾一口,然後紅著臉撇開視線,「這就是我的答案。平常那麼機靈,現在像蠢到像傻瓜一樣....嗚!」
下一秒,堤爾的臉卻被捧住,被深深吻住了。
堤爾覺得,他人生中的逆襲,大概只有這麼一次了吧。
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會被這個可恨的弟弟一輩子也吃得死死的。
只因......他甘之如飴。
8. 蓋伊里 x 吉爾巴德
吉爾低頭按了一下帽子,蓋住自己的容顏,潛入了人群之中。
這大概算是他的任性吧?剛好有公務造訪附近的國家,他就偷偷的潛進來參加萬聖節的祭典。
明明他應該代替哥哥,扮演一個完美的王子、未來的皇儲的。但是,他依然放不下。
哥哥。
比誰都要溫柔的哥哥。
明明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卻比更多親生的哥哥對待他更溫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溫柔。
明明他的母親...詛咒了哥哥,毀了哥哥,哥哥卻從沒有怪他一分。
也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內疚難受。
哥哥,他的哥哥,被迫遠離他,遠去他方尋找解開詛咒的方法。
偶爾,哥哥還是會回來的,但只回來很短的時間,更多的是躲著他、遠遠看著他。
他是知道的,哥哥是為了保護他而遠離他,哥哥總是害怕,在失控之時無意之間傷了他,所以總是若有若無的跟他隔一段距離。
但是他,還是想要接近哥哥,更加的,接近哥哥。
所以聽了消息,哥哥在這裡一帶嘗試尋找解開詛咒的方法,他就偷偷的來了。
他受夠了。
一直站在原地等待哥哥歸來的日子。
蓋伊里坐在城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細細看著人群流動。
他仍記得,在他,還有吉爾小小的時候,兩人也曾期許著一起參加著這樣的祭典。
吉爾由小到大也是一個沒什麼表情、沉默寡言的人。
但那次,吉爾用小小的手拉著他的手臂,央求著蓋伊里有一天會帶他過來這裡,那眼底裡的璀璨光芒,蓋伊里深信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拒絕他。
於是,他點頭答應了,卻沒想到自己失去了兌現承諾的機會。
如今,他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這裡,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有點好笑,又有點貪婪的,心想著弟弟在不遠處代替他進行公務,那他在這裡,是否又接近了弟弟一點呢?
弟弟好像擔心著,他會不會因為母親的事情,而怨恨著他。
照道理說,他是應該怨恨的,怨恨吉爾的母親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令他即使伸出手,卻也無法、也不敢去擁有什麼的現狀。
可是吉爾偏偏是他放在心尖的那個人,而詛咒著他的人,正是他所愛之人的母親。
況且,這道詛咒折磨的,不止是他,還有弟弟。
他從來不想這樣子耽誤著弟弟的一輩子,讓弟弟活在他的影子下,連真正的名字都無法被呼喚。
但是弟弟故作堅強的微笑著一切交給他的時候,蓋伊里卻只能自私的留下了自己的背影給他。
只有他才知道,其實自己比誰都要軟弱。
他害怕,接近弟弟的結果,是一天清醒過來,眼前只有被他殘虐得血肉模糊的弟弟。
這怎能接受?
在找到解開詛咒的方法前,只能遠離。
這是他唯一能夠為弟弟做的事情。
他曾承諾哪天解開了詛咒,便會回去弟弟的身邊。
只是....會有這樣的一天嗎?
在茫茫人海裡漫無目的地走著,蓋伊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知走了多久,吉爾終於走到累了。走到鎮裡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蜷縮起來。
作為哥哥的影武者,他不能軟弱。假使他軟弱,必定連累了哥哥,至少他無法忍受哥哥的聲譽敗在他身上。
但太多年了,他開始忘了到底怎樣表露出內心那份早已塵積已久的脆弱。
總有一天,身上那重擔會把那個名為「吉爾巴德」的人活活壓死,而他卻不能伸出手向任何人求援。
只能眼睜睜的,讓名為「吉爾巴德」這個人去死。
「小哥,你一個人嗎?」忽然,有個陌生人坐到他身前,擋住了吉爾視線的光,「要不一起喝酒啊?我請你啊。」
吉爾內心知道這種搭訕很可疑,但是在這陌生的國度,崩潰的邊緣,他在想,算吧。
沒辦法伸出手,至少一晚,讓他隨波逐流吧...........
