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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壯的戰馬繞著靶場跑。
背上的副團長身體前傾,一箭接一箭地射向奔跑換靶的團長。
阿貝爾一個空翻,拎走射來的箭,順暢地架到弓上,射進十環。
湯瑪士勒馬回頭,雙腿一夾,在奔襲中又抽出一支箭,這次持弓的手上已經預備好另外兩支箭。
一、二、三!
他的連珠箭不像阿貝爾一樣箭箭追尾,但也快到有直線殘影。
阿貝爾朝空氣揮手,輕挪腳步,明亮的眼神綻放光彩,拎住第一支箭,沒有架到弓上,接著又拎住第二支箭、第三支箭——
阿貝爾的手中舞出一片扇影,上弓。
三箭齊發,三個十環。
「一百三十四!」
監考官激動的公雞嗓響徹全場。
阿貝爾的盤髮已經散開,在風中被舒暢地一抓,梳在露出笑牙的男人額後,燦爛與陽光比之絲毫不減,彷彿道盡生命中的喜悅的色彩——
我停在歡呼聲響徹天際的校場中央,拿出事先沾溼過的手帕擦臉——我當然沒有流汗,但得在別人發現前先假裝有這回事。
「我也不只有容貌這個強處,對吧?」我拍拍聖徽。
「啊啊啊啊啊!」聖飲者用興奮的尖叫聲回答我,聲音被蓋在歡呼下。
好吧,我就當作這個是同意了。
對天空吐出暢快的一口氣,我環視所有的箭靶。
我真的很久沒有開弓了,熟悉的情緒令我懷念。
安柏萬那個傻小子的箭筒還是滿的,忘乎所以地看著我,嘴巴沒禮貌地大張,就如同二十年前,某個神性生物得知自己獲得冊封時的表情。
我站在喧囂中,發現憂鬱一掃而空。
茜茜說我自欺欺人,我認同她。
但並不認為只有成為神職人員才能實踐虔誠。
追求之物使本不完美的人生足夠燦爛。
我來這裡找生命、喜悅、鮮活、感動、安寧——
霎那即永恆的——光明。
騎士團指定武試在下午五點左右結束。
安柏萬看我到忘我,後面一箭都沒射出來,輸得慘歪歪。
儘管如此,看在他追上我的記錄、而且選了我而不是斯奈克、又讓我合理浪費箭矢的份上,我還是同意給他寫推薦信了。
我底下那群聖騎士在我射完一百三十四箭後,好像就又忘了這回事,該聊我的八卦的繼續聊、笑我的事蹟的繼續笑、為我的名聲嘆氣的繼續嘆、要去門口見女朋友的依舊繞路走……
我跟屬下的關係只有在我給他們找樂子時才會好轉,平時他們對我大都敬而遠之。
我實在很想去搖晃斯奈克的肩膀質問他:我長得比你好看也比你厲害,為什麼我跟屬下無法打好關係?而你可以?
面試剩下的項目挪到隔天,包括自選武術以及多對一面談。
但更重要的是今年底的大節目:大九節。
星座歷中的「九年」、「九十年」是小九節,「九百九十九年」是大九節。
如今世紀即將從天蠍座更新到射手座,在年底到來之前,使用星座歷的人們開始為此忙碌,連我都感到雀躍不已。
——這也是我的第一個大九節。
雖然現在還是春天,年底的大九節卻彷彿近在咫尺,所有人忙得好像它隔天就要蹦出來,又或是提早到來的新年前夕。
總務聖長(教廷財務官,也就是教皇侍從,那個經常把護衛隊找去罵的人)最近沒來找碴,大概跟負責大九節籌辦的「禮儀部」、「傳道部」一樣忙到升天。
千年一次的「九節」太難得太隆重,他們在想盡辦法顧及到所有的慶祝內容,包括翻歷史、翻老遊記、從經典中尋找與曉徽信仰相關的細節。
我所在的「聖戰部」也要自我籌備。
由於目前沒有神的敵人可以被打成馬賽克,各團聖騎士們都覺得這次終於、大概、可能可以做事了,顯得躍躍欲試……
我不忍心告訴我的聖騎士們,收到的公文中指明軍隊負責護送物資,巡守張燈結彩,憲兵警察全部加班……而聖騎士只要想辦法穿得好看一點。
說到穿得好看。
教廷不但給所有聖職長專門訂製獨立的套裝,還分為各種場合用的正裝。負責我的裁縫團隊最頭大,因為他們總認為所有設計好像都有那麼一點點及不上我的臉。
帕諾隊長再次讓我感到護衛隊的用途不正確——他向裁縫口述我做衣需要的所有尺寸,而我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背起來的。
我知道他的用意是讓裁縫別在公事繁忙之餘來打擾我,但是我濫用護衛隊的傳聞這下又多了一件……算了。
年底前的相關活動高上天際,沒幾天就有一齣。分到我手上的是與「教育部」合作的慈善晚會戲劇項目,在中央劇院進行固定展演直到換活動。
聽說斯奈克分到的是與聘請來的先龍模特兒被畫成巨大藝術畫,必須穿著又沉又不舒服的華麗裝飾擺上好幾個月的姿勢,將聖騎士的雷打不動昇華到另一個層次。
哎,聽得我心情真好!
