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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非現實 】【自由象限九月上半常駐活動】—後座

作者：五月雨│2019-09-07 17:40:45│巴幣：18│人氣：215
【自由象限九月上半常駐活動】—腳踏車
 
 
篇名：後座
 
 
        「嘿！阿德你回家會經過市區吧？載我一程吧?！?/div>
        一名輕佻的男學生說完便打算坐到阿德的腳踏車後座上，但被阿德伸出手阻擋。說那是後座也有點不太精確，就只是那種常見架在腳踏車後輪上的置物架，如果有人坐上去的話被老師看到肯定會被訓斥。
 
        「抱歉，我還要趕回去念書，而且我的腳踏車後座是不載人的，請你自己另外想辦法吧。」
        阿德說完就踩著踏板離開，很快就從視野裡消失了。
 
        「搞什麼啊，那傢伙，那麼不想載我嗎？總是看他獨來獨往，難得想和他親近點的。」
        「不只你啦，之前我也被拒絕了。」
        「說起來好像沒看過阿德載過其他人啊，那麼不想讓人坐在他後面嗎？」
        「確實沒看過啊。不過沒想到你一直有在注意他阿，怎麼，你是同性戀嗎？」
        「……你再亂說小心我宰了你喔？」
        「哇！好可怕好可怕~~~」
        
兩人打打鬧鬧著，看起來就像是感情很好的普通高中男生在玩耍。
        只不過，似乎也有人不希冀著這樣的情景。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阿德騎著腳踏車來到堤防邊停了下來，盯著平和的水面。
        河水看起來沒有很深，可以看到裸露石頭的河床，上頭長著一些植物，如果不是了解這條河習性的人，有可能會看到這景象就跑到下面去玩水。
 
        「哥！」
        一個高亢的聲音從堤防下傳來，有個女學生喘著氣踏上石階走了過來。
        
        「怎麼又跑到這裡啦？這裡和我們家不同方向吧？」
        「……」
        阿德沒有回答妹妹的提問，看了幾秒後，推著腳踏車往另一個方向前進。
 
        「等一下?！?/div>
        女學生追了上來，抓住阿德的手腕。
 
        「你也差不多該認清事實了吧？不要再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了?！?/div>
        阿德回頭望著妹妹，眼神空洞，彷彿是個木偶一樣。
 
        「但是，我不知道還能作些什麼啊，小忒?！?/div>
        阿德甩開小忒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該回去念書了，升學考也快到了……」
        
        有如遊蕩在世界邊緣的行者，雖然存在卻無限飄忽，想要伸出手抓取卻從指隙間散逸，永遠無法觸及。
        小忒放下伸出的手臂，不曉得自己還能作些什麼。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那大概是在三年前夏天時發生的事情。
        剛確定自己要去哪所高中，與其他人不一樣，阿德並沒有什麼欣喜之情，也不像其他同學到處大玩特玩。
        雖然有一部份是因為自己喜歡獨來獨往的個性，但由此衍伸沒有朋友的狀態卻也與個性產生了負回饋，造成現在自己在會考後空白一片的行程表。
 
        今天，他一如既往騎著單車、走在從圖書館回家的路上。
 
        避開車水馬龍的道路、刻意繞道選擇人煙稀少的小徑，在費力騎上有點陡峭的斜坡後，就是躺在堤防上、年久失修的自行車道。
        在終止部分鐵路支線的營運後，有些鐵軌被改建成了自行車道。一開始確實招攬了許多遊客，但在缺乏維護預算的狀態下，很快就變成了危險的天堂路，漸漸地也沒有遊客再來，變成遺落在鄉村記憶裡的碎片。
        堤防的一邊是乾涸的河床，較遠處有一些種在沖積土壤上的菜園，另一側則是果園和水田交錯的阡陌，橫躺在河床上的是廢棄的鐵橋，依稀記得很久以前曾看過火車從其上經過，如今已變成雜草與鏽斑叢生的遺跡。
 
