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喜歡妳?!?br>
我把正要去上班的顧寧前輩叫住,拉住她的右手手腕,並盡可能大聲的說出我的告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巧花和廖醫師她們的喜訊給了我勇氣,我終於把藏在心中好幾年的心意對她說出口,而我現在心跳的頻率是難以計算的快。
其實當初向顧寧前輩搭話,只是想諂媚她,只是想有個前輩能罩著我,好讓自己的實習生活好過一些,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演變成今天這一幕,向她告白。
喜歡上她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她的溫柔、她的笑,在我困難的時候幫助我的那雙溫暖的手,在我失戀的時候安慰我的真摯的話語,都讓我的臉頰不停升溫,心跳不停加快。
即使當初的我再怎麼樣不相信、再怎麼樣不承認,我也早就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
但是我知道,顧寧前輩的溫柔不是只有對我,甚至她只對廖醫師才會耍任性,但是我仍然無法從對她的愛戀裡掙脫,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如此,所以我才決定向她表白,也許有那麼一點渺茫的機會,她會屬於我。
「我也喜歡妳呀~」
顧寧前輩露出了她以往的笑容,閃耀的差點刺痛我的雙眼,我看著她眼裡的從容,完全不像是被表白時該有的態度,也明白了大概是我講的還不夠清楚。
我不想讓機會流失,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不能就這樣一了百了。
「不是的,前輩,我的喜歡,是想親吻妳的喜歡;我的喜歡,是想獨佔妳的喜歡;我...想做妳女朋友。」
我一口氣把積壓了好幾年的思念吐露出來,身體稍微變輕了一些,但也因為緊張而不由自主的有點喘,呼吸也變得很紊亂。
我看著眼前的顧寧前輩,她的表情開始產生變化,原本上揚的嘴角逐漸化開,平坦的眉間也出現皺摺,理所當然,我的告白嚇到了她。
「前輩,妳喜歡我嗎?」
「咦...呃...我、我不知道...」
模稜兩可又圓滑的答覆,卻在我的耳裡化成一把刺在胸口上的利刃,心好像變得有一點虛弱,思緒也開始混亂。
「啊...這樣嗎...那對不起,打擾了...」
「等等!」
就在我的心開始凋零,準備離去的那一刻,依然是那溫暖的手,留住了我。
「那個、我、我不是不喜歡,只是、以前...我們、我覺得我,可能因為...啊啊?。∥也恢涝撛觞N說,但是,我、我不想要妳離開我...」
顧寧前輩很慌張,而且有些語無倫次,好幾個意義不明的單字串聯在一起,雖然我聽得有些模糊,但我沒有漏聽最後那一句話。
「我不想要妳離開我」
回想起廖醫師剛失蹤時,顧寧前輩瀕臨崩潰的那時候,顧寧前輩曾經喝的爛醉,撲倒在我身上後一直叫喊著廖醫師的名字,口中也不停重複著這一句,「我不想要妳離開我」...
巧花和廖醫師一起離開醫院時,顧寧前輩也一直注視著廖醫師的背影,一邊落淚一邊說著「不要走」...
而現在的顧寧前輩,低著頭,緊握著我的雙手微微顫抖,甚至不想我離開她,那是不是...會不會有可能...
「沒事的,前輩,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一定...不會離開妳?!?br>
不會跟那個人一樣。
顧寧前輩聽了我的話之後,猛然的抬起頭,我才發現已有些許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是她的表情逐漸溫和,也毫不猶豫的抱緊了我,我的胸口被擁抱揪的有點緊,但同時,也非常溫暖。
我從顧寧前輩的反應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她離不開我了。
也許是因為在她最脆弱的那個時候,是我一廂情願的陪伴在她身旁,是我無微不至的想照顧她,所以她對我產生了一種情感,一種名為「依賴」的情感。
我花了很多很多的心力,耗費了很多很多的時間,才好不容易讓顧寧前輩走出傷痛,並且重拾笑容,然而,就算笑容跟以前的顧寧前輩是如此的相似,她也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的心上肯定已經破了很大的洞,而那個洞是我不論用上多少補丁,都填滿不了的洞,我只能小心翼翼,避免讓任何人、任何事,再去挖開她的傷疤。
如果我離開了顧寧前輩,她也一定會像少了發條的玩偶,跌坐在地,她的內心會再次崩塌,會再次回到廖醫師離開的那個時候。
所以我也離不開她。
就算顧寧前輩不明白她對我的心意也好,就算我填補不了她的心傷也罷,至少我還知道,她已經不能沒有我了。
如果這是一場夢,那我也甘願繼續做夢,我也甘願繼續欺騙自己,只要我還能待在她身邊,只要我還能聽到她挽留我...
在幾年後的一個早晨醒來,肩膀有點酸痛,我想伸手按摩一下,卻被身旁還睡著的那個人抱住了手臂。
看著她安詳的睡臉,我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她,所以我戳戳她的臉頰,輕撫著她的髮絲,聞著讓我安心的味道。
她在我一連串的作弄後睜開了雙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掛起淡淡的微笑向我道早。
「嘿嘿,早安...」
她傻笑著,然後再度抱緊我的手臂,眷戀著夢鄉而閉上雙眼。
我則是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留下一吻,然後說——
「早安,顧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