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五個小學生偷偷聚集在學校廢棄的乾水池旁。一個小孩把藏在運動服裡的書拿出來,磨損破舊的黑色書皮配上封面金色花俏符號,顯得神秘十足,引起其他四個人驚嘆又好奇的目光。
『這是從我爺爺的舊書攤找到的魔法書,據說兩百多年前最後一個魔法師找不到繼承者,擔心畢生所學即將失傳,在死前將失落的魔法寫成一本書?!?/font>
小孩攤開嚴重泛黃的書本,一股霉味從書頁裡噴出,害得所有人直打噴嚏。
『你們看書上的符號和咒語,只要按照書上的方法去做,我們也可以學會魔法!』
『真的是兩百年前的魔法嗎?書上都是看不懂的圖,敢騙人你就完蛋了!』個子最高大壯碩的小孩兇狠的看向帶來魔法書的小孩。
『這是英文,我在補習班學過?!黄渲幸粋€小孩手指著書皮封底的簡介?!亨?font face="標楷體">……two hundred years of ……呃……magical……呃…… 』
突然一個瘦弱的孩子匆促跑入這個圈子,剛停下腳步就累得氣喘吁吁。
『……我…我想要加入跟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走開,你這個跟屁蟲,沒有跟老師說我們在這裡吧?』壯碩的小孩厭煩得瞪著滿身大汗的他。
『我絕對不會跟老師打小報告,真的?!皇萑醯暮⒆狱c頭發誓。
『讓他加入沒關係啦?!慌赃叺男『⑼榈恼f。
『哼,好吧?!粔汛T的小孩轉而面向帶來魔法書的小孩?!耗阏f過魔法可以幫助人達成願望,所以我們才跟你來這裡,現在要怎麼做?』
『要完成讓人心想事成的許願魔法,首先要準備書上指定的祭品?!?/font>
泛黃紙張上有著模糊的圖案,好像是牛又像是羊的樣子。
『喂,就是你。』壯碩的小孩推了推瘦弱小孩的肩膀?!航o你一天時間準備書上的祭品,如果明天沒拿過來我就找你算帳?!?/font>
隔天,同一時間。
下課後,五個小學生偷偷聚集在學校廢棄的乾水池旁。
『動作太慢了!』
『老大,對不起。我花了好多時間找適合的祭品?!?/font>
瘦弱的孩子手提麻布袋,一路跑步跑的搖搖晃晃而來。麻布袋裡裝著尖叫雞、乾枯的手和小熊餅乾。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有人抓住尖叫雞的肚子玩起來。
『安靜,會被老師發現的?!粠砟Х〞男『⒆柚蛊渌送骐u。
『不準吃太多小熊餅乾,我還沒吃呢。』壯碩小孩吃掉最後的餅乾。
『這個乾巴巴的東西是什麼?』
『我從垃圾桶裡撿來的?!?/font>
帶來魔法書的小孩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摸過垃圾的手。
很快地,拿石頭畫出的魔法陣中央,擺放了尖叫雞、奇怪的手和小熊餅乾盒子。
『祭品不是應該要動物嗎?』帶來魔法書的小孩感到非常不滿意。
『雞和小熊是動物啊。』其他的孩子都認為沒錯。
『魔法儀式快點開始,我等不及要許願了?!?/font>
『等一下,魔法書是我的,應該是我先許願才對。』
礙於壯碩小孩的威勢,帶來魔法書的小孩只得縮頭退讓。
『書上說,儀式進行前許願的人要站在魔法陣裡面,然後真心誠意說出自己的願望?!?/font>
『幹嘛不早說,』壯碩小孩將瘦弱的孩子推進魔法陣內?!耗憔拓撠熢S願,把我的願望說出來?!?/font>
『咦?我來實現老大的願望嗎?』瘦弱的孩子流露出疑惑又擔憂的神情。
公園裡,一個刺蝟頭小孩開心的盪鞦韆,當鞦韆越盪越高,便看見有個常常在遊樂區玩耍的人,最近總是獨自在玩溜滑梯。才興起約那個小孩一塊來盪鞦韆的念頭,就看到幾個惡霸圍住那個想逃跑的小孩,他當下覺得生氣,立刻跳下鞦韆,怒氣沖沖跑過去對抗些欺負人的傢伙。
