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的錦鯉一條條的游著，爭相討食湖面上的細碎魚餌，撒著魚餌的男人身穿一襲夜色紫衣，慢不經心地看著錦鯉們游著，爭相只為那一小塊魚食，他冷漠一笑。
「世上的生靈果真只會守著那些渺小的事情」他喃喃自語，神情帶著自傲。
若說子牙正氣凜凜，眼前的申豹則是自帶陰寒之氣，兩人都是仙境中法力極高的神仙，子牙亦是他的師兄，但兩人始終不相和睦，申豹看著自己修練仙法明明比子牙多了幾年，但時間一躍而過，子牙的修為竟然高於自己，天尊也特別喜歡他。
他想著此事，紫色的雙眼看著越來越深沉，心事也是越來越不見底。
「仙人，天尊正找你呢。」正想著，卻聽到身後的侍女傳來了消息。
他揮了輝手「知道了，等等就過去。」
申豹前往天尊所居神殿路上，這好好走著竟然在轉角處和一個侍女撞上。
「走路不看路的嗎？」申豹看著眼前的侍女斥責著，但一看上那侍女的樣子，不自覺瞇起眼。
那侍女正是妲己，她慌張的道歉「是我的錯，走路衝撞了這位神仙。」
申豹仔細的看著她，隨口一問「沒事，你是哪個神殿的呢？」
「太公殿」妲己心想自己可不是神明仙人，深怕被看破原型，連忙說道「那麼我先退下了。」
申豹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妲己的容貌讓他想起好幾千年前，似曾相識的一個人。
「為何想不起來，但總覺得之前見過她。」申豹沉思著「為何一個低等侍女身上又會有師兄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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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師兄他收了一個妖精？」申豹自遇上妲己後，回到自己神殿便問了一些知曉此事的小神仙、小侍女。
「是啊，聽說是聖君提上來的。」那小神仙知情的報上。
他詫異的問「師兄竟然沒把她趕出去。」
「聽說後來還讓她跟前跟後的，似乎很是親近。」
申豹點了點頭「一個妖精再攪上個糊塗聖君，好一鍋亂湊的大雜燴。」
他露出一抹淺笑「那麼就讓它再更添亂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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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子牙與楊戩同時出了仙境去處理外部的邪魔，妲己在意的人不在殿裡，能陪她說上話的也不在，她只能無聊跑出來閒晃。這一路悠晃到池畔旁，看見湖中的金紅鯉魚，一時有趣的湊上去看著，蹲下來逗著魚群們玩。
申豹一如往常有空總會來這裡餵魚、沉思放鬆，卻看見妲己露出天真的笑容玩得正開心，他腦海馬上閃過一筆想法。
「唉呀，是誰在跟我的魚兒玩耍呢？」申豹走到妲己身旁笑著。
妲己被他聲音嚇得站起來，低頭不敢直視他「這位仙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看到你的魚生得漂亮，才忍不住想玩一會。」
申豹露出溫暖的淺笑，他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妳別緊張，其實我這裡也鮮少有人來，有人陪我說話也是挺好。」
妲己緩緩抬頭，眼前這個仙人雖然圍繞著神仙的氣息，但紫色的雙眼流露著幾分熟悉的氣韻。
「看妳這小女孩果然也同是妖精而生，眼神總有幾分我們妖精的淘氣性子。」申豹見她直視自己，猜測到妲己的想法。
「妖精？」妲己露出幾分驚訝神色「可是你不是神仙嗎？」
「我是神仙呀，但我好久以前也是豹子精，修練很久才當上神仙的。」
妲己眼前一亮，她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神仙了，忍不住湊上前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當神仙的辦法？」
「修仙這件事，說來可就長了…」申豹盤腿座了下來，若有所思的說。
妲己也跟著隨地而座，忍不住地撒嬌軟聲「仙人你就教教我嘛…咱們都是妖精出生，可別分了你我。」
「行！不過妳可要常常來這裡陪我說話才行。」申豹豪爽的說。
「可以！」妲己想也不想回答「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相同背景的人，你這朋友我是交定了！」
