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讀者好,這次的作品只是一篇極短篇,並非連載作,之後大概都是寫些極短篇吧!
《溜息人間》其實是日本漢字,溜息(ためいき)就是嘆氣的意思,人間(にんげん)則是人類,用中文直翻的話就是嘆氣人類。
我最近是滿常嘆氣的,星期五在車上嘆了一氣後就莫名想到的題材,便用著賴開始動筆,個人覺得是滿有趣的啦,希望能有多一點讀者喜歡。
看完喜歡,但又不知道該講甚麼的話,不妨在下面嘆口氣吧!
是從何時開始的?我不知道。無法預料、無法阻止、無法解釋、無法控制。
「唉!」
這就是我的老毛病。
有人說愛嘆氣像個老人。但很抱歉我才十六歲。有人說嘆氣是壓力太大。我是不認為自己壓力小,但我也無從確認這說法。是說無法達成什麼事好像也會嘆氣?也許遲遲交不到女友是一大原因。
我弄不清、我改不掉,最後選擇了去習慣。
「這下真是習慣了,改都改不掉的老毛病,唉!」
啊,又犯了。
有一次,打工下班的歸途中。擦肩而過的上班族,看來不算老成,貌似二十出頭,我想是個社會新鮮人。
「唉——」
我瞧見他的嘆氣,那是一個長嘆。莫名的,我覺得自己能理解他,我想這就是俗說的共鳴。
「唉、唉——」
我也嘆了氣,一聲短促的,搭上一聲長嘆,作為我給他的回應。他回頭了,對上的兩對眸子,兩人四目交接,那一霎那,宛如心意相通了,處在同一平行世界,而下一刻,我們回到了各自的世界。
或許一切只是我的妄想。
還有一次,放學後搭上公車的歸途中,身旁的同學也嘆氣了。我著了急,不知從哪聽說的,嘆氣是一種病,會傳染。我深怕我的嘆氣傳染給他,害得世界又要多一名為此困擾的人類了。
於是我趕緊問他:「你怎麼了?怎麼也嘆氣了?被我傳染了嗎?有甚麼心事嗎?」
「……我只是嘆口氣幹嘛那麼大驚小怪?」
「唉,因為那是種病啊?」
聽聞我的話,不知為何,他又嘆了一氣,這回的用力了點,還長了點。
「你怎麼又嘆氣?果然是被我傳染?」
他舉起右手,貌似想握成拳頭,一面成形,還一面朝我臉的方向,但還是在途中墜落,掉回了他的膝上。
「這才不是甚麼病,這一次是對你的無奈!」
「那第一次呢?」
「放鬆一下而已。」
我果然還是搞不懂嘆氣。
嘆這麼多次,有一次被勸說了。在教室不自主地嘆氣,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那時的我是為什麼嘆氣,就是莫名想嘆,便不禁嘆出口的一團氣。沒想到,卻飛來一位活力十足的女同學,突如其來的一手,抓住了那團看不見的氣,不對,也許她其實沒抓到?啊不管,總之她都將抓進手中之物,塞進了我的嘴裡。
「同學別嘆氣,幸福會跑走喔!」
「如果這是真的,我想我的幸福已經跑了。」
伴隨出口的話,想起了十六年來的單身,又是一嘆,以及緊接而來的空手抓嘆氣。
「別說這種喪氣話!不然,我教你一招,讓你跑掉的幸福都回來!」
「哪招?真的有用嗎?」
「一定有用啦!是我剛才想到的!」
一定沒用。
「那妳說說。」
「你先深深吸一口氣,不要吐掉喔。」
我依著她的話,做著與平常相反的動作。
「再吸!」
有些不習慣,帶著些許窒息感,令我憶起國中時的換氣過度。可此時的我,卻將此當成了幸福正大量吸回而產生的奄奄一息。
我一直吸,一直吸,直到脹紅的臉終究到了極限,眼看就要炸開,便開始漏氣了。
我又大大地嘆了口氣,將吸進的幸福全數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