……但是一想到湯瑪士還是得以副團長的身分出席大九節,我的心情又不好了。
我很希望在大九節進入密集籌辦期之前離開,因為「閱兵」並不是叫副團長站到團長的位置上就能順利進行的事。
也許是難得開弓找回初衷的好心情,我沒有感到太多消沉感。
「離開」與「目前生活」不該混淆成同一件壞事。
——我在我所選之處。
而且似乎到了叫夕雅起床吃飯的時間了。
再而且,為什麼我要每天定時叫我的食物起床吃飯!
反鎖辦公室休息間後,拿下聖徽懸在床上拍個幾下,把夕雅倒出來,讓她重新回到世界上,並且停止我的呼吸,免得不小心把這個彷彿被重點標示的傢伙吃了。
我到今天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異常,可能得下線去查。但又擔心下線以後有神找來算帳,把我堵在下面不給上來。
我將餐具擺到托盤前方,端正得就像高級餐廳的擺桌,希望她能意識到餐桌禮儀這件事。
我還特地提醒道:「不要再弄得亂七八糟了?!?/div>
睡眼惺忪的聖飲者一個翻身,抱住枕頭。
「吃東西哪有不弄亂盤面的……」
我拿走她的枕頭。
「快點吃,我還要開會。」
「你怎麼那麼多會要開……」夕雅爬到床邊,看著餐車上的托盤,開始用叉子分食物,把能吃的撥出來,不能吃的推下盤子。
推下盤子幹什麼?我不用吃嗎!
「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把你變成我的晚餐?」我用獠牙對她笑。
嘴裡嚼著海藻沙拉的夕雅欣賞了我的臉一會兒,搖頭,有恃無恐地說:
「監管規則中沒有說聖騎士可以把聖飲者當晚餐啊。」
聖騎士不行,那終魘呢?
「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朝她靠近,伸手作勢要掐上去,輕聲說:「我就是『天黑的怪物』嗎?」
夕雅在床上慢慢往後挪,我小心捧住她的後頸,把頭低下來,讓吐氣撲在靜脈的位置,冷得她一個哆嗦。
我輕輕唱那首童謠:「『等到無光劈頭』……」
黑暗霧氣湧出來,在房間地面爬行,攀上家具,掩蓋我和聖飲者。
「『冰冷涼透』……」
托盤上的料理被凍縮,發出輕裂聲。
「『蒼白的彎月露出後』——」
再笑出獠牙來。
夕雅看著我,無趣地嚼動嘴巴,「你要是『天亮亮』裡的『天黑的怪物』。」接著伸指在我的牙上彈了一下,「你才不會監管我。你會吃掉我?!?/div>
場面瞬間冷得我的霧都縮回去了。
我直起身體,覺得不可理喻。
「你也看到我能命令你,甚至讓你懼怕不已了!」
「怕是挺怕的,但南斯有種戲劇叫作鬼片,習慣後挺刺激的。」
我把實體的黑暗——身為終魘時用的黑霧——再次召出來,對她問:「那你怎麼解釋這個?」
「這個法匣……還是乾冰魔法?花了你不少錢吧?」
「『站起來』?!刮颐畹馈?/div>
聖飲者跌下床,一個打滾立正站直。
她回過神來,卻平靜得彷彿得到絕癥的患者。
「你要霸占我的身體多少次?」
「不要再說那種話!」我氣結。
