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家並不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貴族,而是帝國內戰中當傭兵起家的。因其驍勇善戰,又能完美執行任務,搏得了眾貴族的信任。在最重要的戰役中,他們拒絕了其他家族的僱傭,只替天鑑家族戰鬥。這一重要選擇不但影響局勢,也成為今天火焰家崛起的原因。
--火焰家史
積德翻著書,焦慮地來回走動。他們被請至房間休息,可外面充滿重兵防守,儼然軟禁。
「媽媽呀,我的運氣怎麼這麼背?」積德停下來,看著嘉白洛問道,「大爺啊,計畫失敗了,現在能拿錢溜走嗎?」
見嘉白洛不予理會,他自顧自繼續說:「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可愛的老婆和小孩了?當初為什麼鬼迷心竅,被騙來參與這事,哎呀咪呀——」
「廢話真多,舌頭不要了?」灰袍男罕見開口,他也受不了這傢伙連續的抱怨了。
「別生氣,老大。」積德低著頭,走到單腳屈膝靠在牆邊的灰袍男前賠罪,「我是凡人,沒您高超的本事,慌怕了。我就想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會不會死?」語畢,他又起身來回踱步。
說到底,當初就是手癢賭光了積蓄,才不得不鋌而走險走大的。
「眼下還有飲酒大賽,殺了我們損面子又惹人非議,何須擔心?」嘉白洛翹腳喝茶,泰然自若。
「好一個精打細算神機妙算,紳士爺。」積德拍馬屁道,「但兩天後呢?」
「明天中午就定生死,用不著兩天後。」嘉白洛放下杯子,吃起餅乾,「你實在不需要窮擔心,我們按部就班執行原訂任務就可以了。」
「唉唉,那少年葛屁了啊。」積德搖頭道,「怎麼繼續?難道你要復活死人?」
「我還真能。」嘉白洛自信地回答,反讓積德摸不著頭緒。
叩叩叩——
「誰?」積德問道。
「主人邀請各位參加晚宴,替明天的賽事加幾分色彩。」
「我們稍後就出發。」嘉白洛回道。
「哇,這派頭真大,替火焰家參加一個比賽還有晚宴啊?」積德用誇張的語氣說,「我真搞不懂。如果我有你這待遇跟能力,絕對不會幹現在這事。」他看著嘉白洛問道。
「有什麼差別嗎?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嘉白洛巧妙地避開了積德的問題,打開衣櫃,從中取出一套白領黑西裝換上。
「走吧,晚上的考驗這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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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照亮大廳。火焰家之主馬爾斯·火焰霸氣坐在階梯上的氣派座位,旁邊有著兩盆大火。他的右手停著一隻老鷹,正在殘暴地撕咬食物。刀傷爬滿了他的雙臂,臉頰還有箭矢劃破留下的傷口,頭頂因縫合過而長不出頭髮,儼然是位身經百戰的驕傲鬥士。其他人坐在臺階下的座位,伊凡總管於馬爾斯的左側,右側則是馬爾斯的戰團長雷澤·火焰,有著一頭誇張至極的金髮,如獅子一般雄壯。其餘幹部包括囂張跋扈的執法官還有衛兵隊長,都坐在這。
與其說是宴會,這場合更像是會議或審問。
積德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和嘉白洛並不是坐同一個位置,誰叫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車夫。這也好,不必擔心惹事。反倒是灰袍男身為一位「保鑣」,竟坐在和嘉白洛同等級的位置上,令他有點不是滋味。
“也罷,怪物們的世界就該由怪物們生存。”他心想,至少等等可以假想自己是位觀眾,看看同伴們如何表演。
馬爾斯站起來拍拍手,旁邊的樂隊便開始演奏起來,僕人們將烤豬、炸雞、馬鈴薯湯等料理輪番送上眾人前方的小桌子。
「今天,我們不喝爵斯家酒,來點特別的!」馬爾斯呼喊,眾人大聲應好。只見僕人搬上一大銅鍋,倒入白色的液體。「嘉白洛,你說看看這是什麼?」
這酒散發出奶香味,還有微微的酸,嘉白洛不假思索便道:「馬奶酒。」
「沒錯,不愧是大師!」馬爾斯豪氣地大笑,用碗舀起來大飲一口。「所有人都得喝,過來一起舀。」
眾人起身,圍繞大銅鍋,模仿馬爾斯的樣子喝酒。
「真懷念啊,好久沒喝到馬奶酒了。」雷澤甩甩頭髮,再喝一碗。「大哥,今天召集所有人宴會,是怎麼一回事?」