.............................
蓋伊里頓住了腳步,懷疑自己眼花,又或者太思念吉爾所以產生了幻覺。
蓋伊里下意識就走到了沒什麼人的城鎮角落,才心裡自嘲一下多年刻意迴避人群已成習性,就見到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吉爾,在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喝酒。
「我好想他....」喝到臉色緋紅的吉爾喃喃道。
「可是你只有一個人啊。」陌生人盯著吉爾,目光有點不懷好意,但表情卻裝得正正經經的。
「他有苦衷的。」吉爾倔強道,「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人再好又怎樣?他沒跟你一起。」陌生人慫恿,「說到底,對方還是拋棄了你。」
「..............」吉爾沉默了半晌,像是說服自己般道,「不是的,他承諾過,會回來。」
「也不過是像風花雪月般虛無飄渺的諾言,可信嗎?」陌生人笑得壞,「男人最相信不過的,就是諾言。」
「他不同,他跟所有人都不同。」吉爾顯得脆弱而無助,神智漸漸迷糊,「我相信他會回來,我只能相信他會回來....」
否則,他連撐下去的勇氣和信念,都會隨之消失啊。
「他不要你了。他不會再回來找你,說不定已經忘了你。」陌生人終於伸出了他的魔爪,「但沒關係啊,我要你────啊!」
之後的蓋伊里失去了理智了幾秒,理智硬是努力掰回來,只意識到自己把那個意圖染指吉爾的混帳踩在地上,對方的額頭被踩得頭破血流,但蓋伊里覺得依然不夠。
「誰說我不要了?」蓋伊里側了一下頭,略帶鬼畜的笑了,「你這是在找死呢。」
蓋伊里恨這個想要染指他弟弟的人,同時,也恨著把弟弟丟下來不管、根本無從知道吉爾那麼多年來背負著怎樣痛苦的自己。
殺意隨著血腥味道愈發濃烈急速溢出,在蓋伊里動殺機之際,卻被人抱住了腰。
「哥哥。」吉爾脆弱的聲音又透著一絲貪婪,哥哥沒可能出現在他的身邊,所以這一定是他發的美夢,夢見哥哥把壞人打倒了,來救那個快要溺斃的自己的美夢。
蓋伊里怔了怔,殺意忽然就消失了。
「哥.......哥哥..................」吉爾像是在深海裡抓了那根救命的稻草般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哥哥,口中是央求的語氣,「我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夢,但至少現在,不要放開我,好嗎?」
「吉爾。」蓋伊里喃喃的回喚著,「哥哥我......怕在你身邊,會傷害到你啊。」
「我不怕,」醉酒的吉爾有著平常沒有的直率,像是小孩子般小心翼翼的笑,「做回自己死在哥哥身邊,總比抹殺了自己一個人活到老來得好。」
說出來的話卻如此令人心痛。
蓋伊里歎了一口氣。
他好想說,不會再離開你。
但就連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也沒敢說出口。
他不想哄騙這個人,他怕守不住承諾。他怕給了這個人希望,又教他失望。
在恨意與殺意湧上大腦,掌控全身之際,他總該明白,他愛自己的弟弟。
容不得他受傷,容不得他人染指。
但矛盾的是,他又傷了心愛的弟弟很深很深。
從前下意識的想逃避,不想看見那無形卻早已刻骨的傷口。
現在,還要繼續逃避下去嗎?
