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棋差一步
突然的頓悟。
比起希羅，她最恨的應該是伊斯卡里奧才對。
希羅害她至此，卻也只是讓她成為了魔女，不老不死固然痛苦，卻也還不到痛不欲生。
真正讓她崩潰的，是在到了教會之後所發生的事。
看著那樣彬彬有禮的神官，在談及神的時候變了張面孔，她成了他的素材提取庫。
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毫無自由、無法自由行動，她的血液、骨髓……等等都被強行抽取去做研究。
誰都幫不了她，想幫她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
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毫無自由、尊嚴、痛楚不斷累加、熟識之人的死亡……層層累加的壓力最終使她精神崩潰。
他固然是自己研究出不老不死的方法，卻還遠遠比不上原版的完美。
伊斯卡里奧也知道這件事，於是等到他們自投羅網時才會如此迫不及待。
他急需要新的素材維持他穩定的永生，讓他能夠不斷絕繼續追尋神的道路。
他們卻不會因此坐以待斃，她不知道希羅是怎麼想，但她是不會讓伊斯卡里奧得逞的。
沒有了他們，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她並沒有那般大愛的想要拯救所有人，但這是她活著必須做的最後一件事。
恨意不斷在她心底增生，遲早會把她給吞沒。
解鈴還須繫鈴人。
能夠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又擋下一記攻擊後，指揮使偏頭看向希羅，她並不認為希羅會在這時候選擇跟她合作，但他們單打獨鬥顯然是無法制服神官的。
在那股暴戾的力量之下，也只剩下他們兩個能夠抗衡。
「希羅！」
聽見她的呼喊聲，希羅分了一點心神給她；他的力量在衰退，早就不比當初全盛時期的時候，甚至比指揮使還差了些，若不是集中注意力防護怕是早就撐不住。
「我們的帳晚點再算，先把這傢伙解決掉吧。」
指揮使抽出自己的短刀，輕巧的劃破自己的指尖，血珠溢出被魔力牽引著在空中形成了咒印，攀附在皮膚上的禁制忽明忽滅。
「妳說得到容易，」希羅咳了一聲，「要是妳背後捅我一刀那可怎麼算。」
「我還怕你捅我呢。」
指揮使翻了個白眼，喃喃唸起咒語，血的咒印在空中成形，少女一把將咒印抓入掌心，血紅的光芒自指縫溢出，她上趕著下一波攻擊，帶著咒印的手一把拍到希羅身上，同時將他推開。
猛烈的攻擊隨之而至。
指揮使連著防護魔法被擊飛，狠狠的撞在牆上，她咳出了一口血，身前的防護魔法閃爍幾下消失不見。
若是剛剛那擊讓希羅吃下的話怕是當場就能讓希羅歸天了，指揮使吐掉污血抹了抹嘴角。
「你們這麼多年來，只學會了這樣的小把戲嗎？」
蒼白的神官話語冰冷，藍色的荊棘刺青攀附上他的肌膚，顯得更為妖異。
為了穩固自己的精神，他到底在自己身上多加了多少魔法呢？
但無論如何施法，都避免不了終將瘋狂的結局。
連他們，也是一樣──
指揮使沉下臉，一想起這件事就有種衝動想連希羅一起幹掉……不，還不到時機。
被推開的希羅也受到餘波衝擊不太好受，他稍稍探查一下便知道剛剛打在身上的咒印是什麼，嘴角微抿什麼也沒說。
「這麼多年，你不也只有這樣的把戲嗎。」
她嗤笑一聲，短刀在手中轉了個方向，雙腿發力一蹬，猛然地衝向伊斯卡里奧。
「──冰凍加護！」
魔力凝結成冰剎那間出現在他們之間，深藍的荊棘對上了冰，聲聲脆響不消片刻冰層便被荊棘刺穿，碎裂成一塊塊，冰霜化作白霧。
指揮使側過身，刺穿冰層的荊棘擦著她的肩膀過去，刺痛感激起她的嗜血欲，一雙眸子明亮如血，持著短刀欺近伊斯卡里奧，神官神色淡然，拿著荊棘製成的長槍與她格擋。
每一招一式都直取要害，加上希羅在一旁發魔法干擾，指揮使隱隱佔了上風。
蒼白的肌膚被短刃割裂出血，細微的傷口本該快速癒合，此刻卻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而是不斷出血，伊斯卡里奧注意到了她那把刀有問題，立刻想要拉開距離。
指揮使又怎麼會給他機會，她淬鍊了許久才得到這一把能夠發揮最大傷害的武器，本來要用來殺希羅，卻沒想到在這裡派上用場。
但只要能解開心結，殺誰都是一樣的。
伊斯卡里奧卻是冷冷一笑，指揮使發覺不對勁時卻來不及了，荊棘刺穿地面而出，哪怕她努力避開還是有荊棘刺穿了右大腿、擦過了手臂等處，沾上鮮血的藍色荊棘像是吸血藤似的。
希羅也沒好到哪去，雖然沒被當場刺穿，卻被荊棘困住了行動，像是牢籠一樣。
指揮使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身上的禁制、封印全數碎裂，胸前黑色的圖騰也幾乎被這一擊的魔力給破壞殆盡，隨著黑色圖騰的消散反而讓指揮使被恨意沖頭的理智清醒不少；看著神官上前拿走了她的刀，指揮使試圖掙扎卻躲不開。。
「看看你們如今的樣子，怎麼能稱作最接近神明之人呢。」
指揮使呸了一聲，傷口疼得發癢，只要輕輕顫抖就會加大出血量，鮮紅的血液落到地面上，慢慢累積出血泊。
「不過，還是按照順序來吧。」
少女猛然瞪向他，神官笑笑著反而走向了希羅。
希羅嘲諷的看著神官走來，「你自認為能夠殺死我們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我堅信自己是神唯一的理解者，誰都無法阻擋我的路。」
「單單信仰讓你走至此地，你可真是……無藥可救的狂信者。」
在刀尖往希羅身上刺去時，艷紅色的光芒炸裂開，先前打在希羅身上的那枚咒印發揮了效果，頓時把伊斯卡里奧炸退了幾步，受到衝擊的希羅也不好受，但也因此脫離了荊棘的禁錮。
不夠、距離不夠。指揮使咬牙還是無法將刺穿大腿的荊棘弄斷，而伊斯卡里奧退的步伐也遠比預想的要來得少！
怎麼辦！快想啊！
無計可施之時，她聽見了宛若救贖的槍聲。
TBC.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予我予你- 27.棋差一步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