或許是刺蝟頭小孩的氣勢太強,又很會打架,惡霸們喊了幾句給我記住之類的場面話就離開了。
『你的膝蓋破皮了,還好吧?』刺蝟頭小孩上前關心,發現他比同年齡的孩子來的瘦小。
『不要緊,謝謝你幫我。』他忍著膝蓋的刺痛站起來?!耗闶遣皇歉舯诎嗟霓D學生,我常??匆娔阍诒U鞦韆。』
『對呀,嘿嘿,一起玩吧,我們去探險找秘密基地。啊,你的膝蓋流血了,不痛嗎?』
因為這次的交集,兩人變成了好朋友,下課後時常在一塊玩耍。但是刺蝟頭小孩逐漸對新朋友產生疑惑,他的朋友好像隱藏極大的秘密並且害怕著什麼事情。
某一天,當他打跑那些愛欺負人的傢伙之後,在溜滑梯的場所,終於忍不住的詢問他的新朋友。
『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是騙子、愛說謊的小孩?』
『我沒騙人,我說的都是真話,可是沒有人相信!』
『我相信你不會說謊,就告訴我吧。』
小孩坐在滑梯底下渾身發抖,表情十分難過。
『……如果我說了實話,你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
『放心,我是永遠不會背叛朋友的!』
『…………我的朋友要我幫他許願,所以我說出他的願望,然後閃電劈下來,所有人都昏倒了。……我寧願被罵也不想讓事情變的很奇怪,我做出很壞很糟糕的事情。』
『聽不懂,幫忙別人是好事?。俊?/font>
他的眼神透露出驚恐,身體捲曲瑟縮止不住顫抖。
『大家都不記得了…我把朋友變成女生了………好可怕…真的變成美少女…』
『咦?』
──────────
班導師將一疊宣傳單交到班長手上。
班長眼光掃過手中一疊學生會長選舉宣傳單,每學期初都要選一次的學生會長,紙上印著三個候選人的大頭照和政見。
「先幫我拿回教室,今天班會的時候發放。別像之前的日誌一樣弄丟。」
「老師,擔心的話,班會的時候再帶到教室來啊。」
「老師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也是信任你才會把事情交代給你。直接回教室吧,別亂跑喔?!估蠋熢僖淮紊髦靥嵝?。
班長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疊紙走出辦公室,乖乖聽從老師的話直接回教室,途中想起要去圖書館領什麼文件,剛好圖書館就在樓下,於是腳步朝著樓梯方向前行。
「喂,圖書館內禁止喧嘩。」
櫃檯的同學制止突然撞門進入發出極大聲響的班長。
班長才顧不得這麼多,趕緊關上門偷偷從玻璃窗向外看,兩個小混混還在外面徘徊,只能先在這裡躲一會了。
「圖書館不是讓你躲人用的。」
「行個方便嘛。哇,妳不是學藝股長,妳怎麼會在這裡?」
班長這時注意到櫃臺的高瘦女同學是同班的學藝股長。
「我在這裡打工?!?/font>
「是喔,那好,我順便來拿文件?!?/font>
「文件?你指的是書籍調查表吧,我前天就領回去發給全班了。你還沒把調查表交回來給我?!?/font>
「對對,我好像有印象,回頭找給妳。」
班長心裡非常後悔,早知道離開教師辦公室就應該直接回教室。
再次從門窗探頭觀察外面狀況,小混混似乎已經走掉了,幸運的是同班的衛生股長正巧朝圖書館的方向而來。不愧是全校No.1校花擁有美麗精緻的臉孔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與她擦身而過的路人回頭率幾乎百分之百。她面帶天使微笑朝向對側走廊,向對面走來的人揮手打招呼。
學藝股長透過玻璃窗看見那個大一屆的學長,低頭確認學生會長選舉宣傳單上的照片無誤,再抬頭看他跟班上的衛生股長有說有笑的樣子,目光轉移到偷偷摸摸觀察兩人情形的班長。
「………車禍之後改變好多?!?/font>
