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從馬背上跳下去,拔出腰間的劍,朝著桑普森的臉部刺過去,桑普森反射性用短刀擋下,刀身和劍身摩擦。羅密歐選擇後退,兜帽也不小心被風掀起來。
「還挺行……」羅密歐冒起冷汗,不用魔法太難一打三,光一個僕人戰鬥力就不低,墓園這一帶可能都是敵人。
「為了替提爾伯特少爺報仇,你就在這裡倒下吧!」桑普森左邊的男人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持劍朝著羅密歐的心口砍過去。
桑普森伸出手對著對方喊:「等一下!彼得!會中計……」話還沒說完,天上落下三顆巨大火球,直接將被喚為「彼得」的青年當場燒成灰燼。
「不會……吧?」桑普森冒起冷汗,如傳聞所言,羅密歐的魔力是數一數二的,和茱麗葉不相上下的等級,他被派來守衛就已經知道跟羅密歐打起來不見得能贏。
「該死的……」灰髮青年咬牙切齒,目露兇光,一副要把羅密歐撕了的樣子。他吟唱起咒語,身旁吹起狂風,桑普森站在同事身後,同樣開始唱咒。
羅密歐嘆了一口氣,徒手架起護盾,他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再動手殺人。
看似強力的光波朝著他筆直衝過來,羅密歐看得出那是經過桑普森的輔助而使威力增大的魔法攻擊,但是在他看來,一點用也沒有。他輕喊一句:「阻斷。」光波打在護盾上的同時,被憑空切開,光元素立刻被打散。
兩發光箭射向卡帕萊特家的兩名僕人,桑普森隨手架起護盾,但護盾當場碎裂,他和灰髮青年都被衝擊力道彈開,摔進草叢中。
「抱歉了。」羅密歐收起武器,打算跑進去時,灰髮青年隨手扔出一發光彈,不但被羅密歐徒手接住,身體被火箭貫穿。他的意識消失之前,聽見羅密歐說了一句話:「茱麗葉還在等我。」
羅密歐跑了之後,桑普森才從草叢中爬出來,他看著地上的灰燼和同伴的遺體,握緊拳頭,帶著不捨說:「我會替你們報仇的,一定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密歐已經爬到半山腰,距離墓園還有些距離,但是他也累了。先是騎馬趕路,接著在路上跟卡帕萊特家的僕人打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卡帕萊特家會派僕人守在那裡,但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對方極有可能知道他會進墓園。越是接近墓園,越有可能出現卡帕萊特家的守衛。
即使知道墓園內可能會有守衛,他仍不打算隱藏自己的身影,反而打算讓守衛看見他,直接出來對付他,省得一個一個找。
如他的預料,守衛一看見他就直接衝出來對付他,還有人打算搞偷襲,也被他的魔法打暈或殺死。他沒心情浪費力氣跟這些人費唇舌請求通行,打昏或幹掉比較有效率。
終於抵達卡帕萊特家的墓園外圍,上了石階就是目的地了。
他才正要採上石階,他突然感覺到背後有股陰涼的殺氣,當他轉過來時,只見桑普森用他來不及捕捉速度,將刀子刺進他的腹部,桑普森喘著氣說:「你竟敢殺死我的同事,給我去地獄陪他們……」
「我不就說了我沒時間理你們嗎!」羅密歐厲聲罵道,抬起腳,把桑普森直接踹倒,巨大火球朝著他落下。他連忙閃過,卻被衝擊力道打到一旁,撞上樹幹,昏了過去。
羅密歐把身上的刀子拔掉,搖搖晃晃走上階梯,石階稱不上長,但他的體力因為傷口流失得很快。他如果沒有一邊使用治療魔法一邊前進,早就倒在石階上了。
茱麗葉的墳墓旁沒有任何守衛,只有一個穿著華服的金髮男人跪在一旁,掉著眼淚。
「請你離開,我要進去。」
「你是誰?」
「我沒有時間了,請你讓開,我要進去,不然茱麗葉就……至少……要……讓我再看見她那雙美麗的紫色眼眸……」
「你不說你是誰我就不讓!」那名男子拉住羅密歐,羅密歐眼前越來越模糊,他搖了搖頭,把拉著他的人甩開,用火球炸開墓園的門,拖著重傷,緩緩走進去。
「回來!」男子怒吼,但羅密歐一點都不想理他,只是默默前進。
羅密歐一邊喘著氣,一邊扶著石牆前進,「咳咳……」他咳出一口黑血,緩緩走向茱麗葉沉睡的棺材。
他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勉強推開上蓋,伸手按著棺材邊緣,露出欣慰的笑容,「茱麗葉……」他想伸手碰觸少女的臉頰,但力氣從他身上迅速流失,已經沒有力氣施展魔法,解開她的封印。
這就是報應吧?對不起,茱麗葉……羅密歐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隨著生命氣息的消失,已經說不出口了。
□
盧埃林還沒睜開雙眼,卻聽見了時鐘兔、桑普森和凱爾賽三人的談話聲音。
「盧埃林也睡太久了吧?」凱爾賽的語氣有點煩躁。
「的確有點過久了,一般來說一天就會醒來,但是一睡就睡三天……恐怕是因為他帶著記憶和力量轉世,在沉睡的過程中,逐漸和自己的前世的情感與力量同化的緣故。」時鐘兔也相當困擾,這種情況很少見,之前也沒見過別人睡得這麼久,一度讓他以為睡鼠有偷偷用能力。
「太複雜了!」凱爾賽額爆青筋,他對太高深的魔法理論沒有什麼概念。
「簡單來說就是盧埃林被前世的自己給影響了,如果真像時鐘兔說得那樣,恐怕他的個性會大半是他自己,一部分是羅密歐吧?」
「算了,我還是不要糾結好了,魔法師的腦子我真的無法理解。」凱爾賽放棄思考,他往盧埃林的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說:「這傢伙……在哭?」
盧埃林睜開雙眼,揉了揉眼睛,「我想起來了,我和茱麗葉的約定是要解開她的封印,兩個人一起離開維洛那。因為急躁,忽略桑普森會偷襲我的可能性,結果我……我……茱麗葉……」一想到茱麗葉還在沉睡,他的眼淚不受控制,掉了下來。他還沒能跟茱麗葉享受任何一點新婚生活,就天人永隔了。
即使轉世,他已經不是原本的羅密歐,而是盧埃林,等於無法完成約定。
「喂喂,你說桑普森偷襲你?」凱爾賽完全不懂盧埃林在說什麼。
盧埃林點了點頭,低著頭說:「我前世就是被桑普森殺掉的。」
桑普森別開視線,神情凝重,無從反駁,他那時候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他沒想到羅密歐會這麼強,一打三還能解決他兩個同事、把他打成重傷。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贖罪的原因。即使是卡帕萊特家的族長的命令,殺你的人是我,害茱麗葉小姐醒不來的人也是我,所以我還是要把你帶去茱麗葉小姐面前解開封印。我知道對小姐來說很殘酷,但是與其讓她一直沉睡,不如讓她醒來跟你私奔。」
「我倒覺得茱麗葉別醒可能比較好,如果不解開的話,茱麗葉不用承受物事人非的現實。」盧埃林的話直接刺穿桑普森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