「我不懂法科,反正你怎麼解釋我也不明白,而且我看過很多人都能真正做到催眠,諷刺的是他們大多是騙子?!?/div>
「算了。」我說??磥磉@個誤會在今天還是解開不了。
自從夕雅問過我「你到底是什麼」後,沒有回答的我在她眼中就成了一個靠法匣(或魔法)裝酷的聖騎士。
雖然她偶爾會鑽研一下我沒有呼吸心跳的問題,但最後還是歸類到法匣上,因為就她所知黑暗階層(夜族)中並沒有我這樣的生物(但卻不買單我就是黑死夢?)。
就算聊關於「黑死夢」的話題,她也會以為我想交換不同故事版本……或是剛才的那種:以為我是個有詭異扮演癖好的土豪聖騎士。
連我能「把她放進聖徽中」也被解釋成某種稀有昂貴的法匣(或魔法)道具。
我開始覺得聖飲者長年的與世隔絕是個缺點……
到底要多缺乏常識才會過度高估如今的法系技術水平!
夕雅爬回床上,小心翼翼地看來。
「對了,謝謝你讓我查書?!?/div>
「最近進度如何?」我嘆氣問,但也猜得到進度很糟。
「不好。」她用嫌棄的表情含住馬鈴薯泥,「我想那個故事大概不是經文,雖然你說所有聖徒寫下的紀錄都在經書中了,可是我要找的不像那些。」
我給出一個推測:「有例外。不被承認的來源、或傾向異端者的內容不會被收錄?!?/div>
「大概是吧?」夕雅咬著菇傘,隨口猜道:「又或許是沒公開過?!?/div>
我拉來椅子座到床邊,從夕雅還沒摧殘的托盤上挑喜歡的食物。
「你可以把內容告訴我?!刮以俅翁崞鸩恢勒f過多少次的提議,「我能接觸到的藏書我都看過了,你只需要給我一些關鍵字?!?/div>
為了讓這個聖飲者離開北方,我甚至願意當她的秘書。
夕雅仍然不領情,一口氣叉上香菇、乾果片、麵包塊塞進嘴巴。
「我也說過了,我怕有陷阱,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突然把我交出去?」
夕雅的戒心還有被害妄想癥非常嚴重,我理解這是來自於她族群的特殊生活環境導致,所以用更加柔和的口吻安撫道:「我是聖騎士。你會受到妥善行牧。」
夕雅一聽到神職人員的身分,立刻嗤之以鼻。
「聖騎士?——說得好像我會在乎似的?!?/div>
我壓低聲音提醒道:「如果用『命令句』,我一樣會知道答案?!?/div>
只是三個字而已,夕雅就會坦誠以告,但我不想讓她因此對曉徽教廷也懷恨在心。
夕雅不以為然。
「所以我更不相信你會是個『妥善行牧』的聖騎士了。」
當然,不然我們怎麼會僵持到今天?
我再給她一個方向。
「這樣吧,我帶你去公開登記監管,你會讓我幫你嗎?」
只要公開了,她也許就會感覺到安全許多,不會害怕我私自破壞監管規則。
誰知道夕雅卻朝我露出鄙夷的眼神。
「然後讓你用更快的速度把我送進鎮邪地牢?」
「只有不可教化的危險傢伙才會被送進去,你只是查書,只要沒有危害生命與教廷的舉動,你就不會有事……還是說,你打算做類似的事?」
說到這裡,我也開始懷疑夕雅是不是真的想做不利於曉徽教廷的事。
「可不可以教化都是你們在說,那個標準跟南斯法律一樣靈活。」
她把頭轉過去,看起來不想再談。
我開始覺得無力。聖騎士難道比終魘更可怕?
