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鑑17年,拉斯法第二城區,盛夏白晝
在第二城區通往第三城區的大斜坡下方,有著一個小表演平臺。這裡沒有演藝中心那樣正式和成熟,可是卻發展地多采多姿。因為許多小團體,或者是街頭藝人,都能在這隨興表演不受限制。平常的眾人歡笑之處,今日卻有不尋常的場景。
「來人啊,逮捕這名少女。」一位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持劍,身穿黑色夾克的精瘦貴族傲慢地宣告著眼前三位年輕人的罪。他的背後繡上了大大的火焰紋章,手上的劍發出令人戰慄的慘白光芒。
「我們只是在這表演的賣藝人,犯了什麼罪?憑什麼抓我。」抗議的少女有著一頭銀髮,穿著簡樸的灰色上衣與棕色長裙,手上拿著一把小提琴。
「放肆刁民,法劍在此,豈敢狡辯!」傲慢的貴族朝少女重重打了一巴掌,少女什麼反應都沒有就被打倒在地。
「搞什麼啊,竟然是個瞎子,瞧她完全沒反應的樣子。」貴族不屑地笑道。
「別欺負她!」一名拿著吉他的金髮青年上前將少女扶起來,「絲貝兒,妳還好嗎?」
「沒事,我可以。」絲貝兒擦去嘴邊的血說道。
「各位,你們說看看這合理嗎?就算是貴族也不能光天化日下這樣欺負人!」青年朝圍觀的民眾喊叫,獲得許多人的支持與回應。
「對阿,太惡霸了吧!」一名穿著筆挺西裝的教師回應。
「火焰家仗勢欺人,算啥貴族。」一名手持鐵鎚的鐵匠大叔聲援。
「她們在這裡表演很久了,會犯什麼罪?」一位提著菜籃的大嬸也支持。
眾人議論紛紛,此起彼落,但貴族不為所動,以尖銳的音調唸道:「罪名:『狄亞間諜』。證據:我手上發光的法劍。」
一陣詭譎的沉默過後,周圍的群眾鼓鬧了起來。
「是發亮的法劍。」
「若她真的是狄亞間諜,我支持火焰家!」
「這麼清秀的姑娘怎麼會是兇惡的間諜?」
「證據可是歷歷在目啊……」
「憑什麼以這把劍決定她的生死?」少女身旁拿著大提琴與吉他的夥伴大步往前走,和貴族對峙。
絲貝兒感到不妙,大喊:「別去--」
「『包庇間諜』,威脅執法官,按照皇帝律法,殺!」突然間,血光噴出,貴族兩側的紅衣壯漢以利刃將兩名年輕人砍倒在地。熱血的青年,就在貴族冷酷的命令下成為永不動彈的死屍。
「史蒂芬?托尼?」絲貝兒嚇得放開手中的小提琴,無助地朝空氣亂摸。一些人看不下去,低頭迴避;可是,更多的是質疑而不是同情的聲音……
「連帝國法劍都不知道?更可疑了!」黑衣貴族以不屑地聲音道,「根據皇帝律法,火焰家擁有檢查狄亞間諜的裁判權,而法劍就是裁判工具!」
「這就是間諜同夥的下場。」他伸手抓住絲貝兒的手,將之硬拉到史蒂芬和托尼的屍體上,逼迫她摸同伴的屍體。
「狄亞人對我們,毫無憐憫之心,但我給了妳的朋友仁慈。」
絲貝兒嚇得直發抖,癱軟在地上。她摸著同伴的屍體,鮮血沾滿雙手,棕色的裙襬漸漸染成紅色。有異議的旁觀者不再鼓譟,一股不寒而慄的氣氛從人群中蔓延。
「狄亞人……我的爸爸就是被他們殺死的!」一名少年指著趴在地上的絲貝兒喊道。
「不!我不是!」絲貝兒吶喊。
「勿忘薩庭爾德克覆滅。」一位紅衣大漢撿起小提琴,用力往地上摔爛它。
「我的琴--」絲貝兒朝聲音爬過去,抱住她的琴。
「我的妻子被狄亞人強暴至死,妳們都該殺!」
「想想因戰爭慘死的人們。」黑衣貴族高喊道,「火焰家會以法劍保衛你們的安全,遠離間諜的危害!」
仇恨,取代了對弱者的同情。執法官的呼喊喚起了人們心中的恐懼與屈辱,他們開始咒罵,接著朝絲貝兒丟石頭、吐口水。少女無力反擊,命運無情的轉變實在太過突然,沒有給她任何的喘息。
隨後,紅衣壯漢們將絲貝兒的手綁上鎖鏈,朝她大喊:「站起來,間諜,妳將前往公正無私的火焰家接受審判。」
絲貝兒毫無反應,心如死灰,任憑鎖鏈拉扯。她被踹下賴以維生的舞臺,拖往未知的審判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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