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黃俊郎!你真的要這樣陪我去考試嗎?」
「怎麼?我假都已經請好了,況且好朋友考試,去陪陪考難道錯了嗎?」
「我不是在說那個!我是在說『這個』!」
我和阿郎的視線同時落在他手中的塑膠袋上。
「人家陪考帶的是扇子、提神飲料和補品,你帶的是什麼?」
阿郎帶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太大不了的東西,只不過是兩大桶(特大罐)的麒麟一番搾生啤酒。
「你懂什麼呀?」阿郎用很不以為然的表情看著我:「考試最忌諱的就是臨場緊張,喝酒可以順利消除你的緊張情緒呀?」
「去死啦!」我懶得跟還沒醉就先說醉話的酒國戰神說話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明明今天的考試對我來說應該是相當重要的才對,但我卻完全感受不到考試獨有的那種緊張感,
讓我惦記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但是我知道,身為學生的我還是必須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否則星也不會原諒我。
所以,我硬是強迫自己壓下了對星的手術的掛念,把自己所有的專注力灌注在眼前的考試上。
多虧了這樣,讓我意外的發現了想法轉換後的另外一個好處:我完全不會緊張。
而就在跨上了阿郎的重型機車,開始朝向決定我往後命運的戰場出發後,我原本還期望著能利用旅途的這段時間,再看最後一眼我前幾天拚死準備出來的重點小字卡。
誰知道就在阿郎第九次對我說剛剛經過的路上有個妹很正時,我這才驚覺:考場的大門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如果不是我的手錶故障了,就是剛剛我們不小心突破了什麼神秘的時光縫隙。
才七點二十分?距離我們離家也才二十分鐘?
看來我實在太低估我的好朋友阿郎了!他絕對是個擁有什麼特殊異能的超能力者(某歐拉之星?):短短二十幾公里的路程他花了二十分鐘就到了,對他而言可能還算糟糕的成績。
我不禁想衷心的建議他,如果以後好好朝賽車界發展,應該有很大的可能能成為臺灣第一車手。
這樣說來,在那樣的極速下,我竟然還能毫無所覺的複習小字卡上的重點,說不定我也很厲害呢!
「咦?子驥,你來得真早!」阿德手上捧著英文單字卡,對我打著招呼。
前方不遠處的樹蔭下,我可以看見阿德他爸媽、小弟和小妹已經在那裏鋪報紙、準備冷飲了??磥斫裉彀⒌滤麄儙缀跏侨页鰟觼砼憧剂?。
「那個……載你來的人,是你朋友嗎?」看來阿德也注意到阿郎手上的啤酒了。
「阿驥,要好好加油喔!」阿郎在我背後喊著。
你才要給我好好加油!如果你敢在我考試的時候喝醉酒發酒瘋,我發誓等我考完一定會狠狠地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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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下午五點二十二分,接連通過了國文、英文、專業科目等地疲勞轟炸……我實在很慶幸自己還能活著走出考場。
一想到阿德在剛考完時對我說的那句話,我就忍不住想笑:
『天呀!剛剛那一題的答案應該是A才對呀!我怎麼會選B呢?』阿德懊惱地說。
我:『別多想了,反正都考完了不是?』
阿德:『你這傢伙,一定考得很好吧?看你每一節考完都神色自若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每天回家一定都偷偷K書K到很晚?。氐?,你這個陰險小人,還裝作都沒看書樣,鬆懈我的戰意!』
我(啞然失笑):『你真的多想了……』
神色自若?其實我只是腦中一片空白而已,而且不是考完才一片空白,而是還沒接到考卷就開始一片空白。
當然,更別說什麼每天回家一定都偷偷K書K到很晚這種事。
我可以大膽預言,明天第二天的考試應該也會是相同的狀況。
今天所有的考試裡,唯一能讓我的意識稍稍清醒的,大概只剩下我最拿手的國文了。
與其說今天是考試,倒不如說今天是測試自己直覺和運氣的場合。
已經考完的科目也就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管它,我甚至不太想去理會明天還有一天的考試,因為今天還有一件對我而言更重要的事:
星的手術也是今天。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現在並不在阿郎宿舍裡或其他地方念書,而是和阿郎在計程車上趕赴醫院的原因。
嗯?你問為什麼阿郎明明有騎摩托車來,那為什麼我們現在還要坐計程車到醫院?
遠在第二節英文考試結束後,我就發現那兩大桶的啤酒已然消失不見了(這比我預料的時間快得太多了!這也再次證明我太小看阿郎了;我原本還以為那些啤酒至少夠他喝到第三節)。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烤香腸、滷味和三手臺灣啤酒。
我真的開始懷疑起阿郎今天來的目的了……他到底是來陪考還是來野餐的呀?
雖然根據他本人表示,那兩桶麒麟一番搾不是他一個人喝的,是附近的叔叔伯伯們一起喝完的。
不是我不想相信阿郎,而是我在附近只看到一堆拿著扇子和小電風扇、對阿郎投以嫌惡眼光的媽媽嬸嬸們。
雖然在酒量方面,我還是對阿郎抱有相當的信心,這一些些『小酒』帶給他的酒意大概到下午五點前就會全部消退(況且啤酒對他而言根本不算酒),但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嚴格禁止他騎車。
重新回到現實;醫院,已經漸漸出現在我們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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