        然而，早已看厭的情景，今天卻有個異質參雜其中。
 
        她穿著白色洋裝、戴著寬邊帽，蹲在堤防邊似乎是在逗弄野草。
        低鳴的歌聲混在夏日的蟲鳴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與草偃的聲音搞錯，但對異質相當敏銳的阿德，卻被那身影吸引住了。
 
        她似乎發現了阿德，開心地跑了過來，指著單車後輪上的置物架。
 
        「欸，我可以坐這裡嗎？」
        「咦?」
        還沒等阿德反應過來，那人就側坐上置物架，右手攀著坐椅下緣，左手壓著自己的帽子，對著轉頭的阿德微笑著。
 
        感覺她很輕，後輪和腳踏並沒有傳來難以移動的力量，飄忽的存在彷彿是自己的幻覺一樣。
 
        「欸，載我去那邊好不好？」
        那人指著阿德的後方，阿德轉頭往後面看去，發現她指的東西是那座橫跨河川的鐵橋。
 
        「……可以是可以，但妳要抓好喔，這邊路不太好騎。」
        「好喔！」
        那人說完便開始戳阿德的腹部，讓他感到非常癢，還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別這樣，很危險的?！?/div>
        「好喔！」
        那人換成靠在阿德背上，右手則是環著他的腹部，背部傳來的觸感讓阿德有點心神不寧，嘆了口氣。
 
        「算了，你想這樣就這樣吧，那就出發囉？」
        阿德踩動腳踏，飛輪輕快地轉了起來，夏日煩悶的情緒慢慢背好奇取代。
 
        「你叫什麼名字？」
        「咦?你說我嗎?我叫由佳喔！那我要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
        「……叫我阿德就可以。你是從哪邊過來的?。俊?/div>
        「我是從裡過來的喔！」
        由佳指著山腰上被樹林遮蔽的白色建築，如果不是由佳指著那裡，阿德應該不會注意到。
 
        「那是你家？」
        「不是喔?！?/div>
        「那那裡到底是？」
        「嗯……白色監獄嗎？」
        「……看來你很不喜歡那裡呢。」
        「嗯……也沒有說不喜歡拉，畢竟我本來就是籠中鳥了嘛。」
        「……所以，你是逃出來的囉？」
        「是阿，所以不可以跟其他人說喔！」
        「就算我想說，也沒有人想聽我說話啦，所以你儘管放心吧。」
        「……看來，你也是籠中鳥呢?！?/div>
        由佳的聲音變得低沉，阿德刻意忽視裡頭隱藏的慨歎，沉默地踩著單車。
 
 
        「到囉。」
        阿德將單車停在鐵橋的入口處，另一端的鐵軌隱沒在山洞裡，隱約可以看到透出的光芒。由佳向橋的中央走去，站在鐵軌上的他顯得搖搖欲墜，總是讓人不自覺想去扶他。
 
        「欸，你知道為什麼這邊的鐵軌還留著嗎？」
        由佳突然拋出的問題，雖然以前好像懷疑過，但時間一久卻也將其視為理所當然了。
 
「……不知道阿，或許當初規畫自行車道時就沒打算跨過河到另一側了會不會？」
由佳搖了搖頭。
 
「還是說，做到一半發現預算不夠了？」
由佳再次搖了搖頭。
 
「不是那麼現實的理由喔。」
「那麼，你知道原因是什麼了？」
由佳舉起手，指著那用黑暗將鐵軌吞沒的山洞。
 
「因為那裡，是『人』不能過去的地方?！?/div>
「人不能過去？」
由佳點了點頭，望著山洞露出哀傷的眼神，而從那頭傳來的詭異汽笛聲，似乎正在回答阿德的疑問。
一臺奇異形狀的火車頭從山洞那頭開了過來，停在兩人面前。從車上跳下三、四個黑衣人，在由佳面前站成一列。
 
「公主，您擅自跑出來會讓我們很困擾的。『大舍』裡的人們找到幾乎要把天花板給掀了呢，請您跟我們回去吧?！?/div>
「……我知道了?！?/div>
由佳轉頭向阿德鞠躬。
 