「喔?小事,先享樂再說。」馬爾斯令眾人歸位,大快朵頤。只見他吹了聲口哨,一位穿著火辣的女子領著十來位穿著亦是暴露的女人,來到大廳拜見馬爾斯。
只見火焰家之主勾勾手指,那帶頭者便帶領旗下女子跳起舞來。
“媽呀,騷爆了!今天死在這我也甘願!”積德看著這些美女熱舞,那豐滿的乳房幾乎都快搖了出來,翹臀婀娜多姿,媚人至極。左右晃動,搔首弄姿,無一不專業,無一不嫵媚。
帶頭女子朝馬爾斯走去,脫下身上的薄紗,丟到他身上。馬爾斯放開手上的老鷹,伸手接住薄紗。只見帶頭女子湊身上去,撫摸馬爾斯結實的肌肉,誘惑對方。這戰士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把抓住女子的下巴,強硬的舌吻,場面十分色氣。
「我們火焰家,要什麼就拿什麼,從不手軟。」馬爾斯將女子攬到左手,大聲喊道。
「火焰家萬歲。」
「我願隨大哥出生入死,強取豪奪。」
「拉斯法是我們的天下!」
大家情緒高昂,回應馬爾斯的豪氣宣言。
「這些女人,就是我對你們長久辛勞的獎勵。」馬爾斯語畢,伸手直接將女子的內衣扯開,吃起豐滿的乳房來。「等宴會結束,隨便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呦呼——眾戰士摟著女人,呼聲回應,十分激動。
「可是——」馬爾斯打斷這淫靡的場面,「我們得先處理正事。」
氣氛變換得很快,馬上從極度歡愉變成了嚴肅。帶頭女子領著旗下舞孃退出大廳,卻沒人敢發出失望的嘆息聲或者質疑。
這就是馬爾斯的威氣,權傾拉斯法的男人的魄力。
「眾所皆知,火焰家是幹傭兵起家的。」馬爾斯拿起雞腿,咬了一口。
「定居拉斯法之後,不再有戰爭,我們的存在也就失去了以往的意義。」他瞄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繼續說道:「不再刀口上舔血搶錢後,我們從天鑑家族得到狄亞裁判權,也開始新的事業。」
「在拉斯法城,除了高塔守衛,沒有人敢動火焰家一根寒毛。」他語氣逐漸轉硬,透露出一絲不悅。冰冷的眼神掃視每一個參加宴會的人,凌厲的殺氣連角落的火焰都緊張地晃動。所有人屏住呼吸,嚥下口水,等待馬爾斯的下一句話。
「今天,是誰執行狄亞裁判權的?」馬爾斯憤怒且大力地朝桌子一拍,震得食物和湯濺灑出來。
短暫的寂靜後,跋扈的黑衣執法官悄悄、緩慢而猶豫地起身,和抓絲貝兒時的囂張樣子完全不同。他龜縮著身體,顫抖地發出聲音:「是……是……是我。」
語畢,馬爾斯迅速轉頭瞪視黑衣貴族,嚇得他全身冒汗,發抖不止。所謂眼神就能殺人,大概也只有馬爾斯這樣殘暴的戰士才能做到。不帶仁慈,只有鄙視與不屑。
「誰都不許動火焰家,火焰家也沒有廢渣!」馬爾斯冷靜地,一字一句清楚說著,似乎能烙在巖石上。
「我們的家族語是什麼?」馬爾斯走向黑衣貴族,低頭看他。兩人一相比,這才看出馬爾斯有多麼高大驚人,氣勢如山。
「燃我……雄心。」黑衣貴族畏畏縮縮地回答。
「對方帶了一批軍隊嗎?」
「報告主人,沒……沒……沒……沒……」
馬爾斯沒有講話,只是看著黑衣貴族,那眼神的力量嚇得對方全身癱軟,褲子漏尿。只見黑衣貴族喃喃自語,龜縮發抖。
「你要我動手嗎?」馬爾斯冰冷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我……我自己來。」黑衣貴族用盡力氣,才能勉強站起。他從懷中取出一罐油,抹在自己的左胸口,接著踉蹌地朝馬爾斯座位旁的火焰走過去。
「燃我雄心!」黑衣貴族咬牙大喊,將身體往火焰靠上去,「啊啊----!痾----啊啊啊!!」只見他左胸口迅速燒了起來,噁心的焦味伴隨著痛苦的尖叫聲迴盪在宴會大廳,成了殘忍又變態的畫面。
那火焰只持續幾秒,可畫面卻像過了好幾個小時。沒有任何人發出其他聲音,也沒有任何同情的眼光,眾人臉上的情緒十分複雜。
火焰燒盡,黑衣貴族並沒有死,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哼。竟然沒死?蟑螂的窩囊廢。」馬爾斯揮揮手,示意僕人將黑衣貴族抬離大廳。
現場一片沉寂,可除了積德並沒有其他人被嚇到,火焰家的人或許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又或者完全不敢表露自己的情緒,畢竟馬爾斯太強大了。
「當火焰再次席捲拉斯法,就是我們重生的時刻。」這是眾人享用色慾之夜前,從馬爾斯口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