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踏上歸途
幾個春夏秋冬轉眼就過去，少女時刻記著每十年的時間轉移地點，有時更短，一但被人懷疑就得離開，也是為了保全她自己。
前頭幾百年內死了好幾次，這會也早就清楚反覆死亡也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把作死的時間拿來做其他事情還要有點意義。
兩個百年過去，時代在變遷，所有事物都在更新。
曾經被人類認為古怪邪惡的事物最後也成了口中的迷信。
有時候指揮使還是挺羨慕人類那短暫的生命。
也許正因為短，所以才更懂得規劃時間、懂得利用短短百年燦爛一生？她度過數個同樣無聊的百年，看著世間變遷，卻還是沒能感受到自己想感受的。
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妳就這麼閒著沒事嗎？」
泡了一壺紅茶的金髮大小姐將茶壺放下，看著賴在自家沙發上假寐的少女。
「也就沒事才會過來啊。」
如果不是烏鷺先生的介紹她大概也不會認識麗大小姐，麗雖然高傲了些，但相處起來還不壞。
「妳離開也有好幾百年了吧，還不打算回去看看？」
麗對指揮使的旅途一點興趣都沒有，少女明顯就是衝著萊奧斯來的，她可一點都不想跟這個研究狂熱者討論些什麼。
指揮使眼睛盯著把一堆購物袋拿去放置的機械人型，其實她最好奇的是萊奧斯所運作的〝心〞，不過麗肯定不會同意透露點什麼的。
「……是該回去了。」
「別再看了，我是不會答應的。」
優雅的喝了口紅茶，看著懶洋洋的少女不自覺蹙起了眉。
「我知道啊……」
「妳又不是機械，研究那個要做什麼？」
「不感到好奇嗎？」指揮使偏頭笑著，「像萊奧斯這樣的機甲能擁有自我的意識……噢，當然妳是知道原因的。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心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她也曾藉著戰爭挖出他人的心臟，但那並不是她在尋求的東西。
不是型體的心，是無形的心。
人的意識、情感，是為什麼而產生呢？
那些所謂的內疚、責任感，到底真不真實呢？
她缺少的，到底是什麼？
麗不想去深究她的內心活動，她只想趕快將這個不速之客趕出自己的地盤。
──對她而言，指揮使比較像是不定時炸彈，雖然近百年已經安靜下來，卻抹不去過去時常瘋狂失常的行徑。
「只要是有生命的物體都擁有心。」
「是啊我知道……」
是因為身為魔女活了太久了？但安托涅瓦等人並沒有這種情況。
「我想妳是活膩了。」
「哈哈，也許喔～」
指揮使並不否認她開始感到無聊。
無論是作死還是旅行，感覺好像都走到了盡頭。
所以她最終是會回到那座山的，回到安托涅瓦她們身邊，哪怕她並不清楚那是不是自己的歸屬，最起碼現在是的。
知道麗忍受不了她多久，指揮使最終還是踏上歸途。
「不要那麼執著。」臨走前麗跟她說道。
「嗯……可是漫漫長生，也是挺無聊的啊。」
麗冷笑了一聲，「執著，那是人類特有的劣根性，作為長生種妳這些舉動無非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話說得有點苛刻，不過指揮使明白麗只是在勸戒自己罷了。
她輕笑，「我明白的。」
她如何不明白，可毫無所求的度日，更讓她感到無趣。
「我走了，有機會再來拜訪。」
「快走，別再來了。」
無論多長的旅途最終都有著終點與歸途。
曾經多次作死的村子也早就變了個樣貌，指揮使差點迷了路。
看著並為太大改變的山，有一種時間好像沒有過去很久的感覺。
魔女的山自然是有設下結界的，指揮使可不敢隨便闖結果被反彈出去，那可糗死了，正想著要放點血通過陣法時，巧見結界裡有一名金髮男子。
身為魔女就是這點好處，正常情況結界外的人是看不見裡面的人事物實態的，她偏偏能，因為她是一個較為奇特的魔女。
「哈囉，能帶我進山嗎？」
指揮使勾起嘴角，露出溫和的微笑招呼著。
對方似乎有些嚇到，畢竟一般人是看不到結界內的，他還是走到了結界邊緣。
「您是……？」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指揮使。」
魔女輕笑著。
「是這座山的魔女，不過之前出去遊歷了。」
名為幽桐的金髮男性還是帶她進山了，讓她省了點血。
一靠近，指揮使便敏銳的嗅到幽桐身上的氣味。
「狼人族應該已經結束奪王了吧？」
「啊……是的。」
身為狼人族幽桐倒是毫不避諱的告訴她，爭王戰在前一百年結束了，族裡也總算安定下來，不再充滿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多數不想參與爭奪靜待結果的族人對於誰當上王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強悍如晏華對那位置也沒有興趣，那不只是權力也是責任。
聽到這消息她倒是覺得自己離開這一趟挺好的，她可不想路過又被波及，就算不會死也還是痛的。
幽桐正想跟她簡述一下山裡的情況時，幾名陌生的狼人出現在不遠處。
「唷，這是帶了什麼美食來著？」
看著那幾人猥瑣的樣子，指揮使感嘆著出門一趟素質都低了啊。
「……新王雖上任，但近年有不少新人想歸順，但作風……」
幽桐的話不用說完她也明瞭，改朝換代總會有的事也是在所難免。
「不用擔心我，我好歹也是個魔女。只是這麼多新人的話，和魔女方處得來嗎？」
「……摩擦不小呢。」
他也待得久了，自然知道這樣下去原本團結的兩方可能會分裂，到最後肯定是最不好的結局。
「喂喂，別顧著聊天啊，也陪陪我們啊。」
「就是啊，吃獨食可是不好的喔。」
少女輕笑，不顧幽桐的阻攔走了上前。
看著少女主動送上前，幾名狼人都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當其中一名狼人朝她衝上來時，指揮使微微勾起嘴角，手指從腰帶上勾出一個細長玻璃瓶，當即就往前扔了出去。
小東西一下子就擊中了毫無防備的狼人，碎裂的玻璃聲清脆入耳，內容液體接觸到空氣後冒起一陣白煙，隨之則是被擊中的狼人奇怪的哀聲。
「那是什麼？」幽桐好奇的問。
「一點小玩意而已。」
她努努嘴，那點煙霧很快就散去，狼人不見蹤影留在原地的僅有一只土黃色的狼，看著沒了意識。
「只是一點還原的小把戲而已。」
他倒是有些訝異了，強制恢復原型勢必對狼人有大量的能量消耗，承受不住的就如那樣──直接昏厥，而魔女只是扔個東西的動作就能做到。
「該死的魔女！」
剩餘幾人怒吼著，紛紛從人型轉露半獸化作勢要攻擊。
連幽桐都有些擔心了，指揮使卻是舉起手阻止他參與，看著是要自己一個人應付。
「我就當，提前處理一點垃圾吧。」
少女那深色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鮮紅。
TBC.
創作內容
〈七日同人〉予我予你- 11.踏上歸途
家族物語〆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