「真可惜呢，原本還想跟你再多相處一段時間的，不過看來是不太可能了，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
「……你少自說自話了啊。」
「咦？」
由佳似乎不能理解阿德想要表達的意思，歪著頭看著他。
 
「……我是說，你少自作主張出現在我面前，然後又自作主張消失了??！」
「但，那是沒辦法的，因為我是『籠中鳥』??！」
「跟那沒關係，既然是籠子，那就是為了讓人逃脫才存在的不是嗎？」
阿德向前衝去，伸出手在碰到由佳之前就被黑衣人撂倒了。
 
「你這傢伙做什麼！」
黑衣人用膝蓋抵著阿德背部將其壓在地上，軌道邊的石頭在阿德身上割出許多傷口，痛覺和血液讓腦袋迅速運轉著，但卻沒有掙脫現狀的手段，只有無盡的懊悔。
其他黑衣人護送由佳上了火車，在即將進入車廂時阿德扯開喉嚨大吼。
 
「由佳，你聽到了嗎？我的後座，會永遠為你留著。我會每一天都到這裡等，如果有一天你掙脫了牢籠，那就一起逃走吧、逃離這個該死的世界！」
阿德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就怕由佳沒聽到一樣。由佳雖然沒有開口回應，但在進入車廂前停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後就繼續往前走。雖然沒有言語，但那樣的動作對阿德來說卻已經足夠。
 
「臭小子，你少自不量力了。」
黑衣人將阿德踢翻後，迅速爬上正打算往後退回山洞的火車。抱著肚子站起來的阿德沒有力氣追進山洞，只能看著車燈消失在山洞的另一頭。
 
「……說好了啊，我會永遠在這裡等的，你可別失約了啊……」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數十年後，阿德已不再是學生，但卻仍然會在每天傍晚到堤防邊等著。
 
雖然也曾經嘗試越過山洞前往另一端，但就好像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阻擋他一樣，不管怎樣都會回到原點。
原本騎的單車換了好幾臺，現在也已經變成了威風凜凜的重機，但為由佳留著的後座依然沒有其他人坐過。
站在重機旁全副武裝的阿德，靜靜看著鐵橋的另一側，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今天也沒有嗎……」
阿德嘆了口氣，正打算戴上安全帽離開的時候，山洞另一頭出現的光線讓阿德停下了動作。
即使還很遙遠，但那腳步聲在山洞裡來回碰撞擴大，讓阿德深吸了一口氣。
 
「……難道是？」
阿德走下重機，慢慢往山洞那裡跑去，越跑越快，彷彿是個追逐蝴蝶的孩子。
相互接近讓聲音成倍擴大，阿德已搞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腳步聲，夾帶著汗水在稍涼的晚風中飄散。
 
最後，一個穿著白色洋裝的女子出現在阿德面前，對著他微笑著。
 
 
 
「請問，你的後座，還有位置嗎？」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END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後記：
 
哈囉~~我是五月雨，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個短篇？
主角在被壓制時喊出的那句實在讓人感到熱血沸騰?。?/div>
好希望也有這種邂逅喔XDDD
是不是該出門往荒郊野外走去看看會不會碰到呢(不對
其實常駐題目剛出來時就大概有個故事雛形了，可是一直拖拖拖拖到現在才有空寫完XDD
話說好像假期結束了，大家都在哀號？
不過對沒有暑假的我來說，好像沒什麼差別就是了(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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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玹竹以墨：
看到一半我還以為會是鬼魂（欸
原來是異世界的邂逅?。兀?P class=msgitembar> 09-13 14:25

五月雨：
XD這篇我是邊想邊寫的，一開始只有大概的輪廓，所以原本真的有可能成人鬼XD09-13 22:32
蘇士：
什麼，你沒有暑假？所以你不是學生喔[e17]

09-14 15:59

五月雨：
XD 是喔，我不是學生，不過如果被人認為是學生會很開心的XD09-14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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