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堅毅的眼神看著夏侯櫻,眼角淚光閃閃,想要說什麼,思量幾許卻又沈默不語。
夏侯櫻那哭到紅腫的雙眼,臉頰的淚水湍流,沒能說出什麼,只是使勁地哭著。
她飄到他面前,溫柔的環(huán)抱著,最後輕吻了一下,轉過身背對著,接著就消失在蘇白的面前。
蘇白知道,這次是真的消失了,完全無法感受到夏侯櫻的存在,她終於踏上該去的道路上,遲到了五百多年,終於,出發(fā)了。
傻愣著站在原地,手中依舊拿著那面銅鏡,似乎還沒能回過神來,突然,他癱倒在地上,整個人只是癡癡的望著天空,一切都結束了,春去秋來冬走夏過,從見面開始到如今的分別,一年的光陰就這樣消逝,來得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
看著那臺曾經坐在上面,相視而笑的越野檔車上,鬧彆扭也好開心也是,這裡經歷過許多事情,似乎只有它仍舊屹立不倒的停在那邊,靜靜觀望一切,在這蓊鬱之森裡。
去年來時的煞車痕被新的綠雪覆蓋,去年結束了,而在他身後的營火與生活的軌跡,似乎在來年也會被綠雪掩埋,大自然無私的吞噬一切,一切就像是什麼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雨聲滴答依舊,而引擎聲的轟隆也跟去年一樣,不同的是少了夏侯櫻那調皮的笑聲迴盪。
雙腳踏上,轉動鑰匙,車騎過,走向下一個目的,留下新的車痕,也留下,兩人的回憶。
爾後總有人向蘇白問起,為何總要隨身攜帶著這只銅鏡,既不是異常珍貴,也不是十分美觀,但木訥的他總是不語,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不去給出任何給解釋,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攜帶著,放在自己的身上,深怕不小心傷了它。
「終於,可以去找妳了,櫻。」蘇白終身未娶,直至死前那面銅鏡他仍舊握在手心上,眾人皆以為他已經傻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舊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如同當年離別時的木訥,在最後闔上眼之前,口中喃喃地說著,這音量只有他自己知曉,嘴角笑著,然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