「你在喃喃自語什麼?」
「跟衛生股長說話的那個人是我的小學同班同學,因為國中不同班,我聽說他出了嚴重的車禍,手術救回一命之後住院復健兩年,所以我國中時沒有見過幾次他上學。……他變化好大,以前是這樣的嗎?」
「你又再自言自語,如果他跟你同歲、住院兩年又跳級,不就證明他是一個有毅力、優秀又聰明的人嗎?而且這個人還滿有名的,他選學生會長應該能當選。」學藝股長隨手拿起宣傳單仔細詳閱政見,另外兩名候選人撇除顏值較好外,應該只能得到親朋好友的票數。
「妳居然認識他,我還以為妳只顧自己的成績。」
「全學年第一的人我怎麼可能不認識?!?/font>
「好想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喔。」
「…………………………沒事就給我離開這裡?!?/font>
趕不走的班長趴在門上,一雙眼睛窺視外面談話的兩個人,學藝股長決定忽視他的存在,繼續做圖書館的工作,從運書車上拿取一本書開始清潔動作。
「喂喂,學藝股長…這這這本書是哪裡來的?」
班長睜大眼珠,驚訝的下巴都快脫臼,看到這本黑色書皮的書,和這輩子絕對不會忘記的金色花俏符號。
看見班長露出詫異的表情,學藝股長再看看手上這本破舊到快爛掉的書,直覺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
「我在整理書櫃時發現多出這本書,而且沒有條碼,圖書館裡的藏書我幾乎都看過,但對這本書沒印象。怎麼?你知道這本書的來歷?」
衛生股長不過是隨意撥弄散亂的頭髮,立即引來班上男同學的熱切注目,她滿心嫌惡不動聲色發出嘖一聲?;叵朐趫D書館附近遇上小學同學,如果不是還記得他的名字,光是這人的長相肯定認不得,對他的記憶也只停留在小時候玩耍的階段。
老師臉上帶著無奈笑意,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教室,他抱著一疊講義,全班頓時安靜無聲。
「才剛開學不久,老師也不想給你們太大壓力,等一下一人一份講義,利用這幾天時間寫完,下星期一再繳交就行了。」
學生們露出極不情願的態度。
「開班會囉。明天早上的朝會要一齊辦學生會長選舉,所以班長你有把宣傳單發下去了嗎?」
「啥?什麼宣傳單?」正在發呆的班長聽到老師叫喚突然回神。
「就是讓你帶回教室發放的學生會長選舉宣傳單?!?/font>
「對對,我好像有印象,放到哪裡去了?」班長努力搜索腦海中什麼宣傳單的記憶。
「抱歉,因為打工的事情拖延,所以遲到了?!箤W藝股長急忙跑回教室,走回座位前她將手上的一疊宣傳單放到班長的桌上。
「非常感謝!」班長彷彿得救般離開座位發放選傳單。
「那麼同學們帶回去看吧。下一個是收班費的費用………」
班會結束後就是放學的時刻,班上學生收拾書包三三兩兩準備離校。
身為好友兼死黨又是班上的風紀股長,此時散發戰意滿滿的氣勢,好像準備萬全上鬥技場戰鬥的姿態。
「走吧,我們去電動遊樂場,今天一定要打通第十五關拿到魔龍防具再來拯救公主姐姐。」
「那個……我今天不能跟你去玩,我媽說今天會煮一頓大餐,叫我早點回家吃飯?!?/font>
「這不是很好嗎,你爸媽平常工作到很晚,今天你媽難得煮一回?!?/font>
「也要能咀嚼以後敢吞嚥下去才行啊?!?/font>
「你回家路上要多注意,多挑人多的大馬路走,少走小巷子抄近路。」
風紀股長耳提面命再三叮囑,兩人牽著腳踏車最後在校門口道別。
班長騎著腳踏車穿越馬路然後迅速轉入一條小巷,剛才朋友的叮嚀早已拋之腦後,用力踩腳踏板往自己家的反方向衝去。
腳踏車在小巷裡橫衝直撞,甩尾繞過一個小巷弄,卻正面撞上圍在巷子口不知在做什麼的小混混們。