「在你眼中,曉徽教廷這麼邪惡?」
「就跟我的口水能生出吸血鬼一樣邪惡?!?/div>
夕雅咬著莓果好一會兒,突然瞪大眼。
「等等!你最近都跟我一起吃飯……那你會不會已經吃到我的口水了?」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所以叉起一塊肋排丟穿黑霧。
肉被凍毀,砸在地上碎開後汽化。
我問道:「我看起來像是會被感染的生物嗎?」
夕雅看著那坨冰粉好一會兒,看起來想的仍舊不是「也許這個聖騎士真的是黑死夢」,而是我那用不完的法匣與新護衛的雙法防護。
於是她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
「算了,白擔心?!?/div>
後來整整少了兩個托盤的晚餐被送回廚房,我不忘用酒精先消毒夕雅的餐具。
接著我發現,我不該用那個肋排當示範物,現在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從「聖長節食」變成「聖長暴食」,廚娘甚至跑來哭訴認錯,說她不該勉強我。
安慰完廚娘我只是分了一些食物給別人後,她才抽抽搭搭地回去。
離開會前還有一點時間,我決定去找點人來聯絡感情。
我深知我和斯奈克的差別,所以只要有時間,我就會盡量巧遇某些人,然後與他們閒話幾句。在大部分人勉強習慣了我的容貌後,這件事才有點順利起來。
通常我會去找我的副團長:湯瑪士.巴菲特。
雖然他至今不願直視我,除了我頭頂的空氣,而且我總覺得我們進行的話題似乎根本沒有拉近我們的感情。
例如我說:「湯瑪士,我有時候會懷念你還在馬廄時的那段日子。」
然後他會回:「遵命,聖長。」
接著我就要趕快制止他,因為我猜得出他要幹嘛。
「不不,不要去開除馬廄負責人——也不要去寫辭職信!」
然後湯瑪士的副官列尼就會用欽佩的眼光看著我,努力奮發向上學習更加正確地瞭解這位副團長,以免自己哪天害某人無緣無故被開除掉。
除了湯瑪士,聊天對象還有其他幹部、繞道被我逮到的普通團員、一些官邸常見的工作人員,例如管家與僕人等等……
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以為我在找他們的麻煩。
情況總是像這樣:
「瑪瑞,醫護神官告訴我你的弟弟病了,他如今還好嗎?」
被我問話的女僕嚇得摔了掃帚,抱腹低頭恨不得折斷自己的脊椎。
「對不起,我不該拿那些藥!我、我會把藥錢補給醫護室的?!?/div>
「不不,你當然可以拿藥,我的意思是下次別用報廢的過期品……」
「原諒我吧!我不該在有藥茶的情況下先去醫護室!」
不不不不!有病吃藥是對的,不要寄望於民間配方的藥茶??!
但是女僕已經嚇得半死,我只好先離開,吩咐醫護室下次不要把過期藥品送人,並且讓若瑟增配醫藥預算,讓非團員的人也能得到照顧。
我希望我今天能夠成功完成一項「聯絡感情」。
真心的。
我拖著護衛隊在官邸繞了一圈,正想逮住被我聞到躲在轉角的守衛時,警衛隊長就出現了,而且目標明確地朝我走來。
太好了,聽完公事就和葛列格聊個天吧!
除了葛列格,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我確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是娜塔莉的女兒。她最近的衛生狀況有點不理想。
女孩望著我的眼神閃亮亮的,頭髮像數度沾過雪又風乾,挽著兩人份的包袱,胳膊下夾著布包著的長形物體,想來是我被娜塔莉撿走的禮儀劍。
她的靴上有校場的泥,可能旁觀了整場武試。
警衛隊長葛列格朝我點額,「聖長,您有臨時訪客。」甚至不等我回話或呼退,就落荒而逃似地跑了。
葛列格在搞什麼?難道他看出了我要找他聊天?
即使知道娜塔莉已經死了,我還是得問女孩:「你的母親呢?」
「嗨,父親?!古⒖粗倚?,聲音顫抖又喜悅。
「……?!刮衣犚娚磲崮硞€護衛噎到口水,安靜地努力搥胸。
娜塔莉你難道沒跟這孩子解釋這件事?