但妲己接著問道「不過，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只是這小湖畔的主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名字就不用記著了。」申豹說著。
她思索片刻「可是要跟你交朋友，總要知道怎麼叫你吧？」她突然想到「你說你以前是隻豹，那我能叫你小豹哥哥嗎？」
申豹聽完笑得豪邁「可以，聽起來還挺順耳的，不過妳可別到處跟人說啊，我這個人喜歡低調些。」
妲己這才開心的和申豹聊起過往事，包含以前在林子修練的事情，到一路進太公殿的大小瑣事。
「妳很喜歡子牙吧？」申豹聽完這些故事問道。
妲己聽完臉頰微微脹紅，低著頭羞澀的說「小豹哥哥你說什麼呢…」
「小狐貍妳別瞞著我了，妳只要提起他，神情就變得格外開心。」
「可是…我喜歡他有什麼用，他那麼看中降妖除魔的本分，怎麼會有心思顧著我呢…」妲己有些氣餒。
申豹拍了拍妲己的肩膀，鼓勵的說「這還不一定呢！表面上越是高冷的男人啊，其實只要讓他覺得妳和其他人不同，那麼他也會心動的。」
妲己抬起頭來「真的嗎？」隨即又疑惑「可是我又有什麼能讓他心動呢，我那麼傻，法力又不高。」
「妳是真傻，但妳什麼都不用做，因為妳的本性單純善良，我相信子牙看了那麼多邪魔妖物，應該第一次看見妳這樣善良的妖精。」
妲己似懂非懂的點頭「善良…」
「妳以後就會懂了。」申豹說完站了起來「好啦！我得走了，小狐貍妳記得以後多來看看我這老人家。」
妲己站起來，對著申豹揮手答應，能在這廣大的仙境遇到曾經也是妖精的朋友，讓妲己十分歡喜，因為除了楊戩之外，以後又多了個朋友能夠說話了。
「只是，小豹哥哥說不能到處招搖。」妲己想起申豹的叮嚀，心想也許他真的只是個低調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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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申豹聊得太開心，回到太公殿已經是黃昏時分，才一到殿上就看見子牙與楊戩正審問著一隻小蛇妖，那隻小蛇看來也不過剛出生修練不到百年，被兩個神仙瞪著，嚇得直發抖。
「這是怎麼了？」妲己看著那小蛇妖害怕的樣子，忍不住心生憐憫，跑到他跟前。
「小狐貍妳走開些，沒看見我們在辦正事嗎？」楊戩露出難得的嚴肅。
妲己不悅的回嘴「可是你們兩個大神仙，這樣欺負一個什麼都沒做的小蛇太過分了吧！」
子牙看著妲己護住小蛇妖的神情，靜默不語，倒是楊戩跳出來說了她
「妳啊…這事妳就別亂來了，這小蛇妖的族類都是法力高強的蛇魔，生前做了許多孽，甚至害死不少凡人。」楊戩接著說
「我們好不容易封印了他們，卻不小心在路上看見他想逃走，才把他抓來問話的，可他竟然裝得像個啞巴，我們只能硬碰硬囉…」
子牙這時慢慢踏步向前，顯出神鞭原型，那小蛇妖看了忍不住躲在妲己身後發抖著。
「妲己，妳可知道我是誰？我是仙境裡維護封神秩序的神明，在我面前，妖魔邪神都要現出原形，坦承自己的罪孽並封印。」子牙堅定的說著。
妲己聽完，非但沒有退卻，而是帶著生氣的神情與子牙對視，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在子牙面前露出微微羞澀的神情。
「即便如此，他只是一個小孩子，他能知道什麼？」她勇敢的站在子牙面前。
子牙並沒有理會，他空手朝前方一揮，妲己便被一股力量憑空推到了一旁，她回頭看見子牙正凝聚神力執起神鞭，硬生生的要往蛇妖的方向揮去，妲己想也不想立刻站起來轉身抱著那小蛇妖，挨了一記神鞭，背後的衣衫出現了一道赤紅的印子。
想不到妲己看見朝蛇妖揮來的打神鞭，不但沒有逃跑，更反身護住了小蛇妖，只是這一護，讓子牙和楊戩愣住了。
「啊…」妲己感受到背上一陣寒冰般的痛楚，她趴下了身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楊戩立刻衝上去「小狐貍！」
子牙愣了一會也上前查看妲己的傷勢，他看著妲己背上的鞭痕，想也不想就一把抱起了妲己，往自己寢殿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是啊…師叔…」楊戩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師叔你留我在這…」
