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紫殌和琴悅其實比以前更常來找紫卿。
「姊~我來找妳了。」紫殌說著,但手上抱著的都是買給荳荳的東西。
荳荳一見到紫殌就很開心的喊著JOE~然後衝上前。
看到荳荳又要紫殌抱,琴悅默默接過紫殌手中的東西,接著逕自放在桌上整理了起來。
「紫殌你不要太慣著荳荳了。」是說,你根本也不是來找我的吧。紫卿心中這樣想著。
「荳荳太可愛了嘛,是不是?荳~」說著,用手指輕輕捏了荳荳的鼻子。
荳荳只是把玩著紫殌身上的衣服和他的頭髮。
不一會,紫卿趁著琴悅走到廚房的時候,悄聲和紫殌說道:
「覺得荳荳可愛,你和琴悅就沒有什麼打算嗎?」
說到這裡紫殌只是乾乾地笑了一下道:「以前倒也沒什麼多想,但是自從荳荳出現之後,琴悅似乎有一點露出不想要有小孩的感覺……」
「我看她的樣子並不討厭啊?」
「她不討厭小孩,但……那種感覺我說不上來。似乎是突然暫時不想要有小孩的那種感覺……」
「但夫妻之間如果有了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如果你們真的不小心……」紫卿說到這裡,留意到弟弟的表情,便停了下來。
「所以……」紫殌傻笑。「她愈來愈不讓我碰她了。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就是那一部分……」
紫卿想起她也曾因為某些因素而排斥過一陣子。「那……你也只能等她狀況好轉了。」
「是啊。」他笑道。
「所以你才總是來找荳荳?」
「姊,我是來看看妳。荳荳是順便的。」他說著,手中抱著荳荳,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荳荳現在最親的人就是你了,再來是哥,就連我和祈曦哥都被擺在第三第四順位。都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姊妳放心啦,荳荳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妳的。外表真得是太像了。」
「也許是都給哥照顧的原因吧,荳荳跟我還有祈曦哥反而沒那麼親暱。祈曦哥抱著如果她鬧脾氣,轉給我抱她也還是鬧脾氣,可是一轉到哥手上她就安靜了。」
「可能荳荳……心裡也是清楚的吧。」
「嗯……」
雖然說他們夫妻完全把荳荳交給祈夕照顧,但倒也不是完全不理,只是荳荳基本上是和祈夕睡在一塊,就連荳荳的日常用品也都是放在祈夕房裡居多。
自從紫卿與祈曦出門旅遊後,為了照顧方便他就將東西都移至自己的房內放。但是當紫卿回來後,他將東西拿回去祈曦房內,下一秒荳荳就將東西又拿回祈夕房裡。
「哎?這東西怎麼又跑回來了呢?」這麼說著的祈夕,沒有注意到荳荳的表情,又把東西拿回祈曦房內,接著再踏入祈曦房門口的第一步,身後就傳來荳荳大哭的聲音。
一聽見哭聲的祈曦與紫卿各別從庭院外與廚房內跑到祈夕房裡,而祈夕連東西都還沒放下,馬上跑回去哄道:「我的小祖宗啊妳到底又怎麼了?」
沒有語言表達的荳荳,只是搶回祈夕手上的東西,放回祈夕房裡本來放著的位置。然後嘟著嘴看著祈夕。
「不是……妳爸媽都回家了,妳當然要回去跟他們睡啊……」
荳荳哼了口氣,駕上一旁的鈴鈴,走回祈曦房內。他們三人還以為荳荳聽懂了,要回爹媽的房間內時,下一秒又看見荳荳抱著自己的東西回祈夕房內放。連鈴鈴都還幫牠叼著其它東西放回去。
這情況讓祈夕不知如何是好。「不是,鈴鈴妳到底哪一國的啊……」
紫卿蹲下身抱起荳荳哄道:「伯伯照顧妳很辛苦的,把把麻麻回來了,妳就跟我們睡好不好?」
「PAPA。」荳荳發出了這樣的音階,看了一眼祈曦之後。
開始大哭。
祈曦扶額,覺得很挫折。紫卿完全哄不動,只好把荳荳交到祈夕手上。果然一到祈夕手上就安靜了下來。
再換祈夕哄一次一模一樣的話:「爸爸媽媽回家了,回去跟他們一起睡好不好?」
荳荳下一秒伸手就是抓著祈夕的頭髮一陣拉扯,然後荳荳一動手,鈴鈴就幫著荳荳朝祈夕低吼。
「啊啊啊啊!好好好,不要不要不要,依妳依妳、都依妳……」祈夕認輸求饒道,這才讓荳荳鬆開手。
「哥,看來還是繼續麻煩你了。」祈曦無奈地說著。
祈夕揉揉被抓疼的頭,一臉無奈地看著荳荳。這招是荳荳用來表達極度不滿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
而且這招還只會對他用,不會對自己的爸媽用。
這情況祈曦也是看見的了,那一個迷你版的小紫卿,兄弟倆都拿她沒折,紫卿也只能由著她。最後就乾脆讓荳荳和祈夕生活在一起,他們也比較安心一點。
荳荳那性子就是小時候的祈曦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所以只好什麼都依著她。
反正她會在這個家裡來去自如,鈴鈴如果在家,幾乎就是無時無刻守在荳荳身邊陪她。如果是祈曦到吉芬去的時候,她會看看紫卿站在屋內的模樣,之後了解了鈴鈴不是要出遠門,就會放手讓鈴鈴離開。