「混帳,找死??!」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原諒我?!?/font>
「被我們逮到絕對要揍死你!」
趕在小混混攔住腳踏車之前,班長嚇得飛快逃離現場,充耳不聞背後的叫罵聲。
不過是放學後回家的路上,陸續有緊追不捨的星探、同校和外校搭訕的傢伙,還有…衛生股長額間皺起眉頭,對這種只要出門必定觸發的日常情景早就習以為常,真正令她感到嫌惡的是躲在陰暗夾縫裡的變態。她悄悄的從口袋拿出一罐噴霧。
「死變態!」
衛生股長出奇不意朝電線桿的角落噴辣椒水,一個黑影俐落避開噴霧。
「真危險,還好我閃得快?!?/font>
班長稍加放鬆的一口氣還沒吐完,衛生股長直接朝他的臉狂噴辣椒水,他驚慌失措的東躲西閃。
「別以為你跟我同班我就會放過你這樣的變態?!?/font>
「真的是誤會!我是怕被認識的人看見我們在一塊,到明天我恐怕會被處刑到連渣都不剩?!?/font>
「每個變態都有合理的藉口?!?/font>
班長連忙從書包裡拿出黑色書皮的破爛書,衛生股長見到他手中的書,從最初的疑惑轉而詫異,最後憤怒浮現於臉上。
「為什麼…你從哪裡得到的?」
面對衛生股長憤怒的質問無動於衷,她查覺到眼前的班長竟然反常的嚴肅。
「嗯…我只是想幫忙而已…還想變回原來的你嗎?」
「難不成你想要再一次許願?」
衛生股長的臉變得陰沉,雙手手指逐漸收攏握緊。
「喔?具體實行方式說來聽聽?!?/font>
「重複……………」
班長才剛開口回答,衛生股長毫無猶豫出手直接往他臉上揍一拳。
「可惡,手痛死了?!?/font>
出拳的右手又痛又麻,讓衛生股長更加火大,抬腳朝摔倒後錯愕不已的班長連踹好幾下。
「為什麼不抵抗,像剛才一樣躲開啊,你是被虐狂嗎?」
「我才不是呢,被打我也會逃跑的。只是我的抗打等級算滿高的,這樣的小傷害其實不痛不癢。」
聽到這樣的回答,衛生股長氣得七竅生煙,但也施暴不下去了。她粗魯的搶走那本黑色的書,本來就破爛的書本脫落幾張書頁,班長小心翼翼將書頁撿起。
「這本書你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
「學校的圖書館。」
「怎麼可能!」衛生股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學藝股長告訴我,這書不是圖書館裡的藏書?!?/font>
「…………………………」
「我說的話都是實話,妳一定要相信我。」
「你英文有好到看得懂裡面的內容?。俊?/font>
「很簡單,靠翻譯!」
隔天午餐時間,體育館旁的無人空地。
衛生股長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蹲在牆邊吃便當的風紀股長毫不掩飾不爽的態度。
「大家相識多年一場,何必用可怕的眼神看我……」班長嘗試緩和兩人情緒。
「說好的翻譯呢?」
「風紀股長的英文說的很流利,所以……」
「哼,還以為你會靠自己的力量。」
風紀股長吃掉最後一口飯?!肝倚r候在英國住過,不代表我語言程度好到會看這種東西?!?/font>
他從班長手中拿走書,隨意翻看幾頁後擺出厭惡的臉孔。
「根本是騙小孩的內容,我完全看不懂?!?/font>
風紀股長粗魯的把書扔掉,終於整本書散架書頁紛紛脫落,班長趕緊伸手去接,突然一支鑰匙落入他的手掌心。
「怎麼會有……?」
「這是什麼?」
風紀股長眼明手快,直接從他手中取走鑰匙。衛生股長也好奇的湊上前觀察。
「不是圖書館的書卻出現在圖書館裡,然後一支鑰匙藏在這本書內,你們還記得這本書當初是誰的嗎?或許可以知道這支鑰匙的用途?!?/font>
「別看我呀?!剐l生股長心虛的將頭撇向一邊。「小時候突然多出一堆要適應的事情,誰還記的清楚這種小事。等一下,為什麼不去問發生事情的那天,唯一一個待在魔法陣而且意識清楚的人。」