「帶那隻小蛇妖回去原來的地方吧。」子牙抱著妲己，頭也不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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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將妲己輕放自己床上，他輕輕褪下了妲己背後的衣裳，光滑的皮膚烙了一道長鞭印記。
「好冷…」妲己皺著眉，虛弱的喊著。
妲己本是妖精，被子牙神力所凝聚的打神鞭一打，體質就起了嚴重的反抗，冰冷的刺痛像火一樣灼燒她的身體，若剛剛那一鞭打在沒有什麼法力的小蛇妖身上，早就魂飛魄散了。
子牙將法力聚合在掌心，手貼在妲己的傷痕上，讓自己的神力以緩和溫厚的力道輸送到妲己身體內，
讓她的身體能夠慢慢適應不同於妖精體質的神力，一陣子後，傷痕果然慢慢癒合了起來。
只是妲己依舊忍不住發抖，輕聲的喘著氣「我冷…」
子牙看著妲己痛苦的模樣，那憔悴的樣子令人忍不住憐惜，他將妲己抱到自己懷裡，讓妲己依偎在自己懷中取暖，過了一會，妲己緊皺的神情才舒展了一些，緩緩的睡去。
子牙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妲己平靜的臉龐是如此好看，惹人疼惜，還有她剛剛奮不顧身，去救一個不曾相識的蛇妖。明明自己的法力也不高，竟然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衝出去，護著自己想守護的事物。
子牙忍不住嘴角微揚「真是隻傻狐貍。」他輕撫她柔順的秀髮，這片刻的平靜，讓子牙心理對妲己有了憐愛之意。
「子牙…別走…」妲己在睡夢中喃喃的念著，讓他內心不住跳動了一下。
子牙輕聲安撫著「我在呢。」緊握她的手，妲己這才又睡沉了下去。
他就這樣抱著妲己，片刻不離，直到妲己身體上的寒意終於慢慢退去，才將她放回床上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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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牙才走出房間回到殿上，楊戩就著急著跑來「小狐貍怎麼樣了？」
「我輸送了自己的神力，替她癒合了背上的傷痕，此刻已經是沒事了。」
楊戩這才安心了下來「那便好，否則不趕快治癒的話，你那神鞭的力量應該會把她打入寒冰痛楚裡。」
「只是…你把自己的神力分了一些給她…」楊戩有些擔憂的看著子牙「那小狐貍是妖精…」
子牙安撫道「沒事，我用的法力比起平時所用更為溫厚些，雖然一開始會有些不適，但想必日子久了可以和她本質融為一體。」
楊戩點點頭「那便好。」
「你先下去吧。」子牙吩咐，楊戩便也應聲回去了。
子牙回到房裡，卻看見妲己已經清醒，有些虛弱的坐在床沿。
他上前關心「身體可還好？還有什麼不適？」
妲己看著子牙，疑惑問「我這是怎麼了，我只記得我挨了你的鞭子，就覺得身體寒冰冰的疼，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我已經替妳治好了，現在沒事了，但這幾天應該還是會覺得有些冷，不過日子久了就好。」
妲己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那條小蛇妖…」
「他沒事，我叫楊戩放他回去了。」子牙輕聲安撫著。
「那太好了。」妲己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歡愉的笑容，但還是忍不住抱怨「我說你那鞭子剛剛也揮得太大力了，可是要把我活活打死嗎…」
子牙輕拍了她的額頭「妳還說呢，是妳自己胡亂衝上去，不怕挨了一記鞭子命都沒了？」
妲己想到那條蛇妖，露出同情的表情「我當下倒沒想這麼多，只覺得那條小蛇妖真可憐，沒有了親人還要丟了性命…」
「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子牙淺笑著「我晚些再來看妳。」
妲己自然是不想子牙離開，她緊張的拉住子牙的手「你再陪我一會兒…我怕我等等又覺得冷。」
子牙溫柔一笑，他座到妲己身邊，輕聲回道「妳若想要我在這，我就不走吧。」
「你自然不許走，是你打得我如此，當然要等我好了才能離開。」妲己撒嬌耍賴著。
子牙無奈的念著「都幾千歲的妖精了，說起話來還這麼孩子氣。」不過還是陪在她的身邊。
妲己依偎在他肩上，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心臟雀躍跳著，想不到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他溫柔的眷顧。
