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默默泡了茶，送到我們所在、滿是毛毯的會客室裡。
「哼......」他發出了難以辨認性別的聲音。「妳們說的新衣服呢？」
「你現在要看嗎？世田谷。」
「嗯，至少要看妳的。」世田谷說。「武藏有每天更新，妳的到現在都沒有新影片。」
「是啊，世田谷。」艾瑪打開手機進行投影，本來還跪在她眼鏡一角的我，瞬間被掛在手機立體投影的畫面裡。「之前開心地穿上新衣服的某個人，現在怎麼又回到他的地下室了？」
「妳們想知道原因嗎？」
「我想啊，」戴璟湊近杯口吹了吹熱茶，再把茶放到桌面。「不管今天的是誰有辦法到你這裡，你都想要開陳布公。」
「是嗎？」
「是的。」
「這麼堅定的答案，」世田谷轉了一圈椅子，「當然不是。」
「你果然中了我藏的陷阱。」戴璟笑了笑。
「嗯？」
「有辦法到你這裡的人，」戴璟終於喝了口茶，「必須是從受詛咒的那場狂歡節逃離，然後在小房間裡繼續跳著舞、唱著歌的人吧？」
「我記得妳跳舞的地方並不是小房間。」
「的確不是。」戴璟突然喝光整杯茶，「但是我進入舞廳的方法不太一樣－－好熱。」
說完她脫掉了上身。
我睜大眼睛，但是在場的人類只是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武藏出來，還會不會這麼冷靜。
「開日光燈。」戴璟說。
「艾希莉，打開......」世田谷作聲呼叫人工智慧助理後停了下來，「確定？」
「我不懂你在遲疑什麼。」
日光燈全開。
那是一片碎散剝離、幾乎不可能癒合的皮膚。
「剛開始用動態捕捉配MV舞蹈的時候，還是要抓球球的位置。」戴璟站起來，把衣服往後丟。「所以我要好好地黏住，不要讓球球移位－－」
「可是，我不懂妳突然脫衣是要解決什麼問題。」世田谷改在杯裡倒了酒。
「艾瑪一路上滿足了你的謎題，」戴璟說，「但是還沒有人講到骨肉痛，所以我想試試集滿拼圖是什麼樣子。」
「可是沒有必要。」
「是嗎？我也不是要給人看的。」
大家的眼睛不約而同跑到我的身上。
『您有新的物件已解鎖。』聲音似乎是從人類的地下室某一處傳到我這裡。當然我知道那只是模擬的環境音效，終究是讓在手機上投影的我以為有什麼聲音。
「她是唯一有辦法跟著我們過來，又能確實取得你那封預告信拼圖的存在。」戴璟說。「你的眼鏡連你的地理資訊都記了下來，卻還有不知道有何用途的通道.....那麼她所缺的，就是骨肉之痛的印記。」
「雖然說，我從她身上看到的痕跡可能還要更深，但是她的存在會用磚塊來阻止她和自己記憶互動......」她把衣服套回去。「那麼，讓她看看她能夠記住的他人，或許就能取得最後一塊拼圖了。」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莽撞？」世田谷這時才撇過眼神。「每天有早課的人應該很守規矩。」
「她這幾天的角色是我的走狗，所以會聽我的。」艾瑪幫戴璟整了整領子。
「說的真難聽。」戴璟按按頸頭。
「自然把狗當主子的時候哪。」艾瑪接著低頭看向我。「－－亞夙，顯示解鎖物品的資料夾。」
「呃？物品清單嗎？」
「對，不要打開。」艾瑪把我放在桌上，「直接傳到世田谷手上，他在好友名單。」
我搜尋好友名單，看到這個離線已久的名字。艾瑪之前把好友名單匯入我的資料庫的時候，我以為這只是她在世田谷區某位很久沒上線的朋友。
世田谷背後的電腦傳來收件的提示音。
「亞夙，妳還記得組長當初的宣言嗎？」艾瑪說。
「不記得也可以找對話記錄。」我打開資料庫。
「那妳覺得組長的宣言，跟我們這樣走馬看花的過程，究竟少了什麼？」
「呃.....」我左右看了看。「妳也用了那個字.....就是花吧？」
「沒錯，」世田谷把右腿搭在左腿上，「妳們如果沒注意到花的意義，就不會到這裡了。」
「是沒錯.....所以你想暗示的，」我滑著聊天記錄，「是自己身為組長的身分不過是謊言？」
「艾瑪，妳憑什麼這樣認為？」世田谷問。
「咦？你不知道亞夙有自己的思考迴路嗎？」艾瑪開始喝起茶。「她才是問問題的人。」
「好吧.....」世田谷低頭和我對視，「小修女，妳憑什麼這樣認為？」
「你的宣言......好像一直提到過去的自己。」我開始思考。「你每一句話都在揭露自己的過往，就算別人不知道也一樣。」
「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世田谷雙手抱胸。「就算揭露了我的過去，也只是把大家封印在狂歡節的回憶拿出來消費。可是狂歡節並沒有延續，只有經過慶節的，才能夠產生共鳴。等到我們不再有辦法支撐，唱著同一首歌的嘉年華自然成為追憶。」
「那麼這樣的話.....我覺得.....」一個我不曾思考、卻誕生在我思緒角落的問題突然解開。「你應該是回答到自己的問題了.....吧？」
「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這時，我「聞」到花香。
「嗯.....」我不知不覺走向世田谷附件的投影。「我想它可以。」
我碰了一下包裹，打開之後是一朵黃花。
一段數位信件投影在高空。
『給北海道的伊魯卡：
你很適合黃色，
不過你應該挑這一朵花。
黃水仙，是一朵戀上自己在湖畔倒影而化身的花朵。
大家並不需要你為什麼東西道歉。
你也不要認為美麗的自己是什麼謊言。
大家只要跟著你一起愛上自己。
那就是黃水仙的本質。
那就是你的本質。
』
沒有署名。
花可能是阿浦摘的。
創作內容
[S02E18]轉生VTuber與酒窖
鹿足故事集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