蓋伊里沒想到,在他開口之前,吉爾又再次開口了。
似乎醉酒的吉爾認定了眼前的哥哥不過是他的美夢,吉爾卸下了偽裝的溫和,還有被迫架上的冷酷,變得蓋伊里有些防不勝防。
「哥哥,今天是被稱為萬聖節的日子。」吉爾道。
「是啊。」蓋伊里愛憐的摸了摸吉爾的頭,「沒想到,真的能和你一起過。」
「哥哥,你有給我準備糖果嗎?」吉爾抬頭,眼睛是閃亮的,閃進了蓋伊里的心靈,大腦忽然停工。
「.......忘了。」蓋伊里艱澀地回答。
「不給糖果..............只能搗蛋了。」吉爾笑彎了眼睛,湊上前像蜻蜓點水般親上了他哥的唇。
兩人身高只差五毫米,親起來毫不費力,只是蓋伊里的大腦由停工轉為爆炸。
回神過來,他已吉爾拖住帶到蓋伊里在城郊搭好的帳篷裡,以牙還牙般親了下去,帶著一股侵略性。
那個只是想單純調戲哥哥的吉爾,明顯毫無抵抗能力,更能說,只懂撩,卻沒有承受的覺悟,圍城說倒就倒了,只能棄械投降被敵軍為所欲為。
「哥....嗚。」吉爾受不住而低吟。
「不是要逆襲我嗎?」蓋伊里貼近眼睛因層層刺激而泛淚的吉爾耳邊,一邊輕輕親著一邊啞聲道,「來啊?」
.............
翌日。
吉爾︰........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咦?哥?那....那不是一場夢而已嗎?
蓋伊里︰不是喔,我的弟弟。(微笑)
9. Hope x Light
納比一個洋娃娃在城裡穿梭。
雖然來的時候公主與他同行,但畢竟公主還是要參加活動頗忙碌的,也沒可能一直陪著自己,所以納比報備了自己在晚上出去一趟,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出事後,終於一個人出來了城鎮。
「霍普,你記得嗎?從前我們也談過萬聖節呢。」
「那個時候,你拿出萬聖節來逗妹妹,說這是個千萬鬼魂惡魔冒出來作惡的日子。你把我們心愛的妹妹嚇哭了,最後還得由我來哄了很久,哄這些傳聞都是假的。」
「但到了現在,我卻希望這傳言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說不定這一晚,我就能見到你了。霍普.....」
人是否真的有靈魂這東西?還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由很久以前開始,人類就常為這問題爭論,甚至他們兄弟之間都曾爭論過。
曾經,他們的雙親逝去了,再沒有以任何方式出現過,有時候不過是徒留在夢境中,還是萊特的時候的他負氣的想,靈魂什麼都是騙人的。只有霍普,心裡執著認為靈魂的而且確存在。
直到那天,霍普的堅持得到了證實。
萊特死了,納比活了。
不同的軀體,一樣的靈魂。
他還是他,但太多事都改變了。
時代變了,世界亂了。
當初那個抱著他撒嬌的小女孩逐漸學會了守護;當初說要長大一起幹什麼的弟弟,卻孤身一人走向了不歸路。
他的妹妹長大了,背負著悲傷與壓力,用纖細的手撐起這片天地。
而他仍在緬懷過去。
他像定格在死亡的一刻,只能原地踏步。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啊,霍普。」
納比在神遊,沒注意到腳下有一粒小石頭。小石頭對平常人來說沒什麼影響,但對嬌小納比來說....
「啊!」納比驚叫一聲,絆倒在地,頭砸在地上,纖弱的身體就此失去了意識。
..............
「XX,醒來。」
是誰?
