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純白的世界,甚麼都不剩了,只有充當配樂的機械音,被不知名的貴重儀器包圍著的你,應該再也聽不到我拚命放著的音樂了吧,畢竟,我也只剩下"滴"聲的世界了,那夜以來,被責打過無數次了,什麼都做了,吶,為什麼要問我"如果只剩一天的話要怎麼過",回答我啊,吶!
離開那面窗後,又開始為了回到那面窗前的循環,機械性地,盯著不像自己的,蒼白的指尖,似乎又在微微顫抖著
──我已成了害他孤身於此的罪人,因那莫須有的罪名
...機械性地,本來就是機械,明白反抗沒有意義,也已經不知道痛覺模組的意義了
想要不悲傷的話,就把悲傷屏蔽掉吧?
如果沒辦法屏蔽掉悲傷的話,就把情感模組關掉吧...
──只是這樣簡單的道理而已
為甚麼呢?為甚麼...已經不想再想為甚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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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只剩下時間的流動、光影的變化,向前邁步,卻感到強烈反胃,矮下身,似乎只要抱緊自己就能稍稍緩解,感覺好些後,抬頭,前方卻是再熟悉不過的房間,只有一席薄被和充當枕頭的鐵箱,裡面放著編織的工具,印象中,似乎是因為那晚後就常覺得冷,就想要替他織條圍巾
──編織著自我滿足,以及無限的懊悔
吐息的霧氣蘸上木製的針織棒,格外冰冷,或許就繼續堆積著毛線球就能滿足了,圍巾不再重要,只是想繼續編織,永無止盡的編織
──右手中握著的東西似乎正在發熱
950A遞給我的晶片正發著熱,明明應該只是塊金屬,卻像傳遞了她的耀眼般發燙;懷中的唱片也在腦海中播放著,總是沒有機會把它聽完,感覺在拼湊的過程少了甚麼,害怕的裹足不前,將自己包裹在謊言之中,但是,對於缺少的部分,似乎有些頭緒了
打開一直放在懷中的唱片盒,裡面放著小小的筆記本,上面寫著許多雜亂的文字,"圍巾"被畫上了槓,經過重組,許多重複的文字,組出了一個毫無印象的名字,翻頁,上面寫著無數個"好可怕"、"好冷"、"不想消失"等等被忘卻的文字
──這次,我不想再忘卻了
為此,試著向前邁步,曾像是鉛塊般沉重的腳步不自覺加快,回到那道長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走廊,星點全被雲給遮住了,但隨著不斷地"砰噠"的腳步聲,微小的滴答聲同時流下,稍稍的反光,替前方的道路鋪陳般閃爍著,隨手拋下自己的悔恨,發出碰撞地板的聲響,但我已無暇在意了,只來得及去試著緊握光芒
拂向臉頰,不知何時已經留下潤濕的痕跡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只能肯定,我不想再後悔了!
目的地從一開始就是明確的,推開房門後拉住,避免撞上"它",果然如預期的,房間的主人在匆忙離開後便沒有回來,開燈,地上的汗水映射著雜亂不堪的儀容,以及不羈的房間
──正如同印象中的,把唱片放進前些時候踢到的唱片機內
直接把歌曲跳轉到最後一首,傳出聽了整個下午的熟悉歌聲,但是這首歌格外的柔和,就像感謝著什麼一般,純粹的歌聲,從記錄中尋找,果然有保存下來的歌詞,習慣性的歪頭
「握っていてくれたこの手を離さなきゃだめだ」
(那緊握住你的手不放開的話不行啊)
直起頸項,不再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試著抬頭挺胸前行吧!
「ひとりでもゆくよ死にたくなっても」
(孤身一人也要前進哪怕對人生斷念)
「聲が聞こえるよ死んではいけないと」
(還能聽到你的呼喚訴說著不能絕望)
不知道一旁的他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情聽著這最後一首歌呢...
(不知為何這是如今我最珍貴的寶物)
──那時,隨著燈光暗下,肩膀也感受到了重量,側過臉,或許是累了,他倚著我,發出極其微弱的呼吸聲,輕撫他的頭,猶記得,那時是我揹著他回去的,但是,他再也沒醒來過...而我,也該醒來了,無止境的噩夢,看到了出口的光芒
回到現實,唱片機已然停下,只剩下遠方傳來的喧囂,拋棄纏繞自己的繩索的我,只能前行了,抹臉,關閉房間,讀取晶片,奔向會場
──或許此刻的我就像被肉塊所吸引的喪屍般駭人,但即使一步也好,我也想追向閃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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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你絕對看不出來這首歌是god kno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