「只要你在，多冷我都受得住。」妲己內心想著，又朝著子牙更依偎了些。
第七章｜歲月靜好
不拜天地浩蕩，河山永蔚
不拜高堂濟清輝
拜只拜我千秋荒唐這一回
今宵我非殿上那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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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掛念著此次來的目的，子牙天還沒亮就輕手輕腳的離開客棧，他之所以沒說，是因為看到妲己熟睡的樣子，不忍去把她吵醒，就一路自己來到了有問題的那座山谷。一到山腳下，卻覺得十分詭異，因他完全沒感受到任何邪惡的氣息，走了一半的山路，也沒瞧見任何異樣，一草一木看起來都平靜無恙。
「為什麼一點妖異之兆都沒有，這裡並不像聞仲說的有邪魔的氣息。」子牙心想著。
又查探了一陣子，同樣是沒有什麼結果，他甚至尋一處靜僻之地坐下，端坐仔細的感應了好一陣子，亦是沒有收穫。直到天空漸漸被烏雲壟罩，開始落下了好一大片雨，他才起身決定回頭下山，一回到村子裡，他問了許多當地人，大多數人都說曾經聽說過山谷上有妖魔，也確實發生有人去山谷裡再也沒有回來的怪事。
「這位先生，你可曾聽過這處山谷內有什麼怪事嗎？」他向村民打探道。
那村民仔細回想後回「怪事？之前倒是聽說有會吃人的魔鬼，不過最近又變得平靜了。」
「哦…」
「照理看，聞仲是沒有說偏的，只是為何我一來，就沒有任何氣息了。」他疑惑地想著。
村民看那雨越來越大，忍不住勸子牙「您也先回去吧，雨也越下越大了，當心身體受涼。」
子牙這才發現衣服早就濕了一大片，方才一路想得太深，都忘了要避雨，他向對方道謝後，很快的施了法術讓身體與水氣隔絕，一股腦的疑問隨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客棧裡，還沒到客棧大門前，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
「小狐貍…」他這才想起自己出去太久了，一聲都沒報備，難怪她會站在門口等著。
妲己見子牙回來，滿是擔憂的迎上去「你到哪裡去啦？為什麼都沒說呢？」
他看妲己衣衫全都濕了，抬起手來對她施了個防雨的法術「妳也真是的，只顧著等，連簡單的防雨法術都不會了嗎？」
「我一早醒來沒看到你，又下雨了…我擔心你萬一著涼了，還是視線霧濛濛的迷路了…」妲己憂心的看著他，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龐。
「你可能忘了我是誰。」他握住妲己的手「只是一場雨，我怎麼會受到影響。」
「就是忍不住會擔心你…」妲己嘟著嘴回道「誰叫你這麼不讓人省心。」
他知道妲己總是對他牽掛著，才會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摸了摸她的頭髮笑著「先回去吧，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一陣子呢。」
妲己點頭，跟著他回到了屋裡。
「總不能每次出去，都讓她這麼擔心地等…」子牙心理惦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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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子牙輕聲喚醒妲己，要她早早起來，妲己一早便這麼被喚醒，慵懶的打著哈欠，以往都是睡得自然醒，突然這麼早起，還真有些起不來。
「起來了，別再貪睡。」子牙又柔聲喚著，可妲己還是拖著不肯起來，他看她這般惰模樣，伸手捏了妲己的臉。
妲己痛得跳起來「啊－疼死我了！」睜大眼睛瞪著他「你做什麼…」
他瞇起眼笑著「再不起來，下次可就不是只捏臉這般簡單了…」
「…」妲己知道他會來真的，也只能乖乖地起身。
子牙領著妲己走著，偶爾回頭看她一路走得昏昏脹脹，一張臉笨呆樣子顯得有些可愛。
「子牙，我快累死了…」妲己在後頭叨念著「這都走到山腳下了…」
「到了！」
妲己走上他跟前，此處是一間簡陋的木屋，看著破舊，門窗的支柱似乎都被長日的風雨打得破落，前有一大片空地，沒什麼花草生長顯得庭前冷空空的。
「這是什麼地方？」妲己看向他。
「上次到山上查些事情，一回來就看妳一副憂心的樣子，我就找了這個地方。」他轉頭看向她「之後我若是在山上，妳在這裡只要一抬頭，就知道我在哪。山上山下，一點點距離，妳就不用擔心了。」