這無奈又寵溺的聲音。
納比掙扎了一下,努力撐大了眼睛。
「你總是如此教人擔心,叫我如何放下?」
納比的視野由模糊變得精晰,看清眼前人後,他陷入了呆滯。
「霍.........」
「怎麼了?」眼前人伸出雙手,把他現在嬌小的身體撈起來,捧在手心,「見到我,很訝異?」
「霍普。」納比怔住。
「.....................是我。」霍普神情複雜的看向納比,想要喚對方的名字,卻又止住了。
「霍普,真的是你嗎?」納比用小得可憐的手伸出摸向霍普的臉,「這是現實?還是說,不過是我的夢?」
「是夢境、還是真實,又有那麼重要嗎?」霍普輕聲反問。
納比凝視霍普,答不出來。
「夢境也好,真實也好,怎樣都好。我現在就在你眼前。」霍普微微的笑了笑,「現在的你只要記住這點就好。」
「......我很想你,霍普。我害怕這種感覺,」納比輕輕靠住霍普,「缺少了你的這個世界,似乎仍能運作下去。總有一天,我和你都會被世界遺忘。我不怕被遺忘,只怕有朝一日,當我變得不再是我,也會把你忘掉。」
「雖然我並不太相信這世界能變得愈來愈好,但也不得不相信我們的妹妹能令這世界變好。」霍普淡淡道,「忘掉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重活一次,能夠拋開一切負責和重擔,能夠為自己而活,能夠幸福的活著。儘管你現在非人亦非鬼..........但我只能這個辦法了,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納比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那霍普你呢?」
「怎麼了?」
「你現在算是鬼魂嗎?你繼續徘徊於世間,還是有一天會離開?」
霍普只是靜靜看著納比不語。
「算了,想得如此清楚又有什麼用呢?我.....」納比苦笑道,「一直沒能說出口,這種話說給誰聽也沒用。可是你我乃雙生子,沒有你,就像我也失去了一半。這種感覺在我孤身一人時,就顯得很空虛、很孤單。」
即使是妹妹,也填補不了的空洞。
「我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你們的。無論你記得我與否,我就在你的身邊。我雖死了,但也活著。活在你的記憶裡,活著你的心裡,守護著你,不會讓你孤單一人。」
「你這騙子,明明我就是孤身一人。」
「不,你不是的。」霍普固執地道,「只要你閉上眼睛,用心感受,就能發現到我。」
納比驚訝自己的無理取鬧,隨即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下次吧,下次我想你的時候,會試試的。」
霍普帶著納比在人海裡緩緩走著。他們彷彿不屬於這人間,但同時又似乎融入在其中。至少,都找得到溫暖。
「從前就說好長大後要一起來這裡。」霍普頓了頓,「雖然物是人非,但好歹我們還是一起來了。」
「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心願。」納比柔和的笑了。
「其實還沒完全完成。」霍普說,「小時候會不服氣的在想,你也沒比我大多少,我卻非得要一直喚你哥哥。明明我比你成熟多了,平常都是我在照顧你。」
「哈哈..........那還真是對不起。」納比汗顏。
「但想到萬聖節時,我覺得當弟弟還是有好處的。」霍普停下了腳步,眼裡閃過太久沒見的狡猾,「當哥哥就是負責給予的。哥哥,你要給我糖果,還是想被搗蛋?」
納比一愣,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我、我沒準備糖果...」
「那你這是想被我搗蛋了?」霍普玩味的問。
「.....................來吧。」納比一臉示死如歸。
「可是親愛的哥哥,我不捨得你被搗蛋啊。你那麼教人無法放心,又那麼的好。」霍普虔誠地注視納比,「我還是在你身上拿糖果好了。」
「可是我真的沒糖果啊.......唔!」納比的嘴被堵住了,被自家弟弟的唇給堵住了。
被親的瞬間,納比由洋娃娃化為人形,被弟弟壓在牆壁,狠狠的、就像傾盡一生的念想般吻著。
納比.....那個該稱為萊特的人不禁擁緊眼前人,默默的承受著、回應著。
他們曾經擁有很多、也失去太多。
但不變的是,他們依舊擁有彼此。
即使立場不同,即使相隔了生與死,他們仍是屬於對方的。
由出生到死亡,在死亡以後,都不會變。
最終,萊特在霍普的懷裡意識開始再次模糊,耳邊只響起弟弟若有若無的聲音。
「別怕,也不要難過。我就在你身邊,愛你,等著你———」
?????????