「我不是你的父親。你丟下你母親跑來的?」
女孩挽包袱的手緊了緊,她母親的斗篷在裡頭。
「她過世了。」她的神情非常平靜。
「你有住的地方嗎?」我說完才覺得白問。娜塔莉一定沒有帶女兒回老家,否則我就不會看到她們如此髒亂,不停徘徊在曉光城外。
我改口說道:「我會通知你的祖父母,你不會孤身一人?!?/div>
「可是我想跟著你。我只剩你了,父親?!?/div>
「……我不是你的父親?!?/div>
娜塔莉你究竟是忘了說,還是不打算說?
女孩抿著乾裂的唇,眼神逐漸濕潤起來。
「我是米莎。米莎貝兒。難道這個名字還說明不了嗎?」她期待又猶豫地走近我,小心翼翼捏住我的袖口邊緣,「你不會把我趕走吧?」
米莎貝兒——「想念阿貝爾」。
我解釋不了為什麼娜塔莉給她這個名字,但我也不可能告訴米莎,她的生父是連她母親也不認識的人——我不可能對一個新孤兒這麼做。
我轉向帕諾隊長說:「告訴官邸管家,給她一間客房,請女僕去買幾套衣服回來,記我帳上?!?/div>
「這是什麼意思……」米莎顫抖地飄出聲音,猜到我的打算,「客房?」
「對,我會送你回家?!刮艺f完,決定讓袖口從她的手中掙脫,「米莎,很多事情你母親沒告訴你,我以後說明?!?/div>
先讓米莎暫時住著,等我聯絡到娜塔莉的娘家再送她回去。
娜塔莉在世時不想依靠我,我現在想盡力幫她的女兒。
女孩立刻不顧一切地抗議道:「我想待在你身邊!」
看看時間,即將開會了,被喚來的女僕站到米莎身邊,我則準備離開。
「我晚點再來找你。這是瑪瑞,她會帶你去房間?!?/div>
我竟然想不到我最擅長的後記要寫什麼?。。。?/strike>
我走向會議室的方向,那裡有個廣大的穿堂大廳,有不少考生逗留,騎士團的人員正在協助他們搭建營帳成為臨時過夜處。
現在是春天,到處都在融雪,滿地濕漉漉,所以我讓騎士團把營帳架在官邸周圍的室外地板處。安柏萬也被安排在這裡,看到我時手一抖,被倒下的帳篷給罩住。
團員們朝我點額,考生們則用各種方式行禮,幹部們在穿堂大廳外下馬,因為他們也要從這裡前往會議室。
米莎跟了過來,不發一語地吊在護衛隊身後,不禮會女僕的溫聲柔勸。
雖然那是娜塔莉的女兒,但為了讓她明白我的態度,我狠心不理她,走進穿堂,朝眾人微笑點頭。米莎在人群邊緣停了下來,氣味薰出一片望向她的目光。
在我以為米莎放棄之後,她卻淒厲地哭了出來。
「爸爸——」
附近所有人的視線先戳到她身上,接著再刺到我臉上。下馬的湯瑪士滑了一跤,灌著水壺的幹部嗆到了,考生們的眼睛和嘴張得比安柏萬還大。
我剎住腳步也瞪向米莎,覺得自己的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曉徽在上,我可以解釋……
「嗚哇哇哇哇——」女孩哭得聲嘶力竭,任由行李掉落在地,像個在外被欺負的小可憐,眼淚在臉垢中沖出兩條水痕,直線朝我跑來。
哭喊著:「爸爸你不要走!我只剩你了——」
我可以想出上百種閃過她的方法,米莎卻用一種會觸地的姿勢朝我一撲。
為了不要讓娜塔莉的小孩下半生都缺牙,我只好往前一步接住她。
米莎掐住我的腰側,連衣帶肉死死捏住,痛哭的聲音在穿堂上方迴盪。
「我好不容易找到爸爸了,你卻要趕我走——」
頂著四周沉默的目光,我努力安撫她順便解釋。
「不、不是要趕你走,我只是要送你回家……」
護衛隊繞著我們圍成一圈,長杖已經拿在手上,卻猶豫要不要把米莎架開。
我以前還認為我的名聲不可能更糟,在米莎哭了這一把以後,我不但從單身下降到有私生女,還在騎士團大鬧家庭悲劇。
所有人在米莎和我的黑髮黑眼上看來看去,一臉茫然地恍然大悟了。
別、別悟了!是誤會啊——
「你先別哭了……我、好啦!」
拜託你放過我的腰跟腰帶。
我大喊:「我答應你就是了!」
「所以我可以跟你???」
「可以!」
暴風雨順勢止歇,米莎抱住我的脖子跳起來,吧唧一聲親在臉頰上。
她笑得純真又燦爛,翻臉比翻書快。
「謝謝爹地!」
……它吸血鬼的,娜塔莉你怎麼教的女兒!