沒想到子牙還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妲己內心是感動的，但忍不住想逗逗他「想必你也沒用心找，這裡跟太公殿差得多了…」
他牽起妲己的手來「過來看看。」帶著她進了屋內，簡單的擺設雖然簡陋，但在這清幽山腳下，也是極清雅至簡的。
「我知道這裡妳總覺得荒，不過這段時間，妳想怎麼擺怎麼做，都可以當自己家一樣。」
「家…」妲己默默複誦這詞，能與他在這裡像尋常夫妻般說著話，有些像是夢一樣。
妲己笑著搖頭「我不覺得這裡荒涼。」她鬆開手來，四處繞著「這裡可以擺一幅畫，剛好能遮住牆壁上的破洞，桌子只要放一塊紅色的桌巾，就能看起來暖暖的。」
又走到門前的庭院，開心的對子牙說「你看，雖然這裡很難種出什麼珍貴的花，可是尋常的花草還是可以種的，只要整理一下就好，你知道我以前在林子裡生活，很會種花種草的。」
子牙看著妲己認真打理的樣子，儼然就像是這裡的女主人，他就是喜歡妲己善良認真的模樣，能夠如此隨遇而安，但遇上事情又有自己的堅持，不嬌不傲的爽朗，即使在這微涼的秋雨時節，他看著也能暖心。
妲己見他只是笑著不說話，跑到他眼前笑著說「我剛剛說的都是我自己喜歡的，你有沒有特別想擺些什麼，還是喜歡什麼花？我都種得出來。」
「都好。」子牙輕輕摟著她「妳好我便好。」
妲己被他這樣摟著，雖然心跳還是跳得飛快，可這次她很自然的伸出手來同樣抱著他，再不是像從前那樣，只是被傻傻的抱著，她同樣也想讓子牙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妲己抬起臉來望著他，看著自己盼了好久的心上人，眼神十分癡心。
「怎麼這樣瞧我。」子牙不懷好意的淺笑「又想輕浮我？」
妲己臉紅得燙「才不是。」但還是笑嘻嘻的看著他「我是想…你不管是什麼樣子都很好看，不管是冷淡、開心，還是說那些逗我的話，我都很喜歡。」
「我什麼時候逗過妳？我一向都是憑著內心所想做事。」他柔聲問，抬手撫過妲己銀白色的髮鬢。
妲己笑而不語，她貪婪的躺在子牙懷中，品嘗著他的氣息，熟悉的溫暖在她的感官傳遞著，倘若這一生能這麼順心的與他一起，那無論是修仙還是其他什麼的，都沒那麼要緊了…
可想到這裡，妲己想起了楊戩曾對她說，即使與子牙一起很危險，是不是都願意無悔，雖然當下憑著心回答得又快又準，眼下真正在一起了，卻有些迷惘。
「子牙…」
「在這呢。」子牙柔聲的回答。
「你是真心想與我在一起嗎？」
妲己這句話問得子牙心微涼一顫，他當然是真心，自己也許早就在妲己一入太公殿就把她放上心了，但他從沒真正談過情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哪裡讓她不安。
「自然是真心。」
「可你是神，我是妖…你為天下收妖造福世間，是最正常不過。」妲己說道「可是你與我一起…」
子牙靜默不語。
／／／
兩個人就這樣在此處待了一段時日，子牙除了上山探查就是回到仙境向天尊講述所見，因為尋常的妖魔並不可能會一瞬間消了蹤影，元始天尊便要他多留意著。子牙若不在時，妲己就留在屋子裡，她果真也弄到了一些花草種子，在屋子前前後後種著，如今也結了花苞，不枉她種得辛苦。子牙有次笑她，何必苦苦親手種，只要施些法術很快便能成，她只是唸著「親手種的花才好看。」之類的，依舊親手而為。
某日午後，妲己在外面喚著子牙「子牙你快來看，花都開了。」
子牙一開門，果然看見靜待綻放的花苞都各自盛開，紅黃綠葉交錯，像是星光一點點綴著，妲己摘了幾枝花束，向著他笑，那一刻人與花，自成一色風景。
他走向前看了一下「這些花都不是秋季的吧？怎麼開了？」
「結果還是施了一點小法術啦，怕你等得太久。」妲己吐了吐舌頭「這些花只會開一季，過了就枯萎了，你可要好好欣賞啊。」
子牙看著她手上的花，心中反覆誦著那句「花只會開一季。」
「是啊，花和緣分一樣，一季花開，一季殘散。」他心中明白這道理，看著妲己在眼前展露明豔的笑容，此時此刻不正是他們之間的盛季嗎？
「你回屋裡等著我，我晚些就回來。」說完就快步往外走，留下妲己一人。
「怎麼突然說要走了？」妲己皺起眉頭，滿心的疑問。
過了幾個時辰，已是傍晚時分，日落準備歇息，好讓月色染亮這個世界，屋外幾隻雀鳥低鳴飛過，像是一起準備回巢。妲己在屋裡等了許久，輕聲嘆了一口氣「唉…也不知道子牙去哪了。」
「小狐貍，妳快出來。」外頭傳來了子牙的聲音，妲己聽著才舒展了心神，雀躍的打開門來，本想直接撲上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她看著門前放著一張小方桌，桌上擺著幾盤簡單的果物和一盞祭拜的香爐，幾株垂垂懸頭的柳枝插在一瓶青瓷裡，還有一件讓妲己熟悉的東西，兩件紅色的衣衫一同擺在上頭，袖口上還繡著金線亮花，那是她曾經在書上看過，男女娶親結婚才能穿的正紅色喜服。