「納比!納比,你醒醒!」
熟悉的女聲響起,納比愕然睜開眼睛,就見公主??也是自己的妹妹憂心的把自己抱在懷裡。
「公主殿下???」
「我見你沒回家就覺得擔心,找了你很久才發現你躺在這裡!」
本來熱鬧的街道,已經變得冷清,是典型的曲終人散。
「我沒事,讓您擔心了???」納比揉了揉後腦,有點失落,抬頭卻迎上公主疑惑的目光,「???怎麼了?」
「雖然納比現在是洋娃娃,但總覺得???你的嘴怎麼腫了?就像???」公主思索一會,猶豫道,「就像被狠狠咬過般。」
納比一愣,隨即笑了。
「納比????」公主驚恐,該不會她哥摔了一下給摔傻了?
「回去吧,公主殿下。」
「嗯。」公主收起了驚恐,滿腔疑惑的抱著自家哥哥回去,「納比,你聽我說,剛才活動呢——」
納比靠在公主懷裡閉上眼睛。
只要閉上眼,那個人就會在。
那個人在等著,他也在等著。
總有一天,他們將會重逢,沒有什麼可以再分開他們。
10. 齊艾爾 x 安維
安維板著臉在城鎮裡待著。
或許是出生長大的國家是一個寧靜的地方,安維並不習慣待在這種熱鬧的城鎮,每次待著也會覺得跟自己格格不入。
但安維依然說服自己等著,因為這次他來,是為了赴一個約。
在不久之前食夢魔橫行,安維被憑空出現的特洛伊梅亞公主拯救了不久,就遇上了身份成謎並自稱失憶的齊艾爾。
他們在遊歷多個國家後,終於去到了神秘的國家Atlas,跟齊艾爾心裡曾經最重要的長輩戰鬥完畢後,齊艾爾卻決定留在Atlas,跟他們分開。
明明是多麼孤單寂寞的一個人,他卻為了國家而決定留下來。
安維心疼著齊艾爾,卻始終沒有表現出來。
不知為何,安維無法對這個人坦率的露出任何好意。
但沒多久之前,安維收到了來自齊艾爾的信件,邀請一同共度萬聖節。安維恨恨的想,誰要跨山越嶺的來到這個城鎮,跟那種嬉皮笑臉的人過節日?
可是,他還是來了。
安維歎了一口氣。
這個人厚顏無恥的叫了他那麼久的大哥,難道他就在不經意之間,真的把人家當成弟弟了?
可是????
他原地站著,看似焦躁,其實是對自己內心、對未來的不安。
「欸嘿,」忽然身後有人伸出手蓋住安維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你真幼稚啊。」安維毫不客氣地批評,但在對方聲音響起之際,卻冒出一種謎之安心。
他沒有推開那個人的手。
「人家才不叫真幼稚。」對方也像是絲毫沒被打擊到般,繼續說,「繼續猜猜看?」
「傻瓜。」
「錯了!」
「笨蛋。」
「不對!」
「................你就不信,我會砍了你?」安維終於忍不住抓狂。
「哇大哥真粗暴,我好害怕............」身後的人這樣說,但手完全沒有移開的意思,「大哥想我這樣說嗎?」
「..........你這個混蛋。」安維心裡其實很清楚,對方到底想要什麼。
他不過是想別人親口喊喊他的名字而已。
他常常笑著,像是一直很高興的樣子。他看上去欣喜跳脫得常常令人忘記,其實他很孤單。
孤單得要別人喊喊他的名字,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而且確存在於世,並且,跟誰有著一絲聯繫。
「大哥~~~你就說說看嘛。」身後的人開始語氣撒嬌,「喊一聲,喊一聲來聽聽,好嗎?」
不過是幾句話的撒嬌,作為騎士會那麼容易動搖嗎?