從旅行回家後,大約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她們的生活又逐漸恢復到原本的模樣。祈曦早起到吉芬去,紫卿就是家務做完後就幫著祈夕做事。
荳荳要不是睡覺、要不就是很安份地待在一旁。反正不要違逆?她的意思,她就不會鬧騰。
祈夕在房內隔出了一個空間,裡頭有荳荳的床和一些荳荳的用品。為了騰出這個空間,可讓他丟了不少陳年書籍才打造出來。
祈夕實在太害怕睡覺時一個翻身把荳荳吵醒,那會讓他一整晚上都不用想再入睡。被吵醒的荳荳會大鬧一整晚,然後到隔天白天太陽升起她才肯繼續睡。
每天晚上也得先到荳荳床邊哄她睡了,才輪得到他睡覺。幸好哄她睡覺這件事情,他們夫妻倆還稍微哄得動。
荳荳有著異於常人的嗅覺,雖然這麼說並不恰當,畢竟她本來就非常人。但這件事情祈夕並沒有向任何人說起。
也許是振玉那件事情的影響,他也沒了任何想要再帶女人回家的想法,又或者說此刻眼下最難對付的女人就是荳荳了,也沒別的心思再去想其他的。
荳荳逐漸成長,行動力也開始有些驚人。從一開始需要依靠鈴鈴在家裡行動,但迫於鈴鈴必須跟著祈曦去吉芬,白天的時候她也開始漸漸自己在屋內胡亂跑竄。
所幸她的行動範圍都不會離開祈夕太遠,不知怎麼搞的,如果祈夕外出留荳荳在家中,祈夕離開的五分鐘內荳荳就會開始嚎啕大哭,不論紫卿怎麼哄都沒有用,她會一直哭到祈夕回家為止。
經過了幾次經驗,只要聽到荳荳的哭聲轉小了,紫卿就明白祈夕快到家了,經過兩人討論,後頭只要不影響祈夕工作的情況下,他會乾脆帶著荳荳出門辦事。
正因為對付荳荳實在耗盡心力,他也淡了繼續尋花覓柳的想法,而且到哪總是帶著一個小女孩,外人看來就是對父女似的,就算真有什麼想法怕是也不方便了。
會發現荳荳的嗅覺異常時,是在一次外出採買基本藥材的時候。
除了觀察藥材本身外觀有無異狀,祈夕習慣性會再拿起來聞味道,而總是讓他單手抱著的荳荳,多少也會聞到藥材的味道,他自己在判斷優劣之餘,意外發現荳荳臉上的表情會有所不同。
基於他創造者與製藥師的本能,他瞞著紫卿偷偷做了些實驗。
他發現荳荳針對各種基礎藥材的品質會有不同的反應。
超級劣質,她會直接伸手拍掉,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
一般的劣質品,她會皺眉露出一張苦瓜臉;
普通品,她的表情就完全不會有變化;
面對良品,她會稍微有點興趣的看著;
如果是上等品,她會伸手搶來玩。
因為不敢讓祈曦和紫卿知道他偷偷地拿了些藥材給荳荳做了這個實驗,總覺得萬一洩漏了消息會被弟弟一腳踹進牆內三天挖不出來,所以關於荳荳的嗅覺是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不只是藥材本身,面對他之前配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水,像是喝了會失去意識僅存獸性,然後他還拿來要拐騙弟弟喝下去的那個東西,人類嗅不出任何味道的藥水,荳荳依然可以判斷那個東西不能喝,只要讓她發現,她會直接伸手打翻。
這讓他非常感興趣,改變許多配方就為了調出一種不只人類無法判斷,連荳荳都判斷不出來的藥水,當然這一切的實驗都瞞著他們夫妻倆人。
雖說沒有對荳荳造成影響或傷害,但他還是認為這種祕密自己知道就行了。
更何況眼下看著荳荳成長的人又多了紫殌與琴悅兩人,雖說這夫妻倆不會對祈夕造成直接的物理傷害,但他倆人要是告密給祈曦那可就真的吃不完兜著走了。
就連祈曦與紫卿過二十歲的生日那天,紫殌與琴悅也一同來了家裡慶祝。
雖然生日不同日子,但看在琴悅與紫卿和祈曦同年紀的份上,且他們也經常來家裡陪著荳荳玩、買了不少東西給荳荳,還有前些日子那些補藥的照顧,祈夕便連同琴悅的生日禮物一起準備,很簡單的送了條黑珍珠鑲銀花蕾邊的項鍊給她。
雖然在這大小姐眼裡看來都是俗物,但既是人家特意準備的她也就收下了。
只是這樣日常的生活大約過了半年多以後,一天,紫殌和琴悅突然就沒有再出現在家裡。
祈夕並沒有特別在意,只說大概最近比較忙。但很不容易才和弟弟重逢的紫卿很擔心,找了一天配藥的工作較不繁忙的日子,向祈夕空了一天假,自己到斐揚去找紫殌。
同樣的大宅院,十分鋪張地掛滿著素白色的白絹子與白花。鋪張地程度讓她在走進斐揚後不久遠遠地就能瞧到。
她懂那在斐揚的傳統中,代表著什麼。
懷著不安的心情她加緊了腳步,快步移動到那座她熟悉的大宅院前,門口看門的家僕也披著一身麻衣,她更確定了這些白布麻衣代表著的是什麼。
──死別。
她顫抖的手抓著門口看門的家僕,毫不顧及自己的身分:「我要見紫殌,我是他姊姊!」
兩個看門的家僕一聽,非常為難地表情互相看著對方。
5/1雜唸:這篇真的被我拖一個我自己都不忍直視,不過最近工作稍微有點變化,應該是比較有時間來處理。為了重新開始接續,我還把前面的故事全部翻過,因為放得太久了,整體的人物事件產生了一點時空錯亂。才...才不是我忘記了呢,只是錯亂而已啦!反...反...反...反...反...反正我會努力就是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