「這是…」妲己慢慢走到桌前。
「妳不是說，擔心不能與我一起。」子牙拿起其中一件紅色喜服遞給她「若我們成親了，拜了天地祖先，我們便是夫妻，不能悔了。」
妲己接過那套衣服，手因為激動的心情顫抖著「你…要與我成親？」
「有何不可嗎？」子牙展眉淺笑。
「你可想好了？若成親了，以後可不能後悔了。」她再次問道，像是不可置信一般。
「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思緒最清楚的時刻。」子牙回道。
這一個真摯的回答，讓她眼眶不禁微微泛著淚光「好，那我們一同穿上。」
他們兩人一同披上了喜服，子牙還替妲己戴上了頭紗。
面紗下，雖是帶著淚光閃爍，但還是微笑著
「想不到這一生還能與他這樣相守，我一直以為我們最多也就…」
他們兩人雙雙跪下，先是向外頭的天地一敬、舉香朝桌一拜，代表拜過了各方神明，最後他們彼此轉過身，子牙牽起她的手，深情的凝望面紗下的她，妲己亦是眼眸只有此刻眼前的良人，他們各自向彼此低頭一敬，完成了夫妻三拜。
「此刻我們就是夫妻了，是天地見證過的，今後無論是神是妖，只要心同在一處，就能陪伴生生世世。」子牙揭開了她的頭紗，情深的對她說著。
妲己嘴角上揚，點頭道「生生世世，不離不棄。」她又望著子牙「若你拋棄了我，我就…」
「說這什麼不吉利的話。」子牙點了點她的眉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他之所以做這些，都是為了讓她能放下一顆不安的心，如今與天地相守相約這段姻緣，也圓了自己一樁心願。
那夜月色明亮盈滿，秋色夜風微涼，卻吹不熄情慾纏綿，兩人躺在床上，彼此情深的吻著，妲己感覺子牙的吻和上次不同，他吻得深長，像是攻城掠地般，而自己同樣是熱情的回應。褪去了衣衫就是肌膚相親，子牙低頭貼著妲己臉龐，滑過她的側臉、香頸。妲己摟著子牙，伴著低聲嬌喘，眼神盡是迷茫朦朧，兩人彼此抱著貼合、交纏，彷彿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再沒別人。
第八章｜佈局
春去白了華髮落寞了思量
剪下一縷愁絲遮目讓人盲
今人斷了腸 今天各一方
今生與你相見無望
／／／
兩人就這樣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日日守著彼此，過了一段安穩的時日，可世間上的美夢總是過得快而匆忙。時節正迎多事之秋，在一日平靜的午後，山谷上突然散發出深沉的邪氣，奇異的是，這氣息
非但強勁而猛烈的沾染了整片山谷，還散發出陣陣令人不安的吼聲。子牙與妲己當然很快感應到這股力量，子牙二話不說立刻準備趕去，卻被妲己拉住了手。
「等等，我跟你一同去吧。」
子牙鬆開了她的手，嚴正道「不可，天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麼邪惡的東西，妳法力不夠，去了容易受傷。」
「我不管，我跟你同體同心，不會讓你獨獨去涉這個險。」妲己迎上前，眼神堅定。
子牙思量了片刻，知道自己拗不過她，這才勉為其難同意「這氣息不同以往尋常，如果有危險，妳可要答應我別輕易涉險。」
「放心吧。」妲己牽起他的雙手「我們快去吧。」
兩人一路匆忙來到山谷上，子牙閉目凝神，仔細想感應出這邪氣最深的方向，妲己則是在一旁緊戒的看著，她同樣也不曾感受過如此強勁的邪惡氣息，即便以前在林子裡生活偶爾會有些山林妖魔，卻也不像這山谷中的如此深沉，於是同樣的謹慎小心。
「這個方向！」子牙伸手指了前路，妲己則與他一同趕往。
子牙領著妲己來到一處山谷洞穴前，這洞口周遭全是盤穩石壁，稀疏的青苔爬在上頭，四周也全然沒有花草林木生長，而那漆黑深不見路的洞穴裡看著也異常詭異，妲己伸手朝洞穴前施了一計探路法術，一道紫光往那黑暗飛越直入，卻良久沒有反應。
「怎麼會，明明有這麼強大的氣息，我的法術卻沒有感應到任何東西。」妲己疑惑的看著子牙，照理說，若洞穴中真有其他妖魔，紫光是會反射出強光回照的，可是這一回卻沒有反應。
正當兩人皆專注在洞穴口前思索疑慮時，突然在他們的右方衝出了一隻龐然大物，飛也似的朝他們橫衝直撞而來，子牙馬上就察覺到，他拉住妲己的手，快速的退到後方。
「那是…」妲己抬頭一看，那猛然衝出想要攻擊他們的竟是一頭頂著犄角，身形如巨虎，渾身漆黑的巨型怪物，那怪物四肢是尖銳的爪子，牠利爪踏著地面，憤怒的咆哮。