安維心裡倔強的想。
好吧,他真的打不過。
或許這輩子都鬥不過這個任性得令人髮指又令人無可奈何的混帳了。
「齊艾爾。」安維投降般自暴自棄道,「明明你才是那個從不叫我名字的人。」
「嘿嘿.......」齊艾爾像獲得了珍寶的小孩般笑得特別完滿燦爛,從後面摟住了安維的頸,貼近在他耳邊輕聲道,「讓你久等了,安維。」
安維臉色並非和顏悅色,甚至皺眉說,「不過是我早到了,走吧。」
不過總是對他人變化異常敏銳的齊艾爾發現,安維的耳根紅了。
齊艾爾笑彎了眼睛,走上去安維的右邊並肩,似是自然的牽起了安維的手,「好啊好啊我期待了很久!今天一定要好好逛逛!」
「喂,你是小孩子嗎?大庭廣眾下牽什麼手?」安維意料不及,心跳得莫名快,下意識就抗議了。只是,明明他只是大力點就能揮開齊艾爾的手,卻完全沒有掙扎的意識。
他怕傷了齊艾爾那看似開朗其實纖細得脆弱的心。
他捨不得放開這個人的手。
「這裡人好多,怕走散啊。」似是發現安維沒有甩開他手的意思,齊艾爾看上去更開心了。
「明明只有你一個人常常走掉了。」安維反駁道,卻下一秒逕自後悔了。
說得像他心裡常在埋怨在意齊艾爾丟掉自己似的。
「那大哥把我捉得緊點,我就不會走掉了喔。」齊艾爾笑道,眼裡卻透著認真。
「好。」神差鬼使下,安維居然應了,下意識握緊了對方的手。
一路上,跟下意識想躲在寧靜角落的安維不同,齊艾爾對所有的人和物都表露出非比尋常的熱情和好奇。
他拉著安維四處走,看見什麼令他興奮的新事物,都會立刻轉頭朝著安維笑著分享。
安維全程笑容欠奉,卻把齊艾爾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刻在腦裡。
這人是多好啊。
我還能像這樣看著這個人多久?
安維心裡隱約知道,他們這個「故事線」並非正統。
不過是一個分歧出來的故事線罷了,並且早已在齊艾爾決定留在自己的國家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能夠在這裡重新遇上了齊艾爾,已經是一種意外。
終有一天他們會無法再重遇,終有一天他們會消失。
「大哥、大哥。」臉上的觸感令安維回過神來,齊艾爾雙手在捧住安維的臉。
「你、你這是在幹什麼!?」安維吃驚地問道。
「難得能夠再和大哥見面,我還是想要多點看大哥開心的笑臉啊。」齊艾爾笑道,「你想想看,可能這說不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畢竟我們的故事已經沒有『然後』了...大概...吧?」
「你、你知道?」安維愕然。
「當然知道,」齊艾爾像是找到什麼好玩的玩具般戳了戳安維的臉,「明明充滿了各類謎團沒能解開,這個世界卻已經沒有在前進了。缺少了太多資料,太多東西無法解釋,我也差不多該猜得到,我們被放逐了呢。」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安維愣住問,甚至忘了反抗。
為什麼還能像現在這樣笑著呢?
故事結束後,齊艾爾再努力或許也是徒然的,他無法留下些什麼,甚至總有一天連存在也一併消失。
「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齊艾爾側頭,「因為我能遇見了你啊。」
「.................遇見了我,是如此值得高興的事嗎?」安維艱難的問。
「是啊,在那個正統的世界裡,我現在大概連存在感都沒有。但在這個世界,我卻在那麼早的時候就與你相遇了。過了那麼久在一起的時光,一起旅行,一起吵鬧。」齊艾爾深吸一口氣,抱住了呆滯的安維,「我好幸運,真的好幸運...」
「你這傻瓜...!」安維心好疼。這哪裡幸運呢?那麼早就失去了父親,懷著那麼大的愧疚,被心愛的人當作了復活某人的工具,被拋棄、在失去記憶之際在世間一個人迷茫前行。
到底是哪門子的幸運?