兩人的焦點不約而同轉向班長,害得他心慌意亂倒退好幾步。
「把東西都帶走的是最早清醒的人。……那個人你們現在都認識,他今天早上當選學生會長?!?/font>
「所以學生會長是你們小時候的玩伴?」風紀股長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衛生股長。
「我對學生會長完全沒有小時候的印象,而且每個人長大後都會變,我怎麼可能閒著無聊去記他的長相,又不是說長很帥?!?/font>
「哈哈…確實在喔……不論還有誰記得……」班長注視著挾帶火藥味的兩人,把準備說出口的話吞回肚裡?!赴ρ?,我忘記老師要我上一節課去找他!」
風紀股長看著相處多年的朋友匆忙離開,直覺忽略掉某個重要的事。
「又逃跑了!現在又多出一個學生會長的事要解決,怎麼能讓他落荒而逃。」衛生股長急忙催促風紀股長把人給抓回來。
「他能逃去哪裡,除非他不回教室上課?!癸L紀股長不是當事者也並非參與者,對他而言,他只是剛好知道這件事的人。「我之前一直沒機會問妳,妳們小時候玩的那個遊戲,讓班長準備許願用的祭品,知道是從哪裡拿來的嗎?」
衛生股長聽得一頭霧水,回想過去發生的情景,似乎在魔法陣裡有放些什麼東西,但是記憶太模糊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那張圖,那本魔法書裡有張圖畫著要祭祀動物,那個時候我們準備了玩具還有零食……」
「不是妳們,妳們根本什麼都沒準備。」風紀股長突然打斷她的回想,語氣帶著責備?!改莻€時候是班長帶了尖叫雞和小熊餅乾,還有一個他本來沒有打算帶來、意料之外的東
西。」
「然後又怎樣?很重要嗎?」
「班長曾經告訴我,他按照吩咐去找跟動物有關的祭品,剛好在路上撿到垃圾,就拿到最近的垃圾桶丟?!?/font>
「你是在提醒我說班長小時候是個好孩子嗎?」
「哼,清理地上的垃圾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小時候的他也沒想這麼多,他撿到的是一隻黑色骯髒的枯手,前端就像捲曲的手指又像爪鉤,只是已經丟掉的東西,卻在回家時出現在路口轉角的回收箱上。那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剛才丟錯垃圾桶,好心把回收箱上的黑色枯手丟進回收箱裡?!?/font>
「…………又是丟垃圾,又是回收箱的,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不要插嘴,我還沒講完。隔天早上上學時,黑色枯手就躺在家門口的地上,所以他又拿到回收箱丟一次。然後到了學校,看到他的座位抽屜裡,一模一樣的黑色枯手就塞在抽屜裡面。到了這時候,他猜是不是有誰對他惡作劇?!?/font>
「他小時候的神經是多大條……」衛生股長聽著聽著都毛骨悚然起來。
「後來他把黑色枯手裝入塑膠袋包好,再一次丟進回收垃圾桶。當天放學後遵守約定帶著雞和熊來到集合地點,怎麼知道當手提袋打開,原本應該丟棄的那隻手混入裝著祭品的袋子裡?!?/font>
「你是想說拿來當祭品的東西有問題?都已經過這麼久,誰來追究…等等!」衛生股長腦海的脈絡逐漸連貫,她的表情變的鐵青。「剛才他講了什麼…把東西都帶走的是最早清醒的人…所以除了魔法書,還有其他的祭品!」
衛生股長想破頭還是搞不清楚,到底願望是如何成真的?她心裡並不怎麼相信一本看似廉價又破爛的書有辦法做到。
「不行,一定要把班長追回來,那傢伙肯定打算獨自做出蠢事。」
「如果他真的想做,憑妳也阻止不了啊。我問妳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叫別人替自己許願?」