「一般的山谷裡，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惡念深重的妖魔…」子牙看那怪物不像尋常，瞇起眼揣測著。
來不及深思，那怪物又朝他們頂著犄角向前衝撞，不過兩人各自左右閃躲了過去，子牙想著得立刻將之收服，否則留在這一定也是大禍患，他看那怪物要衝撞之前，定會咆哮踏足，於是想到了一個方法，他對著分散開來的妲己喊道。
「小狐貍，妳幫我牽制住牠試試，我在牠周遭佈下收妖陣。」
妲己點頭，對著妖怪大聲吼著「看我這裡，你這大笨妖！」
果不其然那妖魔被聲音吸引，朝妲己轉身望去，妲己朝牠作勢施法，瞳孔間映出異紫的光芒，那妖怪被紫光的法術吸引，眼神茫然了起來。妲己見魅惑有效，更加強了法術的力道，讓子牙有時間在周遭佈下陣法。但許是妲己的法術實力尚不夠深，怪物只短暫被吸引了一段時間便驚醒，又朝著她一陣嘶吼，她雖然想嘗試控制，可是完全沒有效果，只見怪物朝自己直直衝來，她見來不及閃躲，只能閉起眼別過頭，等著下一秒的攻擊。
「…」沒有任何事發生，妲己睜開了眼睛，看到怪物已經被子牙的法陣給困住，牠被困在了一圈收妖陣之內，本來想攻擊她的路線也被阻擋了。
「做得很好。」子牙在她對面朝她一笑。
妲己開心地朝他奔去，投給他一個懷抱「我的夫君果然厲害，才短短的時間就困住了怪物。」
子牙只是微微回應「還沒結束，妳等會離遠些，我收服牠的法術可能會影響到妳的身體。」
畢竟妲己是妖精，她自然知道這些法術還是別沾染的好，便點點頭退到了子牙後方。子牙在陣外面對怪物，念起咒術來準備先渡化這頭怪物強大的邪氣，妲己在一旁則是聽得有些頭暈，低下頭來摀著耳朵，想就這樣靜靜等子牙完成收妖。誰都沒料到，霎那間陣法的控制突然消去，那怪物眼看沒有陣法控制，子牙又在眼前，狠狠朝他頂著角撞去，子牙想閃躲不及，硬生的被撞飛出去。
「子牙！」妲己激動喊著，衝上前去查看他的傷勢。
子牙在她攙扶下緩緩站起「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身上都是血…」她看子牙的衣衫被暗紅染出了一抹痕跡，剛剛的撞擊讓他腹部滲著血。
這時那怪物又想朝他們攻擊「快走！」子牙推開妲己大喊，自己則是召喚出打神鞭來，直勾的往那怪物揮去，神鞭套住了怪物的犄角，怪物感受到神仙的法術，停下來拼命想甩開，卻被子牙用力拉著，子牙將仙力全全灌輸到神鞭之上，朝怪物念著收妖的咒語，他全神貫注，卻因為自己剛剛受傷，元神有些不足，與那怪物的意念纏鬥著。
沒過幾秒，他感受到怪物的力量變得弱些，他抬頭一看，見妲己站在他身邊，伸手施展法術，那頭怪物遭受兩方的攻擊，變得神智混沌，子牙見機不可失，加強了最後的法力，執起鞭子用力朝前一揮，怪物受不了打神鞭收妖一揮，哀鳴一聲，化為一片黑色煙霧消散。
「我們成功了…」妲己看那怪物消逝，對著子牙開心的說道，卻看見他氣虛得倒在地上，趕忙上前將他扶起。
「你還好嗎？」她擔憂的問著。
子牙輕咳了幾聲，嘴角還有一些血腥「剛剛被牠這麼一撞，又費了力氣去收拾…」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腹部一陣疼。
「這傷看起來很嚴重，先躺下來我看看。」妲己安撫著，她低頭查看傷勢，剛才那麼近距離的撞擊，子牙的腹部全是大片的血，看著怵目驚心。正慌亂著不知頭緒，妲己這時想到臨走前申豹曾給她一罐說能救命的琉璃瓶，她立刻將琉璃瓶從衣袖中掏出來，扶起子牙讓他喝下裡面的藥水。
「想必喝了應該會舒服些…」
誰都沒想到，才喝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子牙立刻將那暗色的藥水吐了出來，劇烈的咳著，妲己看見這一幕，心頭瞬間一涼。
「子牙？怎麼回事…」她拍著子牙的背，看他咳得的吐出血來，想不透其中為何。
「這是誰…誰給妳的…」子牙痛苦的問，他身體一陣陣劇烈的痛楚，眼前越來越迷濛，彷彿覺得自己快要失去了意識。
「我…」
「自然是我給的。」
妲己抬起頭來，看見申豹站在他們兩人面前，嘴裡還帶著得意的笑容。
「小豹哥哥…」妲己皺起眉，對於申豹突然的出現感到驚訝「你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自然是好東西囉！」申豹睜大眼，口氣彷彿是給了他們天下至寶一般憐憫，又突然轉了口氣，眼神盡是森森殺機「送你們上路的好東西。」
妲己見他手中變換出一支鞭子，準備朝他們打來，她用身子護住子牙，在鞭子揮下前一刻，突然出現了一聲如雷鳴的嗓音「住手。」
申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著，又感受到有強大的仙力瞬間壟罩在此，他火速收起武器，轉過身來看見元始天尊與聞仲已經站在他們身後。