「我一直知道的喔,大哥.....安維一直有把我放在心中,好好的藏著。」齊艾爾輕聲道,「你就是一個如此好的人。所以我知道,大哥在那個世界一定也能過得沒問題的。」
「傻瓜,我擔心的從來不是我自己,我擔心的是你啊!」安維推開了齊艾爾,「你多點考慮自己的事,好嗎?那個世界的故事線........你甚至還沒有存在!」
安維害怕了,這意味著另一個世界的未來,會不會根本沒有齊艾爾的存在?
他們還能夠相遇嗎?
名為「齊艾爾」的這個人,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人,會否就此消失?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世界是否存在,但我覺得能在這個世界遇見安維已經足夠幸福了。」齊艾爾思考了一會,再補了一句,「當然,如果大哥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那就再好不過。」
「????甚麼願望?」安維問道。
「今天是萬聖節吧?身為大哥的安維,不給我糖果,我就要搗蛋了喔?」齊艾爾笑得有點興奮,眼中透著期待,令安維無法直視。
「我明明就不是你的大哥。」安維低囔著。
「哎,所以安維不是親大哥就不肯給我糖果嗎?」齊艾爾佯裝難過,但心裡明白只是想找個理由向安維撒野罷了。
然而???
可惡,我還真準備了一粒糖果。
安維自暴自棄地想。
僅僅為了齊艾爾準備,僅此一粒的糖果。
「給你,收好了別亂丟。」安維別過了臉,把藏好的糖果塞進齊艾爾手裡。
齊艾爾愣住,鮮有的沉默。
安維見對邊方毫無動靜,終於回過頭,卻見齊艾爾眼睛微紅。
一瞬間,齊艾爾眼眶發熱。
然後他抬頭了。
「只有一粒糖果,有點可惜。」
「嗯?」安維不解,「難道你想吃更多糖果嗎?」
「不,我只是想跟安維一起吃。」齊艾爾看了一眼手中的糖果,凝視安維,「沒辦法了,只能這樣辦了。」
「怎麼辦....嗚!?」
在無人的街道角落裡,齊艾爾飛快的拆開了糖紙,把糖果輕輕用門牙咬住一半,然後撲向了安維,親了下去。
撲上去的力度太強,安維整個人被撞在牆壁,口因愕然而微啟,然而他整個人是懵的。
............他、他被強吻了?
才意識到這一點,齊艾爾趁機靈巧的將門牙輕咬的糖果用舌頭推進了安維的口腔中。
分享糖果用得著這樣分嗎?安維腦袋混亂了,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齊艾爾,但是大腦跟身體像是失去了聯察般,雙手卻是失措的抓緊了齊艾爾。
本以為應該會很快被推開的齊艾爾也沒想到如此,他笨拙卻又灼熱地挑逗著安維那想要逃的舌頭,舌頭與舌頭之間的觸碰令兩人也禁不住震慄,安維身體一軟,被齊艾爾扶住了,順勢把安維整個人擁進懷裡。
身體的異常反應,口中不斷彌漫的甜膩,溫熱的懷抱,交錯而凌亂的呼吸,兩人愈發激昂的心跳聲,都令安維在混亂中不斷思索到底怎麼了。
可是,腦袋太混亂了,他只能遵從本能......或者是心底裡埋得最深的渴望,抓緊對方。可能他真的信了齊艾爾的話,或許只要他握緊不放手,這個人就不會離開了。
明明知道這不可能的。
最終,分不清糖果到底是在誰的身體裡融化,在糖果徹底消失的那一刻,安維只記得對方像是宣誓般開口。
「不用害怕。即使我們在這世界已經終結,在那個世界的我,即使失去了跟你在一起的這段記憶,也一定會拼盡全力找到你。重新跟你相遇,惹你生氣,跟你吵架,然後,再一次愛上你。」
...............
