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跟我說是來這種地方...」



    我感覺到荷包的洞愈破愈大，趕緊拿出錢包確認自己身上的餘額，嗯...我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絕望」。



「哈哈哈，不用擔心這個啦，」凱哥爽朗的笑了幾聲，然後把我的錢包拿走，把拉鍊拉上後才放回我的包包：「我請客啦。」


「咦？為什麼？」



    剛認識凱哥的時候他也是個很阿沙力的人，常常說要請我吃飯，直到我跟他說我不喜歡無緣無故被請客之後，他請客的次數才減少，所以正常情況下他是不會隨便請客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妳猜啊。」



    啊—我討厭拐彎抹角。



「加薪了？」



    凱哥搖搖頭。



「交女朋友了？」


「哈哈哈，還沒啦。」


「唉唷，是什麼你直接說啦！」



    我討厭這樣猜來猜去的感覺，所以打了一拳在凱哥的手臂上要他直說，凱哥則是一邊裝痛一邊笑著說「好啦好啦」。



「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



    聽到凱哥這麼說，我感覺內心震懾了一下，凱哥雖然是笑著的，但臉部的肌肉有些不協調，很明顯就是在逞強的笑。


    我一瞬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凱哥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煩惱，便笑著摸摸我的頭。



「不用感到有壓力啦，自從她離開的那一年起，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一起慶祝今天，怎麼說呢，」凱哥搔了搔頭，露出靦腆的笑：「還好今年有妳跟我一起慶祝了，不然我可能又會自己一個人哭得死去活來了。」



    凱哥爽朗的笑著，我卻只能嘴角抽蓄，我知道凱哥會找我一起慶祝大概是他想要有些改變，但是對象是我真的好嗎？我雖然知道凱哥的過去，但不代表我真的有多了解他，我真的能夠勝任起安撫他的角色嗎？



    自從喜歡上廖柏瑀那一刻起，我的眼裡就沒有別人了，與其他人相處都變得吃力，現在我卻背負起這樣的重責大任，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是為了不讓凱哥陷入低潮，我也得保持笑容才行。



    晚飯中，我連拿起湯匙都變得特別緊張，深怕聊天的過程中一不小心觸碰到地雷，但凱哥卻像是故意避開那些話題一樣，只聊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傾注全力去回應他，吃完一頓飯變得像跑百米一樣，我出了一身汗。



「今天好像特別冷。」



    我們回到廣場，在表演開始前四處閒晃，凱哥看起來心情挺好的，也許我意外的做的還不錯。



「冬天要到了嘛。」



    凱哥點點頭，話題沒有繼續下去，之後我們沿著原來的路線走到九夜表演的地方，她今天果然也來了，我不敢看向正在調音的她，甚至在離我們平常坐的位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裹足不前，凱哥發現我停下來了，便帶著疑惑的眼神回頭。



「怎麼了？」


「我們今天就坐這一排好嗎...那個，偶爾也想從不同的視角看九夜。」



    凱哥挑了挑眉，看起來有些不相信我的話，但也沒有拒絕我的提議，就在觀眾席第二排的地方坐下，雖然離九夜還是很近，但這已經是我現在所能負荷的最短距離，再近一點的話，我可能要像氣球一樣炸開來了。



    坐下之後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濕氣，進入鼻腔後有些冰涼，讓我險些嗆到，大概過不久後會下雨吧，那廖柏瑀怎麼辦？


    過了半晌我才想起自己也沒帶傘，卻先想到廖柏瑀會不會淋到雨，總覺得我現在真的是滿腦子都被她給佔據，比起自己的事情，她的事情好像更加重要了一些，這樣是正常的嗎？我有些傷腦筋，卻因為想起她的事情而藏不住臉上的笑意。



    看來病的不輕。



「妳怎麼在笑？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啊啊啊沒有，只是覺得今晚氣氛特別好而已。」



    耍花癡的樣子又被凱哥發現了，我急忙揮手以示清白，凱哥好像又接受了我隨口編的理由，開始跟隨九夜的曲子打起節拍。



    此音一落，另一音又起，凱哥不像剛剛那樣打著節拍，而是兩眼空洞的凝視遠方。