「………………………………」
衛生股長焦急的態度陰沉下來,一雙憎恨的眼神被額前的瀏海所隱藏。
「跟你這個轉學生沒有關係。」
她彎下腰撿起散落在地的書頁。
「我知道你是站在班長那邊的,如果你真的想幫忙處理這件事,要不要跟我聯手合作?」
──────────
一群孩子彼此手拉手圍著中央的魔法陣,而站在陣中央的小男孩抱著他們作為祭品的東西,他瑟縮瘦小身軀略顯不安。當司儀的孩子雙手捧著一本書念念有詞,沒人了解他究竟念了什麼,只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我想要一個大胸部的大美女做我的女朋友,這就是我的願望,快許願?!?/font>
帶頭的壯碩小孩得意的講出自己的願望,其他的孩子都露出詫異的眼神,但礙於他的威是不敢作聲。
站在中央的小男孩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呃…我幫老大許願。呃…老大說,我想要一個大胸部的大美女做我的女朋友!』
『………………………』
『………………………』
『有出現大胸部的大美女嗎?』
『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老大要哭哭了?!?/font>
『假的,居然敢騙我!』壯碩小孩惱羞成怒。
天空頓時烏雲密布,一道閃電朝他們劈下。
待在魔法陣中央的小男孩被突如其來的閃光刺痛雙眼,直到疼痛感消退時他睜開眼睛,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全都倒地昏迷。
在他左顧右盼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其中一個孩子醒了過來。
『唔……我睡著…不是在畫魔法陣嗎?』他說著迷迷糊糊的話,手裡緊抓著魔法書不放。
『你記錯囉,我剛剛許下願望,所以儀式已經結束了。』小男孩好心的提醒。
『…願望有實現嗎?』
『老大的女朋友嗎?這個嘛…我好像看見一個女的?』小男孩突然瞪大眼睛,糟糕,老師跑過來了!
『太棒了…魔法是真的…這次換我許願?!凰难壑虚W爍欣喜的光芒。
『這絕對是詛咒別人的範圍了?!?/font>
身為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必須給出最合理最確實的推論。
兩人不再玩溜滑梯,轉移場地各占了一個鞦韆,一邊玩一邊聊天。
『你丟掉的那隻手不斷回到你身邊呢?!?/font>
『嗯,我猜它可能喜歡我,因為我都有好好做分類回收?!?/font>
『也對啦,就跟被丟棄的娃娃會跟著新主人回家一樣,只是娃娃變成一隻奇怪的手而已?!?/font>
鞦韆此起彼落越盪越高。
『欸,那隻手該不會是猴子的木乃伊手,你說它又黑又髒又乾枯,所以我猜猴子的手指很細長才會捲曲又像爪鉤。』
『你真聰明,詛咒的猴子木乃伊手。那就不是丟回收垃圾桶,應該送去警察局,還是要送去博物館才對,我怎麼沒有想到?!?/font>
『嘿嘿,這很像我從我爸的書架上看過的一篇英文小說,裡頭寫的是能夠幫人實現三次願望的猴爪,你如果不夠謹慎、隨便許下願望,就會像書裡的人一樣付出慘痛代價?!?/font>
『我猜…我已經得到懲罰了……』
『你不要再對奇怪的東西許願才好,男子漢要靠自己實現願望和夢想!』
『說的對!』
『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朝著男子漢的目標邁進吧!』
兩名好友眼前即將日落的夕陽灑落金色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