翌年。
「大哥大哥,你看看!」齊艾爾興奮的拉住安維,「是萬聖節的慶典!」
「有什麼好看的,就只有你才會那麼無聊如此期待。」安維口中嫌棄道,眼睛卻跟著染上一抹笑意。
公主目前跟那由多待在一起藏匿在那由多的領域中,趁著短暫的空間,齊艾爾興致勃勃的拉著安維計劃了這麼一段快閃旅程。
明明該拒絕這個任性的要求,但安維卻神差鬼使的點頭答應了。就像心底裡告訴自己,如果不來就會後悔似的。
「不知為什麼呢,」齊艾爾疑惑道,「明明我只是第一次來,卻好像從前來過一樣。」
「......那麼巧,我跟你一樣好像也來過。」安維敲了敲腦袋,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難道我們曾經一起來過?」
「.......可能嗎?」
「說不定真的來過.....大概吧?」
安維想要反駁一下他,卻在開口之前,心裡有種輕微的痛楚,還有說不清的衝動。
好想摸摸眼前的人,好想抱住他、抓緊他。
對他說,你已經守住了某份彼此都不知曉的諾言。
安維為自己瞬間閃過的想法吃了一驚,暗道自己這是魔怔了?
「大哥,你看!那邊有很多蜘蛛。」齊艾爾的臉蒙上陰影。
「都是假的,你怕什麼?」
「現在看見蜘蛛,就想起那群兄弟。」齊艾爾歎氣道。
「.........」剎那間,安維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但緊接著,安維的額頭被彈了一下。
「別總是皺著眉啊,大哥。你這樣很容易出皺紋的!」
「啊?你的意思是說我老嗎?」
「不是啊!大哥你一直都會是帥哥!現在還年輕得很呢!」
「大概?」
「不、絕對的!」
「可惡。」安維別過了頭,「你把我得罪得狠了,別指望我會給你什麼糖果。」
「啊?大哥好狠心。」齊艾爾露出委屈的表情,「明明即使你老了,不再帥了,我也不會嫌棄你。」
「走吧走吧,別想那麼多了。」安維繼續向前走。
但沒走幾步,就被齊艾爾牽住了手。
「既然大哥不肯給糖果,就只能搗蛋了。」齊艾爾握緊了安維的手,心跳得有點快,卻裝著無理取鬧,「我要一直牽著你的手,不準放開喔。」
「.........隨你吧。」安維說得沒所謂般,卻下意識的回握著齊艾爾的手,就像很久以前,他連鬆開手也不捨得。
「等會去哪裡好呢?嗯......」感受到安維沒有甩開他手的意思,齊艾爾心裡暗喜,卻佯裝平常跳脫的語氣。
「去東邊那條街吧。」
「啊,大哥居然會有想去的地方?」
「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齊艾爾笑得燦爛,「只要是大哥想去的地方,我哪裡也會跟著去。」
安維心想,對不起,騙了你呢。
當初跟齊艾爾初遇時,齊艾爾偷偷把大半巧克力都吞進肚裡的畫面依然歷歷在目。那時安維就知道,這傢伙特別喜歡甜食,大概是因為從前在自己國家吃得太少,又或者這傢伙過去真的過得太苦了。
所以,安維偷偷的在快閃旅程計劃確立的時候,就想方法在城鎮著名的糖果店訂下了一大瓶糖果,糖果瓶刻著了齊艾爾的名字,也刻上了安維的名字。
安維心想,這傢伙的記憶好像有點不靠譜,那這瓶糖果,就能見證他們一起走過的這段光陰吧。
有機會的話,下年也拿著這瓶糖果瓶,再填滿一瓶的糖果送給這傢伙。
年復一年。
他們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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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本來是上年拍照拍瘋了之後忽發奇想的腦洞,沒想到混帳的自己居然隔了一年才填好了這個小小的坑。orz
總括而言,就是各種弟弟在萬聖節這日子裡,玩起了「不給糖果就搗蛋」所產生的各種結果。
有些甜甜的、有些好苦,有些又甜又苦,希望大家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