「為何只是收一隻山林妖怪，會搞得如此局面…」元始天尊皺起眉頭，質問申豹。
申豹立刻抬起頭來「我本是過來看看師兄需不需要協助，但才來就看到這個妖精夥同那妖怪攻擊師兄。」他直指向妲己「他們把師兄的陣法破了，還傷了師兄。」
「你說謊！」妲己怒視著申豹，她萬萬沒想到當時結交的情誼，竟然是一場被設計的佈局。
申豹直盯著天尊，眼睛都不眨一下，說得堅定「師傅！這隻妖精根本是刻意接近師兄，想讓師兄卸下心後在存心加害，您千萬不能被她的妖言所惑啊！」
元始天尊看著妲己與昏過去的子牙，眼睛看向地上暗紅的血跡，示意聞仲過去看看，聞仲先是探了子牙的氣息，又伸手沾了那地上的血瞧了瞧，妲己抱著子牙，片刻都沒有離手，神色上的擔憂片刻沒少過。
「這是…」聞仲神情凝重，起身告訴天尊「這是只有妖精的骨血才能煉化而出的毒藥，毒性是又毒又急，若不快點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申豹才剛聽完，馬上接著回答「就說是她不懷好意，竟然還煉出這種毒藥。」
這一汙衊，讓妲己情急解釋「兩位神尊，這藥真不是我的，是他轉贈我的瓶子，我真不知道瓶子裡是什麼…」
兩人一來一語的辯解，卻被天尊打斷「聞仲，你先替我把子牙帶回去，取我房中的解藥先給他解毒。」
聞仲聽完，便趕緊從妲己懷裡接過子牙攙扶著，雖然不願意，她也只能對聞仲說了句「請你務必要把他治好。」
「你放心吧。」聞仲點頭。
妲己眼睜睜看著子牙被聞仲帶回，消失在山谷雲霧之中，她雖然想跟上去，可是天尊在此審著，只能緊緊握著手心，懸著牽掛。
元始天尊回頭望著妲己「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天尊…我沒有…」她本想解釋，可是這段時日與子牙的情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頓時語塞。
申豹又召喚出雷公鞭，朝著妲己喊「師傅，妖精的話不能聽信，我這就將她了了，替師兄報仇。」
「慢著。」天尊抬手阻止「讓她跟我回去，此事攸關重大，我要親自審。」
他對妲己施了道法術，妲己便瞬間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申豹看子牙被帶了回去，又殺不得妲己，自己的計劃被硬生生打斷，雖然不滿，暫時也不敢動手腳，只能尊重天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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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神殿正殿裡，妲己倒臥在冰涼的青石瓷地上，她從昏厥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看見元始天尊正端坐在正殿前的神座。
「我這是在哪…」精神還有些迷濛，妲己困惑的爬起身來。
「蘇妲己…」天尊開口道「妳是否已忘了自己的前世？」
妲己不明此話之意，搖了搖頭「天尊，你說的話我一個也不明白。」
天尊嘆了嘆「也是，幾千年前的妳已經耗盡所有修為，落入凡間，不怪妳記不得。」
「耗盡修為？千年前？」妲己喃喃重複著，卻什麼也沒想起來。
「千年前子牙因妳而受苦，千年後妳的執念還是不肯放下。」天尊正色說著「我知道妳不會害他，此次我可以放了妳，但妳若還執意要糾纏，我也只能…」
「你是要我離開子牙嗎？」妲己搖頭，想起了他們之間的誓言「不可能，我連他現在好不好都不知道，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那麼…」天尊在妲己周圍喚出一道陣法，陣法上佈滿了神仙專有的咒語經文，妲己困在這陣法中，陣法的力量讓她頭疼又暈眩，她趴下身子，表情盡是痛苦。
「妳若如此堅持，我也只能把妳收歸為混沌，從此這天地間，不會再有妳的任何氣息。」天尊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著她痛苦的模樣。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那天的誓言猶然在耳，不曾絕散。
「即使如此，我也不會離開子牙…」妲己忍著痛苦，內心吶喊著「就算要我魂飛魄散，我也不會拋下和他的誓言。」
創作內容
【神魔之塔同人小說】子牙、妲己｜中篇
神魔之塔 - 妖嬈花夢小說系列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