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閒下來了,開始整理倉庫裏頭很久沒碰的雜物,意外發(fā)現(xiàn)一箱沒有開封的搬家紙箱。
翻找了一下記憶,那是我還在唸書的時候,從表姐家拿來的東西。記得那時候表姐帶著刀去學校,趁午休刺殺了老師,殺了好幾個班上的同學之後自殺了,家人朋友看她平常乖巧,紛紛說她是被鬼怪附身。我們整個家族都很迷信,到頭來只有我敢收她的東西。
拆開箱子翻找了一下,裡頭有一些舊書,言情小說、漫畫、幾本我早就用不上的參考書,和一套CD。除了這些之外,我發(fā)現(xiàn)紙箱的最底下藏著一本日記。
到底是無意放進去的,還是刻意不想見到其中的內(nèi)容,因為她的家人在那之後搬家到了鄉(xiāng)下,和外界斷了聯(lián)繫,我也不得而知了。
抱持著不太健康的好奇心,我翻開日記,翻了翻,裡頭都是一些學校的事情,其中夾雜了一些抱怨,都是很正常的內(nèi)容。直到我翻到最後有使用的幾頁,寫了一段故事。和前面娟秀的筆記不同,字跡嚴重歪曲,我不敢想像寫下這段文字的同時,當事人受到多大的痛苦。
「我的傷口好痛。就算拿美工刀刺進自己的手腕,也還是好痛。醒來的時候、睡著的時候,在學校的時候,特別的痛。
我問問我的傷口,在鏡子裏頭,傷口彎曲成笑的弧度,他在譏笑我,譏笑我連這樣的痛都不能忍耐。
『請教教我,怎麼樣才能讓傷口變得不痛?』我發(fā)問,現(xiàn)在,連鏡子裡的我都笑了。
傷口開始說話,每次他張開嘴巴,就能看到底下打開的血肉,跟人體模型一模一樣:『我告訴妳一個方法,只要把造成傷口的人殺掉,就再也不會痛了。』
啊,原來這麼簡單,『那我要怎麼殺人呢?』我放大了聲音,看著鏡子期盼著回答。
左臉上的傷口佔據(jù)了整張臉他只說把妳的一切交給我我我我我我
……我點頭了。」
我闔上筆記本,聽到了令人不舒服的尖銳笑聲。那是我這輩子從來沒聽過的聲音。
以及隨之而來的話聲,聽起來像是:「你騙人,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把筆記本放回箱底,聲音立刻消失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單純的精神失常,還是真有東西作祟,這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雙手合十,為這起悲劇祈禱,我隨即把那一箱東西放回原處,繼續(xù)整理雜物。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故事。
—————
筆風維持用的短篇,靈感來自可洛依最近的作品。
真希望每次寫東西都能像這樣一氣呵成不經(jīng)思考,在靈感上多多留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