一離開創作狀態,整個人就像拋錨的車一樣,死機了
話說第二集前半段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寫的,明明才一個多月前左右而已
日更啦,我還剩兩個段落沒搞定,可是應該可以開始貼了就是了
雖說參考摩爾門教,但最後資料來源反而逐漸傾向羅馬教廷,因為組織形式與行政方式的關係,曉徽教廷勢必要參考國家形式的統治背景,所以摩爾門就888888了。
羅馬教廷管理梵諦岡這個城國,但摩爾門近似於一個散布各地的大家庭,所以曉徽教廷的參考資料最後都往羅馬教廷傾了。
為了不要讓讀者們用「天主教」、「基督教」、「摩爾門教」之類的想法來套故事,我決定在這裡告訴你們:「曉徽教廷不禁止女性擔任高級神職人員、不禁止神職人員婚姻、不禁止同性戀(什麼戀都不管,不會比你愛神更加奇蹟或誇張)、只禁止黑心食品與毒品?!?/font>
之後再補進報告中。
創作回應
亞空
這是阿貝爾第一個過的大九節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雖然大部分人應該是連過一個都有問題?
等等 當初神父是給阿貝爾做公開登記監管嗎?
吃多也不行,吃少也不行 你們廚師很難伺候耶(X)
啊OHO
女兒回來了
娜塔莉太太你到底怎麼教女兒的W
還是這女兒知道老媽不太好所以那麼早就自立自強啦_( :3」∠)_
原來住宅有女僕和管家?。?!
總之後半段從頭笑到尾W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雖然大部分人應該是連過一個都有問題?
等等 當初神父是給阿貝爾做公開登記監管嗎?
吃多也不行,吃少也不行 你們廚師很難伺候耶(X)
啊OHO
女兒回來了
娜塔莉太太你到底怎麼教女兒的W
還是這女兒知道老媽不太好所以那麼早就自立自強啦_( :3」∠)_
原來住宅有女僕和管家?。?!
總之後半段從頭笑到尾W
2018-10-23 21:59:11
媻極亞的芽豆靈
教父也是私下監管阿貝爾喔
因為他要帶他去登記的那天早上阿禿成為了廁所驚喜(????
嗯,女兒跟他老媽一樣攻(三小
我忽然發現這部的女角都有一種母老虎的殺氣在(WTF
幫你危機一下
官邸通常指國家元首、政府首腦以及其他高級官員的居所;視情況而定,官邸可能是居所兼辦公室,也可能是只是單純的居所。
阿貝爾有兩個住處,一個是內城的私人宅邸,那裡沒有僕人,一個是官邸,類似辦公樓兼飯店(?)。官邸位在第七騎團郊外的駐點。
總是阿貝爾生活細節太多了我根本只能抓到縫隙就塞
我還是覺得有夠不日常,因為真的是濃縮到我整個人快死掉
笑,快笑阿貝爾!
因為他要帶他去登記的那天早上阿禿成為了廁所驚喜(????
嗯,女兒跟他老媽一樣攻(三小
我忽然發現這部的女角都有一種母老虎的殺氣在(WTF
幫你危機一下
官邸通常指國家元首、政府首腦以及其他高級官員的居所;視情況而定,官邸可能是居所兼辦公室,也可能是只是單純的居所。
阿貝爾有兩個住處,一個是內城的私人宅邸,那裡沒有僕人,一個是官邸,類似辦公樓兼飯店(?)。官邸位在第七騎團郊外的駐點。
總是阿貝爾生活細節太多了我根本只能抓到縫隙就塞
我還是覺得有夠不日常,因為真的是濃縮到我整個人快死掉
笑,快笑阿貝爾!
2018-10-23 22:4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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